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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突生变故
  对这样的女孩,自己是应该称赞还是该痛恨呢?让自己有一个明确的态度,是很困难。对自己深爱的女孩将自己抛弃这件事,他的痛苦是确实的。他对她用情那么深,绝不肯轻易放弃。现在,她已经坚决的将自己踢开,自己难道还要像膏药似的黏住不放吗?他可以承认自己是流氓,也是色狼,但他这个人绝对不是无赖。他不会勉强别人做别人不想做的事,“强扭的瓜不甜”捆绑不成夫妻啊!
  他伸出手,狠狠地敲了一下床,心想:“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让她去吧!本来自己就有点配不上人家,何况自己还有老婆,她不跟自己分手又能怎么样呢?让她当情人实在是委屈了她。这不能怪她啊,要怪就怪自己好了。她是个好女孩,她有自己的路要走。自己还是支持她吧,让她走她的理想之路。只要她过得好,自己还有什么要求呢?
  他自己劝自己,劝了好半天,好受一些后才躺在床上。他打算睡一觉,打算天亮之后再悄然离去,不给她添一点麻烦、添一点烦恼。自己是一个合格的男子汉,绝不会因失恋而要死要活,那样的男人,黛林会很鄙视的。好了,分手快乐,彼此都快乐。明天天亮,自己回农村去,冷静几天后就回省城吧。农村再好,那里也不是自己的家,他的家在城市。那里不但是家,也是战场。当他的父亲将事业交给他的那一天,自己就等于登上战场了。那时候,想当“采花大盗”时间也很有限。
  他想通了这些,心情好多了。他想睡一觉,想到梦里放松一下,可那谈何容易啊?他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就是睡不着。试想,一个人心事那么重,情绪受那么大的冲击,当然不易入睡了。
  他便又坐起来,傻傻地望着屋里的黑暗,努力想点高兴事。而此时大脑好像失灵了,什么好事都想不到。眼前只是晃着陈黛林的影子,耳边总响起她的声音。她的影子有时是庄严的,黑色警服,面孔严肃,正气凛然,英风飒飒,有时又是长裙飘飘,柔情似水,魅力无限。她的声音有时像大江奔流,有时又像溪水潺潺。无论是什么样子,她都那么迷人。
  他不知道该想什么好了,只在嘴边反覆地念她的名字:“黛林,黛林……”
  念到有点累了时才有下文:“美女、警察、英雄、尤物、体香,我的,应该是我的……”
  他就这样煎熬。等到拉开窗帘时,看到天边的鱼肚白,他才松了一口气。他想现在就走,仿佛多留一刻就会多一分苦痛。他打开门来到陈黛林的门前,想敲几下,跟她打个招呼,又一想,实在没有这个必要。既然已经彻底分手了,自己又何必打扰她呢?还是走吧,像一片落叶飘然而去。
  他镇定一下情绪,到厕所洗了把脸,便迈着大步走到院子里。骑上摩托车,喊醒守门老头。门一开,他便飕地冲出去了,好像逃犯一样离开。离开那里,他感觉轻松多了。回想这一夜,真像一场梦。前半是美梦,后半是恶梦。这场梦会令他一辈子记住。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该放的就放,该忘的就忘,我是大男人,我是韩枫。我是虎狼,而不是绵羊。这样的话嘀咕数遍后,真的觉得舒服多了。他暗自夸奖,这才是我,这才是韩枫啊!
  他在大街上茫然地转着,从一条街骑向另一条街,不知道该去哪里。见天色越来越亮,终于大放光明。他经过一家浴池时,心里一动,便进去洗澡。他用莲蓬头使劲绕着自己的头,像是要洗掉一切的不痛快,仿佛要跟伤心一刀两断。
  平时他洗操挺快,二十分钟就行了。今天,他足足洗了一个多小时。在这一个小时里,他尽情地发泄。他不是用嗓子,而是用动作,那温暖的水落到身上,像是母亲的手滑过,将一切创伤都抚平。再多的风暴、再多的波澜,也很快不见了。等他穿戴齐整地离开时,他已经基本上恢复平静。他又是那个爱说爱笑,心装大海的韩枫了。
  他见太阳都出来了,染得东方一片鲜红。他伸了一个懒腰,觉得肚子有点饿,就上旁边的一家小店吃东西。他今天的饭量真好,足足吃了六颗大包子。平时吃四颗都勉强,今天超常发挥。吃饱之后,无聊地在街上转了半天,看时间差不多,这才骑着摩托车往村子方向去。
  在半路上遇到一辆货车,车斗上站着两个女人。韩枫因为心情不好,并没有注意。等到跟前时,其中一个女人喊停车。韩枫一看她们,也是一惊,便停了摩托车。
  原来车上站的两个女人他都认识。喊停车的人是兰阿姨,而另一个则是村长老婆。这两个人怎么能搅和到一起呢?她们可是水火不容,什么事能使她们消除隔阂站在一辆车上呢?
  韩枫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去啊?怎么坐货车呢?”
  村长老婆一脸的阴沉与悲苦,并没有出声。而兰阿姨则说道:“我们急着去县城。因为着急,也找不着别的车了。就临时抓这么一辆车坐上。能有车坐已经不错了。”
  韩枫强作笑脸,说道:“究竟是什么急事啊?”
  兰阿姨平静地回答道:“村长从城市转院回来了。他就在县医院,我们正要去看他。”
  韩枫哦了一声,说道:“这么说他没事了?”
  兰阿姨叹口气,美目一低,说道:“命是保住了,只是其他方面可能会受到影响。”
  她看了看村长老婆,没再多说。
  韩枫也知道此刻不宜跟她多说,便说道:“命保住就好,有命就有一切。愿老天保佑,好人一生平安。”
  村长老婆吸了吸鼻子,嘟囔道:“他算是哪门子的好人呢?老天爷会保佑他吗?”
  兰阿姨跟韩枫挥了挥手,便喊开车。她的美目深情地望着他,充满了留恋之意。
  他也摆了摆手,骑摩托车离开。他心想:村长的命还真大,这么都死不了。只是后遗症不知道是什么?是胳膊断,还是腿折?或者他受伤严重,变成了太监呢?算了,算了,别管别人的事,管好自己就得了。
  他加快速度,向路家的小村跑去。到了家,一家人正在吃早饭呢。三个美女坐在桌前,都眉开眼笑,情绪特好,就连路冰琪也笑得那么甜、那么迷人。由她的美貌,又不禁想到了陈黛林身上。他默默叹了口气,心想:她为什么就不能像冰琪一样以我为中心呢?她的性子太强了。
  众人都看到了韩枫。路冰娜站起来说道:“枫哥,你回来了。坐下一起吃吧。”
  韩枫淡淡一笑,目光在大家的脸上二扫过,说道:“你们吃吧,我已经吃过了。我去躺会儿,不必管我。”
  说着,他向东屋走去。
  往炕上一躺,脑子里翻腾起来,就跟那杂货铺似的,一会儿是城市,一会儿是农村,一会儿是陈黛林的笑,一会儿又是陈黛林的怒,弄得他根本就睡不着。虽不能入睡,却又有朦胧之意。也许可以称为“半梦半醒之间。”
  过了不久,路冰娜进来了。她坐到炕沿上轻轻拍韩枫的后背,说道:“枫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韩枫合眼回答道:“我很好,只是昨晚没有睡好,现在又睡不着了。”
  路冰娜柔声地说:“是不是昨晚睡得太晚了?表姐她都让你帮什么忙了?”
  韩枫唉了一声,说道:“是睡得太晚了。忙的都是公安审讯一类的事,冷不防换个地方,睡觉也不习惯了。”
  路冰娜说道:“那我出去,你再试着睡睡。”
  韩枫睁开眼睛,说道:“不用了,反正也睡不着。你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吧。”
  路冰娜嗯了一声,说道:“行。”
  她往炕里挪着身子,直挪到韩枫的头部跟前。只见韩枫眼望着纸糊的天花板,眼神有些茫然,像是有心事。但她没有追问。她知道他不喜欢自己刨根问底。男人有些事是不愿意老婆知道的。
  韩枫瞅了瞅她,说道:“冰娜啊,你在农村待够了没有?”
  路冰娜说道:“你指的是现在吗?咱们这次来吗?”
  韩枫说:“是啊。”
  路冰娜诚实地回答,说道:“早就待够了。要不是妈让我多陪陪她,我早就跟你一起回城里了。那里才是咱们的老窝啊。这里是我出生地,那里才是我飞翔地。这个农村我一点都不喜欢。我从小就想要飞出去,到了城市之后,越发觉得这种想法太对了。城市才值得人们留恋和热爱呢。我对农村总是爱不起来。相比之下,城市是现代大都市,而农村好像还停留在旧社会呢。”
  韩枫一笑,说道:“你的话太夸张了。不过既然你这么不想待的话。过几天,冰琪的调令下来了,咱们跟她一起走。以后咱们尽量少回来就是了。”
  路冰娜问道:“咱们都走了,那我妈怎么办呢?”
  韩枫说道:“她自然在这里陪冰涵。等到冰涵也转到城市上学后,她也就跟过去了。那时候,一家人又可以团圆了。”
  路冰娜听了欢喜,说道:“好啊。这样最好不过了。那时候我们路家搬到城市,可都是城市人。到时候,冰川再在城里娶一个城市老婆,在那里买房子安家,那我们在老乡面前可有面子了。”
  韩枫笑道:“那面子大得跟锅盖似的。他心里尽量将陈黛林以及和她有关的事赶走,以免自己又会扯动伤口。他心想:男人为什么都如此贪婪呢?我已经得到她了,有过两回的亲热就已经够了。我为什么还要渴望得到她的一生呢?太过分了。再说,她是一匹野马,性子太野、太强,自己根本没法驾驭她。还是放手吧,让她自由飞翔吧!
  路冰娜抚摸着韩枫的头发,说道:“枫哥,咱们都走了,冰涵一定会生气、会不满。咱们可得将她转过去,不然的话,她会发脾气的,以为咱们不管她了。她年纪虽小,可是事事都喜欢抢先。咱们回去以后,可别忘了她呀。”
  韩枫一笑,说道:“就算我忘了,你这个当姐姐的也不会忘了。”
  路冰娜说道:“那咱们尽量早点行动吧。我太想咱们的家了,我经常梦见那里。那里的街道、那里的车流、那里的楼群,我好像伸手都能摸到似的。我在这里待了这些天,感觉城市里那些原来可恶的地方都变得可爱了。”
  韩枫笑道:“看来咱们应该换过来。我变成农村人,你变成城市人。”
  路冰娜娇笑道:“这样也不好。”
  韩枫问道:“有什么不好的呢?”
  路冰娜回答道:“你想,那时候我是城市里的大小姐,你是一个乡下人,我怎么会看上你,又嫁给你呢?”
  说着,略略娇笑起来,连放在韩枫头上的手都颤起来。
  韩枫受其影响,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他知道自己就要离开农村了,而且以后会极少回来。
  吃中饭的时候,大家围在一桌上,三个美女加一个韩枫。韩枫有人相伴,心情好多了。只要不想陈黛林的事,他的心情都会挺好的。他收敛心思,想退回省城认真在事业上了。
  桌上,路冰娜告诉陈熙凤,说他们夫妻就要离开农村回家了。陈熙凤一愣,连路冰琪都停下筷子听了。她们似乎有点不解,在这里好好的,为什么要突然离去呢?
  韩枫解释说:“我公司给我的假期也差不多了,该走了。还有,我父亲这阵子的病情也不是很稳定,我想到他跟前尽点孝心。我回去之后,会尽快把冰涵也转到城里上学的。那时候婶子也一起跟来,好跟冰川会合。”
  一提路冰川,陈熙凤脸上有了笑意,说道:“我一直不想离开农村,不想离开生活了半辈子的村子。可是我的孩子们都不在身边,我也只好跟过去了,到时候只要别觉得我烦人就行了。”
  路冰娜笑道:“怎么会呢?妈,我们不但不觉得你烦人,反而觉得你挺可爱呢。”
  陈熙凤笑骂道:“你又在扯淡了。妈妈都多大年纪了,又不是小孩子,当不起‘可爱’两个字了。”
  路冰娜说道:“妈,你总是说你老,你才多大岁数啊?就你这么年纪,在我们省城那是年轻人。你到了城里好好打扮之后,换上漂亮服装,梳个合适头型,再学会城市人的语言、风度,这么说吧,那可不得了。你要是去征婚去啊,管保能找到一个三十岁的帅哥。”
  陈熙凤笑了直笑,骂道:“冰娜,你又不说人话了。你妈我早就说过不想再找男人,我这一个人过不是挺好吗?再说,就算是找吧,我也不能找那么年轻的孩子啊。那点年纪,快赶上我儿子了。”
  路冰娜接话说:“妈,你要是找到那么个小伙子,领回咱们村子,一定会让人羡慕得直淌口水。”
  陈熙凤摇头道:“我看不是吧。要是领那么个小毛头回来,人家会骂我老不正经呢。”
  路冰娜坚决表示:“没那事。现在人们的观念都更新了,思想都进步了。大的找小的,城市很流行的,那叫姐弟恋。妈,你到了城市之后,是很有前途的。不信的话,咱们走着瞧。”
  陈熙凤摸摸自己的脸,叹气说:“我这张脸就是土气。到了那城市,也会被人笑掉大牙吧?”
  路冰娜笑道:“一切有我们呢。只要我们帮你,你一定会变得比城市人还像城市人。”
  韩枫见路冰琪半天不说话,只是平静的听着,慢慢吃东西,像是有心事。他便问道:“冰琪,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路冰琪放下筷子,慢慢地说:“也不知道我的调令什么时候能下来。大家都去了城市,这是好事,希望我的事也能顺利办成。”
  韩枫含情地瞅着她,说道:“冰琪,你不用担心,你的事已经办成了,只是这调令来得慢些。如果调令来时我们已经走了。你就拿着调令坐车去省城,找我们去。我们会帮你安排好一切的,会教你在城市里工作得更好,做出更好的成绩,尽快地实现你的人生价值。”
  路冰娜也说:“是啊,大姐。咱们都是自己人,能帮忙的事没有不尽力的。”
  她的话让路冰琪感到温暖,感到亲切,同时也感到羞愧。那个“自己人”三个字大有含意似的。
  她见韩枫夫妻要走了,心里没来由的也急起来,仿佛他们走了,自己就会被抛弃了似的。实际上,她也知道,韩枫对自己爱得那么深,那么痴情,绝对不会抛下自己不管。即使跟自己的老婆闹翻了,他都会保护她、照顾她、爱护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有时想想,有这样的情人也是一种福气。虽然没有名分,一个女人想得到的爱情、呵护,她已经得到了。有些女人活一辈子都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东西,她们是可怜的。
  这顿饭已经宣布韩枫夫妻即将离开,陈熙凤想到了离别后的日子,心里有点不好受。路冰娜看出来了,就耐心地安慰她,说些开导的话。但陈熙凤的情绪还是没有恢复平常的样子。而路冰琪要上班,她换好衣服,跟大家打了招呼之后,便出了门。
  韩枫想到这次离开不同以往,心里感到一阵空虚。对着路冰琪的背影,默默的叹气。他心想:要是长期见不到她,我会想她想疯的。同样,她也需要我,也离不开我啊,可这种分别不可避免。幸好用不了多久,一家人就会团圆。那时候,路家就是城市人了,就会在省城看春夏秋冬了,那是路家人的骄傲啊!
  一连几天,韩枫都没有离开村子。他想立刻回到省城,干自己想干的事。他觉得在农村已经待够了。他们之所以没有马上走,是因为想等路冰琪的调令下来。可是心急如焚地盼了几天都没有到。他本想打电话问问,可是又想到父亲一天到晚够忙的,不要再添乱子了。于是,再冷静下来接着等,他实在不愿意把亲爱的情人丢在这里。
  这几天路冰娜在收拾东西。她将他们要拿的东西都二收拾好,装进包里。就等着韩枫一声令下,他们便可一起出发。而陈熙凤是不安的,她的表情告诉他们她不希望两人离开。可是她又怎么能挡住呢。她已经因为自己的原因留了路冰娜好久了,已经不能再留了。她的眉宇间经常流露着清愁。路冰娜知道母亲的心思,多次安慰。虽然她嘴上说没关系,但其实心里很介意。
  路冰娜的脸上时常带着喜悦,要回久别的家了,她怎么能不高兴呢?再想想城市的诸多好处,她的心都要飞起来。她不时摸摸自己的肚子,心想:我是个农村人,土得掉渣,但我的孩子就不同了,他会降生在省城,成为一个标准的城市人,跟他的父亲一样,长大后是个帅哥。
  而路冰琪呢,照常上班,看上去平平静静,但韩枫看得出,她心里也很焦急。她跟韩枫说过让他们先走,但韩枫不忍心,说什么都要等着她,时间就这么拖下来。路冰琪也愿意快点走,跟他们一起进省城。毕竟那里有广阔的发展空间,对她的前途非常有利。可是那烦人的调令就是不来。
  没办法,等吧,等吧,总会来的。
  这一天的下午,韩枫正在屋子里静坐,而陈熙凤跟路冰娜都收拾着院子。陈熙凤拿着扫帚在扫地,而路冰娜在旁边收拾院子里的砖头和柴火。韩枫望着她们劳动的身影,再看看窗外那些低矮的平房,觉得自己也要变成农村人了。
  他的心里乱乱的,一会儿想到路冰琪调令的事,一会儿想到回省城的事,一会儿思想的柔丝又缠上陈黛林的影子。人活在世上,烦心的事就是多,除非死掉,要不然的话,没个完啊!
  这时候,他看见门外停下一辆红色轿车,这使他一愣神。因为在这个偏僻的小村子开来这么一辆高档货,简直就是鲸鱼游进了小河沟一样的稀奇。车门一开,下来一个女人。那女人穿着高筒皮靴、黑色的长衣,耳朵上耳环直闪金光。再看脸,非常漂亮,也非常成熟,非常高贵。这样的人物是村里看不见的。大概因为这个原因,轿车的前后很快涌现了围观的村民,他们都一脸的惊奇和疑惑。
  韩枫霍地站了起来,因为他看得很清楚,这个美女居然是李惠美。她为什么来这个小村子呢?她找上门来,当然不是找路家人,而是找自己。她平时连个电话都不打给自己。她有她的考虑,可是现在她亲自开车找来了。没有大事,她怎么会来呢?
  一看到她,韩枫的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因为他跟李惠美也是有过亲密关系的,尽管已经过去好久,尽管对方说已经不在意,自己的心里还是有个小疙瘩解不开。
  每次见她,他还是有点不自然,仿佛她随时会跟他算帐。这个小疙瘩需要时间改变。
  因为心里有些顾虑,他没有马上冲出去。他想看看她,接下来会怎么样。他见到李惠美站到在大门口。院里的陈熙凤、路冰娜迎了过去。她们说了什么,韩枫不知道,反正很快路冰娜就快步走进东屋。
  韩枫迎上去,问道:“冰娜,什么事?”
  路冰娜指指窗外,说道:“枫哥,有个女人找你,她说她是你后妈,找你有急事。我有点不信,哪有那么年轻的后妈啊?你好好看看,到底是不是。”
  韩枫凑到窗前,也装作认真地看了看,说道:“还真是啊。”
  路冰娜说道:“那你快点出去吧。她说有十万火急的事,可别耽误了。唉,你后妈真漂亮、真年轻、真有气派,还开着轿车来的呢。那样的轿车穷人一辈子都买不起啊。”
  韩枫笑了,说道:“咱们买得起,不过养不起,放在家里天天看着还行。”
  说着,他出了屋,走进院子里,走向李惠美。
  李惠美已经进了院子,正跟陈熙凤说话呢。陈熙凤的脸上温和,带着礼貌的笑。而李惠美虽在笑着,但笑得有点勉强。她的目光不时地望向屋里,盼望着自己要找的人快点出现。
  韩枫一过来,李惠美的凤目一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她立刻将韩枫拉到一边,小声地说:“韩枫,快点跟我回省城,大事不好了。”
  她的脸上出现了惊慌与紧张,使韩枫心跳加快。他预感有事发生了。
  韩枫的心悬了起来,倒吸一口冷气,问道:“出了什么事?”
  李惠美悲叹一声,说道:“你爸爸上午晕倒了,不醒人事。”
  韩枫听了,脸色都变了,立刻抓住李惠美的手追问道:“他怎么样?他怎么样?”
  李惠美被抓得好疼,看了看围观者,说道:“韩枫,先放开我,你要抓断我的骨头啊?再说,他们都看着你呢。”
  韩枫这才意识到有点失态,便放开她的手,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着急了。”
  李惠美揉揉发疼的手,不满地盯了韩枫一眼,说道:“我们已经将他送进最好的医院,现在正在抢救之中。”
  韩枫深吸一口气,说道:“还没有结果吗?”
  李惠美回答道:“已经抢救几个小时,也不知道老头子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如果他去了,我可怎么活呢?我的儿子可怎么办呢?”
  说着,李惠美泫然欲泣。要不是众目睽睽之下,她早就哭出声来了。
  她颤抖的红唇、闪闪的泪光,都使韩枫感到心酸。他安慰道:“不要哭啊,阿姨。我爸他一生经历的大风大浪多了,还不是都过来了吗?这次也一定没事。”
  李惠美露出微笑,说道:“好,我信,吉人天相,他会活过来的。”
  这含泪的微笑有特殊的魅力,加上她成熟的风韵,更有撩人的力量。韩枫看着她,都觉得枰然心动。
  他望了望李惠美,又回头瞅瞅陈熙凤,觉得两人不相上下。李惠美的打扮使她具有阔太太的风采,而陈熙凤虽然穿着乡下衣服,不加修饰,却也有一种天然之美,那是天生的美丽和魅力,不是化妆品可以代替。两人应该旗鼓相当。
  只是韩枫此刻心情沉重,也没有兴致仔细的比较。如果换了平常,他很愿意研究一下这个有趣的问题。
  李惠美说道:“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启程吧。你父亲很需要亲人守护、祈福。你们兄弟俩一起祈求,上天会让他平安无事的。”
  韩枫重重地点点头,说道:“你等我一会儿,我要跟她们说几句话。”
  李惠美嗯了一声,说道:“那你抓紧时间吧,我上车上等你好了。”
  说着,她向陈熙凤跟路冰娜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退回车上,坐在驾驶位置上,等着韩枫。
  韩枫走到陈熙凤母女跟前,说道:“省城那边出事了,我必须马上走。”
  母女俩都为之色变,齐声问:“出什么事了?”
  韩枫看了看门外的红色轿车,说道:“咱们去屋里说吧。说完之后,我就得回省城,上医院了。”
  他的脸色使母女两人都惴惴不安。
  三个人进屋之后,韩枫才把事情说了一遍。陈熙凤皱着眉,说不出话来。而路冰娜则带着哭腔,紧拉着韩枫的手,问道:“你父亲不会有事吧?我真替他担心啊。他可是你的后盾呢。”
  路冰娜虽然佩服韩枫努力奋斗的精神、独立自主的勇气、敢打敢拚的魄力,但她还是希望韩枫能藉他父亲的光。那好比是一个皇帝随便扔给你一把钱,都够你花半辈子。不劳而获的好事,谁不想要呢?
  韩枫脸色严肃,轻声说:“但愿没事。如果他不行了,我就得回去接手他的事业。”
  路冰娜说道:“对你来说,这并不算是坏事啊。”
  韩枫苦笑道:“你哪里知道那副担子有多重啊?当皇帝都觉得是好事,可是皇帝并不是好当的。”
  陈熙凤望着韩枫,说道:“韩枫,冰娜要跟你一起走吗?”
  路冰娜也说:“枫哥,我也去帮忙吗?带着咱们未出世的宝贝。”
  韩枫隔着窗子,望了望停在那里被村民围观的轿车,想像医院里吉凶未卜的可怜父亲,心里难受得很,仿佛被虫子啮咬一般。他沉吟了几秒,回头说道:“医院里的味道不好,你还是留在这里吧。谁知道我爸会怎么样呢?不要吓坏了咱们的孩子。”
  路冰娜问道:“这好吗?枫哥。我还没有尽到一点他老人家儿媳的责任呢。”
  她又瞅瞅陈熙凤。
  陈熙凤搂着路冰娜的肩膀,说道:“冰娜,韩枫说得有道理。相比之下,你们的孩子也很重要,绝不能让他受到任何的影响。”
  韩枫说道:“是的,孩子很重要。冰娜,等冰琪的调令来了,你跟她一起回去。”
  路冰娜嗯了一声,不再多说,给韩枫收拾了要带的东西。
  韩枫提着一个不大的行李要上车,陈熙凤跟路冰娜送到门外。韩枫回过身,拉住路冰娜的手,说道:“冰娜,家里的一切都交给你了。”
  路冰娜点头,深情地说:“枫哥,有什么新情况,记得给我打电话啊。”
  韩枫说道:“好的,一切要以咱们的孩子为重。”
  他向陈熙凤点点头,便上了车。
  李惠美鸣了两声喇叭,那轿车便退出胡同,一掉头,往官道上跑去。弹指之间,已经上了大道。
  看着李惠美娴熟的开着车,那美艳、高贵的面孔使人赏心悦目。她目视前方,偶尔才看韩枫一眼。韩枫闻着她的香气,换了平常,肯定要胡思乱想,可是此刻却提不起那个兴趣。老爸在医院里生命垂危,他什么心情都没有。
  到了县城时,两人才开始说话。轿车在县城里穿梭着,将楼群、店铺等二抛到后面。在这里行车,速度当然不会快。
  韩枫坐在副驾驶座上,说道:“阿姨,我父亲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原因令他发病呢?你应该说得细一些。”
  李惠美飞快地扫了他一眼,说道:“具体情况我知道得也不是很清楚,我只能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韩枫神情庄严,说道:“行,你快告诉我吧,都要急死了。”
  李惠美沉吟了几秒,说道:“上午,我正在我的店里忙着,接到你葛叔的电话,说你父亲突然晕过去了,已送医院。我听了害怕,连忙开车赶到医院,只见到他双目紧闭,不省人事,医生们将他推进了抢救室,然后什么都看不到了。我就问你葛叔是怎么回事?他摇了摇头,跟我说,这涉及公司的机密,董事长有令,谁都不能说。我也没再问,就把李伟也叫去了。这么危险的事,怎么能不叫他呢?你葛叔待了一会儿,就回公司了。公司里那么多的事是需要处理的。”
  韩枫哦了一声,陷入了沉思,心想:听她这话,真是公司里出了问题。不然的话,好端端的,他病情都已经好转了,不会轻易发病。是了,一定是公司发生了什么事,使他的情绪受影响。那是什么事呢?父亲也提到过,说公司内部有人在搞鬼,在干着对公司不利的事。为了父亲、为了自己的将来,自己得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不然的话,父亲呕心沥血创建的公司就可能毁掉。等到了省城之后,我得跟葛叔问问。
  李惠美安慰他说:“韩枫,我也劝你看开些吧。你父亲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这是他的老毛病了,我不知道受过多少次惊吓呢。现在都有点习惯了。这个话题实在是太沉重,咱们换个轻松点的吧。”
  韩枫望着她的俏脸。她脸上的凝重缓解一些了。他问道:“那咱们该谈点什么呢?”
  李惠美淡淡一笑,说道:“韩枫,你老婆长得不错嘛,挺好看的。就连你的岳母都挺顺眼。看得出来,你老婆对你没得说,绝对百依百顺。你挺有福气。”
  韩枫心中一暖,说道:“是啊,冰娜是个好老婆,虽说是农村人,可要比一般的城里人都强。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娶她了。”
  李惠美说道:“你的眼光不会差的。那伯乐看马看得准,你看女人也是有一套。”
  她瞥了韩枫一眼。这一眼有幽怨,又有嘲讽之意,使韩枫有点不舒服。
  说话间,车已穿过县城,上了旁边的高速公路。这公路状况良好,又直又平。车到这里,速度提高,像是闪电般地朝省城去。因为速度快,韩枫不再跟她说话,生怕影响了她的情绪,那可不是开玩笑。情绪对一个司机来说非常重要,往往一念之差,就会造成意想不到的悲剧。已经有过太多的教训了,都是血的教训啊,不能不引起人们的注意。
  从县城到省城,平时需要三个小时时间,而今天因为着急,李惠美开得快,只用了两个小时半便进了市区。到了市区便陷入重围之中,前后左右都是车,再急,也得按次序来。
  李惠美不时踩刹车,气得胸脯起起伏伏,说道:“怎么这么差劲,车怎么这么多。当初还不如买辆飞机,开着飞机跑,总不会有人抢道吧。”
  韩枫叹气道:“买飞机也没有用。我听说现在的私家飞机买了也不能飞,因为航线没开通。还有,一些手续也办不下来。想让个人飞机满天飞,还得等他几十年吧。”
  对话间,轿车已经冲出重围了。李惠美长出一口气,说道:“就好像掐住脖子的手拿掉了一样爽快。”
  韩枫微笑道:“那手还会掐过来的。”
  话音刚落,他们的车又陷入了另一个重围。
  李惠美踩住刹车,叹气道:“咱们家真应该搬家,搬一个交通好一点的城市。这整天这么塞着,简直要急出病来。”
  韩枫感慨道:“往哪里搬啊?热闹的地方不宽掉,宽掉的地方不热闹啊。”
  从郊区到市中心、再到医院,正常来说也就是半小时的事,今天却花了一个小时半。当他们将车停在医院楼下时,李惠美长出一口气,说道:“终于‘刑满释放’了。这个城市啊,常跟我过不去。”
  韩枫说道:“住城市是多少人的梦想啊。我不太喜欢城市,可我总是离不开它。”
  两人下了车,李惠美在前,韩枫跟上,一起向大门口急行。进了医院,又觉得陷入了人海之中。那大厅里处处都是人,有来来往往的,有呆立不动的。他们来到电梯前,等了好一会儿,才走上去。
  等他们赶到抢救室时,李伟跟几个公司人员正在走廊上等呢,一个个面带悲容。
  李伟本来坐在椅子上,头垂到膝盖上。有人喊了一声:“董事长夫人回来了。”
  李伟直起腰,面露轻松,向李惠美和韩枫跑来了。
  他抓住李惠美,说道:“妈,我都急死了。我感觉天都要塌了,地都要裂了,万物都要毁灭了。”
  李惠美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背,说道:“韩枫,别总像个小孩子。你可是男子汉,别让人家笑话,快跟你哥哥说说话。”
  她将他推开。
  李伟便拉住韩枫的手,说道:“哥,你们来就好了,这回天就有人撑住了。”
  韩枫稳如泰山,安慰道:“李伟,你别怕。天不会塌,地也不会裂。人定胜天,爸会活下来的。”
  李伟听了直点头。
  陈熙凤看了看寂静的抢救室大门,说道:“里面还没有消息吗?”
  李伟摇头道:“没有,没有。只看到过医生、护士进出过几回。我问过他们,他们只说正在全力抢救之中。那戴着大口罩的样子真够可怕的,像是特务。
  李惠美搓了搓手,说道:“这都多长时间了,也该出来了吧。”
  她招呼着两个儿子在一张长椅上坐下。韩枫坐她左侧,李伟坐她右侧。她看了看两个男子,韩枫腰身挺拔,神情刚毅,双目有神,使人想到大山、大河。而李伟弯腰拄腮,一脸愁容,像没了骨头似的,尽管面孔清秀儒雅,怎么看怎么不像个男子汉,身上倒有女人味。
  她心里暗暗叹气,为什么两人是一个爸的的孩子,怎么会差距这么大呢?我生的儿子按说不应该这么差劲才是,韩枫的亲妈还不如我优秀呢,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是不是老公在跟我有孩子的那晚上喝多了酒,影响了孩子的“质量”老公真要去了,我还能继续过现在的好日子吗?这种贵族生活太教人留恋,觉得人自己比别人高了一等,走在人群中很有面子。
  她在心中为男人祈祷着,希望他能化险为夷,长命百岁。同时也考虑着最坏的可能性,以及自己命运的变化。
  别人有的坐着,有的站着,有的在走廊徘徊着,一颗心都在手术室的门口。大家都盼着董事长能像平常那样精神抖擞地走过来,跟大家挥手致意。
  正当大家心急如焚的时候,那让人揪心的大门终于开了。一辆车推出来,几个医生守护着,一个人开路,大家一下子便围过去了。
  李惠美急问道:“医生,他怎么样了?”
  她看到自己的男人直挺挺的躺着,脸上并没有盖白布,而是插了不少管子。而他双目闭着,吃力地喘着气。他还活着。
  开路的那人说:“他已经活过来了,不过没过危险期。大家让一让,让病人进病房休息。”
  大家向旁一闪,让他们过去,大家跟在后面。
  推进病房之后,他们又被挡在门外。有个医生走出来,问道:“谁是家属?谁是家属?”
  李惠美忙跑过去,说道:“我是,我是。”
  韩枫跟李伟也凑上去,都忐忑不安,生怕有什么恶耗。
  医生摘下了口罩,使人觉得亲切多了。医生说道:“他的病很严重,我们不能保证他的生命能维持下去。但我们会尽力,他的希望很大。”
  李惠美说道:“我代表我们全家感谢你们。我们会记住你们一辈子。”
  医生见到这么漂亮的女人,也不禁笑了,说道:“韩太太,治疗期间,开销会很大,这方面没问题吧?”
  李惠美胸有成竹地说:“绝对没问题。中国的医院,没有我们住不起的。”
  医生微笑,推开门,说道:“现在,你们可以看看他了,不过不能激动啊。”
  李惠美便领着韩枫和李伟两个兴冲冲地进去了。只要人还活着,还有救,别的都不是大问题。
  李惠美一进病房,看到丈夫韩人杰躺在那里,缓缓地呼吸,但却不睁眼睛,她悲从中来,扑到床前呜呜地哭起来。
  医生提醒道:“你不要这样。你这个样子,不利于患者恢复建康。”
  李伟碰了碰李惠美的手,说道:“妈,不能哭。你哭,爸也听不着。”
  韩枫也很难过,看着一向精明强干的父亲这时候如此无助,苦水在心里流。但他是一个坚强的人,不会落泪。他轻声说:“阿姨,你不要哭了。要是爸醒来看你这么哭,他会不高兴的。”
  李惠美听得心里一热,忍不住扑到韩枫的怀里,说道:“韩枫,你父亲可不能死。他要是没了,这个家还叫什么家啊!”
  韩枫被她的身子贴得挺舒服,那饱满的**顶到身上挺受用的,香气也薰得他飘飘然。可是,现在不是享受的时候,现在是在病房里,是在医院,大家都看着呢。
  韩枫又不好一把推开,说道:“阿姨,咱们是不是应该问问医生该怎么配合治疗?”
  李惠美嗯了一声,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红着脸离开他的怀抱,走近医生,说道:“医生,我们该做些什么呢?怎么做才能使他快点醒过来呢?”
  医生直盯着李惠美看。毕竟这么漂亮的少妇并不多见,尤其她身上所具有的贵族气,更教人羡慕着迷。
  医生说道:“你们要轮流日夜陪着他,时不时地跟他讲些贴心话,那么他就会快些醒来。”
  李惠美点着头,说道:“医生,有一点我有点不明白,他是心脏病,按说应该很快就醒过来。为什么他会跟植物人一样呢?”
  医生回答道:“你们只知道他的心脏不好,其实他很多的器官都不好。这次的昏迷主要因为心脏病,也因为别的病。”
  李惠美哦了一声,问道:“医生,你告诉我,他还有些什么别的病呢?”
  医生耐心地说:“我们是根据患者症状判断出来的。不过在没有正式结论下来之前,我不能说什么。我是个医生,没有根据的话不能乱说。等病人恢复健康之后,再给他来一次全身检查。”
  李惠美说道:“好的,好的。”
  医生扫视一下李惠美的身体,说道:“韩太太,你们家在省城的财富是数一数二的,为什么他的身体不定期检查呢?”
  李惠美唉了一声,说道:“医生,你们不知道。我老公他自以为是个强者,平时有点不舒服,根本不在乎,连药都不吃。他一心在工作上,一早忙到晚,只要他能走路、能思考,他就会忙公司的事务。他一年到头,很少有在家待一天的时候。”
  医生点点头,说道:“他真是个强者啊,难怪会有这么高的成就。只是挣钱的同时,也不能忽视健康。有了健康,还怕赚不到钱嘛?”
  李惠美淡淡一笑,说道:“医生,你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等我老公醒来,我们得好好开导他。”
  正说着话,有人轻轻地敲门。医生打开门一看,也认识。韩枫一看,却是葛叔来了。他刚想对他说点什么,却发现葛叔身后还跟着两个警察,神情冰冷,一看就是有事而来。
  葛叔见到韩枫,悲伤的老脸露出了笑容。他跟韩枫握了握手,说道:“你回来就好。你回来了,我就能轻松些了。”
  韩枫瞅了一眼那两个警察,说道:“葛叔,他们来干什么呢?”
  葛叔苦笑两声,说道:“稍后我再向你解释。”
  说着,恭恭敬敬将警察让进病房里。
  警察到跟前看了看韩人杰,没说什么,就将医生叫出去。葛叔也跟了出去。
  韩枫跟李惠美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他们心里都疑惑着,这里是医院,警察来干什么?看他们的样子绝不是韩人杰的朋友,更不是来探病的,难道说公司吃了官司吗?
  韩枫忍不住走出病房,想看个究竟。出去一看,葛叔正陪着笑脸将两个警察送走。他转身看见韩枫,脸上又恢复了愁苦。他向韩枫一招手,便和韩枫坐到一条长椅上。
  韩枫望着跟自己父亲年纪差不多的葛叔,说道:“葛叔,这是怎么回事呀?我看得好糊涂。请你把这一切都说明白好吗?”
  葛叔重重地点点头,眼圈都红了。他颓然地往椅背上一靠,说道:“你就是不问我,我也应该告诉你。你父亲早就说过,如果他死了,这个公司的头都由你来当。他说你的性格跟他最像。除了你,没有谁更合适了。”
  韩枫说道:“我父亲比我强百倍。我太平凡了。”
  葛叔笑了笑,说道:“年轻人,不用谦虚,以后就看你的了。”
  他收起笑容,说道:“现在我就告诉你,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吧。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早上,你父亲去公司办公,身体状态很不错。他还跟我说,照他现在的身体,他应该还可以干三、五年。我也相信。
  大约是十点左右吧,警察去了。你也看到,就是刚才的那两个,他们见到你父亲之后,就说要带走你父亲。你父亲问是怎么回事,警察说你父亲涉及到一宗毒品走私案,要带他去警局协助调查。你父亲傻了,说:‘我没有走私啊?我做的都是正当的生意。你们想带走我,也得有证据啊。’警察说昨夜广东警方在一条货船上搜到了毒品,那船装的是装潢材料,就是你们公司的货。既然在你们的船上发现了毒品,你当然脱不了关系。你父亲一听,脸色难看起来,就跟我说,快去叫梁清来。他是怎么搞的?是不是他干的?是的话,我一定不能放过他。他越说越激动,然后就咕咚一声栽倒了。
  我一看不好,就连忙将你父亲送医院。然后,我打电话给警界的朋友,他们才答应延期调查,等你父亲醒过来再说。刚才他们来,是想看看你父亲醒了没有。这就是全部的经过了。”
  韩枫听完,连连点头,说道:“原来是因为公司的生意上出事。不知道这个梁清是什么人?”
  葛叔的脸上有点难堪,支支吾吾地说:“这个梁清是公司的一个业务主管。这运货的事就是由他主导的。他出了这档子事,就得公事公办,管他是谁呢。”
  说到后面,他的脸上露出的愤怒跟坚决。
  韩枫心中思绪万千,问道:“葛叔,这个梁清现在哪里呢?”
  葛叔骂道:“这个混帐东西,谁知道躲哪去了?昨天还正常上班呢,今天就没有来。他要是来了的话,就把他交给公安。出了这事,十有**是他搞的鬼。这事要是不查明白,咱们的公司可能会被人家封了。那会造成灭顶之灾啊!”
  韩枫听得眉头都皱了起来,说道:“这事挺复杂。如果找不到这个梁清,咱们的公司即使不被封,也会寸步难行。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的声誉必然受损,谁还肯跟咱们做生意呢?”
  葛叔连连说道:“是啊,是啊。我也正愁这事。你不知道,有些耳目灵通的公司已经中止了跟咱们公司的业务。幸好我在警界有朋友,这件事绝大多数人还不知道。我跟你父亲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什么事没经历过?这事虽然大,也弄不垮咱们。只是你父亲昏倒了。如果他现在是清醒的话,肯定能想出万全之策,使公司转危为安。”
  韩枫说道:“值此危难之际,公司主要靠你了。”
  葛叔一把抓住韩枫的手,说道:“不,不,也得靠你。你明天就上任吧,代你父亲履行职责。公司不能没有头啊。”
  韩枫想了想,说道:“不,不,葛叔。公司的业务你先处理着。我相信爸爸要是能说话的话,他也会这么办。我嘛,现在最紧的事是想办法将咱们头上的阴云给打散。我一定要想办法揪出那个梁清,也许他还有同党。我要将他们一网打尽,谁也别想逃走。”
  他伸出手,猛地做了一个抓住的手势。他的表情冷酷,目光犀利,看得葛叔都觉得心头一凛。
  葛叔嗯了一声,说道:“好,韩枫。公司这头你不用担心。你放心干吧,早日抓住梁清。这小子要是真做了对不起公司的事,我要拿刀剁了他。吃里扒外的家伙,不得好死。”
  他说得恶狠狠的。
  正说着,葛叔的电话响了。他站起来,走出一段路接电话。然后他回来说道:“公司有事等我回去办。我不得不回去。董事长就得靠你们照顾了,有什么事马上打电话给我。”
  韩枫说道:“好的,你回去忙吧。”
  葛叔嘱咐道:“替我向你他俩说一声,我就不跟他们打招呼了。”
  说完,他匆匆地走了。
  看着他略显苍老的背影,韩枫再一次感到了心酸。他心想:他们都老了,公司的担子又太重,自己是应该参与进去帮他们做些事。看来,我现在的这个公司不能待了,我得回去帮我父亲啊!
  他回到病房,李惠美和李伟正在对着人事不醒的韩人杰发呆呢。李惠美将韩枫拉到一边,问起门外的事。
  韩枫犹豫着说:“阿姨,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那些事,我怕会加重你的心理负担。”
  李惠美望着韩枫,斩钉截铁地说:“我也是韩家的人,我有权知道韩家的大事。除非你不认为我是韩家的人。无论什么事,我都会挺住。在我心中,你爸的身体才是第一重要,别的事都差一些。哪怕是地球即将毁灭了,也没有那么重要。”
  韩枫想了想,说道:“好吧,我就告诉你。不过,你知道也就行了,不要说出去,会影响公司的形象和利益。”
  接着,韩枫就小声地源源本本将葛叔那番话复述了一遍,听得李惠美目瞪口呆。她活了半生,还没有过这种经历呢!
  她慌张地说:“韩枫,现在怎么办呢?咱们不能眼睁看着公司倒掉啊!”
  韩枫说道:“这个你不必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这时候,又陆陆续续地有人来看韩人杰了。他那些私交不错的朋友也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很多都来看他了。
  韩枫看着他们观看韩人杰的身体和表情,又看着他们问候李惠美,心想:他们可不要什么都知道啊。否则,公司可就陷入危机之中了。
  后来,许雅也来了。她是一个人来的。她进来看到韩枫,先愣了愣,然后问道:“你也在呀?”
  韩枫说道:“我下午才赶回来的。你这是从公司来吗?”
  许雅回答道:“是的,我来看看董事长。我是悄悄来的,谁也不敢说啊,生怕有不良后果。”
  她穿着牛仔裤,脚穿长筒皮靴,长发披肩,秀丽的美目闪着温暖的光。她清纯的脸是那么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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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3-19 16:31 #315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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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别样的爱情
  313韩枫望着她,想起了两人欢好的情景,心里甜甜的。他心想:要不是赶上这种时候,真应该将她拉到家里,尽情地欢乐。这个美女有清秀美,也有妩媚美,还有大学生的雅致。不错,不错,真叫人满意。
  许雅来到床前,仔细地看了看韩人杰,说道:“董事长,你是一个大好人,也是一个强人。公司的每一个员工都盼着你快点醒来,你的生命关系着他们的安危啊!上天是仁慈的,不会将你带走。你的年纪还不大,至少应该再活二十年啊。”
  李惠美在旁边听了,心里很舒畅。她拉着许雅的手,说道:“许雅,你说的话真好听,我喜欢听。相信董事长他也会喜欢。有你这么一个好孩子为他祈祷,他明天就会醒过来的。”
  许雅微微一笑,说道:“我也相信。哦,不打扰了,我该走了,韩太太。我改天再来。”
  李惠美说道:“我送你吧。”
  许雅连忙说,“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就行了。”
  说着,她看了韩枫一眼,出了病房。
  韩枫想到了什么,便说道:“阿姨,咱们怎么陪我爸呢?用不着一起守在这吧?”
  李惠美想了想,说道:“韩枫,今天由我和李伟吧。你明天再来。你现在回去休息吧。”
  韩枫答应一声,说道:“有什么新的动静,给我打电话。”
  她望着这位承受着一定压力的美人。她脸上虽有忧郁,总算还挺得住。平时的艳丽,现在改为伤感之美了。
  韩枫向李惠美挥了挥手,便走出病房,快步向前,想追上许雅。来到电梯口,看到了许雅在那等电梯呢。他跑过去,说道:“许雅,咱们应该好好谈谈,我有太多的话想跟你说。”
  许雅转身,面对着他,微笑着说:“你有那么多的话,应该跟你父亲说去,不该跟我说。他现在比我更需要你啊。”
  韩枫并没有笑,说道:“许雅,我想跟你说的话正是跟我父亲有关,许多问题我想你可以解答。”
  这时候,电梯门开了,他们俩一起进去了。可真巧,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
  韩枫感到了一阵窃喜,不禁从后面抱住了许雅的细腰,说道:“许雅,我现在真想你陪陪我。我感觉好孤单、好无能。”
  他用自己的玩意磨擦着她的后臀。
  许雅扭了扭腰,提醒道:“韩枫,快点放手。这电梯里好像有监视器。”
  她的脸都羞红了。
  韩枫哦了一声,连忙放开她,说道:“我真是粗心,怎么就没有想到啊。”
  他抬起头找着那个可恶的东西。
  许雅嗔道:“你啊,胆子可真大,在哪都敢乱来。真服了你了。”
  韩枫淡淡一笑,说道:“那是当然了,我不是一个老实的人。”
  很好,出了电梯,到了一楼的大厅。那大厅里还是那么多的人,比赶集还热闹,许多人的脸上都是忧伤、都是急切、都是痛苦,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自己的苦处。
  两人在穿过大厅时,韩枫感慨道:“你看,人活着多不容易,挣两个钱,还没有尽情地享受一番呢,就得送到医院来。人活着多么无奈、多么可怜,就连我父亲那样的强者,也有软弱无力的时候。”
  许雅也瞅了几眼,说道:“人呐,不就是这样吗?一辈子忙忙碌碌,止不定什么时候得个绝症,便一命呜呼。从古到今,人不都是这么活着吗?并非只有我们如此。”
  出了医院门,来到室外,空气为之一新。韩枫看着车流、楼群、人群,说道:“这健康多重要啊,千万得对自己好一点。不然的话,都对不起自己的生命。”
  许雅斜眼瞅瞅他,说道:“我说韩枫,你今天怎么这么多感慨呢?这可不像风流潇洒的你啊。”
  韩枫正色地说:“从我父亲的身上,我产生了许多的感想。以前对人生倒没有这么思考过。这回对人生认识得更清楚了。”
  许雅哦了一声,说道:“韩枫,那你慢慢感慨吧,咱们得分开了。”
  韩枫问道:“你干什么去啊?难道你不想跟我说说话吗?咱们的关系可不一般啊。”
  他提醒着她。
  许雅脸上露出苦恼,说道:“关系再好,也不能形影不离。我得去办点事,找时间再跟你谈吧。”
  韩枫问道:“什么事这么重要啊?不是要去会男朋友吧?”
  许雅微微一笑,说道:“这就不告诉你了。不过我腾出空来,会找你的。”
  韩枫说道:“还腾什么空啊?就今天晚上吧。你办完事后就来找我,我在家等你好了。有些话我必须问你,那些话都很重要,关系到咱们公司的生死存亡的问题。”
  他说得一本正经,没带一点笑意。
  许雅睁大了眼睛,说道:“这么急啊?”
  韩枫嗯了一声,说道:“我也该为我父亲做点事了。我以前没为他做什么,现在是时候了。你晚上可一定要来啊。”
  许雅脸现难色,说道:“只怕有困难,我答应过我男朋友要去陪他了,怎么能食言呢?”
  韩枫心里有点酸,说道:“那也不在乎这一晚上吧?为了公司,为了我父亲,我希望你能来,好不好?”
  许雅的美目瞅着韩枫,说道:“既然如此重要,那我一定会尽力的。”
  韩枫强调道:“不是尽力,是必须啊。”
  许雅斜视韩枫一眼,说道:“你又不是我的丈夫,我为何要听你的?”
  韩枫淡淡一笑,说道:“我可是你的情人啊?情人难道会比丈夫差吗?情人应该更有吸引力。”
  许雅看了看左右,见跟前人不多,才说道:“你说话不要那么大声,别影响了我的名声。”
  韩枫追问道:“那你来不来啊?”
  许雅沉吟着说:“本来来不了,但我会想办法。为了我的公司、我的长官,我牺牲点没什么。”
  韩枫说道:“你没有什么牺牲的,只会得到好处。”
  许雅脸泛桃红,说道:“我不听你胡扯了。我得走了,那头可能等急了。”
  说着,拦了辆计程车。
  韩枫说道:“那就让我送你去吧。”
  许雅不肯。韩枫便付了车钱,两人分开了。
  看着那计程车跑远,韩枫突然感到一阵空虚和失落,他心想:难道我也会怕孤单吗?我是一个男子汉,死都不怕,还怕这个吗?
  他一个人回到家,屋里静悄悄的,更适合想心事。他脱掉外衣,换上轻便的衣服,满屋子转着。他想的最多的自然是韩人杰的病情。他想:如果他能活过来,自然万事大吉。如果他不幸去世,那可不妙啊!那样所有的担子都压在我的肩膀上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叫梁清的家伙。只要找到他,才能给公司洗刷冤情。不然,公司很容易会倒闭。这家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真的贩毒了吗?或者他只是一个工具,受了他人的利用了呢?
  他想了很久,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他下楼吃了点东西,又回到家里。他没有开灯,继续想他的心事。他看了看南方天空上出现的第一颗星星,心想:许雅今晚上也不知道能不能来,要是不来,自己打电话给她,挑主要问题问明白也就是了。
  结果许雅真的来了。当门被敲响的时候,大约是七点钟。韩枫赶忙打开客厅的电灯,顿时光明一片。当他打开门,露出了许雅漂亮的脸蛋。她的温柔与秀雅令韩枫不再孤单,他伸出双臂,将许雅抱了进来。
  关上门,将许雅抱进卧室。许雅挣扎着说:“韩枫,韩枫,你不是要问我许多问题吗?这算什么呢?”
  韩枫笑道:“咱们先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吧。”
  他将窗帘拉上,电灯打开。耀眼的灯光照亮了许雅。许雅相貌秀丽,气质文静,身材匀称,周身上下散发着城市女性的气息。
  许雅坐在床上,俏脸绯红,说道:“韩枫,咱们不能这样。难道在一起除了干那事之外,就没有别的事做了吗?”
  韩枫凑上去,搂住她的肩膀,说道:“许雅,当然有许多事做了。不过嘛,这种事也挺重要。”
  他伸嘴亲她的脸。那脸蛋很嫩、很香,一只手在她的胸脯上抓弄着,像是要试验那里的大小。
  许雅很敏感,瞬间便呼吸加快了,说道:“韩枫,你真是个坏蛋。我最讨厌你了。”
  韩枫连亲带摸,大占便宜,说道:“难道咱们分开之后,你一点都不想我吗?咱们可是亲密的情人呢。”
  许雅喘息着说:“一想到你那做坏事的样子,我就想不下去了。”
  韩枫亲一下她的红唇,追问道:“做什么坏事呢?”
  许雅白了他一眼,面红耳赤,低了头,说不下去了。这种羞态更使人着迷,更使人**提升。韩枫非常喜欢看美女这个神态,会使女性更具有含蓄美、性感美,比那种放荡不羁要有韵味得多了。
  韩枫微笑道:“许雅,一会儿我会让你舒服得明天早上不想下床。舒服之后,咱们再谈事情吧。”
  将她推倒,自己压了上去。
  许雅轻轻挣扎,说道:“韩枫,你这个样子真像是强奸犯呢。”
  韩枫压着这柔软而温暖又弹性良好的身子,随意地动着腰,感受着好处,嘴上说:“凭我的魅力还用得着强奸吗?只要我想干,那些大美女都会乖乖扑上来,让我随便干的。”
  许雅吃吃笑,说道:“你的脸皮可真厚,比楼板还厚呢。”
  她笑的样子很清纯,很甜美、很动人,比那些香港明星还美呢。韩枫见了,心里更痒,更想干她。他心想,干许雅的时候,就跟干那些女星一样吧?
  他堵上她的嘴,尽情地吻着,双手在她的身上放肆地活动,弄得许雅的**节节高升。没过一会儿,她便冲动的搂住韩枫的脖子,一双美目都变得水灵灵的,两条大腿屈伸着,还不时扭着腰,动着下身。
  当韩枫将舌头伸过去时,她张大了嘴,含住舌头,热情地享用着。一个文静的女孩一旦动起情来也是很热情的。
  当韩枫将舌头收回时,许雅的舌头跟过来,直伸进韩枫的嘴里。韩枫乐极了,跟她唇舌大战,那么缠绵、那么忘情。这么漂亮的女孩原来也有火热的一面。
  不知不觉间,许雅的衣服已经脱掉了。当她意识到的时候,觉得有点凉,她伸出双手挡上又遮下。她的脸上是红润、兴奋的,又含着几分娇羞。这样子多教人动心呢?
  韩枫眯着眼睛笑道:“许雅,害什么羞啊?咱们可是老相好了。”
  许雅摇头道:“我是个好女孩,被你带坏了。”
  由于摇头,一对**便一颤一颤的,带出波浪,极具诱惑力。
  韩枫笑道:“那么就坏到底好了。”
  他脱光自己,凑上去了。他看着许雅雪白而优美的身子,心里非常得意,也非常骄傲,他受父亲生病影响的情绪也好多了,暂时忘掉了不开心的事。
  他抚摸着许雅的肩膀,说道:“许雅,来,听哥的话,张开大腿,让哥哥干干。”
  许雅听了大羞,也分外刺激,哼道:“韩枫,你太不正经。我不听你的。”
  韩枫笑咪咪地说:“不听我的话,我可真要当强奸犯了。”
  说着,他趴在许雅的身上,乱亲着她的脸。亲来亲去就亲到了胸脯上。一对**,不大不小,圆润突出,使人一看就有感觉。
  他欢喜地揉弄着,大指拨弄奶头。他看见许雅美目眯起,娇喘吁吁,那样子真勾人呢。他低下头吮吸着奶头,手揉着另一个,手感真好,滑不溜手。
  许雅啊啊地呻吟着,说道:“韩枫,你越来越会玩了。每次都教我要疯掉。”
  韩枫笑道:“你一定很喜欢那种感觉了。”
  他将她的双腿分得开开的,一只手在她的那里活动。
  弄得许雅扭腰摆臀不能自已。她闭起美目,不安地说道:“韩枫啊韩枫,快点开始吧。我有点受不了你了。”
  韩枫吐出一粒奶头,说道:“你想让我干什么,只管明说好了。”
  许雅仍然含羞,小声道:“我想跟你**。”
  韩枫听了不满,说道:“许雅,这话听起来多没劲呢?一点都不刺激。你来点刺激的语言,我一听就会行动了。”
  许雅哼道:“你想听什么呢?我不会说的。你让我说的尽是些脏话、粗话、臭话。”
  韩枫笑道:“你说错了,那是好话、香话、甜话,每个女孩都爱说、都爱听。”
  许雅摇头道:“不,不,我是好女孩,我是知识分子,我不说那话。”
  韩枫哈哈笑,说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女孩说那话。我就不信你不说。”
  说罢,他下来了,采用跪势,将许雅的后臀抬高,使其朝天,然后观察那里。
  韩枫笑道:“许雅,你已经发骚了,湿得真好。”
  许雅羞得双手捂住脸,说道:“不准看,不准看。那里又不是脸,没有什么好看的。”
  韩枫嘿嘿笑,说道:“虽说不是脸,但比脸蛋还漂亮呢。不然的话,为什么男人都喜欢干那里,而不是干脸呢?”
  许雅笑骂道:“你这是歪理,胡说八道。”
  韩枫说道:“一会儿我就让你百依百顺。”
  说着,又低头将嘴凑了上去。他要用这种方式爱抚自己喜欢的女孩,他要给她快乐,让她滋生上天堂的快感。
  哪个女人受到这样的刺激会不激动呢?许雅叫道:“韩枫、韩枫,不要再折磨我了,你可以为所欲为。我不反对你上就是了。”
  韩枫抬起头,笑道:“这个不中听,来点动听的才行。”
  许雅呻吟着说:“我不会说,你教我好了。”
  她艰难地喘息着,像是痛苦,又像是舒服。一张俏脸被欲火烧得比玫瑰盛开还美呢。
  韩枫笑道:“你就说:韩枫,你是我的心肝,我求求你了,快狠狠地进攻我吧,我那里要骚死了。”
  许雅听了好为难。
  韩枫说道:“你不肯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又低下头开动起来。
  许雅哀求道:“韩枫,我~~我亲爱的,停~~停下~~快停下,我说~~说~~就是了。”
  她说话已经很费力了。
  韩枫抬起头,望着她的又羞又窘又亢奋的悄脸说道:“快说,一定要说得骚一点、肉麻一点,听得才过瘾呢。”
  许雅鼓足勇气,闭上眼睛,费了好大力气才说:“亲爱的韩枫,求求你,快点干~~进攻~~我吧~~,再不进攻~~会痒死的。”
  她的声音不大,却柔美悦耳,字字清楚,听得韩枫几乎魂都要没了。他心想:干女人最好干这样的女孩,又漂亮、又害羞,骚起来的时候使男人最过瘾了,干她的时候都想把命给赔上啊!
  韩枫叫道:“许雅,你说得真好听,我这就进攻你啊,一定把你送上天。”
  他将许雅摆平,挺着身子就扑上去了。接着,韩枫大力地干着,如同大风大雨,干得许雅大爽,连喊带叫,她的手抚摸着韩枫的背部,连扭带挺的。双方都在这种原始的体育运动中得到了飞一般的美感,谁都想把这种美感持续下去,最好没有尽头。
  两人的身体在一起摩擦着,双方都**不已,恨不得持续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韩枫从许雅身上得到了征服女强人的骄傲感,而许雅又从韩枫身上领略到强悍男人的力量,和**的**滋味。
  韩枫停下动作,笑问:“许雅,你那里还难受吗?还要不要再多来几下呢?”
  他瞅着她的俏脸。那俏脸红艳如苹果,充满了兴奋和热情。
  许雅眯着美目,红唇微张,娇喘着说:“不那么难受了,不过我们还得继续做下去啊。”
  韩枫故意逗她,说道:“继续做什么啊?说得清楚些。”
  许雅的美目斜睨了韩枫一眼,说道:“自然是**了。”
  韩枫笑嘻嘻地说:“干嘛说得那么严肃啊,应该放荡一点才好听呢。”
  许雅轻声骂道:“死色狼,臭色狼,你可真讨厌啊。都到这时了,你还玩我。”
  韩枫坚持着自己的原则,说道:“反正你不说,我就不动。”
  他望着她美丽而娇艳,文雅中透着嗔怪的脸蛋,心中大乐,心说:这样的淑女浪起来时,可比那些天生浪女有魅力得多了。
  许雅没办法,只好阖上美目说:“坏男人,你C我吧。”
  “C”字吐得极轻,轻得像羽毛拂过。
  韩枫听了大为过瘾,说道:“许雅啊,不好,不好,声音太小了,太正经了。你一定要说得大声点,还要风骚点,就像那些发情的婊子。”
  许雅噘起红唇,嘟囔道:“我又不是婊子,我才不学她们呢。”
  韩枫亲了亲她的脸蛋,说道:“不,许雅,其实你就是一个婊子,不折不扣的小婊子。”
  许雅觉得受了污辱,睁大了美目,两眼含泪,颤抖着声音说:“我不是婊子,我不是婊子!原来在你心目中,我只是一个婊子啊,我还以为你是真心喜欢我呢!”
  由于情绪激动,她白嫩的**微微颤动,煞是诱人。
  韩枫双手握住她的**,嘴上说:“许雅啊,你先别激动啊,你听我解释嘛!”
  许雅抽泣了两声,几乎要哭出来,那模样真胜过梨花带雨。她哼了一声,说道:“都被你看成是婊子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难道解释过了,我在你心里就不是婊子了吗?想不到我做人这么失败,对人好却被视为婊子。原来我跟那种下贱女人是一个等级啊!我活得真是太窝囊了。”
  韩枫说道:“你误会我了,让我把话说完。等我说完了,你就不会怪我了。”
  许雅赌气说:“你就是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会再相信你的鬼话!既然我只是一个婊子,那你还跟我上床干嘛?我们还是一刀两断算了。”
  一边说着,一边在韩枫无礼的手上乱槌。
  韩枫一笑,说道:“许雅啊,我的意思并不是亏你,我的意思是,所有的女人都是婊子。”
  许雅听了更不满,说道:“你这话更是谬论!你想成为女性公敌吗?”
  韩枫耐心地解释说:“我觉得一个女人要想博得男人欢心,让男人疼爱她,她就要当婊子。这个婊子不是你认为的那种,而是另一层意思。一个女人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一定得像婊子一样竭尽全力地服侍他、讨好他,要有当婊子一样的决心和态度。这样的女人,男人才能拚了命地宠爱她。这种女人只是一个男人独有的婊子,可不是那种谁都能上的妓女啊。相反,一个女人如果活像个老处女那么拘谨呆板,哪怕跟男人上了床,屁股都不动一下,吭都不吭一声,像条死鱼似的,你说,这样的女人还有谁会爱她?”
  许雅听了,长吁一口气,说道:“照你这么说来,那你们男人都应该是小狼狗了。”
  韩枫笑道:“小狼狗就小狼狗,反正也只是一个女人的。”
  许雅摇头道:“不对,不对,你可不只是一个女人的小狼狗,而是好几个女人的。”
  韩枫笑嘻嘻地说道:“你看我这么勇猛强壮,哪里像小狼狗?我看倒像头大野狼。”
  许雅听了,嫣然一笑。那含泪的笑容,多么艳丽甜美而惹人爱怜,胜过一切盛开的花朵。
  韩枫看得色心大动,将头伏在许雅的胸乳上,放肆地吸吮起来,弄得许雅呻吟不已,双手按着他的头,哼叫道:“韩枫,韩枫,你真是我顶尖的小狼狗,每次都让我恨不得变成被子永远盖在你身上。”
  她的声音满怀激情,语调充满**的颤音。
  韩枫抬头纠正道:“不,许雅,我不要你变成被子,我要你当我的床垫,天天垫在我身下,这样更舒服。”
  许雅眯着美目笑道:“你想得可真美好啊。”
  韩枫边吸吮**,一只手边在她身子上四处游走,就是不办正事。
  这可急坏了许雅,她伸手抓住利器,喘着热气说:“韩枫,我的好人,你不要再虐待我了,快点进来吧,我快要被你折磨得发疯了。”
  边说边将他往身体里推。
  这个举动让韩枫感到刺激而饶富趣味。没想到,这么一个矜持而恬静的女人会有这样的行为,实在太有意思了。这在平时是绝对不会出现的,可是现在不同,她在跟喜欢的男人快活,而这个男人又把她挑逗得没了羞耻心。因此,她也快跟那些天生浪女没两样了。
  韩枫就是不进去,说道:“还是那句话,快说点好听的,我就进去。”
  许雅被折磨得受不了,索性赌气般地说道:“我那里难受得要死了。你快点干我,使劲干我,把我干上天吧。”
  说完,她闭上眼睛不看韩枫,因为她羞得几乎无地自容。
  这话说得声音够大,语调够骚,韩枫听得心满意足。他嘿嘿笑道:“这才是我的好情妇、好婊子。看我的,我要开动了。”
  说着,进入了主题。
  许雅噢了一声,满意地双手搓揉着他的背部,一双大腿情不自禁地高高举起,缠住韩枫的腰,甚至臀部上挺,配合着韩枫的动作。
  韩枫夸道:“许雅,你越来越懂事了,越来越像我的小婊子了。”
  许雅轻啐一声,说道:“我讨厌这个词,好像我真的要上街拉客去了。”
  韩枫笑道:“你放心吧。你只是我一个人的小婊子,我会永远对你好的。即使有一天我穷得去当乞丐,那也是我自己在路边乞讨,绝不会让你出去接客养活我。”
  许雅将韩枫搂得紧紧的,很认真地说道:“我宁可去当婊子养活你,也不要你出去乞讨受辱。”
  韩枫听了哈哈大笑,说道:“许雅,我的命这么好,永远都不会当乞丐的,这个你尽管放心。”
  他心里说,让我去当乞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宁可死,也不会向人家乞讨。
  许雅吃吃笑,说道:“我知道,我知道。现在你快点干我吧,我喜欢被你干。”
  这话说得极为自然悦耳,方才的羞涩一扫而空。
  这使韩枫性致盎然,说道:“许雅,就是要这样才讨人喜欢。”
  一边说着,边一下一下地开动起来。
  许雅叫道:“韩枫啊,你真有力气啊,简直赶上一只老虎了。”
  一会儿又喊道:“韩枫啊,你真是个十足男人啊,下辈子我一定要嫁给你。”
  韩枫听得得意万分。他激情有力地干着,就像在开发一块地。由于地不是自己的,所以开发起来更有劲,更过瘾。他在开发的同时,也得到了心理与生理的双重满足。她的身体真是天生尤物,堪得软玉温香一词,征服她,快感无限。
  韩枫干得兴起,换了个姿势,将许雅拉到床边躺下,自己站在床下,扛起她的**,开动起来。
  这么一来,许雅的全身都暴露在韩枫的目光之中。她俏丽的脸蛋、苗条的身段、白嫩的皮肤、平滑的小腹、浑圆的臀部,以及修长的大腿等等,都散发出强烈而诱惑的美。
  韩枫有节奏地动着,许雅丰满的**便有节奏地颤动着,红唇则有节奏地哼着,这个职场女强人已成为床上的荡妇。
  室内春色无边,两人都无法自拔地沉醉在**之欢里。
  韩枫心想:美女就是美女,干起来就是享受,无怪男人嗜色如命。若有一天,能把所有美女聚在一起多户,那种乐趣一定妙比登仙。
  一会儿,许雅开始向韩枫求饶了。
  韩枫笑道:“我还干不够呢。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我要留下你这条小命,日后慢慢玩呢。你要是没了,叫我玩谁?”
  许雅使劲摇摆着,喘着气说:“喜欢你的女人多了,也不在乎我这微不足道的一个。”
  她的脸艳丽无比,眼角眉梢尽是春意。这时候的她,比任何时候都有魅力,就连那白腻的雪肤,也因**连连而泛出娇艳的粉红。
  韩枫说道:“别这么说,在我心里,你绝对有一个无法代替的位置。”
  边说着,边将许雅抱在怀里,跟她坐着干。
  许雅坐在他的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身子如装了弹簧般,一跳一跳的。这时的许雅全无害羞与顾虑,完全是一副荡妇模样,她的叫声回荡在整房里,久久不断。
  韩枫一手搂着她的腰,一边动着,一边笑咪咪地问:“许雅,感觉如何?喜欢被我干吗?”
  许雅眯着美目,扭动着腰,说道:“真好,像泡温泉一样舒服啊。啊,我好喜欢被你干。”
  韩枫得意地笑着,说道:“喜欢被干,就经常来找我吧,别理你那个男朋友,他是没用的家伙。”
  许雅挺着下身,哼道:“你不要那么说他,他对我很好的。”
  韩枫狠干了她几下,说道:“你都被我睡过好几回了,还这么向着他?真不知道他给你下了什么药,让你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这件事他的确是想不通。别的女人是处心积虑地要嫁给自己,而许雅却只想跟自己上床,并不打算与男朋友分手,专心当自己的情妇。
  许雅吻了一下韩枫,一边扭着腰,一边说道:“你不懂。我觉得性和爱是分离的。我跟在他一起是爱,我很开心,得到了精神上的满足。跟你在一起,为的是性,也很快乐。这是**上的满足啊!”
  韩枫叹了口气,说道:“难道你跟我在一起就为了性吗?那我不成了你的泄欲工具?”
  他心里有点失望。
  许雅听了吃吃笑,说道:“你玩我,我也玩你,这才叫公平,你说对不对?”
  韩枫唉了一声,说道:“只要你让我睡,随你怎么说都行,反正你是我的人了。”
  许雅突然哼道:“我不行了,我们一起结束吧。”
  韩枫连忙调整姿势,恢复成男上女下的传统式。
  这次,他趴在许雅身上全不留情,像是吃了春药一般地猛干着,每一下都有攻城夺地的气势。
  许雅勾着韩枫的脖子,疯狂地呻吟着,根本说不出话,只是猛挺着下身,跟韩枫对着干。
  终于,韩枫爆发了。
  完事后,许雅将韩枫搂得紧紧的,生怕他离开。当室内只剩下两人的喘息声,他们都仿佛累了一整天,一点力气都没有,动都不动。闭上眼睛,飘飘然的,像进了梦乡,又像升上了天堂。
  韩枫想起身,许雅柔声说道:“等一下好不好?”
  韩枫笑了,说道:“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压你?”
  许雅回答:“嗯。你这么趴在我身上,我感觉自己就是你的人了。”
  韩枫嘿嘿笑,说道:“我也愿意这么一直趴在你身上,感觉自己活像皇帝,要多猛有多猛。可是我现在想小便,快憋不住了,你想让我尿进你里面吗?”
  许雅听了好笑,在韩枫的屁股上轻拍了几下,说道:“不早说,快去吧,别把我弄脏了。”
  韩枫便从她身上下来,看一眼这迷人的身体,心中骄傲不已,他将那家伙朝许雅拱了几下。
  许雅露出羞涩地一笑,轻声说:“丑死了。这么帅的人,干嘛长根这么丑的东西?”
  韩枫下了床,笑道:“不长一个这么丑的东西,哪有女人爱我?等着我,说不定等下你又发骚了,我们再干一场。”
  许雅笑道:“我不想那么玩命。”
  边说着,边扯过被子,将自己的身体盖住,只留一双眼睛瞅着韩枫。
  韩枫说道:“等我回来再疼你吧。”
  韩枫到了洗手间,尿了一大泡尿,然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的五官很端正俊俏,充满男人的阳刚之气,同时泛着满足的红光,一双眼睛洋溢着兴奋的笑意。这种眼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刚完事的。
  韩枫心中满怀喜悦舒畅,但他由自己的脸,很自然地便想到了韩人杰的脸。想到他父亲此刻正卧病在床,生死不知,自己却在家里寻欢做乐,实在是不应该。他心里暗叫惭愧,不知道若父亲有知,会不会责怪自己?
  一想到韩人杰那张严肃而深沉的脸,韩枫不禁冷静下来,方才那股火一般的兴奋消失无踪。他叹口气,心想:我是有些不孝,可是,父亲以前对自己并不算好啊。他只关心他的事业,对自己的关心和照顾实在有限。他真正对我好,还是近几年的事。当他发现他自己的健康出问题后,才对我疼爱起来。也许是他的人生观有了大的转变,意识到事业只是暂时的,骨肉亲情却是永远的、可以依靠的。
  其实,对于韩人杰的转变,韩枫一开始并不领情,使当父亲的韩人杰有点难堪。韩枫明明是富家少爷,却不愿在韩人杰的羽翼下受庇护,什么事都喜欢靠自己,绝对不求韩人杰。就连刚毕业时,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他宁可去当粗工,帮人扛沙子、搬箱子,也不愿对韩人杰示弱。当他吃力地筹钱买房子时,韩人杰知道底细,却不说破,等着儿子开口要钱,可是没有。韩枫向同学、朋友借钱买了房子,随后辛苦地工作还钱,就好像自己从来没有这么一个富爸爸。
  当父亲的自然感到愤怒,却又从儿子身上看到强者的风采和志气,也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他心想:对啊,这才是我的好孩子,才有资格做我的继承人。难道韩枫要像李伟那样,我才喜欢吗?李伟倒是事事靠我,受我的恩惠,一切听命于我,但我并不看重他。相比之下,还是韩枫这孩子可爱。
  在公司里,韩人杰也喜欢有才华、有魄力的员工。念及此,韩人杰才感到一些安慰,也坚定了立韩枫为“太子”的决心。倘若韩枫也像李伟那样当寄生虫,也许韩人杰就会对自己公司的未来另有安排了。
  韩枫在镜子前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回卧室。他走进卧室时,许雅注意到他的脸色有变,不解地问:“韩枫,你怎么了?难道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吗?”
  韩枫连忙摆手,说道:“不、不,是因为别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身下的玩意随着他摆手的动作直晃,让许雅觉得特别好笑。
  韩枫低头注意到了,笑了笑说:“有什么好笑?男人不都有这么一支枪吗?没有它的话,男人就不是男人了。难道你不喜欢它迷恋它?如果我没有它,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许雅从被窝里探出头,容光焕发似天边晚霞,狂欢的热劲与绚丽尚未完全褪去,美目中还留有激动的痕迹,就如甫离开果园的人,身上仍带有余香和甜腻。
  韩枫关了灯,钻进被窝,跟许雅并肩躺在一起。触及她身子,发现她已穿上了胸罩与内裤。韩枫奇怪地问:“你怎么穿衣服了?”
  在黑暗中,许雅回答:“我不太习惯裸睡,总觉得羞耻。”
  韩枫以手臂为她枕头,使她躺在自己的怀里。
  他轻笑了几声,说道:“你这个人真有意思,像一首绝句,读过多遍也让人回味无穷。”
  许雅嘻嘻笑,说道:“你也太夸奖我了。我看我不像唐诗,倒像宋诗,一览无遗。”
  韩枫说道:“你也太客气了。”
  许雅转身侧卧,使自己的身子正面贴上韩枫,柔声说道:“韩枫,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脸色怎么会跟刚才不一样呢?你在洗手间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韩枫沉默几秒,才说:“我突然想到了我父亲。”
  许雅哦了一声,说道:“怎么会突然想到他?”
  韩枫郑重地回答道:“我从镜子里看着自己,就突然想到了他,我感觉自己很不孝。你说是不是?”
  许雅问:“何出此言?”
  一向头脑清楚的她,瞬间意识到他的意思。
  韩枫叹了口气,说道:“你想,我父亲在医院里像个植物人一样,生死未卜。而我却在寻开心,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许雅的俏脸摩擦着韩枫的脸,思考了一下,才说:“也许有一点吧,不过我们没必要想太多。我想,你父亲要是有知,他也不愿意因为他的事而使你伤心,甚至打乱了正常生活步调。”
  韩枫嗯了一声,说道:“我父亲虽然一本正经,做事一丝不苟,但他并不是一个拘于小节的人。整体来说,他各方面都比我强得多,我跟他没得比。他立我为接班人,我总觉得会有负重托。”
  许雅唉了一声,说道:“你也不要这么自卑啊!我跟你父亲相处的时间也不短,对他有一定的了解。我觉得你们同样聪明有魄力,只不过你们志趣不同。你父亲不好色,将全部心血都投注在公司的发展上,而你就不同了……”
  说到这,许雅笑了几声,不再往下说了。
  这使韩枫感到脸上发热。他知道许雅接下来想说什么,不禁感到羞愧,自我解嘲地说:“我不是还年轻吗?等我接管公司之后,我也会有所收敛,转移目标,把心用在公司上的。你是相信我的吧?”
  许雅又吃吃笑了几声,说道:“那我可就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的你可是条大色狼、大**、大坏蛋、大流氓。”
  韩枫在她的俏脸上亲了一下,微笑道:“还有大家伙、大本事、大丈夫、大英雄。”
  许雅嘻嘻笑着,并不答话,显然对他的言论表示质疑。
  韩枫伸手在她的腰臀上游走着,说道:“原来你也有活泼跟风趣的一面啊。”
  许雅止住笑声,说道:“难道你希望我总是温柔得像春风化雨吗?我看你是不知道,我也有发脾气的时候。”
  韩枫喝了一声,笑道:“你也有发脾气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摔盘子摔碗,摔一切可摔的东西,标准的破坏狂吗?”
  许雅咯咯娇笑,说道:“以后你就会知道了,到时候你对我一定会完全改观。”
  韩枫说道:“我倒真想看看,你发脾气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会有什么样的举动,会不会失去你的淑女风范。”
  许雅说道:“这个问题不好,我们还是说点别的吧。”
  韩枫说道:“好。那我们就谈吧?”
  许雅问:“谈什么?”
  韩枫回答道:“我们刚做完那种事,谈这个比较合适。”
  许雅笑道:“这有什么好谈的?这种事只是用来行动,不是用来谈的。”
  韩枫笑道:“一男一女,谈这个最有意思了,尤其这对男女还不是夫妻,就像我们这样。”
  许雅说道:“对于这种事,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韩枫想了想,说道:“就说我们以后该怎么**才会更开心吧。”
  许雅沉吟着说:“还能怎么样?无非是增进一下技巧,多玩一些花样吧。”
  韩枫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倒有个主意,你一定会觉得好玩的。”
  许雅问:“你有什么好主意?”
  韩枫笑呵呵地说:“以后我们**时,不如把你男朋友叫来。”
  许雅觉得奇怪,问:“我们做那件事,叫他来干嘛?难道你嫌日子太安静、太单调,叫他来捉奸闹事,你们好打上一场吗?我说过,我在他心目中简直就是仙女,你偷偷把我给睡了就算了,要是让他知道的话,他一定会杀了你。他对我可是没话说。为了我,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韩枫不以为然,说道:“有这么严重吗?我的意思是,我们办事的时候,叫他来当观众。你想想,他不是不行吗?让他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被别的男人干,那一定很刺激,也许他的病就好了。”
  许雅毫不犹豫地说:“不行,他才不会同意。他宁可把我杀了,也不会接受这个荒唐的主意。我跟他之间才是真爱,那是超越**之欢的。”
  韩枫提醒道:“可是你的行为背叛了你的神圣爱情。”
  许雅长叹一口气,说道:“这也不能全怪我啊。我本来可以好好地当一个正经的好女人,可是你勾引了我,对我用强,我才**的。这可都是你的不对。”
  韩枫哈哈一笑,说道:“随你怎么说,只要你愿意经常陪我睡觉就行了。”
  许雅静了一会儿,问:“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你们男人为什么这么贪心?就像你,已经有个不错的老婆了,你又不缺钱,为什么不好好过日子,非得出轨呢?这不是自己找麻烦吗?要是换了一个厉害的泼辣老婆,可有得你受了。”
  韩枫说道:“我老婆又温柔又懂事,很知道体贴我、包容我的。”
  许雅很不满地说:“她干嘛那么傻?为什么不像个现代女人一样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
  韩枫嘿嘿一笑,说道:“因为她爱我嘛,因为她爱我,所以就得容纳我的缺点,不然,我们这个家就会散了。她很爱我们这个家,更何况孩子就快出生了。”
  许雅慨叹道:“这对她太不公平了。凭什么你到处寻花问柳,她就得忍气吞声,一个人死守?既然男女平等,她不能干涉你的话,也应该像你一样,出去寻欢作乐啊。”
  韩枫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说道:“去你的,竟然鼓励我老婆给我戴绿帽。”
  许雅笑道:“你也知道被背叛的滋味不好受?那你为什么还要背叛她?”
  韩枫知道她说得有道理,便解释道:“一个家庭,总得有人享权利,有人尽义务啊,要都像你这样想,那日子没办法过了。比如像你和你男朋友,你们不也是这样吗?只不过付出的是他,接受的是你啊。”
  许雅说道:“我们的情况跟你们不一样。我们的关系建立在爱情上,有了爱,其他的方面自然如鱼得水。谁吃苦,谁享受,根本不必计较。只要感情牢固,没有什么事能难倒我们的。”
  韩枫的手在她的背上徘徊留连,感受着她的光滑和细腻,说道:“爱情固然重要,性也同样重要啊!你将爱跟性分开,我有点不理解。这两者是紧密相连的,有爱才有性,有性也必然有感情上的纠葛。当然,强奸和**那类非正常的行为不算。”
  许雅说道:“那可不一定。像我们就没有感情上的纠葛。就算有一天,我们要各奔东西了,我也会潇洒离开。”
  她说得很坚决,很认真。
  韩枫没有答腔,转而思考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韩枫说道:“许雅,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急着要你来见我吗?”
  许雅说道:“自然是解决生理问题了,否则你怎么会急着找我?以前似乎还没有这样的事呢。”
  她轻声笑着。
  韩枫笑了笑,搂紧她的身子,闻着她身上的香气,说道:“你又来了,你明知道根本不是这样。我都说过了,是因为有些公司的事想要问你。”
  许雅收起玩笑的态度,嗯了一声,说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会尽量回答。”
  韩枫说道:“我就喜欢听你这么说。我想问你一下梁清这个人,也就是这起公司事件中的关键人物。他是何许人?是什么来历和经历?他怎么会与贩毒有关呢?还有,你觉得他会是单独犯罪吗?会不会有同伙?”
  许雅沉思片刻,说道:“梁清这个人进公司很久。在我来之前,他就已经任职好几年了。他是一流大学毕业,做事很谨慎,又善于思考,只是气量不够大。他能在几年之内升到公司的主管,除了他的努力,当然也有别的因素。”
  韩枫问:“除了自己的努力之外,还有什么原因?”
  许雅回答道:“他是葛叔的亲戚啊,好像是他的一个远房的外甥吧。有了葛叔的这层关系,你父亲自然会对他另眼相看,给他不少好机会,认为他是一个有前途有发展的好青年。”
  韩枫哦了一声,问:“那他今年几岁了?结婚没?”
  许雅回答说:“他今年三十几岁,跟你差不多,本来是有老婆,后来离婚了。”
  韩枫嗯了一声,说道:“既然我父亲器重他,对他那么好,他为什么还要贩毒陷害公司?”
  许雅沉吟着说:“这个就不太清楚了,也许与我有点关系吧。”
  韩枫奇怪地问:“这与你会有什么关系呢?”
  许雅缓缓地说:“我也说不准,但我想是这样。在我刚进公司时,他对我印象不错,跟董事长说要调我去当他的秘书。董事长考虑再三,最后决定让我当葛叔的秘书。我猜,可能由于这个原因,他对董事长有意见。那时候又刚好他离婚,所以他心情很糟。”
  韩枫笑了笑,说道:“原来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可是一个人总不能因为私人原因,影响大局,损害公司利益吧?”
  许雅回答道:“我说过,他心眼很小,又爱记仇。像这件事,当时谁都没有在意,以为没事了。可是,从那以后,我感觉他对你的父亲开始不满。别人没看出来,我却看出来了。”
  韩枫说道:“这么说,你比别人都聪明了。”
  许雅说道:“不是的,是因为我比较细心。我注意到他看董事长的眼神不同以往,虽然表面上还是尊敬听命,可是眼光含着怨气和不满。”
  韩枫又问:“那你有没有把你的感觉告诉董事长?”
  许雅回答道:“没有,没有啊。这是不能讲的。”
  “为什么?这我就不懂了。”
  “因为我只是猜测,又没有什么证据,再说还有葛叔那层关系。我要是讲了,没效不说,搞不好还会落个挑拨离间的罪名呢。”
  韩枫点头,说道:“你的顾虑是对的,但也不能视而不见啊。”
  许雅说道:“是啊。但我总往好的方面想,以为他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计较,时间总可以冲淡一切,可是我总担心会出什么事。平静这么久,我以为他已经忘记一切了。”
  韩枫问:“他既然那么喜欢你,对你有意思,而他又离了婚,那他除了在这件事上算计之外,在公司外面,也一定对你用过手段了吧?”
  许雅嗯了一声,说道:“是啊。他约过我吃饭、喝咖啡、看电影什么的,都被我婉拒了。”
  韩枫问道:“为什么?他不是也不错吗?”
  许雅回答道:“我对他的印象倒也不坏。你想,他身材好,长得不差,在公司又有地位,人又温柔,一般的女人都会对他有好印象的。可是我跟我男朋友感情很稳定,根本不会再作他想。我怎么会背叛我的男朋友呢?”
  韩枫说道:“你是个好女人,大家都承认。只是他对你有意思,又一直约你,你不去,不是把他给得罪了?”
  许雅说道:“是啊。为了让他死心,我答应过一次约会。那次,我把话都说明白了,告诉他,我有男朋友,不会改变,不要再浪费时间和心思在我身上了,好让他知难而退。我以为他会勃然大怒,暴跳如雷的。哪知道,他倒表现得很斯文,请我吃了顿饭,就把我送回去了。之后再见面,也跟以前一样,很尊重我,很有礼貌。经过这件事,我对他的印象倒好了一些。”
  韩枫笑道:“你就是心太软,别被他的假象给骗了,到头来吃亏的是自己。你可别一时不慎,让人家把你迷倒了拐上床。”
  许雅轻笑几声,说道:“我有那么笨吗?对于那些陌生的男人,我会格外小心的。我可不想给他们一点可乘之机。”
  韩枫说道:“你不给那些男人可乘之机,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有机会吃掉你呢?”
  许雅嘻嘻笑几声,说道:“你纯属例外。你对我是霸王硬上弓,不给上硬上的。我见过的男人多了,但就数你最狠。像你这样的男人,我早该离远一点,今天就不会是这种局面了。”
  韩枫笑道:“要是那样的话,你哪里能得到当女人的乐趣呢?”
  许雅大羞,用手在韩枫的腋下搔了搔。
  弄得韩枫大笑不止,断断续续地说:“你这女人,越来越过分了。”
  许雅用手抓着韩枫的利器,说道:“都是你把我给拐了,让我当不了好女人。我会记住你一辈子。”
  韩枫在她的**上揉搓着,说道:“那当然,我们的关系非比寻常,你一辈子都不会忘了我的。等我接管了公司,我会更加疼爱你。我会把你调到我身边当秘书。那时候,我们想什么时候做,就什么时候做。当你等不及时,我就把你按在办公桌上干,那一定更过瘾。”
  许雅听得很不好意思,狠捏了一下那里,说道:“我才不会那么淫荡呢。你就是想那么做,我也不会同意的。再说,公司里比我漂亮能干的女人多得是,那时候被按在办公桌的人不知道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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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守护
  韩枫笑道:“怎么会?除了你之外,我可不想干别人。”
  许雅笑了两声,说道:“别的不说,就说上次征人,名次排我前面的那个,就比我吸引人呢。”
  韩枫想了想,说道:“对了,你说过,是有那么个人超过了你,好像姓赵吧?”
  许雅说:“没错,就是她。只怕你一见到她就会冷落我,把心思都用到她身上了。”
  韩枫哈哈一笑,说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又不是古代的好色皇帝。她再漂亮再迷人,也不关我的事,我对她一点也不感兴趣。”
  心想:我的女人已经够多了,还是不要再增加,否则我一定会减寿的。
  许雅叹息道:“你们男人跟我们女人不同。我们女人比较重感情,你们男人多数都是说一套做一套的,总叫人伤心。”
  韩枫笑了笑,说道:“好了,许雅,我们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绕圈了,还是言归正传吧。你接着讲那个叫梁清的家伙。”
  许雅嗯了一声,说道:“我一直以为他不会有什么不利公司的举动,结果还是出事了。我们这几年业务范围扩大,不只房地产生意,还进军装潢业,这一大块都是由梁清负责的。我们跟南方的客户来往密切,赚了他们不少钱,公司的事业越做越大,业绩蒸蒸日上,董事长对他越来越重视。照这样下去,大概不用多久,他就可以接葛叔的位置了。”
  韩枫说道:“弄出这种事,太教人心寒了。如果这次贩毒真是他干的,他这个人真该下地狱。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为了报复我父亲吗?或者就是为了多捞点钱?难道以他的职位,钱还不够花吗?为什么要出此下策?”
  许雅叹气连声,说道:“据我所知,他生活俭朴,并没有什么恶习。他的收入已经够高了,又没有什么大开销。所以,我觉得这贩毒事件太可疑了,也许是别人栽赃陷害呢?”
  韩枫大声说:“如果他是无辜的,为什么他今天不来上班?而且还搞失踪,不见人影。你说,这不教人怀疑吗?换了你,会认为他没问题吗?”
  许雅不答话,陷入沉思之中。
  韩枫也安静了一会儿,又问:“许雅,据你分析,这个梁清如果真有贩毒的话,他会是一个人吗?会不会有同伙?”
  许雅沉思片刻,说道:“我想,如果他只是为了报复公司和董事长的话,那有可能是一个人。如果他为了赚钱,或者有什么更大的目的,那么他当然就有同伙。”
  韩枫嗯了一声,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随后打了个呵欠。
  许雅说道:“你困了,先睡吧,之后我们再谈这件事。”
  韩枫说道:“好。不过还有一句话很重要,说完我们就睡。”
  许雅问:“什么?”
  韩枫缓缓地说:“我想,梁清既然追求过你,对你应该是真心的。那么,他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有可能会跟你联络。如果他真的联络你,你千万别慌张,先稳住他,再及时通知我,我会想办法抓住他的。只要抓住了他,事情就会水落石出,公司就可以摆脱困境,我父亲的名誉也能恢复了。”
  许雅表示道:“好,我会这么做的,就怕他不跟我联络。”
  韩枫说道:“他联络你的可能性很大,因为他现在是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把他吓得要命。你不了解这种人的心态,那比被拖出去要枪毙的死刑犯还糟糕。”
  许雅轻笑,说道:“好像你当过警察似的。”
  韩枫笑道:“我虽然没当过警察,可是我有经验。因为我以前经常跟人打架,打完了,怕承担后果,逃跑是常有的事。”
  说着,又是一个呵欠。
  许雅劝道:“还是睡吧,你真的困了,一定是刚才体力透支过头,下次别再这么超过了。”
  韩枫直笑,说道:“我的身体是铁打的。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接着再来,一直到天亮都不成问题。”
  许雅娇笑几声,说道:“还是停吧,你不想活了,我还不想死呢。”
  韩枫得意地说:“那我们就一起睡吧。”
  他将许雅搂得紧紧的,不再说话了。
  第二天早上,一睁开眼睛,已经七点多了。
  许雅惊叫一声,连忙起来穿衣服。
  韩枫睡眼惺忪地说:“急什么啊?再陪我躺一下。”
  许雅一边穿裤子,一边说道:“我得去上班啊,又不像你,过得这么悠哉。”
  她身上只有内衣,看起来格外诱人。优美的体形、雪白的皮肤,被胸罩遮蔽的微隆的**,被内裤包裹的臀部,都教人垂涎三尺。
  韩枫看着看着,睡意便消失了,甚至有些蠢蠢欲动。还没看够,碍眼的衣物已经将她包得严严实实。
  许雅朝他一笑,说道:“我先走了,再联络吧。”
  韩枫坐起来,露出宽厚的胸膛,说道:“你发骚的时候,随时来找我。”
  许雅往门口走,回头说:“我有那么不要脸吗?”
  韩枫伸着懒腰说:“要脸怎么还跟我干呢?”
  又说道:“别忘了我叮咛你的最重要的事。”
  许雅停步,郑重地说:“放心,我都刻在心上了。就算把你给忘了,也不会忘了那件事。”
  她向韩枫微微地一笑便走了。
  接着,便听到开关门声与轻微的脚步声。
  卧室里的韩枫又咕咚一声躺下,脑子里又像狂风下的大海一样奔腾起来。昨夜的快活固然使人留恋,可是也有结束的时候。他还得面对现实中的大问题,那就是韩人杰的病。他必须查明事实,还要使韩人杰醒过来。
  他想:父亲现在可不能死,否则一定会死不瞑目,因为背上了这个黑锅。但愿老天有眼,让父亲多活几年,自己也能多轻松几年。如果非要父亲死的话,至少也得让他活到冤情昭雪。没有遗憾地死去才是种幸福完美的结束。
  想到要揪出梁清这家伙,他就有点发愁。大千世界,人海茫茫,想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想必这个时候,警察也应该在追捕梁清了吧?在这个多事之秋,最好找陈黛林帮忙。她若愿意出手,那家伙十有**跑不了,而且会提早落网。
  他心想:我应该打个电话给她。可是,她跟自己已经分手了,也说过尽量少见面,最好别见面,自己怎能这么厚脸皮?这实在让人为难。他下了床,穿好衣服,心中甜蜜与苦涩参半。
  黛林是多么优秀的美人,为何个性这么好强?当我的情妇有什么不好?难道没有男人的日子好过吗?当你发骚的时候怎么解决?难道要自己来吗?想了半天,他还是决定打电话。父亲的事非同小可,不找她还能找谁?毕竟她办事极有魄力与效率。都这个节骨眼上了,切不可因小节而影响大局,再说,自己不是也想努力让她重回怀抱吗?
  他鼓足勇气拨她的手机,想不到竟是关机状态。韩枫觉得奇怪,按照警察的规定,是全天不准关机的,难道她又在执行什么任务?由于联系不上她,他心里空荡荡的,又有点担心她在执行任务时遇到危险。她可是他心爱的人,有什么闪失,会让他痛苦不堪的。他不敢往坏处想。
  等到七点以后,他下楼到小吃店简单地吃了些东西。却由于心事重重,而毫无胃口。之后,他搭计程车直接上警察局打听,警方自然不肯告知。他一急之下,直接去找认识的局长。局长告诉他,陈黛林去南方的一个海滨城市公费旅游。由于她逮捕了穷凶极恶的大熊,获得上级的奖励,并享有旅游的待遇。
  韩枫心里稍安,问:“那我现在有急事,该怎么联系她呢?”
  局长严肃地说:“按说,她是不该关机的。但是我说过,她既然是去旅游,局里有任何任务都不必劳烦她。你想联络她,只有发短信了。”
  韩枫噢了一声,没再多说,便离开了警局。
  他走到大街上,心想:这个局长没说实话。作为上司,怎么可能联络不上自己的部下?要是有紧急任务,身为一个警察,也得放下手边任何事,退回执行任务的。他不告诉我,也许有他的道理,毕竟他们是执法机关,有他们的纪律与规定。可是,联络不上黛林,下一步该怎么办?
  他一时间没了主意,便只好至医院探望韩人杰。进了病房,只见韩人杰依旧昏迷不醒,看护的李伟正躺在旁边的床上熟睡着,倦容未褪。而韩人杰的床前,还坐着一个青年,那是李伟的同学,想必是李伟将自己的好朋友找来帮忙了。这个青年是韩枫见过的。他向韩枫打了招呼,轻声说:“我叫醒成业吧?他刚睡着。”
  韩枫说道:“叫醒他吧。你们辛苦了,你跟李伟回去休息,这里有我看着。”
  李伟醒来后,揉揉眼睛,走了过来,说道:“哥,你来了就好。”
  韩枫又看了呼吸缓慢的韩人杰一眼,说道:“李伟,昨晚如何?你妈呢?”
  李伟回答道:“昨晚一切正常,前半夜就让我妈回去休息了。她身体不是很好,不能熬夜。”
  韩枫点点头,说道:“李伟,你带你同学去吃点东西,然后好好睡一觉吧。”
  说着,从皮夹里掏出一百块。
  李伟不接,说道:“哥,我身上的钱比你还多呢。”
  伸手入怀,掏出一叠钞票,大约有几千块。他又说道:“都是我妈给的。她平时从不少给我钱,我没什么花。”
  韩枫一笑,说道:“你还是学生,身上不要放那么多钱,会给自己惹祸,放够用的就行了。”
  李伟答应着,把钱收回去。他来到床前,再度仔细地看了看昏迷的韩人杰,才与同学一起离开。
  李伟走后,韩枫坐在床前,望着熟睡似的父亲,心中感慨万千。他想:人生自古谁无死,无论帝王将相、皇亲国戚,还是富商巨贾、贩夫走卒,都有这么一天。父亲如此强干的一个人,迟早也会倒下。人生多像一部电影,有开头就有结束,只能活着时好好活着,但愿死亡的那一刻不留遗憾。
  他又想到很现实的问题,父亲究竟什么时候能醒来?他若能醒来,这场危机就容易度过了,以他的经验和智慧,一定可以扭转乾坤。但是,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呢?
  此时,医生进来换药,他立即向医生提出这个问题。
  医生只是摇摇头,淡淡地说:“很难讲。”
  便冷漠地走了。
  这使韩枫又感到一阵的空虚和失望。百般无奈之下,他掏出手机,给陈黛林发了一封短信,将韩人杰的事扼要说了,并期待她能快点收到,给予自己必要的帮忙。
  九点多时,葛叔偕同一个女郎前来。韩枫一见到她,不禁一愣,他感到一种美的冲击。
  美丽的人事物如一道无形的光,会照亮人的眼睛,而此刻,韩枫扎扎实实地感觉到这一道光芒。这是一名二十出头的女郎,很随意地扎着马尾,穿着普通的休闲服,但是她的身材特别吸引人。她的身高肯定在170公分以上,三围够标准,脸蛋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尤其是一双滚圆清亮的大眼睛,带着一抹笑意。
  许雅的气质是文静柔美的,而她是清新飘逸的。韩枫心里出现个问号:这是谁?竟然如此出众。跟我的美人们相比,简直快赶上黛林和冰琪了。
  韩枫不禁多看了她几眼,那女郎并不紧张,只是笑了笑,显得落落大方。
  葛叔为他们介绍:“这是董事长的大公子韩枫,这位是新来的秘书赵静。”
  韩枫礼貌地跟她握手,她的手柔腻而软滑。韩枫望着她的俏脸,说道:“你好,你好,你真漂亮。”
  握了握,赶紧放开。
  自己微笑道:“不敢当。我常听葛叔夸奖你,果然百闻不如一见。以后有机会请多多指教。”
  她的声音轻柔动听,就像在唱歌般迷人。这几句话听得韩枫非常舒服,仿佛春风拂过湖面。他盯着这位美女,有点心醉,但这里毕竟是医院,韩人杰还在一边不醒人事地躺着,他当然不会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葛叔说道:“赵静啊,你在这里看着,我跟韩枫出去谈谈。”
  赵静答应一声,葛叔便跟韩枫到房外的长椅坐下。
  葛叔转头看着韩枫,问:“韩枫,你看这个妞怎么样?”
  韩枫淡淡一笑,说道:“很漂亮,很有修养,一看就知道是个有内涵的美人。”
  他心想:原来她就是将许雅挤到第二名的赵静,果然不错。如果我来评审,说不也会定她为榜首。她的外表确实略胜许雅一筹,可是人的价值不是由相貌来决定,而是综合实力的表现。
  葛叔笑了笑,说道:“你要是喜欢,等你上班时,可以调到你那里当秘书。”
  韩枫笑两声,说道:“葛叔,你又在说笑话了,身边有这么漂亮的秘书,我还能专心工作吗?还是免了吧。”
  葛叔收起笑容,说道:“这女孩来公司没几天,给我的印象很好,不只长得好,能力也强,表现很出众。要不是你有老婆了,她也要结婚了,我都想给你作媒。”
  韩枫听了有点失望,说道:“原来她要当新娘子了。”
  葛叔说道:“她的未婚夫也是一位有为青年,目前被公司派往北京出差。等他一回来,他们就准备结婚了。到时候,你也去喝喜酒吧。”
  韩枫没来由地心往下一沉,好像这女郎不该嫁人似的。他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就说道:“葛叔,目前公司一切还好吧?”
  葛叔嗯了一声,说道:“还好,还好。我请警界的朋友帮忙,让他们封锁消息,使外界不知道贩毒事件。虽说有一些人知道了,但对我们的影响不是致命的。不过,纸包不住火,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事不早点查清楚,我们早晚要吃亏的,我可不想公司背这个黑锅。”
  韩枫点点头,说道:“我会尽快查清这事。”
  听到公司没什么大变动,他总算松了一口气。
  葛叔唉了两声,摸了摸自己半白的头发,说道:“公司出了这种事,我也难辞其咎,总觉得没脸面对你们家人,更没法面对你的父亲。”
  韩枫说道:“这种事谁都不愿意发生。既然发生了,我们就得接受,总不可能什么事都一帆风顺。再说,这事跟您有什么关系呢?您是公司的元老功臣,哪来的责任呢?”
  葛叔一脸悲伤,说道:“韩枫啊,你大概也已经知道了,那个该死的梁清是我的远房亲戚,当初是我引荐他进公司的。他的每一步发展,都跟我有关。如果没有我的关系,他凭什么升得这么快?现在发生这种丑事,我怎么能不感到羞耻呢?”
  说着说着,他的眼圈红了。
  韩枫见了心酸,一把握住他的手,说道:“葛叔,你这话说得太严重了,这跟你没有关系。我们都是平凡人,无法预知未来,谁知道一向表现出色的梁清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警察会收拾他,这事会水落石出的,您就不要再自责,再难过了。我们家对您只有感激,没有埋怨。”
  葛叔紧抿着嘴,另一只手盖在韩枫的手上,说道:“韩枫啊,你能这么说,我就感激不尽了。为了公司,为了你们成家,我就是拚了这条老命,也没有什么怨言了。”
  韩枫微笑,说道:“葛叔,公司需要您,我们韩家也需要您。您和我父亲都应该长命百岁才是。”
  葛叔听了,满脸笑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为韩枫的通情达理而喜悦不已。
  两人又闲谈了一会儿,葛叔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放下手机站起来,说道:“是客户跟我联络,我得回去了。”
  韩枫也跟着站起来,说道:“快去吧,公司都拜托您了。”
  葛叔轻拍韩枫的肩膀,说道:“好好照顾你父亲,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随后,葛叔招呼赵静走。
  当他们离开时,韩枫望着赵静那轻扭的细腰、灵活摆动的圆臀,不禁看呆了。谁知道,赵静竟突然回头,对他轻轻一笑,那笑容就像阳光突然从乌云中乍现,让人感到非常温暖舒适,但是韩枫却感到脸上发烧,因为他正盯着人家的性感部位瞧呢!此时人家临去秋波一转,韩枫来不及反应,只好强露笑容回应。
  当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他心想:我刚才的笑容不知道会不会有点傻?她不会认为我是个登徒子吧?初次见面,可不要给人留下坏印象。想到葛叔说可以将她调到身边工作,他感觉心里暖洋洋的。但一转念,想到她就要结婚了,不禁有点若有所失,仿佛看到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他回到病房,重新坐在床前,望着植物人般的韩人杰,心里一阵阵地发寒。他心想:爸爸,你可千万要醒来,你现在可不是死的时候啊。真撑不下去的话,也得等我接稳你的江山再走啊。我们是谈过历史的。想当年,建文为什么会丢掉皇位?原因很多。可是,如果朱元璋能在活着的时候将皇位传给建文帝,等建文帝坐稳皇位,他再薨逝,结局就不会那样。如果你现在死了,我就像建文帝,谁知道那些叔伯辈的负责人会不会服我?他们会不会像当年的朱棣一样起来造反?要是这样,我能不能镇住他们?我要是将宝座丢了,岂不成了第二个建文帝?
  无论是基于个人的情感,还是公司的利益,韩枫都希望韩人杰快些醒来,能活得长一些。
  将近中午时,李惠美来了。经过一夜好眠,此刻的她容光焕发,精神百倍,更显得风姿楚楚,只是脸上带着浓浓地忧愁。她穿着一件暗红色的长版皮衣,围着毛领,看来格外气派。
  两人讲了几句话后,李惠美说:“韩枫,你去吃饭吧,我在这里陪他。”
  于是韩枫便去用餐。
  找个地方扒了几口饭,退回病房,只见李惠美正在拭泪。
  韩枫惊问:“阿姨,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李惠美掏出手绢,擦干眼泪,望着昏迷不醒的韩人杰,美目红肿地说:“没出什么事。只是我昨晚做了一个噩梦,把我吓坏了。”
  韩枫长吁一口气,问:“阿姨做了什么噩梦?”
  李惠美有点窘,脸色微红,稳定一下心神,才小声说:“我梦见我怀孕了。唉,都一把年纪了,还怀什么孩子啊?真羞人。”
  韩枫说道:“只是梦罢了。然后呢?”
  李惠美就说:“我梦见自己怀孕了,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你父亲在我身边照顾我,他非常高兴,还说一定要是个女儿,他已经有了两个儿子,很想要个女儿。结果我小产了,流了好多血。我惊叫着从梦里醒过来。想想这个梦,真是太可怕了,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呢?”
  她心想:这应该是彩云易散,琉璃易碎吧?也许就是韩人杰的大限已到,撑不下去了。可是这种想法怎么能告诉韩枫呢?
  韩枫听了,并不担忧,只是笑笑,说道:“阿姨,这并不是什么噩梦啊。我记得我以前看过解梦的书,关于‘流产’的解释我还没忘。”
  李惠美急道:“那你快说啊。我就因为怕不是好兆头,都没敢跟别人说。”
  她忍不住一把抓住韩枫的手,随即意识到不妥,又急忙松开。
  韩枫用轻松温和的语气,说道:“书上说,梦见流产,会遭横事,但终会度过难关。所以,阿姨你也别胡思乱想了。”
  李惠美眼睛一亮,带着几分兴奋说:“这么说,你父亲他不会有事了?”
  她转头望着静躺的丈夫。
  韩枫哪知道韩人杰会有什么结果呢?但为了让她心安愉快,只好说:“根据你这个梦来判断,一定会万事无忧的。”
  他心里却说:但愿没有事啊,父亲现在不能死啊!如果因为他的死,导致公司土崩瓦解,我可是一大罪人了。
  李惠美听了,情绪又好了点。她站了起来,在病房里徘徊着,轻声说:“他没事,我就没事。我可以接着过好日子了。这种日子我还没过够呢。他要是不在了,我的下半生该怎么过呢?幸好没事。”
  说着,她又走到韩人杰的病床前,对着丈夫满是柔情地说:“人杰,人杰,快点醒来,跟我说说话吧。看在我们多年感情的份上,你别再吓我了,我的胆子都快被你吓破了。你知道吗?你的两个孝顺孩子都在守着你。他们都跟我一样,时时刻刻盼着你醒过来,跟我们一起说说笑笑,一家团圆。你怎么能舍得离开呢?你不能这么狠心的。”
  她越说越动情,声音渐渐哽咽,语调越发凄楚,几乎要哭出来。
  一旁的韩枫也听得很不好受,犹如万箭钻心。他走了过去,轻声说:“阿姨,你不要激动,还是要保重身体。爸也不愿意你为他伤心的。”
  李惠美嗯了一声,勉强对韩枫一笑。那含泪的笑容很美,却也让人心碎。
  韩枫经历过不少打打杀杀的场面,对于流血、伤亡的事向来不在乎,可是面对韩人杰的昏迷,李惠美的悲伤,却不能无动于衷。亲情的力量毕竟是强大无边的。
  他们并肩坐下,暂时没有说话,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韩枫闻着她身上的香气,虽然很舒服,却无法产生什么欲念。
  在这种场合,他的情绪是难以平静的。
  过了好久,韩枫才说:“阿姨,你如果累了,就回去休息吧,我会照顾好父亲的。你身体不好,别累坏了。”
  李惠美听得心上犹如吹过暖风。她微微一笑,说道:“我不怕。我要多看看他,多陪陪他。他要是醒来,看不到我,一定会失望的,说不定还会发脾气呢。”
  她的笑容凄美而动人,让人看着有点心酸。
  韩枫见她执意如此,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他心想:她对父亲如此深情,如此关切,父亲即使是死,也可以瞑目了。只是不知道,将来我若处于父亲这种情况,身边会不会有人这么对我?父亲打拚一生,不惧风雨,勇往直前,处处显出强者的风采,末了终究也会成为不得不向命运屈服的弱者,真令人伤感。可是,这是自然规律,非人力所能改变的。能有个好女人相伴以终,也没有白活了。
  这天平安无事,除了少数几位朋友探望,以及医生,护士进出之外,没有什么事发生。
  在天黑前,经过休息而显得精神奕奕的李伟,又领着朋友来了。有李伟的看护,韩枫跟李惠美便踱出病房,来到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
  院中花坛里的花丛,已经黯淡萎缩,即将凋谢。李惠美望着它们,感慨道:“人不就跟花一样吗,有含苞、有盛开、有热烈、有鲜艳,也有冷清和死亡。”
  韩枫停步凝视,说道:“是这样讲没错,不过人甚至不如花。花谢了,明年还会开,还能光彩照人。可是人呢?只有今生,没有来世,凋谢了就完了。相比之下,人生比花要凄惨。”
  李惠美点点头,略有所思,说道:“我们总有一天都要死吗?”
  韩枫失笑,说道:“阿姨啊,那些自命为真龙天子的皇帝都会死的,何况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死是不可避免的。”
  李惠美的目光转到韩枫的脸上,说道:“那你怕死吗?”
  韩枫想了想,回答道:“我不怕。”
  李惠美低眉垂眼,小声说:“我怕,怕极了。”
  韩枫不解地问:“你怕什么?”
  李惠美有点难为情,说道:“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的日子,我还没有过够。要是现在就死了,我到九泉之下也会感到遗憾的。”
  韩枫呵呵笑了几声,说道:“阿姨,你别胡思乱想了。你还年轻,好日子还多得是呢。”
  李惠美摇摇头,说道:“李伟都那么大了,我怎么还年轻啊?好日子都已经过去了。要说好日子,这些年日子是不错,有你父亲疼爱着、支撑着,我可以舒舒服服地当成太太,真的非常满意,非常幸福。可是,你父亲现在这个样子,即使醒过来,也大不如以往,这总教人心惊肉跳、寝食不安。从发现他的病之后,我就开始失眠了。人们以为有钱就快乐舒服,可是,他们哪里知道我们的苦处?”
  韩枫安慰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生老病死,这都是自然规律,谁也躲不过。阿姨,你不要想那么多,还是勇敢地面对现实吧,这样你才能活得真实,活得轻松点。”
  李惠美深吸一口气,说道:“韩枫啊,我有点饿了,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韩枫说:“好啊。你想吃什么?我陪你。”
  他们上了李惠美的红色轿车。李惠美发动车子,车便轻快而平稳地向前驶去。
  坐在她身边的韩枫,看着李惠美,见她眼角隐约还有着泪痕,不禁心中酸楚。他心想:父亲真要撒手人寰,这位艳丽的美人将有何种命运?明天是未可知的,想到她跟自己的一夜情,心里又不自在起来,这太混乱了。虽说这种事并不少见,可是发生在自己家里,还是有点不爽快。但毕竟已经发生,无法改变了。
  李惠美将车停在一家新开张的小餐馆前。餐馆的橱窗上贴着一些广告标语,如经济实惠、美味飘香、宾至如归等等,使人心生舒畅温暖之感。
  李惠美介绍说:“我来过一次,做的菜还不错。你也来尝尝,我还想跟你好好谈谈。”
  韩枫说道:“阿姨相中的地方,不会错的。”
  李惠美淡淡一笑,没再说什么。
  进了包厢,点了几样小菜,屋里只剩下两人。他们面对面,隔桌而坐,一边品茶,一边聊天。
  李惠美啜了口茶,皱眉道:“他们这茶太差劲了,简直像在喝白菜水。”
  韩枫笑了,说道:“这只是一家小餐馆,能有什么好茶?要是这茶跟我们家的一样好,那他们不就赔死了?”
  李惠美放下茶杯,笑道:“我怎么这么糊涂,这是小孩子都能想到的事,我居然忘了。大概这阵子心慌意乱,别的都忽略了。”
  韩枫点点头,说道:“光父亲的病就够你操心的了。”
  李惠美长吁一口气,说道:“韩枫啊,我们暂时不提他,还是谈点轻松的话题吧。”
  韩枫说道:“好,那我们谈谈李伟的感情生活吧。”
  一提这话,李惠美白晰俏丽的脸上绽出开心的笑容,令人感到好生温暖。她轻轻摇摇头,说道:“这小子真差劲,太让我觉得没面子了。”
  韩枫笑了一声,猜测道:“怎么?难道李伟失恋了?”
  李惠美说道:“那倒没有,还在一起呢。只是他太笨太胆小,交往这么久,连人家的嘴都没有亲过。唉,你说他丢不丢脸?”
  边说,边皱起了眉头。
  韩枫心里也大为不满。一个男人不能那么胆小,尤其在女人面前,宁愿像豺狼虎豹,也不要像小绵羊。表现得太柔弱、太保守,会被女人瞧不起的,会认为你不像个男人。而且,在适当的时候像头野兽,她反而还会更爱你。有些女人真奇怪,你把她捧得活像仙女,对她尊重怜爱,她并不领情,也不感谢,你对她连打带骂,口出秽言,她却对你死心塌地。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李伟在这方面实在差劲,要是听他韩枫的,保证百战百胜。
  他安慰李惠美说:“也许李伟有他自己的观点吧。说不定他想谈精神恋爱,不掺杂生理的**。”
  李惠美端详着韩枫,说道:“在这方面,他得向你学习,你可以当他的老师了。你是什么样的女人都能搞定的。”
  这话听得韩枫脸上发热。他直视着李惠美,说道:“阿姨,你怎么知道?你对我真那么了解吗?”
  这话听在李惠美的耳里,像是在提醒她什么,使她不禁害羞起来,连忙低头喝茶。她的心中自然浮起了两人间的秘密情事,那是她记忆中的珍宝,除了他们两人之外,万万不能示人的。
  菜一道道端上来,香气扑鼻。出乎意料的,菜做得确实好,连韩枫这般见过大场面的人都无可挑剔。他心想:想不到这小店的门面与装潢都不起眼,厨艺还真不错。因此,他索性放开怀来,尽情享用。
  李惠美也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品尝菜肴。从她的表情显示出,心情以经平静多了。
  吃完饭后,李惠美抬起头,瞅着韩枫出神。
  那充满成熟美的俏脸、丰满的红唇、高贵的气质、含意幽深的眼神,都令韩枫怦然心动,但他并没喝酒,因此能把持住自己。他不说话,静等着她开口。
  李惠美红唇翕动,欲言又止,脸上透出尴尬之意,甚至有些许羞涩。
  韩枫感到奇怪,问:“阿姨,你有话直说吧。我们都是自己人,没什么不能说的。”
  李惠美深吸几口气,才放胆地说:“韩枫,我当你的情妇吧。”
  韩枫吓了一跳,犹如五雷轰顶,几乎要从椅子上跌落在地,脸色都变了。他眨了眨眼睛,使劲摆手道:“不、不行!你一定哪根筋不对了,才会这样胡言乱语。”
  李惠美激动地按住他的手,颤抖着说:“不,韩枫,我是说真的。我头脑很清楚,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就是想当你的女人。”
  韩枫不安地抽回手,问:“为什么?为什么?”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也发颤,有如身堕冰窖。
  李惠美咬了咬嘴唇,说道:“你父亲恐怕随时都会离开。他要是不在了,我怎么办呢?我总得有个打算吧?要我离开韩家改嫁,我绝对不愿意,我认为已经是韩家的人,这辈子都不变了。所以,跟了你,最合适不过了。”
  韩枫猛摇头,说道:“不行,这根本不符合常理,太离谱了,我无法接受。”
  李惠美问:“你是嫌我年纪太大,不吸引人了吗?”
  她摸摸自己的俏脸。
  韩枫说道:“不是。你虽然比我大些,但你的魅力并不比哪些年轻女孩差。”
  李惠美追问:“那是为什么?是因为你有老婆吗?这不成问题。我只是想跟着你,不会影响你的家庭的。”
  韩枫轻轻摆了摆手,说道:“也不是因为这个。问题很简单,你是我的继母,我算是你的儿子。我们如果在一起,会被世人唾骂,被认为是禽兽。我们会被千夫所指的。”
  他的脸上出现了痛苦的表情。
  李惠美索性豁出去了,说道:“我们只是名义上的母子,并不是真的母子啊!我们根本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你看过《雷雨》的戏吧?戏里的蘩漪跟周家大少爷不也在一起了吗?”
  韩枫苦笑道:“但是他们并没有好结局啊,一个死了,一个疯了。难道你希望我们也落到同样的下场吗?”
  李惠美淡淡一笑,说道:“那是二十世纪初的事。现在时代不同,人们的观念也都进步了。”
  韩枫强调道:“就算这些都不成问题,难道你就不顾及李伟的感受?重点是我爸还没死!我们谈这个问题,不觉得很不妥当吗?”
  李惠美听罢,满心羞愧,说道:“韩枫,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无情了?自己的丈夫还活着,就已经打算将自己推销出去,是不是太不要脸了?你说实话。”
  韩枫连忙表示:“没有,没有。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我当然很清楚。你在人格上绝对没有问题。”
  李惠美掠了一下鬓发,冷笑道:“怎么会没有问题?至少我跟你还有过不该有的一段关系。”
  韩枫将视线移到别处,说道:“那是无心之过,还提它干嘛?你不是说你已经不放在心上了吗?”
  李惠美注视着韩枫,说道:“没错,不放在心上了,但并不等于忘记。那是我生命中感到最美妙的一次,不管那个男人跟我是什么关系,我都会记得他,记得这一切。这是种刻骨铭心的记忆啊。”
  她的脸上泛出陶醉般的笑容,这表情令韩枫又惭愧,又骄傲。那一次他的表现得相当出色,将李惠美干得香汗淋漓、呻吟不已、欲仙欲死,他一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那张床上,压在那丰腴而柔软的身子上。
  韩枫叹了两声,说道:“阿姨,你就当那是一场荒唐的梦吧!”
  李惠美眯眼一笑,咄咄逼人地说:“韩枫,难道你不愿意再进入那美梦之中吗?你对我一点留恋都没有吗?”
  她深吸一口气,使自己的胸脯更突出一些。
  韩枫哪里敢看,低下头,说道:“阿姨,求求你,不要再逼我了。你要是再逼我,我就要疯了。”
  他的样子和声音,简直可怜至极。
  李惠美点了点头,说道:“好,韩枫,我不再逼你了。不过你要答应我,如果你父亲真的不行了,请你考虑接纳我吧!毕竟我们好过一次,我不相信你会那么绝情。至于李伟,你不必想太多。他是一个好孩子,他会想通的。如果到时候有什么问题,我自会向他解释,会使他明白我这个当妈的并没有做错。”
  韩枫没办法,说道:“那就等我父亲百年之后的吧。”
  他心想:要真是接纳了你,那我跟李伟的关系都乱了。你扑进我怀里,李伟该称呼我什么呢?还能叫我哥哥吗?再叫哥哥,会不会感觉怪怪的?稍后,他们离开餐馆,坐上轿车,向医院驶去。
  经过这件事之后,他们仿佛都有了心事,一路上默默无语。回到病房,天已经黑了。
  韩枫拍拍李伟的肩膀,说道:“李伟,带你妈回去吧,今晚上我来看护,你们可以回去安心地睡觉了。”
  李伟望着韩枫,说道:“哥,不如今晚还是由我来吧。我有同学陪着,不累的。”
  韩枫郑重地说:“你已经耽误很多功课,不能再耽误了。回去吧,听我的。”
  李伟见到韩枫的表情,嗯了一声,说道:“好吧,哥,我听你的就是了。”
  李惠美关切地望着韩枫,美目中流露着温情,说道:“韩枫,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太放心,不如我留下来陪你吧,你也有个说话的人。不然,这漫漫长夜,你要怎么过呢?”
  韩枫微微一笑,说道:“我的身体很好,挺一挺,这一夜就过去了。你可别留下,你本来睡眠品质就不好,就别在这受罪了,爸不会怪你的,他向来就很疼你。”
  言已至此,李惠美就不好再坚持了,只好说:“那你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马上打电话给我。”
  说罢,这才领着李伟离开。
  离开时,她还回头看了看韩枫,那目光中分明是一种爱恋的激情,这使韩枫感到紧张。他看了看躺着的父亲,见他一动不动,心里才稍安一些。仿佛他在和李惠美**,生怕被韩人杰发现。
  他们离开之后,房里又安静下来。电灯洒下洁白的光亮,使韩人杰的脸看起来特别清晰。韩枫走近韩人杰,认真看了一阵。在韩人杰严肃的面孔前,他任何冒犯李惠美的念头都没有了。他心道:父亲啊,我是你的儿子,我有任何的过错,都请您原谅。我是有错,但我不是故意的。
  长夜漫漫,孤独难忍。但韩枫是一个强者,绝不会叫一声苦,发一点牢骚。身为人子,这是他应该做的。
  前半夜还好过,难过的是后半夜。到了凌晨十二点左右,人多半都会昏昏欲睡,韩枫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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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3-19 16:32 #317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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