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诈胡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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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危机四伏

  英帝说拿不到刺客便不开城门只是气话,京师的城门岂能永远关闭,过了几天,便重开城门了。

  重开城门后,官府虽然广派探子监视出入的行人,却也没有拿下可疑人物,看来刺客不是早已逃之夭夭,便是匿藏城里,待风声过后,才动身逃走。

  陈伯权女儿的丧礼办得风光,除了获英帝追封为王妃外,周义也以亡夫的身份亲自主持,不仅陈伯权感激涕零,一众臣民也盛赞晋王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汉子。

  办完丧事后,周义便留下魏子雪查缉奸细,自己与其他亲卫却微服南下,对外则宣称是返回晋州休养,只有英帝知道他是南下视察,顺道追查兽戏团的行踪。

  可不知道周义心里是以兽戏团为首要目标,因为他发觉刺客的身形很像绿衣女,如果能从她身上找到元凶,再建奇功事小,也许还可以利用她达成自己多年以来辛苦经营的美梦。

  周义动身前,已经探得兽戏团循徐州南下,遂派出几个得力的亲卫沿路追查,只要他们没有弄鬼,当不难找到的。

  看来周义猜得不错,兽戏团果然不妥,他率众去到徐州时,还是没有兽戏团的消息。

  徐州之南是豫州,也是周义的五弟周信的领地,那里全是祟山峻岭,是猛兽出没之地,兽戏团也有理由前往那里寻药救治猩猩的。

  周义没有忙着追寻,却前往州牧胡不同的府第,胡不同原来早已投靠周义,看见恩主突然出现,自然殷勤招待,礼数周到。

  “王爷,你不是返回晋州吗?”胡不同奇道。

  “我是奉王命微服私访,你可要保守秘密,不要胡说八道。”周义告诫道。

  “这个自然了,卑职岂会多事。”胡不同立誓似的说。

  “近日徐州太平吗?”周义问道。

  “还可以,只是卑职遵从王爷的命令,严禁红莲教在此活动,却恼了豫王爷,让他派人前来骂了几趟。”胡不同叹气道。

  “圣上明令不能纵容红莲教,他竟然还有胆子胡作非为吗?!”周义气愤地说。

  “他也不敢要卑职让红莲教公然活动,可是卑职捣了几个红莲教的分坛,也拿下一些教徒,却给他骂卑职多管闲事,还把人要回去。”胡不同诉苦道。

  “你要是不多管闲事,也不用干这个州牧了。”周义冷笑道。

  “闲事当然不管,但是王爷的命令可不是闲事,卑职不管不行的。”胡不同赶忙道。

  “很好。”周义满意地说:“你看过兽戏团的演出没有?”

  “没有,他们最先在宁州演出,再往光州,没有来过这里。”胡不同答道。

  “他们来自宁州的吗?”周义皱眉道:“宁州全是平原湖泊,没有狮虎猛兽,他们的猛兽从何而来?”

  “据说是购自豫州的猎户,在当地调教后,便前往宁州演出了。”胡不同答道。

  “也许不是来自豫州的。”周义自言自语道。

  “大人,拿到那个散播谣言的刁民了。”也在这时,两个捕快兴冲冲地闯进堂前道。

  “胡闹,你们不知道我有客人吗?”胡不同怒骂道:“先关起来,待我有空时才慢慢审问。”

  “散播什么谣言?”周义好奇地问。

  “是一个打柴的,他前几天从山里回来后,便周围说见到有人骑着老虎在山里行走,闹得人心惶惶,我派人入山查看,却什么也没有见到,所以抓回来看看他是何居心。”胡不同答道。

  “骑着老虎行走?”周义怔道。

  “是的,本州岛根本没有老虎出没,怎么有人骑着老虎走路。”胡不同笑道。

  “也许他不是胡说。”周义沉吟道:“带他进来问话吧。”

  不一会,捕快便把樵夫带进来了。

  “大老爷,冤枉呀,我真的见到的,真的没有胡说。”樵子害怕地跪在胡不同身前叫道。

  “不用急,你慢慢说清楚。”周义柔声道。

  “是这样的……”虽然樵夫不知道周义是什么人,可是看他气宇轩昂,还坐在胡不同上首,起忙回答。

  原来三天前,他晚了下山,突然听到山上传来猛首吼叫的声音,骇得他急忙爬上一棵大树躲避,才隐好身形,便有一个年青女郎骑着老虎在树下经过。

  “只是一个人么?是什么长相?”周义有点失望道。

  “是,只有一个,长得很漂亮,好像是唱戏的。”樵子答道。

  “她可有干什么?”周义继续问道。

  “她在入山之路观看了一阵,便返回山上了,走的路是通往山里的破庙。”樵子肯定地说。

  “你立即带我去看看。”周义长身而起道。

  “现在就去?”胡不同愕然道:“那么让下官备轿,陪同王……王大人一道走吧。”他倒没有忘记隐瞒周义的身份。

  “你不懂武功,去也没有用的。”周义拒绝道。

  找到兽戏团了。

  兽戏团与团里的猛兽果然躲在山上的破庙,除了男的和那个绿衣女,八个女郎全在,她们轮班骑着两头老虎外出巡逻,不用巡逻的,便藏身庙里,四头猩猩在外守护,若有所待。

  虽然找到了人,周义却是大失所望,因为他要的是绿衣女,这些女郎可不大重要。

  纵然要拿下她们审问,应该也不容易,单看绿衣女的武功,这些女郎该不是弱者,何况她们还有猛兽相助,要是动手,自己这丁点人手恐怕是灯蛾扑火。

  周义也曾想遇找调动官兵围捕,但是大周的兵马全在京城和五个儿子的手里,徐州只有少许兵丁围持治安,要是调动别处兵马,指挥不易,或许还会打草惊蛇,而且绿衣女这个正主儿不在,动手也是白费气力。

  再三思量,周义决定暂时不宜动手,遂着几个武功高强的铁卫日夜轮班,在附近监视,看看她们等什么人。

  兽戏团以野兽巡逻守卫,它们嗅觉灵敏,本来不易就近监视的,可是其中一个名叫柳巳绥的铁卫精通潜踪隐迹之术,他在跟人身上洒上一点药粉,便能掩盖自身的气味,瞒过野兽的鼻子,再加上一件隐身的宝贝,便可以躲在破庙附近了。

  那是一袭一面是黑,一面是白的竖色斗篷,披在身上后,无输白天黑夜,也能与周固的环境融成一体,就是近在咫尺,也不易被人发觉的。

  得这斗篷之助,周义也曾亲自潜到庙后,窥探了几次,探得那些女郎正在等候小姐的回来,口里的小姐,应该就是鬼怪似的绿衣女。

  等了三天,众女还是没有异动,适一天,周义有点气闷,也不待柳巳绥派人回来报告,亲自前往探视,不料途中碰上柳巳绥遣派的使者,知道有一个头戴竹笠的大胖子刚刚入山,看来是前往破庙的。

  周义大喜,知道没有白费心机,入山的纵然不是绿衣女,也不是路遇的闲人,原来胡不同已经依照指示贴出榜文,宣称山里发现虎踪,着百姓不要擅闯,自此便没有人敢入山了。

  去到破庙时,柳巳绥早已躲在暗处等候,并且示意那个神秘人才进去不久,周义遂再披上他的隐形斗篷,潜至庙后从一个墙洞往里边窥望。

  神秘人果然是绿衣女,头上的竹笠已经揭下来,露出了蒙着脸幕的怪脸,这时正在一个女郎的帮忙下,解下用作乔装胖子的伪装。

  “小姐,成功了没有?”一个女郎问道。

  “没有。”绿衣女悻声:“不知为什么竟然给周义这小子发现我是西贝货,以致功败垂成。”

  “他认出了你吗?”

  “应该没有,他来不及揭开我的盖头,便给我踢了一脚,纵能不死,也不会好过。”绿衣女摇头道。

  “那么我们还要回去吗?”

  “要不回去,便没有机会诛除周英帝,如果不能完成主上的任务,我们如何重建百兽门。”绿衣女长叹道,原来她真的是百兽门中人,亦是南朝宋元索派来的刺客。

  “可是他们全去了豫州,现在也该到了。”这女郎口中的他们,该是那些兽戏团的汉子。

  “我也打算先返回豫州歇一下,看看风声再说。”绿衣女答道。

  “其实杀了周英帝有什么用?他有五个儿子,随便一个也可以继位,北周还是不会灭亡的。”

  “你懂什么?”绿衣女哂道:“周英帝英明神武,谁能及得上他,而且他死后,五个儿子为了帝位,多半会斗个你死我活,主上也可以渔翁得利了。”

  “英帝不是已经立了太子吗?还斗什么?”

  “立了太子便不争了吗?不争更好,现在的太子周仁耽于逸乐,全无雄心壮志,要是登上皇位,一定不会南侵的。”绿衣女冷笑道。

  “如果要争,不知谁会争到这个皇位?”

  “宁王周礼有勇无谋,豫王周智是个傻瓜,鲁王周信亦是庸碌无能,如无意外,他们该争不过晋王周义的。”绿衣女想也不想道。

  “会有什么意外?”

  “意外可多的很。”绿衣女笑道:“譬如给我一脚踢死了,或是给兄弟或是老爹杀了,又或是无心争逐,拱手让出帝位。”

  “最可能是这样,周义号称贤王,该不会争的。”

  “也许吧。”绿衣女透了一口气道:“这里有水没有,我已经几天没有洗澡了。”

  “有,后边有一道小河,我们也是在那里洗澡的。”一个女郎答道:“可是别忙着洗澡,先让大黄、小黄吃一顿吧,它们暴燥得很。”

  “你们没有喂吗?”绿衣女皱眉道。

  “喂过两趟,可是没有用,让它们自己吃,却好像总是吃不饱的,辛苦了我们,它们也不好过。”

  “如果你们是奶娘,它们便能吃饱了。”绿衣女记起一件事道:“对了,我打算迟些时开始养蛇,要是找到合适的蛇儿,你们也要当奶娘,知道吗?”

  “蛇?!你不是说养蛇很苦,没打算养的吗?”众女嚷道。

  “本来是的,在路上我想了很久,经过今次的失败后,再动手定必困难重重,蛇儿可以带在身上,便更多胜算了。”绿衣女叹气道。

  “要什么样的蛇儿?”

  “当然是毒蛇了,身体也不能太大的。”绿衣女答道。

  “大一点才过瘾嘛!”一女吃吃笑道。

  “浪蹄子!”绿衣女笑骂道:“带大黄、小黄进来吧,喂饱它们后,我还要洗澡睡觉,明天大清早便要上路了。”

  尽管证实了兽戏团是南朝派来的细作,周义仍然有点失望,因为她们没有谈到内应之事,闻得她们计划再赴京师后,也不用急于拿人,决定继续暗探,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发现。

  也在这时,门外传来虎啸的声音,然后两个女郎领着两头名叫大黄、小黄的老虎进来了。

  大黄、小黄这两头山中之王,见到绿衣女时,好像看见亲人似的扑了过去,围在她的脚下团团打转,还吐出又长又大的舌头,嗅索舐吮。

  “你们可有顽皮吗?”绿衣女双手探出,同时抚摸着两虎的头颅,还让它们把纤秀的玉手含进虎口里说。

  “顽皮极了!”众女七嘴八舌,投诉似的叫。

  “怎样顽皮呀?”绿衣女在虎头拍了两下,笑问道。

  两头猛虎虽然不会回答,却齐齐大吼一声,长长的尾巴左摇右摆,撒娇似的在绿衣女脚旁揩揩碰碰。

  “顽皮的孩子,娘喂饱你们便是。”绿衣女吃吃娇笑,动手宽衣解带道。

  “它们都给你惯坏了。”一女嗔道。

  看见带虎进来的几个女郎手里没有食物,庙里也不像有什么能吃的,周义有点摸不着头脑,奇怪绿衣女要用什么喂饲,旋念她刚才提到什么奶娘,不禁心里狂跳,可是记得粉臂上的守宫砂尚在,分明还是完璧,该不会喂奶吧。

  周义胡思乱想之际,绿衣女已经脱掉外衣,接着还把裤子脱下来,身上只剩下嫩黄色的绣花抹胸,和那香艳无比的骑马汗巾。

  不知道是绿衣女的肉香四溢,还是那两条粉雕玉砌的长腿,两头小狗似的大虫突然变得亢奋,口里胡胡乱叫,有一头还伸出利爪,往绿衣女身下抓去,一爪把那光洁如雪的汗巾扯下来。

  周义大吃一惊,差点便失声而叫,只是没有听到绿衣女的惨叫,看来没有受伤,却也禁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饿坏了么?!”绿衣女嗔叫一声,往后退去道。

  “它们净是这样的,要不小心,总是要吓个半死的。”

  “算了,在哪里喂?”绿衣解下面幕,左右张望道。

  “我们是在那里喂的。”一个女郎指着堆满干草的墙角说。

  面幕下边那张撕裂了的丑脸还是那么恐怖,使人不忍卒睹,周义自然不会多看,目光全落在只剩下抹胸的娇躯,不知是怜是爱,暗叹老天爷可真可恶,竟然狠心若是,如此毁了这个该是大美人的女孩子。

  单以粉颈之下的身体来说,这个绿衣女真是少见的尤物,腰小腿长,藏在抹胸里边的两团软肉看来不小,走动时更见波涛汹涌,叠荡有致,而且肌肤娇嫩幼滑,白皙可爱,可惜抹胸的下摆长了一点,盖着那神秘的三角洲,瞧得不大真切。

  “小黄,你先吃吧。”绿衣女光着下身走了过去,和身躺在干草上面,揭开上身的抹胸说。

  周义心里狂跳,没料绿衣女如此合作,可不客气,目不转睛地从头到脚,看着那具一丝不挂的胴体,心里赞叹不绝。

  绿衣女的奶子是竹笋形的,虽然远不及安琪那般硕大,但是大小恰到好处,可以说是添一分嫌肥,减一分便瘦,峰峦的肉粒更像两颗初熟的樱桃,娇嫩细致,使人垂涎砍滴。

  周义没有耽搁,留恋的目光瞬即经过平坦德小腹,落在绿衣女的大腿根处,只见白里透红的肉丘好像才出笼的肉饱子,微微贲起,上边牛山濯濯,光滑如丝,中间一抹嫣红,粉红色的桃唇半张,美是很美,却不像未经人事的闺女。

  周义还来不及看清楚,扯下绿衣女汗巾的猛虎小黄已经咆吼一声,扑了过去,前爪搭着绿衣女张开的粉腿,头脸便往禁地埋下去,大黄也跑了过去,伏在绿衣女身前,吐出又长又大的舌头,熟练地舐吮着那光裸的胸脯。

  目睹两头猛虎趴在绿衣女身上吃个不停,周义不知是恨是妒,暗骂它们碍事之余,也是心里称奇,想不到是如此喂饲,看来当是百兽门调教猛兽的秘术。

  两虎吃不了多久,绿衣女便吐出销魂蚀骨的哼唧声音,动人的娇躯也失控地扭动起来。

  周义暗念此女分明已非完璧,可不明白染在粉臂之上的守宫砂为什么还是娇艳欲滴,究竟是这旷世异物已经失效,还是那片朱红根本不是守宫砂。

  “吃……吃够了……让大黄吃吧……”绿衣女伸手推开了小黄的虎头说。

  小黄虽然听话,还是把红红的舌头依依不舍地在湿漉漉的牝户舐了几下,才与大黄易地而处。

  大黄更是馋嘴,不仅吃得津津有味,还把粗大的舌头朝着肉缝乱钻,钻得绿衣女依唔浪叫,哼唧不绝。

  “看它多顽皮,又要把舌头钻进去了!”一女惊叫道。

  “小姐不像你,她的骚穴又小又窄,两根指头也容不下,如何能够钻进去?”众女哂笑道。

  “给我……给我请相公……”绿衣女赶开大黄,伸手搓揉着腹下的肉洞说:“带它们出去……”

  “来了。”一个女郎好像早有准备,送过一根伪具说。

  “不……我的东西在那里……”绿衣女喘着气说。

  “这不过是寻常男人的尺码吧……”女郎笑道。

  “不行的……快点……”绿衣女急叫道。

  “你不早点习惯一下,世上那有这么小的鸡巴,将来如何嫁人?”一个女郎换了根小的多的伪具说。

  “我不嫁人的!”绿衣女夺在手里,急不及待地便捣进湿淋淋的肉缝里说。

  “不嫁人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不尝一下男人的好处便太可惜了。”一女笑道。

  “男人的鸡巴可比相公有趣的多了。”另一女格格笑道。

  “我……我不要……喔……”绿衣女起劲地抽插着说,抽插了十数下,忽地尖叫声,便软在地上急喘。

  “如果你碰上周仁,恐怕要苦死了。”一女叹气道。

  “我……我会让他碰我才怪!”绿衣女喘着气说。

  “其实小姐要嫁人也是不易,难道嫁入之前,先看看他的鸡巴有多大么?”

  “她不能看,我们能呀!”一女笑道:“我们可以给她物色的。”

  “如果小姐像你,一时嫌大,一时嫌小,那怎么办?”

  “对呀,小姐要从一而终,不能换老公的。”

  “不是换不得,可是要的话,大黄小黄便不会听话了。”

  “你们胡说什么?我不嫁的。”绿衣女娇瞋大发,挣扎着爬了起来道:“快点带我去洗澡吧!”

  周义隐隐约有所悟,看来此女为了培育猛兽,才失去童贞,可不像其他女郎那样出卖色相,说不定还没有碰过男人,难怪守宫砂尚在了。

  看见众女嘻嘻哈哈地伴着绿衣女往屋后走去,真想尾随而去,可是天色已晚,要看也未必看清楚,才打消了念头,悄悄离去与众亲卫会合。

  周义命柳巳绥留下监视,尾随众女前往豫州,目的是要找到她们落脚的地方,才前往约定之处,与从官道上路的周义等会合。

  豫州西邻宁州,北接徐州,东南全是高山,物产丰富,土地肥沃,又不虞南朝进犯,所以甚是繁荣兴旺。

  周义进入豫州后,接连经过几个小镇,也发现红莲教的踪迹,使他大是气愤,却又无能为力,唯有继续上路,前往州府,谁料在默林镇却碰上麻烦。

  默林镇是仅次于豫州州府的大镇,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这一天,周义等入镇后,如常在一所客栈包了一个跨院住宿一宵,先行探路的两个亲卫亦装作互不认识的住在外边的两个上房,以作策应。

  安顿下来后,周义便与两个铁卫在镇里游逛,果然找到一所香火鼎盛的道观,探问之下,知道主持的是像秋菊般的年青女子,供奉的是红莲圣姑,分明是红莲教的分坛。

  周义本来是无心生事的,无奈他不犯人,人却犯他,正要离去时,忽然一个丫头从观里出来,叫住了他们几个。

  “施主可是姓周的吗?”丫头走到周义身前,打量着说。

  “没错。”周义点头道,知道为人识破行踪了。

  “我家观主请施主人观说话。”丫头说。

  “你家观主是谁?”周义问道。

  “你进去便知道了。”丫头不作回答道。

  “我们进去吧。”周义看了两个从卫一点,点头道。

  “不,观王只见施主一个。”丫头拒绝道。

  “那么叫你观主出来见我们吧。”一个铁卫冶哼道,他名叫金寅虎,精通火器,另外一个则叫汤卯兔,却擅使毒。

  “观主早料到你没有胆子单独去见她了,所以直言在先,你要是不进去看她,恐怕会后悔的。”丫头叹气道。

  “我后悔什么?”周义冷哼一声,蓦地发觉不妙,只见许多不怀好意的壮汉,手持木棒从四方八面围上来。

  “你们要造反吗?”金寅虎大暍道。

  “不是我们要造反,是官逼民反吧。”丫头冷笑道。

  “好吧,我便进去看看她有什么话说。”周义转头以暗语向两个铁卫发出命令,待他们去后,便随着丫头从侧门走进观里。

  周义不是不能冲出重围,而是强行硬闯,势必伤人,还有那一句官逼民反,要是传到京里,恐怕惹老头子不快,一念至此,便决定一探虎穴,可不相信那个观主有胆子对自己不利。

  侧门里边是花园,固是避开了那此喧闹的香客信众,却也没有人看见周义在小丫头的引领下,进入视作禁地的小香堂。

  堂上坐着一个长发披肩,身穿道袍,头上挂着一个罗刹脸具,看来便是观主的女郎。

  “你便是晋王周义吗?”女郎问道。

  “你既然认得本王,怎么不下跪见礼?”周义冷笑道。

  “你知道本座是什么人吗?”女郎寒声道。

  “红莲教的妖女也敢在本王面前自称本座吗?”周义恼道。

  “这里不是晋州,晋王算什么?!”女郎嗤之以鼻:“周义,废话别说了,本教与你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毁去本教在晋州的法坛,还拿去我们一个姐妹?”

  “秋菊是你的姐妹吗?她妖言惑众,聚众作乱,有干国法,我身为一州之长,份所应为,有什么不对!”周义大义凛然道。

  “你有什么证据?”女郎愤然道。

  “不要说是我亲眼所见,就算不是,我说是便是了。”周义森然道。

  “你……你杀了秋菊么?”女郎悻声道。

  “杀了又如何?”周义冷笑道。

  “那便要你填命!”女郎咬牙切齿道。

  “就凭你?”周义暗里戒备道:“而且你要是伤了我,便是与朝廷为敌,天下再没有红莲教立足之地了。”

  “我要是害怕,便不会和你见面了。”女郎目露凶光道。

  “那可要看你有多少能耐了。”周义沉声道。

  “你是自寻死路了……”女郎怒哼一声,笼在袖里的玉手便往外挥去。

  “住手!”也在这时,一把娇滴滴的声音急叫道。

  可是已经太迟了,一股浓香直扑周义鼻端,他也“咕咚”一声,跌倒地上。

  “师姐,圣姑吩咐,不许伤他的!”一个娇俏可人的少女从堂后飞步而出道。

  “他杀了秋菊,难道还不该死吗?”女郎怒道。

  “这是圣姑的吩咐,秋月不敢置喙。”少女秋月答道。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不杀他,他也会杀我的。”女郎阴恻恻地说。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吗?春花,你的胆子愈来愈大了。”忽地有人说道,声音清脆动听,使人如沐春风。

  “圣姑……?!”春花失声惊叫,跳了起来,接着扑通一声,跪倒地上。

  倒在地上的周义闻声,也禁不住悄悄眯着眼睛,往发声之处看去,只见一个也是头戴睑具,装束打扮与春花没有分别的女郎,俏生生地卓立门旁。

  骤眼看去,圣姑虽然好像与春花一模一样,可是再看清楚,她的身段高挑,胸脯丰满而结实,柳腰仿佛不堪一握,臀部更见鼓涨浑圆,曲线灵珑,风姿绰约,完全把春花比了下去。

  看见圣姑慢慢走近,为免给她发觉,周义不敢再看,赶忙闭上眼睛,继续装死。

  原来周义早已从秋菊口中,尽悉红莲教施展法术的秘密,要不是自忖应付得了,他可不会轻易涉险的,发现春花使毒时,将计就计,假装中了暗算,看看她有什么打算。

  “你的眼里还有我吗?”圣姑冷冷地说。

  “婢子不敢!”春花嗫嚅道:“婢子……婢子只是急于给秋菊报仇!”

  “谁说秋菊死了?”圣姑愕然道。

  “是他说的。”春花指着周义说。

  “他不能骗你吗?”圣姑怒道:“根据豫王收到京里传来的消息,周义虽然毁了本教的法坛,奏章里却没有特别提到秋菊,应该未死,就是死了,也是她自己找死,值得给她报仇吗?”

  “为什么是秋菊找死?”春花不满似的说。

  “她动身前往晋州时,我早已千叮万嘱,周义不是容易应付的,着她万勿轻举妄动,斗智不斗力,必要时,就算牺牲色相,也不要对着干,如今看来,她分明没有把我的说话放在心上,不是自己找死吗?”圣姑悻然道。

  “秋菊还是女孩子,如何能够献身侍敌?”春花叹气道。

  “混帐,为了复国大业,个人荣辱算是什么?”圣姑顿足道:“当日我不也让宋元索夺去童贞,你和夏荷亦要委身事敌,冬梅还当上周智的妾侍吗?”

  “宋元索不是答应助我们复国吗?”春花嗫嚅道。

  “宋元索?”圣姑冶哼道:“他曾经答应统一南方后,便让我们建国,现在宋室一统,又要我们助他对抗北朝,我看清楚了,他根本就是利用我们,就算让他灭了大周,也不会让我们复国的,而且兔死狗烹,那一天来临时,亦是我们的末日。”

  “那么我们还要助他颠覆大周吗?”春花不解道。

  “不是助他,是自救。”圣姑解释道:“现在大周太强了,要是他们发兵南侵,宋元索纵是能敌,也会元气大伤,最后终为大周所灭的,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我们亦永无复国的希望了。”

  “此刻宁王周礼正在磨刀霍霍,看来随时便会借故挑衅,我们岂不是危在旦夕?”秋月吃惊道。

  “大周虽然强横,宋元索也不是好吃的果子,周礼更不是他的敌手,鲁莽兴兵,只会自取其辱。”圣姑哂道。

  “宋元索会不会乘胜追击?”春花问道。

  “他也不敢动手,所以才要我们颠覆大周。”圣姑答道。

  “要是弄垮了大周,我们也没有好处的。”秋月不解道。

  “对,我也不是要弄垮大周,而是要削弱他们的实力,让双方谁也胜不了谁,互相残杀时,我们便可以渔翁得利了。”圣姑寒声道。

  “既然如此,杀了周义,不是更好吗?”秋月不明所以道:“你不是常说英帝五子,只有他才能击败宋元索,杀了他,我们得除大敌,大周也丧一良将,不是得偿所愿吗?”

  “要是如此,我们便死无葬身之地了。”圣姑摇头道:“且不说英帝一定不会放过我们,没有周义,宋元索狡猾多计,当能蚕食大周的国力,最终使其一败涂地的。”

  “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我们不杀他,他还会和我们为难的,不是弄巧反拙么。”春花嗫嚅道。

  “他敢?”圣姑冶笑道:“豫州和周智已在我们掌握之中,只要我振臂一呼,本教的信众便会齐声响应,他能跑得了?”

  “那么是婢子错了!”春花茫然道。

  “我与你们情同姐妹,难道秋菊出事,我不心痛吗?可是如果秋菊死了,杀了周义也不能使她复生,还会坏了大事的。”圣姑长叹道。

  “我……我还没有杀他。”春花垂头道。

  “我知道,失魂粉的香味还在。”圣姑点头道:“为什么你没用五蝎粉取他性命?”

  “他……他语焉不详,婢子也不肯定秋菊是否送命,所以想把他拿下来,再慢慢拷问。”春花嗫嚅道。

  “就是用了五蝎粉,也可以救回来的。”圣姑冷哼道。

  “现在怎样处置他?”秋月问道:“可要给他解药吗?”

  “让我想想……”圣姑边想边说道:“要他像周智那样任由我们摆布,应该是不可能的,却又杀不得……怎样也要想办法,使他不再和我们作对。”

  “有什么办法?是不是要……”秋月粉脸一红,却没有说下去。

  圣姑还没有回答,一个身穿公服的汉子却气冲冲地走进来,叫道:“不好了,有人手持晋王的信物,说晋王为乱民所掳,要官衙发兵救人,大人无法拒绝,虽然尽力拖延时间,但是也拖不了多久的。”

  “你回去告诉大人,全是误会,晋王安然无恙,请他前来接人吧。”圣姑点头道。

  “是。”来人答应一声,便转身离去。

  “我们先走,回去再慢慢想办法。”圣姑摆一摆手,便与春花秋月离开了。

  圣姑等去后不久,周义坐了起来,也在这时,汤卯兔忽地从屋上跳下来。

  “你来了多久?”周义皱眉问道。

  “许久了,来的时候,刚好看见那妖女放毒。”汤卯兔答道,原来他在屋上暗里监视,以防春花下毒手。

  “没有给她们发觉吧?”周义问道。

  “她们使毒的功夫虽然不俗,武功却是平平,根本没想到有人躲在屋上。”汤卯兔笑道。

  “使毒的功夫也没什么了不起呀。”周义哂道。

  “其实也不俗了,毒药混成之道干变万化,如果没有秋菊道出个中秘密,属下也不能找出破解的方法的。”汤卯兔正色道:“我看圣姑该留有几手秘技,王爷碰上她时,还是不要涉险为妙。”

  “她该不会对我不利的。”周义笑道。

  “红莲教看来已经控制了豫王爷,在豫州落地生根,要消灭她们可不容易。”汤卯兔叹气道。

  “我这个弟弟也真的混帐!”周义气愤道。

  “要不要去看他?”汤卯兔问道。

  “不去也不行了,他还不知道我来了吗?”周义悻声道。

  豫王周智不仅知道,还亲自率众出迎,待周义安顿下来后,便设酒接风。

  “四弟,你真荒唐,父皇明令严禁红莲教,你还纵容她们横行,要是父皇降罪下来,不是自讨没趣吗?”酒过三巡后,周义便出言数落道。

  “二哥,她们真是有道之士,而且法力高强,父皇没有见过圣姑,便下旨禁止,实在不对的。”周智叹气道:“你来了正好,待你与圣姑见面后,便知道为弟没有胡说了。”

  “你还要我见她们吗?难道你忘记了我差点死在一个妖女手里!”周义变色道。

  “这完全是误会,她们一个法师不知道父皇禁止传教,以为同道给你错杀,一时冲动,才会胡作非为,其实她只是打算把你拿下,交给本州岛处置,没有打算杀人的。”周智解释道。

  “冒犯国戚已是死罪了,何况还心怀不轨,有干国法?拿下了她没有?”周义怒不可遏道。

  “她已经知罪了,我把她拘禁在里边,听候二哥的处置。”周智点头道。

  “任我处置吗?”周义怒气大减,悻声道。

  “是的,可是还望二哥看在小弟的份上,饶她一命吧。”周智诚恳地说。

  “如果她没有生出杀心,也罪不至死。”周义点头道。

  “那么小弟便请圣姑带她出来吧。”周智舒了一口气,扭头吩咐仆人道:“请圣姑。”

  “那个什么圣姑与她在一起,她会让我处置吗?”周义愕然道。

  “会的。”周智肯定地说:“知道那个法师冒犯了你后,可把她气疯了,当场便要追回她的一身法术,打入地狱永远受罪,要不是我说情,她早已没命了。”

  “不是吧?”周义难以置信地说。

  “怎么不是?”周智笑道:“红莲教的教义是忠君爱国,常常说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就是杀错了,也是前世造孽,报在今生的。”

  “怎么她们在晋州没有这样说的?”周义讶然道。

  “她们传会时没有说吗?”周智问道。

  “我派去的人回来只说她们妖言惑众,蛊惑人心。”周义答道。

  “这便是了,当是你的人以耳代目,自己也没有去,回来后乱说一气了。”周智摇头道:“对了,你杀了那个秋菊法师没有?”

  “没有,你当我是嗜杀之徒吗?”周义哂道。

  “她现在哪里?”周智追问道。

  “关起来了,她硬是不肯招认妖言惑众,十问九不应,不知多么叫人头痛。”周义叹气道。

  “没有用刑么?”周智漫不经心地问。

  “她又不是什么汪洋大盗,怎能随便动刑。”周义不以为然道。

  “那么老身可以多谢王爷不杀之恩了!”一把娇滴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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诈胡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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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初会圣姑

  “圣姑来了!”周智赶忙站了起来,恭敬地说。

  这个红莲圣姑头挂修罗脸具,一身宽袍大袖的八卦道袍,却没有像那天般束上腰带,完全隐藏了妙曼的身段,也难分美丑妍媸。

  “老身见过两位王爷。”圣姑稽首施礼道。

  周义没有做声,暗念此女有多大年纪,竟然自称老身,分明是故弄玄虚,正考虑如何揭下她的脸具时,却看见还有一个女郎尾随而出。

  那女郎的打扮就像春花一样,只是没有挂上脸具,桃眉凤目,长得不错,看她垂首低眉,满脸惶恐之色,暗道她该是春花了。

  “圣姑,这位便是我的二兄晋王了。”周智介绍道。

  “晋王龙黩虎视,气宇轩昂,周身清贵之气,老身一看便知道了,不劳豫王引见。”圣姑点头道。

  “你看得清楚,我却什么也见不到。”周义冷笑道。

  “晋王没有用心吧。”圣姑笑道:“只要用心,又怎会视而不见。”

  “用心便能看到吗?”周义哂道,岂料语声甫住,圣姑的脸具便倏地消失,现出一张宜瞋宜喜的俏睑。

  “现在见到了吧。”圣姑正色道。

  “你便是红莲圣姑吗?”周义瞧得发愣道,暗念秋菊说的不错,天女果然是天香国色,柳眉入鬓,秋水盈盈,眼波流转,勾魂摄魄,秋菊等与之比较,顿时黯然失色。

  “不敢。”圣姑平静地说:“圣姑只是信众的尊称,天帝通常唤老身为百花仙子的。”

  “百花仙子?”周义失笑道:“你手下有多少名花?”

  “也不少的。”圣姑望空一抓,便送上一束娇艳欲滴的鲜花。

  周义才接过鲜花,圣姑却没有住手,手背一翻,又把一束大红花塞入周义手里。

  圣姑没待周义放下手里的鲜花,双手左一把,右一把,随抓随丢,转眼间,地上尽是各式各样,芬芳吐艳的鲜花,小山似的堆在脚下。

  周义运足目力,也瞧不到圣姑从那里取来鲜花,再看地上的花山,愈堆愈高,暗念就是藏在身上,也藏不了这许多,不禁叹为观止。

  “好一招天女散花!”周智大力鼓掌道。

  “老身献丑了,不过是雕虫小技,聊博两位王爷一哂吧。”圣姑住手道。

  “有趣,有趣。”周义不以为意地鼓掌道:“姑娘年纪轻轻,缘何自称老身?”

  “年纪轻轻?晋王以为老身多大年纪?”圣姑嫣然一笑道,这一笑仿如春花绽放,千娇百媚,瞧得周义目定口呆,魄荡神摇。

  “我看……”周义定一定神,故意说少了几岁,笑道:“我看姑娘还不到花信年华吧。”

  “花信年华?那不是二十四吗!”圣姑格格娇笑道:“老身下凡已经两甲子了,天上无甲子,岁月不知年,要说二十四甲子,也许差不多吧。”

  “二哥,仙凡有别,天家的岁数与我们不同的。”周智笑道。

  “是吗?”周义皱眉道。

  “人寿有限,天命无穷,要是不懂永生的法门,什么利禄富贵,也是过眼云烟吧。”圣姑煞有介事道。

  “什么是永生的法门?”周义心中一动,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迟些时老身再与王爷详谈吧。”圣姑故作神秘道。

  “圣姑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别说永生,就是成仙成佛也行的。”周智敬仰地说。

  “成佛成仙不是不行,可是修炼的道路,崎岖艰难,险关重重,就像劣徒便为心魔所摄,冒犯龙子,要是过不了这关,便要沉沦苦狱,永不超生了。”圣姑叹气道。

  “我二哥仁义无双,不会计较这点小事的,一定过得了这关。”周智笑道。

  “算了。”周义看了呆立一旁的春花一眼,说:横竖我也没有什么损伤,只有姑娘以后不要妄起凶心,便既往不咎吧。”

  “王爷大人大量,老身至为感激。”圣姑眼珠一转,道:“问题却在她的道心已经着魔,要不驱走心魔,恐怕不能修行下去了。”

  “还有驱走心魔吗?”周义讶然道。

  “是的,她虽然知错,但是心存恶念,以后还要受累的。”圣姑长叹一声道。

  “如何才能驱走心魔?”周智问道。

  “有两个办法。圣姑正色道:“但是解铃还需系铃人,如果晋王爷不肯帮忙,还是不行的。”

  “我要如何帮忙?”周义心念电转,问道:如果要把秋菊放回来可是不行!”

  “为什么不行?”周智皱眉道。

  “她是钦犯,没有皇命,谁敢放人?”周义早有准备道。

  “只要伙菊未死,迟早也会真相大白的。”尽管失望,圣姑还是若无其事道“而且就是把秋菊放回来,亦无助于驱走她的心魔的。”

  “那么要怎样?”周智追问道。

  “要是晋王有心相肋,便不要饶她。”圣姑答道。

  “这是什么意思?”周义不解道。

  “晋王要重重地惩治她,让她以后也不敢再起凶心。”圣姑寒声道。

  “惩治她吗?”周义目露异色道,尽管心里一点也不介意,却也奇怪圣姑的葫芦里究竟是卖什么药。

  “春花,上前领罚吧!”圣姑叹气道。

  “是。”春花答应一声,可怜巴巴地走到周义身前,双膝跪下,怯生生地说:“贫道知错了,还望王爷赐罪。”

  “我该怎样罚你?”周义笑问道。

  春花没有造声,双肩一抖,不知如何身上的道袍便褪了下来,掉在腰间,衣下原来是光溜溜的没有挂上抹胸,胸前粉乳在灯上跃跃跳动,然后不知从哪里取来一根皮鞭,双手捧在头上,咬牙切齿道:“请王爷赐鞭,要重重的打……”

  “打多少?”周义抬手接过,发觉是一根九尾皮鞭,九条小鞭子均在鞭身结了几个皮结,要是使劲拷打,一定连皮带肉扯下来,寻常人一鞭也受不了。

  “打……打七七四千九百鞭……”春花颤声说。

  “什么?”周义难以置信地叫,暗道要不留手,百鞭之内,定能把她活生生打死。

  “可以分开打的,每天百鞭,不足两月便能打完了。”圣姑木无表情道。

  “这也会打死她的。”周智嚷道。

  “此举是以肉体的痛楚,驱走心魔。”圣姑长叹道:“要是打死了,便证明她与仙缘蜒望,纵是修练下去,也是徒劳无功。”

  “除了这样,便不能驱去她的心魔吗?”周义摇头道。

  “还有一个法子的。”圣姑难为情地说:“可是却要委屈王爷了。”

  “如何委屈?”周义问道。

  “倘若王爷能以龙阳之气注入她的身体,也能骗走心魔的。”圣姑脸带窘色道。

  “如何把龙阳之气注进去?”周义莫名其妙道。

  “就是干了她。”周智诡笑道:“那么要干多少趟?”

  “也是七七之数吧。”圣姑暗咬银牙道。

  “四千多次吗?”周智大笑道。

  “不,我看辛苦王爷两个月便行了。”圣姑脸泛红霞道。

  “修道之士不是要绝情禁欲的吗?”周义讪笑似的说,暗里却是明白了,这个装神弄鬼的圣姑分明藉此设下色欲陷阱,诱自己入壳。

  “也不尽然的。”圣姑强摄心神道:“我们本来便有合藉双修之法,只是不能滥用,驱魔也是其中一种。”

  “我可不懂如何驱魔的。”周义笑道。

  “你只要放开胸怀,率意所之,喜欢怎样便怎样,尽情享受便是。”圣姑答道。

  “这样吗……”周义沉吟道,有点担心会中了暗算。

  “二哥,不用多想了,别看她们平常好像冷冰冰的,其实也很知情识趣,我知道你不爱女色,但是你既然饶了她,也不想她沉沦苦海的,这一趟便勉为其难吧。”周智央求似的说。

  “好吧。”周义暗暗好笑道。

  “春花,还不谢过晋王的大恩?”圣姑透了一口气道。

  “是。”春花爬前一步,叩头道:“春花叩谢王爷不念旧恶,还仗义援手。”

  “王爷,从现在起,春花便是你的人了,是奴是妾,爱打爱骂,完全悉随尊意。”圣姑诚恳地说。

  “我如何才知道驱走了她的心魔?”虽然心里大感刺激,周义还是装模作样地说。

  “你是不会知道的,但是每隔一段日子,我会查看进境的。”圣姑点头道。

  “怎样也要花上一点时间的。”周智诡笑道。

  “春花,你也别穿道装了,看看王爷喜欢你穿什么衣服,便自己安排吧。”圣姑目注跪在地上的春花道。

  “是完全不穿衣服。”周智桀桀怪笑道。

  “随便吧,穿什么也没关系。”周义苦笑道。

  “要穿什么衣服,可以去找冬梅的,你们份属姊妹,也容易说话。”周智笑道。

  “冬梅是谁?”周义装傻道。

  “冬梅是我新纳的小妾,待会叫她出来给你行礼吧。”周智笑道。

  “你又纳妾了吗?”周义不以为然道。

  “她是与众不同的,能助我上窥天道,将来便能修成正果了。”周智正色道。

  “什么正果?”虽然知道周智陷溺已深,不想多话,周义还是忍不住问道。

  “当然是永生之道了。”周智踌躇满志道:“我也说不清楚,如果你有兴趣,可以请圣姑指点一下的。”

  “改天吧,我初来步到,想四处走走。”周义敷衍道。

  “对,我陪你。”周智热情地说。

  “不用了,我想自己看看,有侍卫照应,你也不用费心了。”周义拒绝道。

  周义不净是闲逛的,首先是去到本来打算住宿的客店,发觉柳巳绥还没有出现,唯有留下两个亲卫等候,才外出溜达,探索民情。

  豫州的州府自是人丁兴旺,繁荣昌盛,可是红莲教的活动更是明目张胆,使人扼腕。

  在外吃过晚饭后,周义才回到周智给他安排的独院休息,那儿虽在王府之内,却是自成一角,地方清静幽雅,还有地方供随行的侍卫歇息,方便护卫照应。

  周义迟归,是由于要花时间与随行的亲卫研究,看看春花这个红莲教的小妖女会如何迷惑自己,或是暗下毒手,以防不测。

  这些亲卫全是老江湖,见多识广,精通道上的鬼域伎俩,如果他们以为不可,周义便没打算为了一时之快而冒险了。

  经过反复推敲后,众人咸以为不外下毒,迷魂或是使用邪术几途,要是下毒,下的该是慢性毒药,用作胁逼周义就范,汤卯兔以为只要小心一点,便可保无虞。

  迷魂是移情易性之术,虽然大是可虑,但是据说已经失传,也不易施展,要是这些女孩子身怀此术,早已横行天下,无需牺牲色相了。

  从秋菊的口供,红莲教的邪术妖法全是骗人的伎俩,众人包括周义在内,更没有放在心上。

  念到秋菊时,周义便心里有气,此女不仅没有供出红莲敦是宋元索的细作,还身负复国大任,看来还隐瞒了许多事情,决定回到晋州后,一定要让她后悔。

  想深一层,红莲教不过是癣疥之疾,出身来历更是小事,周义大感不安的是从红莲教到兽戏团,南朝的宋元索不知派了多少细作渡江,要不早之为计,大好江山便岌岌可危了。

  尽管气恼几个兄弟没有出息,不是好逸恶劳,不务正业,便是有勇无谋,不自量力,以致敌人有机可乘,周义心里却也高兴,因为乱世出英雄,只要能善用这个机会,大可混水摸鱼,自己也有出头之日了。

  周义明白事关重大,不能操之过急,一定要好好地安排筹划,暗念大可在豫州多待一阵子,慢慢想清楚,还可以尽情享受这个送上门的红莲妖女。

  一念至此,周义便不再耽搁,施施然地返回寝室,相信春花当已洁樽以待了。

  看见房里灯火通明,周义便知道所料无差,推门进去,果然看见春花一身青衣地跪在里间的门旁等候。

  “婢子春花见过王爷。”春花趴在地上,低声道。

  “茶。”周义低噫一声,算是回答,便大剌剌地坐了下来。

  春花赶忙爬了起来,没多久便送上香茶了。

  周义喝了一口,才放下茶碗,春花竟然又拜倒身前,双手捧着一根藤条,高举过头道:“王爷,从现在起,你的说话便是婢子的命令,要是婢子侍候的不好,请你随便责骂吧。”

  “你喜欢捱打吗?”周义接过藤条道,知道有些女人天生犯贱,不禁有点失望。

  “不是,但是婢子是你的人,只要你喜欢,要打要骂也行的。”春花理所当然似的说。

  “真的吗?还要杀我给秋菊报仇吗?”周义大感刺激,却强行压下心里的冲动,问道。

  “婢子知错了,以后也不敢了。”春花惶恐地说。

  “知错便行了,起来吧。”周义点头道。

  “王爷,婢子该怎样侍候你?”春花爬了起来,强装笑脸道。

  “你说呢?”周义反问道。

  “婢子打水给你洗脚吧。”春花柔情似水道。

  “待会再洗,告诉我,你还是闺女吗?”周义明知故间道。

  “婢子入教前,已经嫁人了。”春花粉脸低垂道。

  “你的老公也一起入教么?”周义皱眉道。

  “不是的,他已经死了,死在战阵上的,他死后婢子才人教的。”春花答道。

  “生过孩子没有?”周义问道。

  “没有。”春花摇头道。

  “入教之后还有没有和其他男人睡觉?”周义捉狭地问。

  “当然没有。”春花急叫道。

  “把衣服脱下来,让我看看。”周义诡笑道。

  “你要看什么?”春花目露异色道。

  “看看你的骚穴嘛,不是要我给你驱魔吗?”周义理所当然道。

  “有什么好看。”春花白了周义一眼,便宽衣解带。

  “别穿青衣,我的丫头要穿的漂漂亮亮的,知道吗?”周义笑道。

  “知道了。”春花穿的不多,脱得也不慢,没多久,便脱得光溜溜的不挂寸缕。

  “奶子不小嘛……”周义双眼放光,手里的藤条点拨着那高耸的胸脯说,暗道此女相貌娟好,体态灵珑,用作尿壶也不俗的。

  “也不是太大呀……”春花捧着涨卜卜的乳房,检视着说。

  “躺在床上吧。”周义点头道。

  “婢子给你宽衣吧。”春花踏上一步道。

  “不用忙,去吧。”周义摇头道。

  “你快点来呀。”舂花媚笑一声,婀娜多姿走进内间。

  周义站了起来,尾随而进,看见春花已经赤条条地躺上锦榻,还自行抬起粉腿,双手扶着腿弯。

  “再抬高一点……”周义站在床前,手里的藤条拂扫着春花的大腿内侧说:

  “手捉着足踝吧。”

  “你坏死了。”春花嗔叫一声,乖乖地动手捉着纤细的足踝,粉腿左右张开,眫嘟嘟的粉臀朝天高耸,让神秘的私处完全暴露在灯光里。

  “乖孩子……”周义笑嘻嘻地点拨着毛茸茸的三角洲道:“为什么肉包子的毛这么多?”

  “天生这样,奴家也没办法的。”春花聒不知耻道:“看,人家的小腹光光滑滑,没有一点皱折,要是生过孩子,可不是这样的。”

  “是吗?!”周义手中一紧,藤条慢慢捅进裂开的肉缝里说。

  “噢……不……不要这样。”春花呻吟一声,情不自禁地伸手拨开了入侵的藤条。

  “别动。”周义恼道。

  “王爷……婢子不要藤条……要你的大鸡巴……”春花无耻地说。

  “那么这藤条用来干么?”周义的藤条指点着平坦的小腹说。

  “那是用来惩治婢子的,可是婢子又没有犯贱!”春花幽幽地说。

  “我喜欢,行吗?”周义悻声道,藤条直趋微分的肉缝说。

  “那……那么请你慢慢的捅进去,不要弄痛人家呀。”春花重行高举粉腿,手握足踝,怯生生地说。

  “不会弄痛你的。”周义脸色转霁,慢慢把藤条捅进肉洞里说,心里却想此女卑躬屈膝,委曲逢迎,当是希望自己迷上了她。

  “……慢……慢一点。”春花可怜巴巴地叫。

  “弄痛了你么?”周义笑道,却没有住手。

  “一点点……”春花秀眉频蹙道。

  “到底了没有?”没多久,周义发觉藤条已经不能再进,虽然没有继续捅进去,却转动着手腕说。

  “到了……”春花颤声答道,藤条深藏体里,末端有一下没一下地碰触着洞穴深处,可真难受。

  “你的淫洞该有十寸深……”周义讪笑似的说:“可是里边有点儿松……”

  “啊……王爷……你……你弄得人家很痒……”舂花娇吟大作道。

  “是吗?怎么没有淫水流出来的?”周义可没有住手,藤条继续肆虐道。

  “快了……快要流出来了……给我……婢子要你:”春花发狠地抓着足踝叫。

  “我会给你的……”周义吃吃怪笑,抽插着手里的藤条,果然带出了点点晶莹的水点。

  “王爷……别再戏弄人家了……王爷……饶了婢子吧……人家可真耐不住了。”春花哼唧着叫。

  “还没有开始,便要讨饶吗?”周义笑嘻嘻地抽出藤条说,只见靠近末端的一截已经湿透了。

  “人家痒嘛!”春花不知羞耻地叫。

  “那么这里痒不痒?”周义把藤条往下栘去,点拨着屁眼说。

  “呀……痒……痒得很!”春花气息啾瞅地叫。

  “这里给人干过了没有?”周义把藤条末端抵着红彤彤的菊洞说。

  “没……没有。”春花喘着气说。

  “我给你开苞好吗?”周义诡笑道。

  “开什么苞?”春花不明所以,可是才说了一句,便尖叫起来,原来藤峰竟然强行闯进后庭。

  “给你的屁眼开苞嘛。”周义手上使力,藤条蜿蜒而进道。

  “哎哟……痛……那会痛死人的!”春花哀叫道。

  “要是不痛,怎算是开苞。”周义怪笑道。

  “不……不要……那里不能给婢子驱魔的。”春花感觉屁眼痛得难受,更是说不出的恐怖。

  “我却喜欢呢!”周义使劲把藤条往里边捣进去说。

  “喔……你……你也喜欢?”春花冷汗直冒道。

  “还有谁喜欢走山路?”周义大奇,抽出藤条道。

  “豫王……豫王也喜欢的!”舂花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放开足踝,探手身后搓揉着说。

  “你怎么知道?他也要给你开苞吗?”周义大笑道。

  “不……是……是冬梅告诉我的。”春花嗫嚅道。

  “他还喜欢什么?”周义笑问道。

  “他……他还喜欢冬梅叫床。”春花答道。

  “你叫不叫没什么大不了,我喜欢你吃。”周义眼珠一转道。

  “吃……”春花怔道。

  “是,吃这个。”周义把湿漉漉的藤条送到春花唇旁说。

  “……我……我不大懂……”春花粉脸一红,说。

  “不懂便要学了!”周义哈哈一笑,自行脱掉裤子,抽出昂首吐舌的鸡巴,蹲在春花头上说:“吃吧!”

  尽管已非完璧,偶然还要牺牲色相,春花的床笫经验其实不多,看见那根擂浆棍似的肉棒在眼前耀武扬威,芳心不禁卜卜乱跳,然而此刻箭在弦上,也不容说不了,唯有强忍上边散发着的古怪和使人倒胃的气味,把那腌臜的鸡巴含入口里。

  春花的口技还算中规中矩,吃不了多久,周义已是欲火如焚,搁下把她尽情羞辱的打算,推开了螓首,淫笑道:“念你还算听话,便让我给你驱魔吧。”

  “……谢王爷。”春花舒了一口气,翻身躺在床上,暗里吐了一口唾沫,没料还是给周义看见了。

  周义瞧在眼里,也不造声,三扒两拨脱掉身上剩余的衣服,便饿虎擒羊般扑下去。

  “乐够了没有……”周义趴在春花身上,喘息着问道。

  虽然已经得到发泄,周义还是让开始萎缩的鸡巴深藏肉洞里,继续享受里边传来的抽搐,那种挤压的感觉,可真美妙无比。

  “够了……你……你真好……”春花气息啾啾地说。

  春花就是不答,周义也知道答案,更知道她没有胡诌,因为在周义的全力鞭挞下,春花已是高潮迭起,浪叫连连,数不清泄了多少次。

  事实春花亦真是快活,至今仍是回味无穷,没想到这个陌生的男人如此强壮,暗藏心底里的委屈不仅一扫而空,还奇怪地生出希望与他永远在一起的念头。

  “以前可有男人让你这样快活么?”周义间道。

  “没有……没有人及得上你!”春花梦呓似的说,可忘记了自己伪称丧夫后,便加入红莲教,此后便没有其他男人了。

  “你入教多久了?”周义随口问道。

  “十多年了,我七岁……”春花蓦地发觉不妥,立即住口。

  “你七岁便入教了吗?”周义问道。

  “不,我是说七岁……七岁时便去过圣姑主持的法会,她那时已经四出传教了。”春花勉强圆谎道。

  “圣姑究竟有多大年纪?”周义没有追问下去,改口问道。

  “婢子下知道,不过有些老人家许多年前见过她,据说那时和现在没有分别。”春花答道。

  “她的法术很高吗?”周义继续问道。

  “是的,圣姑是天仙下凡,上天下海,超脱生死,无所不能的。”春花念书似的说:“其实最重要的是入教后,如果能依她的说话修行,便能逃过天劫。”

  “天劫?!”周义冷哼道,暗念她的说话与秋菊的供辞如出一辙,可不知说了多少遍。

  “天劫来临时,天崩地裂,地动山摇,人畜难逃,玉石俱焚的。”春花叹气道:“王爷,现在很晚了,明天婢子再告诉你吧。”

  “好吧。”周义脱身而出道。

  “婢子去打水给你洗一下吧。”春花坐了起来道。

  “不用打水。”周义笑道:“你给我用嘴巴清洁便是。”

  “嘴巴?”春花失声叫道。

  “不错,弄干净后,我便要让你乐多一趟。”周义点头道。

  “你……你不累吗?”春花难以置信道。

  “累也要干的,还要肏你四十八趟才能驱走心魔,要是一天一趟,我那能耽搁这么久。”周义诡笑道。

  和煦的阳光穿过窗户落在床畔时,周义也从假寐里张开眼睛,看见窗外阳光普照,知道又是晴朗的一天。

  南方的天气真不错,要是晋州,这时还是日短夜长,天气寒冶,也许在夏天到来前,还会下一两场大雪。

  色毒更是糟糕,这个时间,安琪也该起床了,没有自己与她一起,她总是大清早便起来练功的。

  身旁的春花仍然熟睡如死,看见她的嘴角染着一点干涸了的秽渍,周义便想笑,经过昨夜的调教,这个小妖女以后该不敢糟蹋自己的龙子龙孙了。

  春花这个小妖女为了要自己拜倒裙下,不惜千依百顺,大灌迷汤,结果不仅给自己肏得呼天抢地,死去活来,事后还要用口舌清理,也真费煞苦心。

  发现圣姑和红莲教的图谋后,周义相信她们并非真心效忠宋元索,暂时不会构成大害,如果能善加利用,说不定还会有意外的收获,于是决定虚与委蛇,隐忍不发。

  要善加利用,必须首先弄清楚她的的底细,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要是在晋州,当能让秋菊和盘托出,反复思量,看来要从春花人手了。

  周义思索着如何让春花吐实时,窗外突然传来三声弹指的声音,知道亲卫有急事报告,于是干咳两声,着他们在外等候,便动身下床。

  “王爷……”春花嘤咛一声,张开了惺忪睡眼,原来周义一动,便使她从睡梦中醒过来。

  “睡吧,不要管我。”周义穿上裤子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舂花坐了起来,问道。

  “可是想我早点回来给你驱魔吗?”周义笑道。

  “你还要折腾人家吗?”春花嗔道:“婢子只是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圣姑有没有空给你指点迷津。”

  “她很忙的吗?”周义皱眉道。

  “她要四出传道的,今天她该往大钟山的慈云庵说法,要晚上才有空。”春花答道。

  “我只是外出游览,见识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那时也该回来了。”周义点头道。

  “你要是有空,可以前去看看的,慈云庵就在山下,不用上山的。”春花说。

  “好吧。”周义答应道。

  出到外边后,汤卯兔早已倚门等候,原来跟踪兽戏团的柳巳绥已经抵达豫州,但是受了伤,此刻在客栈休息,看情形是伤在兽戏团那此天手里的。

  周义大皱眉头,赶忙率众前往,想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柳巳绥真是为猛兽所伤,却无法肯定是不是兽戏团所为,幸好伤的不重,才能回来报信。

  原来柳巳绥以潜踪隐形之术,跟踪绿衣女等来到豫州,发现她们走进城外大钟山的一个原始森林,遂尾随查探,不料林里有许多猩猩猛兽,叫人避无可避,结果为一头猛虎抓伤手臂,要不是他的武艺高强,还身披隐形斗篷,恐怕跑不了。

  “大钟山?”周义沉吟道。

  “属下刚才问过小二,他说大钟山本来是猛兽众居之地,死了几个猎户后,便没有人有胆子往那里狩猎,为免无谓死伤,年前官府还严禁闲人上山哩。”一个亲卫说。

  “我看兽戏团的巢穴就在林里,那些野兽或许便是他们饲养的。”柳巳绥气愤地说。

  “你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周义点头道。

  “王爷,你又要涉险吗?”众卫急叫道。

  “我不是上山,是去听圣姑说法。”周义笑道。

  周义等去到慈云庵时,法会已经开始,庵里挤满了人,全是大钟山周围的猎户佃农,他们唯有站在外围观看。

  圣姑还是头戴面具,一身道袍,坐在台上说法,此时说的是什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什么若然不报,时辰末到,什么今生不报报来生,什么万恶淫为首,百行孝为先等老生常谈,与当日秋菊在晋州说法时没有多大分别。

  要有不同的是圣姑说的是要忠君爱国,没有像秋菊说的什么唯圣姑独尊。

  然后圣姑便展示法术了,空中取火,隔空取物,无中生有等也不算稀奇,她还把一双白皙皙的玉手放进滚烫的油钟里,足足有一盏茶时间,叫人目定口呆,难以置信。

  圣姑接着一扭头,脸具便不见了,现出那张美艳如花的粉脸,瞧得众人目不转睛,啧啧称羡。

  奇怪的是人群里有些人好像视而不见,频频查问旁人他们看见什么,竟然齐声起哄。

  圣姑又发话了,说什么恶念迷心,便会目迷五色,难睹真容,要不从此澄心静虑,定遭天谴。

  这时有人发现那些自称看不见圣姑芳容的,俱是平素欺压良民,为祸乡里的恶棍,不禁窃窃私语,交相谴责。

  圣姑随即道出天劫之事,听得众人心惊肉跳,特别是那些恶念迷心的恶棍,纷纷求恳躲避天劫之法,结果自然有许多人加入红莲教了。

  周义等也在众人立誓入教时,悄悄离开,动身返回客栈。

  “你们见到圣姑的样子吗?”周义问道。

  “她长的真美。”众亲卫答道。

  “奇怪,怎会有些人看不见的?”周义不明所以道。

  “他们也看见的,只是装作不见吧。”汤卯兔笑道。

  “装作不见?”周义恍然大悟道:“对了,他们一定是串通的。”

  “正是如此,不过她变脸变得倒快,我运足目力,也看不出破绽。”汤卯兔说。

  “要是容易找到破绽,红莲教也不会如此兴旺了。”周义叹气道:“此女妖女如此诡计多端,三扒两拨,便骗得那些愚夫愚妇头昏脑转。”

  “我们可要揭穿她吗?”柳巳绥问道。

  “不,暂时不要理她,我自有主意。”周义摇头道:“你安心在这里养伤,我们先回豫王府,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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诈胡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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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虚与委蛇

  返回豫王府时,周义等途经入山的道路,果然发现周智立下告示,以野兽为患,严禁入山,便要查清楚这是他的本意,还是受人唆使,要是后者,此人大有可能与兽戏团串通,以免暴露他们的巢穴。

  周义回到王府,正考虑是不是邀周智一起用膳,孰料见到春花伴着周智和一个衣着华丽,年青美貌的女郎从自己居住的独院走出来。

  “二哥,你回来了。”周智迎了上来说,春花和那个女郎亦腼腆地检衽行礼。

  “有事找我吗?”周义愕然道。

  “没什么。”周智笑道:“晚上我约了圣姑一起用膳,专诚邀你参加的。”

  “好吧,我洗完脚便来了。”周义爽快地答应道。

  “我等你。”周智点点头,把身后的艳女郎拉到身前道:“还有,她便是冬梅,待会也让她给你叩头吧。”

  “不用客气了。”周义早已猜到,摆手道:“要是宴会没有其他人,我便与春花一起去吧。”

  “没有,就是我们几个。”周智笑道。

  目送周智和冬梅离去后,春花柔声道:“王爷,请你歇一下,婢子现在去端水,侍候你洗脚。”

  “不洗脚了……”看见春花穿着一身绣花的黛绿色衣裙,更见娇俏动人,周义蓦地欲火大动,笑道:“我要洗澡,看看有没有容得下两个人的澡盆,我们一起洗。”

  “是……”春花粉脸一红,含羞答应道。

  “来了……呀……不行了……啊……婢子又来了!”春花发狠地抱着周义的脖子叫,身体疯狂似的扭动,随着她的扭动,水花飞溅,澡盘里的浴水便汨汨落在地上。

  庞大无比的澡盆已经没有多少水了,春花蹲坐周义身上,柳腰在他的扶持下,套弄着那一柱擎天的肉棒。

  玉道里又传来阵阵美妙无比的抽搐,挤压着周义的鸡巴,使他说不出的畅快,看看天色已晚,周义也不再压抑自己了,手上捧着春花的腰肢,急剧地套弄了几下,便再她的体里爆发了。

  “哎呀……死了……美……美呀……”火烫的洪流疾射春花的身体深处,烫得她通体酥麻,尖叫不绝,控制不了自己地一口咬在周义的肩头上。

  周义终于发泄殆尽了,发觉玉道里的颤抖未止,知道春花还在陶醉在极乐的欢娱里,不是弄虚作假,灵机一触,突然生出一个刁钻的主意。

  “乐够了没有?”周义轻吻着搁在肩头的粉颈说。

  “够……够了……”春花梦呓似的说:“王爷……你……你真好!”

  “你是够了,我可没有哩。”周义吃吃怪笑,蒲扇似的手掌搓揉着肉腾腾的奶子说。

  “你……你不是已经……”春花不解道。

  “一次可不够的。”周义诡笑道:“忘记了昨夜你的嘴巴能起死回生吗?”

  “你是要把人家折腾死了!”春花不知是惊是喜道。

  “下来吃吧,看看你有没有忘记我如何教你的。”周义淫笑道。

  “现在可不行,圣姑也该到了,不能要她和豫王爷久等的。”春花腼腆道:“晚上你要干多少次也随你。”

  “好吧,那时可不许撒赖的。”周义大笑道。

  “你有气力便行了。”春花白了周义一眼,从澡盘爬起来,取过干净的浴巾说:“起来吧,没有多少时间了。”

  “现在不吃吗?”周义笑嘻嘻地站了起来道。

  “惹火了你怎么办!”春花嗔道,动手揩抹着周义身上的水渍说。

  “今天我走了一趟大钟山。”周义没有坚持,漫不经心道。

  “可有上慈云庵吗?”春花渴望地问道。

  “去了,也听了圣姑说法。”周义答道。

  “她是不是很有道理?”春花问道。

  “也许吧。”周义半信半疑似的说:“真的有天劫吗?”

  “真的,她是天仙下凡,说有便一定有了。”春花肯定地说:“待会你可以问清楚的。”

  “天仙下凡吗?”周义眼珠一转,道:“回来时,我途经大钟山,看见四弟的告示,那里既然猛兽为患,为祸乡里,圣姑如此神通,为什么不赶走牠们?”

  “她说那些勐兽是老天遣下凡尘应劫的,要不是她使出禁法,群兽还会下山肆虐哩。”春花煞有介事道。

  “要有天劫,什么富贵荣华也成泡影了。”周义没有多说,忧心忡忡道。

  “对呀,所以才要及早追随圣姑修行,躲避天劫。”春花正色道。

  “也罢,去看看她有什么话说吧。”周义叹气道。

  春花亲热地抱着周义的臂弯出来时,圣姑已经到了,正与周智和冬梅在堂前说话。

  “晋王来了。”见到周义后,圣姑起身招呼道。

  “圣姑请坐,不要客气。”周义态度大改,友善地说。

  “春花见过圣姑。”春花也腼腆地放开了手,行礼道。

  “大家都坐,这里没有外人,不要客气。”周智笑呵呵道。

  “晋王今天听完老身说法,可有什么指教吗?”寒喧完毕,圣姑开口便问道,看来她是知道周义去过大钟山慈云庵了。

  “原来二哥今天去听圣姑说法么?”周智喜道。

  “是的。”周义解释道:“我本来是要往大钟山游览的,看见你封山的告示,才知道那里勐兽为患,不宜游览,方改道前往慈云庵吧。”

  “本州岛的名山胜景多得很,大钟山算不了什么,亦没什么好看的。”周智不以为然道。

  “对的,而且现在山里的野兽,全是天帝遣下凡尘,预备应劫的,不宜与牠们碰头。”圣姑警告似的说。

  “应劫?可是天劫吗?”周义间道。

  “王爷也知道了。”圣姑点头道:“天劫始自人间的戾气,要是戾气太重,便会引发地府的冤气,天庭亦会借机惩奸罚恶,以致天下大乱,一发不可收拾了。”

  “天劫会什么时候到来?”周义紧张地问道。

  “不知道。”圣姑满怀希望似的说:“要是能化戾气为祥和,便可能永远也不会来的。”

  “如何才能化戾气为祥和?”周义怔道。

  “老身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化解戾气。”圣姑正色道:“但是天帝众群兽于大钟山,看来天劫不远了。”

  “你身在豫州,红莲教更有许多信众,为什么不能化解天劫,天帝还要调遣群兽在这里应劫?”周义不解道。

  “不只是这里,而是整个天卜。”圣姑危言耸听道:“虽然豫州一片祥和,天下的戾气却是有增无减,豫州只是杯水车薪,怎能消弭天下的戾气,前些时宁州决堤,光州苦旱,正是大劫之征,凶险莫名呀!”

  “这些便是大劫之征吗?”周义满脸狐疑道。

  “其实还有许多的,只是尚不为常人所知吧。”圣姑长叹道。

  “还有些什么?”周义讶然道。

  也在这时,仆人进来报告已经备好饭菜,请众人入席,周智于是说:“我们边吃边说吧。”

  饭菜丰盛的很,周义却无心吃喝,不住追问有关天劫的事情,圣姑也耐心地详细解说,周智还不时插嘴,看来知道的亦不少。

  “天劫一事非同小可,四弟,你可有禀告父皇吗?”到了最后,周义好像发觉事态严重,紧张地问道。

  “怎么没有?无奈我几次上表,父皇也不肯相信,还下旨申斥,甚至拒绝圣姑上京面圣,我又有什么办法。”周智烦恼地说。

  “此事也真匪夷所思,父皇没有听过圣姑说法,难怪不肯相信的。”周义点头道。

  “也许这是天意,不要勉强,总有一天,吾皇会明白的。”圣姑若无其事道。

  “到了那时,恐怕已经太迟了。”周智忧形于色道。

  “待我回京后,看看能不能说服父皇吧。”周义毅然道。

  “那么可以把秋菊放回来吧。”春花渴望地说,她与秋菊最是要好,以为周义已经完全信服,当会答应的。

  “她是钦犯,怎能说放便放.”周义摇头道:“最头痛的是她杀官拒捕,没有王命,谁敢放人。”

  “那么还要把她关在牢里受罪吗?”春花不忍道。

  “她是钦犯,是要关起来的。”周义胡赞道:“由于事关重大,为免苦打成招,我上京前,曾经二令五申,不许拷问,该不会受罪的。”

  “我二哥是有名的贤王,不会难为她的。”周智也说。

  “算了,她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过了此劫,便万事大吉了。”圣姑示意春花别再说下去道。

  “放心吧,没有人会难为她的。”周义笑道。

  “二哥,现在你该不会阻止圣姑等往晋州传教了吧?”周智笑问道。

  “不,我怎能公然抗旨。”周义正色道:“其实朝廷里盛传红莲教心怀不轨,才藉天劫之名,以圣姑为尊,要是不能说清楚此事,父皇一定不会放过红莲教的。”

  “那怎么办?”周智着急道。

  “我会向父皇解释清楚的,希望圣姑亦能吩咐你的使者,传教时要多说忠君爱国,迟早也会传人父皇的耳朵里的。”周义说。

  “晋王说的对,老身倒没有想到。”圣姑点头道。

  “你什么时候回京?”周智问道。

  “我此行是奉命前往宁州看看,看完后便要回去了。”周义半真半假道。

  “看些什么?”周智奇道。

  “看看龙舟动工了没有?”周义答道。

  “该已动工了,月前我着人运送大量木材前往甘露湖,还送去了许多工匠,你可不用白费脚步了。”周智笑道。

  “我身奉王命前往查看,无论如何,也不能不走一趟的。”周义不以为然道。

  “你什么时候上路?”周智问道。

  “也应该上路了……”周义看了春花一眼,沉吟道:“或许我先去宁州,回来时再多住一些日子吧。”

  “你可以带着春花上路,让她侍候你的。”周智笑道。

  “没错,要是王爷不弃,以后便让我这个徒儿追随左右,她还可以助你修行,早成正果的。”圣姑美目一转道。

  “这样不行的,春花不是要助你传法吗?”周义摆手道。

  “王爷天皇贵胄,尊贵无比,如果能使王爷入教,功德可远胜万千凡夫俗子的。”圣姑稽首道。

  “二哥,你便干脆像我那样,纳春花为妾吧。”周智大笑道。

  “为兄丧妻不久,怎能纳妾。”周义苦笑道。

  “陈伯权的女儿时乖命舛,还没有和你洞房,便已暴毙,怎能说是妻子。”周智哂道,原来英帝严禁张扬刺客之事,陈伯权的女儿被杀也说成是拜堂之前因病亡故,周智也不知内情。

  “要是没有妻子,更不能纳妾了。”周义失笑道。

  “二哥,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迂腐的?”周智皱眉道。

  “晋王鹣鲽情深,使人敬佩。”圣姑正色道:“春花可不是要什么名份,能够追随王爷便是她的福气了。”

  “你愿意吗?”周义扭头望着春花说。

  “婢子……婢子是求之不得!”春花脸泛红霞道。

  “那么我是却之不恭了。”周义大笑道。

  周义答应后,众人顿时亲密了许多,天南地北,无所不谈,甚时融洽愉快。

  “你们可有听过兽戏团吗?”周义话锋一转,道。

  “怎会没有!”周智笑呵呵道:“我该是全国第一人观看兽戏团的演出的。”

  “他们能驯狮伏虎,也真了不起。”周义赞叹道:“京里有人说他们驯兽之技,很像当年的百兽门哩。”

  “他们根本就是百兽门。”周智漫不经心地说。

  “你怎么知道?他们告诉你的么?”周义奇道。

  “不,是圣姑告诉我的。”周智笑道。

  “事隔多年,老身可能会看错的,还是不说也罢。”圣姑顾左右而言他道:“王爷,听说你近日身子不适,也许老身可以略尽绵力的。”

  “没什么……只是……”周智满脸窘色,却没有说不下去。

  “这个戏团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要是圣姑知道他们的来历,还望不吝指教。”周义怎会容她改变话题,正色道:“百兽门来自南方,大有可能当上南朝的奸细。”

  “如果是百兽门,便不会是南朝的奸细。”圣姑断然道。

  “为什么?”周义追问道。

  “那是我初下凡尘的事了……”圣姑晞嘘道。

  原来圣姑是十八年前下凡的,在九天之外,发现南方某处大火,赶忙下去救人,救出了一个手抱襁褓的妇人。

  那个妇人是百兽门掌门之妻,从她的口里,知道百兽门拒助宋元索谋朝篡位,给他派兵围捕,除了妇人抱着幼女藏在一个枯井里躲避,幸免于难外,其他人全部惨遭屠杀,无一幸免,事后还放火烧山,毁尸灭迹。

  “百兽团的团长冷翠很像那个妇人,又深谙驯兽之术,要是老身没有认错,便是当年的母女,她们与宋元索仇深似海,怎会助纣为虐。”圣姑娓娓道来道。

  “冷翠?”周义沉吟道。

  “就是那个给老虎抓破了脸的丑八怪。”周智解释道。

  “原来是她,那么她们不是南朝的奸细了。”周义点头道,暗念百兽团要不是奸细才怪。

  “应该不是了。”圣姑舒了一口气道。

  “王爷,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春花想是知道圣姑不愿多说,打岔问道。

  “动身往哪里?”周义不解道。

  “往甘露湖看龙舟嘛。”春花说。

  “过两天吧。”周义体贴似的说:“看完后我还会回来的,你可不用奔波了。”

  “你不要人家侍候吗?”春花幽幽地说。

  “我此行公务在身,不能胡闹的。”周义正色道。

  “算了,只要你在这里,还愁他不回来吗?”周智大笑道。

  “对,公事要紧。”圣姑示意道。

  “那么你要早去早回呀。”春花低头道。

  “知道了。”周义答应道。

  过了两天,周义与汤卯兔等侍卫上路了,周智圣姑等亲来送行,春花更不知是真情假义地哭得两眼通红。

  “你的什么春风散究竟成不成?可是春药吗?”周义等一行七八骑走上官道后,看见左右无人,扭头问道。

  “春风散虽然含有使人亢奋的药物,却不是春药那么简单。”汤卯兔答道。

  “有用吗?昨夜我把药溷在茶里,春花吃下后,至今还没有反应。”周义皱眉道。

  “没有这么快的,还需假以时日,才能燃起她的心火。”汤卯兔思索着说。

  “那么一点点便行吗?”周义问道。

  “行的,春风散只是种下火种,用来燃点心火的,却是一种叫硝石的药物。”汤卯兔答道。

  “这不是白费心机吗?没有我暗里下药,难道她自己会吃硝石么?”周义哂道。

  “别人不会,她却会。”汤卯兔解释道:“所有红莲教用来施展法术的药物也溷有硝石,她们通常是把药物藏在身上,里面的硝石便能引发心火了。”

  “不用吃下肚里也行吗?”周义问道。

  “春风散是我依据药理配制而成,虽然还没有机会试验,但是应该行的。”汤卯兔搔着头说。

  “燃起心火便怎样?”周义问道。

  “那时她便会春心荡漾,想起与王爷一起的乐子了。”汤卯兔吃吃笑道。

  “这有什么大不了,这个小妖女大可找其他男人的。”

  “是呀,我们在外边常常听到她叫床的声音,一定是个浪蹄子。”

  其他几个亲卫忍不住七嘴八舌道。

  “不一定的。”汤卯兔摇头道:“春风散没有春药那么霸道,心火亦没有欲火那么利害,洗个冷水澡便能压下去了。”

  “如此说来,春风散还不及寻常的春药,有什么用处?”众人莫名其妙道。

  “如果能用春药,也不用春风散了。”周义冷笑道:“我是要卯兔配制一服药物,看看能不能使她真心向着我,乖乖地道出所有秘密。”

  “三木之下,何求不得?回到晋州后,要她说什么也行了。”说话的亲卫知道周义在外是不会胡来的。

  “那可太迟了,而且至今我才知道秋菊那个贱人还有很多秘密没有说出来,要是她也是这样,便白费功夫了。”周义恼道。

  “但是春风散看来也没什么大用。”

  “看看怎样吧,横竖现在我也没空。”周义哼道。

  “要是有用,以后便不用花功夫哄女孩子了。”

  “女孩子还要哄的吗?”周义大笑道:“对了,柳巳绥的伤势怎样?可有着他不要轻举妄动吗?”

  “已经好多了,他真的有意再探大钟山哩。”

  “探得那里是百兽团的巢穴也没有用的,何况她们该会再上京师,自投罗网。”周义说。

  “我们现在是往甘露湖吗?”

  “是的,红莲教在这里势力不少,当有人暗里监视,要不前去看看,她们便会生疑了。”周义点头道。

  走了两天,众人终于进入宁州,那里也有红莲教的踪迹,只是没有豫州那么猖獗。

  甘露湖位处宁州和青州交界,有河直通玉带江,建成舟楫后,便可以直驶江岸了。

  周义等一行人沿岸而行,找到了造船的工地,周围堆满了树干木材,数不清的工匠和民工正在忙碌地动工,还有手提鞭子的军士,凶霸霸地在旁督促监工,只是工地的防卫松散,要是有人存心破坏,当能得逞。

  看了半天,周义才率众离开,抵达州府后,可没有进去,却往玉带江的江边察看。

  没料还没有靠近江岸,周义等便给官兵拦住了,原来江岸戒严,周义逼得表露身份,才知道宁王周礼正在操练兵马。

  “老二,你怎么来了?”周礼趋前见面道。

  “没什么,出来散散心吧。”周义也不急着传旨,点头道。

  “陈阁老的小女儿姿色平平,死不足惜,世上的美女多的是,还怕没有老婆吗?”周礼格格笑道。

  “事过情迁,我也没有多想了。”周义叹气道。

  “拿到刺客没有?”周礼压下声音问道,简单的一句话,便使周义知道这个三弟洞悉内情。

  “我也不知道,办事丧事后,我便离京了。”周义直言道,暗念周礼的消息如此灵通,在京里当有耳目。

  “你等一下,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散散心。”周礼神秘地说。

  “什么地方?”周义心里一动,装傻道,可真渴望他会带自己前往百花楼。

  百花楼就像周义暗设的秘宫,是周礼寻乐的地方,不同的秘宫是周义的大秘密,周礼却没有那么谨慎了。

  周礼指示副将继续操练后,便脱下甲胄,与周义策马离去了。

  “老三,怎么江畔剑拔弩张的?你要伐宋吗?”周义故意问道。

  “父皇还没有旨意,怎能胡来。”周礼摇头道:“只是近日对岸有些不识死活的兵将在江里捕鱼,我才要展示军威,叫他们知道厉害吧。”

  “为什么不能捕鱼?”周义不解道。

  “宋元索上表称臣时,我曾谕示玉带江是我们的,他们当然不能在江里捕鱼了。”周礼理所当然道。

  “他答应了吗?”周义叹气道,暗念己军还没有渡江,如此条件,分明是恃势凌人。

  “岂容他不答应。”周礼冷哼道:“开头他们还知节制,最近却好像忘记了。”

  “宋元索可有异动么?”周义问道。

  “这个孬种就像缩头乌龟,大气也不敢哼一口,你尽管看着,经过今天的演练,不用多久,他便会派人过江请罪,给我送礼了。”周礼趾高气扬道。

  “不会有诈吧?”周义皱眉道。

  “他那有这样的胆子,我也暗里派人过江打探,发觉驻兵不多,也没有备战,而且今年大旱,看来收成不好,要不是父皇迟迟没有答应南征,此刻该是难得的机会。”周礼冷哼道。

  “我们的战船不够,恐怕有心无力。”周义摇头道。

  “我已经全力赶建了。”周礼充满信心道:“其实我们的战船也是不少,只要让我领兵渡江,更能夺取敌船为我所用,还怕没有战船吗。”

  “这样不是冒险了一点吗?”周义不以为然道。

  行行重行行,周礼领着周义来到城里一幢精致的小楼,着门外的侍卫与周义的亲卫另觅居停,才登门而进。

  “王爷来了!”门里是花团锦簇的花园,没有人,却有一把清脆暸亮的声音尖叫,说话的原来是一头鹦鹉。

  “你住在这里吗?”周义左右张望道。

  “不,这是我的别苑。”周礼亲热地说:“难得你大驾光临,我们兄弟可要好好地聚一下。”“慢着,先找一个清静的地方,有密旨。”周义正色道,暗里奇怪周礼怎地如此友善,看来必有祈求。

  “密旨?”周礼愕然道:“那边有一个亭子,没有人会乱闯的。”在亭子里,周义先是出示英帝的信物,让周礼检验清楚后,才道出旨意。

  “父皇是多虑了,宋元索不过是跳梁小丑,何用如此紧张。”周礼接旨后,嘀咕道。

  “多算胜少算,而且动员南征,还需要时间准备,不能说打便打,父皇也有道理的。”周义诚恳地说,却没有道出兽戏团和红莲教都是南朝派来的奸细。

  “我早巳准备了许久,还要准备什么?”周礼抗声道。

  “可要我回京后,代你禀上父皇吗?”周义问道。

  “不用劳烦你了,我自己上表便是。”周礼摆一摆手,起身道:“喝酒去吧。”

  楼里的布置果然极尽奢华,周义见多识广,也处之泰然,发现堂上设下盛筵,知道当是周礼暗里作出安排,亦不以为意,但是看见那些恭候在旁的侍女时,却是眼前一亮。

  这些侍女年青貌美,燕瘦环肥,虽然是一身青衣打扮,可是衣服全是绫罗绸缎,尤有甚者,只有上衣,却没穿裤子,两条白雪雪的粉腿光裸衣外,使人眼花瞟乱,目不暇给。

  “老三,这是自己的地方吗?”周义问道。

  “是呀,叫做百花楼,是我用来寻乐的地方。”周礼答道。

  “百花楼?是不是共有一百个……女孩子?”周义好奇地问。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会努力访寻漂亮的女孩子,总有一天会凑够一百个的。”周礼大笑道。

  “你有妻有妾了,还要这么多女孩子干么?”周义皱眉道。

  “妻妾哪里及得上她们这样知情识趣。”周礼笑道:“还有,我总不能把妻妾送人吧。”

  “送人?”周义沉吟道,暗念用来送人该更胜让手下进入秘宫寻乐,无奈自己的女孩子全不是自愿的,要是送人,难免会泄露秘密。

  “老二,待会你看上那一个,尽管开口便是,不用和我客气的。”周礼大方地说。

  “我还没有娶妻,怎能纳妾?”周义又是那一句,假惺惺道。

  “谁要你纳妾?”周礼哂道:“你喜欢的便当是丫头,不喜欢的便当作婊子,怎样也胜过逛窑子的。”

  “看着办吧。”周义苦笑道。

  “这几个全是宋元索送来的南方美女,她们善解人意,床上功夫也是不俗,不妨挑两个侍候你吧。”周礼介绍道。

  “宋元索送来的?”周义皱眉道。

  “没问题的,她们纵是宋元索派来的奸细,也不能把消息送回去,要是担心她们不要命冒死行剌,大可以缚起来干的。”周礼大笑道。

  “那么我也不客气丫。”周义点点头,心念一动道:“老二,你还是检点一点才好。”

  “检点什么?”周礼愕然道。

  “其实我在京里,也听过你的百花楼了,你可知道……”周义欲言又止道。

  “他们说些什么?”周礼追问道。

  “有人……有人说你好色如命,荒淫无道……”周义叹气道。

  “我们兄弟,除了你,那一个不是好色如命的。”周礼哂道。

  “谁不喜欢女人?可是我们身为皇子,总不能任意妄为的,要是让父皇母后知道了,可真不妙。”周义劝谏道。

  “他们已经知道了,前些时,母后来信骂了我一顿,骂也骂了,还能怎样?”周礼不以为意道。

  “话不是这么说的。”周义正色道:“京里小人当道,不知多少风言风语,我们人在外头,常常欲辩无从的。”

  “你道我不知道吗?”周礼悻声道:“老大在京里闷得发慌,便作贱在外办事的兄弟,如果异日他能登上大宝,我们还有活路吗?”

  “不至于此吧?”周义长叹道。

  “不至于此?老二,你是老实人,哪里知道他的阴损手段!”周礼冷哼道:“京师有一个名妓绮红,你认得吗?”

  “绮红?”周义心里一震,睁着眼睛说瞎话道:“不,我不认识。”

  “这个绮红除了漂亮,更精擅床上功夫,恩客全是达官贵人,老大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逼她搜集京师官员大户的阴私,威胁他们卖身投靠,图谋不轨,父皇虽然接到密告,但是还没有展开侦察,已经给他接到风声,立即杀人灭口,最后唯有不了了之。”周礼气愤地说。

  “怎么我没有听过此事的?”周义讶然道,旋念太子当然不会让绮红知道失风,没有杀人灭口,是相信绮红为了女儿的性命,不敢胡言乱语,才把她嫁与左清泉为妾,离开京师后,便不虞英帝找到证据,暗念要绮红真心给自己办事,看来不能不把她的女儿带离恰香院了。

  “事关太子,又无凭无据,父皇怎会容人乱说,告密之人后来亦因而获罪,远戍边疆,自然没有人会多话了。”周礼悻悻然说。

  “太子会不会是遭人诬陷?”周义假惺惺道。

  “当然不是。”周礼咬一咬牙道:“老实告诉你,告密的是我手下一个将官,老大逼他监视我的动静,他虽然左右为难,最后还是剖白真相,是我要他向父皇告密的。”

  “原来如此。”周义恍然大悟道。

  “不仅是我,老大一定还有派出其他人的,我看你回去后,可要留意一下手下有没有他的暗探。”周礼正色道。

  “只要我问心无愧,便不怕他的监视了。”周义沉声道。

  “老二,就算你不怕,谁知我们这个大哥心里想什么?要是他当了皇帝,也不知他会怎样作贱我们了。”周礼脸色铁青说。

  “他是君,我是臣,君臣之道,古有明训,我们能干什么?”周义长叹道。

  “老二,只有你这样的胸襟,才配继承皇位的。”周礼敬佩似的说。

  “我吗……”周义暗道这个弟弟野心不少,也从不服人,口里如此说话,心里未必是这样想的,可要小心说话,以免授以口实,赶忙摆手道:“千万不要胡说,我何德何能,岂敢觊觎神器!”

  “你要是有心,我一定会全力支持你的。”周礼试探地说。

  “老三,你道那个位子好坐吗?而且此事父皇自有主意,不能强求,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要争也没有用。”周义大摇其头道。

  “难道你愿意任人作贱么?”周礼急叫道。

  “要是天命如此,我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周义长叹一声,压下表明心迹的冲动道。

  “怪不得人人说你是当代贤王了!”周礼赞叹一声,道:“谁当皇帝事小,只要不是老大,我们才有好日子过的。”

  “父皇自有主意,我们为臣的岂能置喙。”周义摇头道:“别说这些了,喝酒吧。”

  “对,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当!”周礼舒了一口气道。

  至此,周义已经明白周礼的用心了,看来他是有心逐鹿中原,才出言试探,要是自己表露野心,说不定他会口里赞同,却暗抽后腿,或是耸恿自己与太子争斗,作那得利渔人。

  以后几天,周礼热情款待,期间多番试探,周义早有成见,装作对帝位全无野心,也同时暗示会以国事为重,无意介入夺位之争,使周礼戒心大减,以为他只想当一代贤臣,不会与自己为敌。

  周义在百花楼胡溷了几天,稳住了周礼后,便动身离开宁州。

  周礼目送周义与侍卫等踏上进京的道路,以为他回京复命,遂拨转马头,返回州府,做他的春秋大梦,没料周义等走了一段路,便改变方向,朝汗边而去。

  原来周义在宁州时,表面是在百花楼里醉生梦死,其实暗里命汤卯兔等四出打探消息,后来还决定冒险渡江,暗访南方的状况。

  自从宋元索上表称臣后,两岸的商旅开始往来,所以虽说冒险,周义等装成办货的商人,亦能顺利过江。

  周义本来打算随着同行商旅,前往靠近江边的平城打探的,那里商旅云集,甚是兴旺,该不会空手而归的。

  他们登岸的地方在一个名叫蟠龙山的山后,山前是通往平城的官道,然而山后全是悬崖峭壁,无路可通,商旅只能从山下的小路,绕往前边的官道。

  众人才走了一会,却碰上一些旅人从前边退回来,探问之下,才知道有许多宋兵在官道那边进入蟠龙山,还留下一些人马驻守宫道,有人恐防出事,不敢再往平城,于是退了回来,亦有人躲在前路,静观其变。

  与周义等一起的商旅闻讯,议论纷纷,瞬即分作两起,有人决定继续前往,亦有人退返宁州。

  周义闻得有人提到宋兵入山,当是追捕前朝余孽,自然大感兴趣,问明方向后,便胡乱找了个借口,与汤卯兔等离队,往山后的峭壁走去,施展轻功入山。

  峭壁上边原来只是半山,周围怪石嶙峋,还有许多参天古木,可供躲藏的地方很多。

  周义命人分头登上树顶观察,不用多少功夫,便发现那些宋兵登山的路径,悄悄迎了上去,藏身树上,暗里监视。

  登山的宋兵只有五、六百人,他们人人徒步,虽然手执兵器,却是游山玩水似的,神情轻松,看来敌人不会太多。

  那些宋兵经过周义等藏身的树下了,看见树下的行列时,周义不禁瞳孔放大,暗叫奇怪。

  在一个看来是领队的将官身后,两个军士扛着一根扁担,扁担上边却挂着一个差不多赤裸的女郎。

  那个女郎相貌娟好,看来只有十六、七岁,身上光熘熘的,只有皂布缠腰,青春焕发的身体娇小灵珑,好像还没有完全发育,四肢反缚身后,扁担穿过紧缚的手脚,给人扛着行走。

  周义本来以为来迟了,这个女的便是什么前朝余孽,旋即发觉不对,原因是少女身上印着几道瘀黑的鞭印,不像新伤,而且她要是正主,宋兵该已回师,不会继续上山了。

  再看清楚,那个女的容颜憔悴,珠泪盈眸,看来吃了不少苦头,该曾遭人严刑拷问。

  就在这时,领头的将官下令队伍停下来,寒声道:“大家歇一下,把她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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