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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愤怒的路冰涵
  路冰琪他们去吃饭;韩枫出来寻欢了;路冰涵要放学后才回家,可她想家心切,惦记着陈熙凤和韩枫。她见丁瑶瑶走了,自己再留下来也没意思,便也找个借口请假,骑着摩托车回家了。
  这次回来,她怀着很重的心事,这心事自然与丁瑶瑶有关。自从那天看到她跟姐夫韩枫混在一起,路冰涵的心里就像坠了一块石头似的,她凭直觉认为两人的关系不简单,不过怀疑归怀疑,她并没有什么证据,她看到的只是他们共骑一辆摩托车,并不是捉好在场。要是她问起韩枫,韩枫可以用一百个理由挡她,使她无话可说。她想来想去,总不能去问韩枫。
  有一次她靠近丁瑶瑶,问她:“瑶瑶,你老实交待,你跟我姐夫是什么关系?”
  丁瑶瑶笑了笑,说道:“冰涵,你姐夫我跟他不熟。”
  路冰涵瞪圆了美目,握着粉笔,斩钉截铁地说:“丁瑶瑶,少装蒜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什么都看到了,你还是乖乖承认吧。”
  丁瑶瑶学着老外那样耸耸肩,双手一张,微笑道:“你要我承认什么?你哪只眼睛看到了?看到什么?”
  路冰涵醋劲儿十足地说:“我看到你坐在我姐夫的摩托车上,还有说有笑的。你说,你们是什么关系?”
  丁瑶瑶可是一个稳重的人,不拿出真凭实据,她怎么可能承认跟韩枫的关系呢?她是一个有勇气的女孩,敢做敢当,她不怕什么,但是她爱着韩枫,愿意当他的情人,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只求心上人快乐。所以她可不能招供,因为那会给韩枫带来麻烦。即使他们之间的关系暴露了,她自己倒是不怕的。
  丁瑶瑶直盯着路冰涵,她冷笑道:“路冰涵,你这个问题多么好笑。我偶尔碰到他,他一片好心载我走一段,有什么问题吗?难道说他非得视我为陌路,那才正常?神经病。”
  丁瑶瑶的目光转到别处。
  路冰涵气得一跺脚,像一只发怒的雌老虎说道:“你才神经病!丁瑶瑶,别演戏了,你还是承认吧,你跟我姐夫关系不一样。你老实说,你是怎么勾引他的?”
  丁瑶瑶又冷笑了几声,扬了扬眉,说道:“路冰涵,你又不是警察,凭什么问东问西?我还怀疑你跟你姐夫不正常呢?不然,你怎么老是花他的钱呢?包括你常骑的车,不也是他买的吗?还有你的衣服、皮包。姐夫喜欢小姨子,是不是也喜欢过头了?”
  丁瑶瑶心想:韩大哥,我这么说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打击路冰涵。即使你跟她有关系,瑶瑶也不怪你。
  路冰涵大怒,脸红如霞,大声说:“胡说八道,我懒得理你!”说着,快步走开。可她心里的阴影还是挥之不去。她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二姐路冰娜?作为妹妹,不应该眼看着她吃亏而无动于哀。于是她匆匆赶回家,打算跟路冰娜促膝而谈。
  当路冰涵骑车回到家里,发现家里居然锁了门。她觉得奇怪,因为她家很少锁门。她带着疑惑拿钥匙开了门,将车停好在院子里,闷闷不乐地进了屋。她先到西屋转了一圈,上东屋待着了。
  这屋在韩枫来之前,她是不愿意进来的。可自从韩枫与二姐回来后,这屋对她有了吸引力,尤其是她成为韩枫的情人之后,特别想住进这屋里,因为她的心上人在这里休息。她多想有一天能像二姐一样,公开地跟韩枫同床共枕,而不是偷偷摸摸的。别看她年纪小想得少,可她也是一个要面子的人。
  一想到韩枫,她就生气。这个男人越来越过分了,不只搞了大姐,跟丁瑶瑶的关系也可疑。她凭直觉认为自己不会弄错,丁瑶瑶就是他另一个情人。如果是真的,那么自己得跟他吵一架。我路冰涵可不是随便让人欺侮的。他今天跟这个好,明天跟那个好,凭什么啊?自己对他可是忠心耿耿,自从爱上韩枫之后,她对别的男性都保持距离,她路冰涵可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韩枫警告过她,不准破坏他们夫妻的关系,制造麻烦。可是丁瑶瑶这事不说出来,她心里难受。这如同在她的身上扎了一根剌,若是不拔出来,坐卧不宁。对,得把这事跟二姐说,只要二姐不泄露出去就行了。
  她又想,他们都干什么去了呢?难道出去串门子了吗?即使是这样,也不应该全出去吧?韩枫干什么去了?是跟二姐在一起,还是单独行动?这个男人真是又可爱又可恶。
  要是有个手机多好,随便一拨,就能跟想找的人说话。唉,我是应该有一个。我命不好,可没有丁瑶瑶的家庭条件好,可是,生在哪里是由不得自己。要是自己说了算,我早就选择当公主,呼奴使仆,多神气啊!
  她躺在东屋的炕上胡嗯乱想,一会儿想韩枫的好,一会儿想他的坏,不知不觉间仿佛要睡着了。朦胧之中,门一响,有人回来了,把她吵醒了。她揉揉眼睛坐了起来,只见二姐路冰娜笑呵呵地走进来,说道:“冰涵,今天回来得好早,怎么在这屋睡着?这屋可是二姐的卧室啊。”
  路冰涵哼了一声,说道:“你的卧室我就不能睡吗?妈回来了没有?你们是上哪里去了?”
  路冰娜坐下来,喘了几口气,说道:“妈也回来了,我们上县城里吃饭,县里的视察请大姐吃饭,家属跟着沾光。我们也没有理由不去?不吃白不吃啊。”
  路冰涵叹气皱眉道:“这样的好事我怎么不知道?把我给忘了吧?”
  路冰娜捏着路冰涵的小手,说道:“谁能忘了你啊?你不是在上学吗?我们是怕影响你上课。要是早知道哪个人请客,我们一定叫你。”
  路冰涵想到自己的心事,只觉得心里好郁闷。她下炕沿站在地上说道:“我先去跟妈打个招呼,一会跟你说话。”
  说罢,慢腾腾地转身出屋,全没有平时的那个活泼劲儿。
  等路冰涵回到西屋时,陈熙凤已经换上了家常干活的衣服,虽说土气些,可也干净。路冰涵一见到妈,感觉十分亲切,说道:“妈,你们怎么都不在家啊?”
  说着,扑到陈熙凤的怀里,眼圈都红了,差点哭出来。
  陈熙凤拍拍她的后背,温和地说:“冰涵,你怎么了?是不是有谁欺侮你?有什么话跟妈说。”
  路冰涵轻声说:“妈,我不想上学了。”
  陈熙凤一惊,哦了一声,说道:“冰涵,你在胡说些啥啊?你不上学干啥去?告诉妈,你是怎么了?”
  路冰涵从母亲的怀里抬起头,幽幽地说:“妈,你看二姐现在活得多好?她也没有读大学,不是一样活在幸福里吗?我就算考上了大学,受到高等教育,可我将来就一定能得到幸福吗?万一连二姐都不如,岂不是白白浪费大好青春吗?我不想念了。”
  陈熙凤将路冰涵向旁边一推,冷着脸说:“不行,说啥都不行,你得把书念完。你不念书,你以后上哪儿找工作?像你大姐,还不是因为念书念得好,才有工作?你要是不念书,以后想怎么活啊?”
  路冰涵想了想,说道:“那还不简单?要不打工去,要不找个好男人嫁了。一旦嫁一个金龟婿,我这辈子可风光了。”
  陈熙凤在路冰涵的头上弹了一下,责备道:“冰涵,别再做梦了。你说出去打工?你能干什么?刷盘子洗碗吗?那能赚几个钱?你再看看那些一流大学毕业的,一个月赚多少钱?只要看看你姐夫,就什么都知道了,人家是赚钱不出力。再说嫁人,谁都想嫁个好男人,可是你得有那个福气。冰娜嫁了个好男人进了福窝里,可不是所有女人都有她这样的福气,好多女人嫁人是进了狼窝啊。就算不进狼窝,嫁个混蛋,要不就穷光蛋,那日子还过个啥劲?冰涵,你还小,不要瞎想,还是老实读你的书吧。”
  路冰涵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妈,你讲的有道理,我也不是不懂,只不过我心情很坏,做什么都没有精神。”
  陈熙凤耐心地说:“那你有什么心事?只管说。要是妈弄不明白,你也可以去问你大姐、二姐、还有姐夫,他们可都是有头脑的人。”
  路冰涵嗯了一声,说道:“妈,那我去跟二姐谈谈吧。”
  陈熙凤说:“行,冰涵,跟你二姐好好聊。好些事你不懂,她可懂。”
  说着,她爱怜地抚摸着路冰涵的脸蛋,又说道,“冰涵,难道你愿意不上学,要回农村嫁人吗?你这么漂亮,脑袋瓜子又聪明,嫁农村人太浪费了。”
  路冰涵对陈熙凤笑了笑,说道:“妈,你的意嗯我明白了。”
  说罢,又返回东屋。到那屋之后,她又将自己的想法说了。
  路冰娜也大惊说道:“小丫头,难怪妈要说你,我也要训你。人呐,得有点志气,这方面,你得向你姐夫学习。他的家里那么有钱,那么有门面,可他从来不提自己的家世,向来都是自己打天下。他自己找工作,自己赚钱,自己买房子。他爸给了他一笔钱,他一块都没有动。他说过,要凭自己的本事干事业,绝不当寄生虫。做人得向你姐夫这样的入学。你要是不上学嫁给农村人,你这辈子就完了。听二姐的话,打消这个可笑的念头吧。”
  路冰涵听得连连点头,说道:“二姐,我听你的就是了。我好好的上学,不再瞎想。还像以前一样,以考一流大学为目标。”
  路冰娜开心地笑了,说:“冰涵,这就对了,这才是我的好妹妹。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念头?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路冰涵脸上带着苦笑,说道:“还不是因为心情差啊。不然,好端端的,谁不喜欢上大学,有出息?我实在是心情太恶劣了,有时烦得想找个人骂一顿或者打一顿才过瘾。这股气要是不发出来,我都要疯了。”
  路冰娜安慰道:“心情不好的时候,是每个人都会有的。问题是,心情不好的时候,该怎么对待?这还用我说,当然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啊。只要有信心,肯努力,没有什么事办不成的。”
  路冰涵点了点头,说道:“二姐,你说得真对,小妹我都记住了。我以后再也不会闹情绪。”
  接着,她的双眉一扬,抚了一下自己额上的刘海,说道:“二姐,有件事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不说,感觉对你不公平;说了,要是让姐夫知道,又会生我的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心想:丁瑶瑶,你太欺侮我了,我得想办法挤掉你,你才是我最大的敌人。
  路冰娜笑咪咪地握着路冰涵的手,用另一手摸着说道:“冰涵,咱们姐妹一场,一奶同胞,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有什么话不能说?你就说吧,只管说,说错了二姐也不会怪你,我了解你的个性。”
  路冰涵看着路冰娜漂亮而热诚的脸蛋,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二姐,我跟你说,我看到姐夫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
  接着,就把自己的所见所闻、所嗯所想,都全盘端了出来。她想像着路冰娜会怎样的吃惊跟愤怒,或者跺脚、或者拍桌子,至少也得痛骂一番才能安静。
  哪知道,路冰娜平静得很,一点也不生气。她眯着美目说:“冰涵,你也太多心了。你姐夫这个人喜欢跟女孩子来往,我知道。可是,你不能因为他跟哪个女孩子接触,就认为他们关系暧昧啊?那也太武断了吧?你一定冤枉他了。”
  路冰涵作了一个深呼吸后说道:“我也希望我想错了,可是怎么可能呢?”
  路冰娜仍然很平静,像湖面上波平如镜,不起一点浪花。这使路冰涵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在她的印象中,二姐不应该这样子,这不像她。
  路冰涵见二姐是如此反应,又急又气,说道:“二姐,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你应该知道我的苦心,要不是出于姐妹感情,对你负责,我才懒得管这事呢。他是你老公,又不足我老公。”
  说着,她的心里一阵阵发凉。
  路冰娜对她一笑,紧握了她的手说道:“小妹的心意我知道了。可你不能凭着那个场面就断定你姐夫出轨,跟别人有关系。他在城市的时候,接触的女孩子就不少,也没有见他出过什么事。这次,你一定是冤枉他了。”
  路冰涵急得直拍腿,说道:“二姐,我的傻二姐,难道非得捉奸在床,你才会相信吗?要不要哪天我跟踪他,带你去捉好成双呢?”
  闻言,路冰娜的笑容消失,说:“好了,冰涵,这件事我知道了。以后不要再管这种事了好不好?你只要专心上学,管好自己,大人的事你别跟着瞎操心。听二姐的话,好吗?”
  路冰涵无可奈何,说道:“好了好了,以后我再也不管了。你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有一天你的男人要是被人抢走,你才会想起我吧。”
  说着,气呼呼出了东屋。
  屋里只剩下路冰娜一个人坐在炕沿上发呆,她望着窗外的院子、院外的民房、上面的蓝天,仿佛看到了韩枫的笑脸。她心想:老公,难道你真的又有了相好吗?难道你不只跟姐姐好,还喜欢别的女孩子吗?这要是真的,我这个当妻子的也不能管你。咱们虽是夫妻,可并不完全平等。相比之下,你比我强得太多,我怎么能为了一些小事而令你反感呢?我只是一个农村的姑娘,没有出众之处,能嫁给你已是天大的福气,我还能有什么更高的要求呢?我已经知足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韩枫回来了。路冰娜换上笑脸嘘寒问暖,韩枫带着从别的女人身上得到的满足回到路冰娜身边,他的心里还有那种沉醉感。
  韩枫搂着她的肩膀问道:“冰娜,你们这顿饭吃得怎么样?怎么没有看到冰琪?”
  路冰娜柔声说:“县里请吃饭还能差吗?听说那一桌饭很贵的,差不多上千块。可是我每道菜都尝了,也没有吃到特别香的。也许我的品味太差,不会欣赏吧。”
  韩枫笑道:“那倒不见得,有时候那一千块一桌的跟二、三百块一桌的差不多,只不过差在哪里吃罢了。”
  路冰娜说:“你不知道,人家可热情、可真诚,说话特别斯文。我现在才知道,当个教师也不错。你不知道,大姐今天有多么风光耀眼。人家视察都说,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老师呢。大姐说话也显得特别文雅,特别得体。那一刻,我都有点嫉妒她,想不到大姐原来这么出色。”
  韩枫心里替路冰琪高兴,说道:“她自然不赖,不然,怎么能跟你表姐相比呢。你也不错,只是没放到对的地方罢了。”
  路冰娜摇摇头,说道:“老公,你这是在夸我呢。我自己可很清楚知道,我是一个多么平庸的人呐。”
  韩枫哎了一声,说道:“你怎么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呢?等回到省城生完孩子,我也支持你出去奋斗,去拼自己的事业,而不是在家闲着。”
  路冰娜笑了,说道:“老公,你真好。我真得谢谢你了。”
  韩枫笑问:“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大姐呢?她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吗?”
  路冰娜回答道:“没有。说是还要去电视台录制节目,晚一点才会回来。这次,大姐的风头可大了。也不白费她这些年在工作上所付出的心血。”
  韩枫感慨道:“这就叫多劳多得,种啥得啥。她付出多少,就应该回报多少。”
  说了一会儿话,韩枫跟路冰娜出屋,来到西屋,跟陈熙凤打了招呼。再看路冰涵,正窝在炕头靠墙坐着呢,她屈腿竖膝,双臂环于小腿,还板着脸,撅着小嘴呢。
  韩枫觉得有点好笑,忙问道:“冰涵,你这是怎么了?失恋了吗?”
  路冰涵一看他,瞪他一眼哼道:“瞎说,我没有恋爱,上哪里失恋?我心情不好,别惹我。”
  韩枫不着头打量她一会儿,在她身边坐下说道:“难道又看上什么东西了吗?告诉我,我买给你。”
  听了这话,路冰涵的严肃减了三分,说道:“不是,我是跟同学不愉快。”
  韩枫哦了一声,说道:“什么事?哪个同学?”
  路冰涵的美目中射出激动的光芒,说道:“在我们学校、我们班,跟我不愉快的还有谁?就是那个讨厌的丁瑶瑶。这两天,我们班评选最有风度、最有气质、长相最美的女生,也就是班花,她又把我压下去了。你说,这气人不气人?最生气的是,她只比我多了三票。”
  她心想:我跟她的问题可不只这一件事而已。那件事更烦人,可气的是二姐不相信,也没有跟我站在同一条战线。当妻子的,怎么可以不关心那件事呢?换了我早就冲出去,抓住那个小贱货一顿骂、一顿打了,让她以后再不敢放肆、胡来。
  韩枫跟路冰娜对视一眼都笑出声来,连陈熙凤都有了笑意。陈熙凤说道:“冰涵,这点小事你计较它干什么啊?还是干点正事吧,把书念好。”
  路冰涵睁圆了美目,说道:“妈,问题是她处处跟我争,就连读书也跟我争,十次有五六次赢过我。我心里不服气,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家里有几个破钱吗?神气什么。我的成绩可都是靠我自己努力来的。”
  陈熙凤劝道:“冰涵,你以后心眼大些。你想,你跟对方都是学生。你书读得好,人家为啥就不能一样好?凭啥落在你后面呢?谁都有往前进的资格。再说,没人跟你争,你也没有劲儿啊。”
  路冰娜也说:“是啊是啊,没有竟争,哪有好成绩。有那么个对手,你不努力都不行。”
  路冰涵皱一下眉,说道:“二姐,你不知道,她的实力太强了,我都有点吃不清。只要我稍微松一口气,就会被甩到后面去。”
  路冰娜说:“只要是公平竟争,就靠自己的努力,人家付出的只怕一点都不比你少。”
  路冰涵呼呼地喘几口气,说道:“我真足够倒霉,偏偏遇上她。要是我们班上没有她,学校里也没有她,那么风头可全是我的了。如果她发生点什么意外,比如食物中毒、车祸、生病什么……”
  这话听得韩枫心里发凉,很想骂人,可他还是忍住了。陈熙凤则是脸一板训道:“冰涵,你不能这么恶毒,她跟你也没啥大仇大恨,你怎么能这么咒人家呢?做人不能这么坏,得讲良心。”
  她的声音不算大,可字字透着威慑的力量。
  路冰涵微微一笑,吐吐了舌头,说道:“妈,你还真当真,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你女儿哪有那么坏。”
  接着双手搁膝上,仰脸望着天花板,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冰娜微笑道:“这丫头,什么时候能变成大人?她的想法总是孩子气。”
  韩枫说道:“也许大学毕业之后,多撞几次墙就长大了。”
  路冰涵头一低,眨着美目,说道:“你才撞墙呢,我可不想。”
  韩枫笑了,说道:“原来你没有老僧入定啊,我以为你的心思已经沉浸在另一种高深的境界里了呢。”
  路冰涵哼了哼,说道:“说我的坏话,不想让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是千里眼、顺风耳,即使是我睡着了,你干点啥坏事,我也都知道。”
  韩枫睁大眼睛看她,学着农村人口气,说道:“哎呀妈呀,这么神奇,那你不成了怪物吗?”
  路冰涵呼地站起来,伸手就打,嘴上说:“坏蛋,你才是怪物呢。看我不打得你屁滚尿流。”
  韩枫连忙躲开。经过这么一闹,路冰涵的心情好多了。回想起跟韩枫的好日子,她心里面还是甜蜜多。但是丁瑶瑶的影子总是挥之不去,总对着她笑着,像是挖苦,又像是挑战。
  次日早饭后,韩枫对路冰娜说:“这辆摩托车发动时有点费力,我去县里找个修车的修一下,你要不要一起去?”
  路冰娜摇头,说道:“我昨天刚去过,没什么要买的,你自己去吧。”
  韩枫答应一声。路冰涵凑上来说:“姐夫,我正好没有事,带我去吧。万一遇到点什么好东西,我好买回来。”
  韩枫笑了笑,说道:“带你去自然可以,不过,你买东西不必我付钱吧?”
  路冰涵眯眼一笑,说道:“我自己有钱,用得着你掏吗?”
  心里却说,不让你掏才怪。我是你的情人,我的花费自然由你出,不然我找男人干什么,难道只是当摆设吗?
  韩枫点点头,说道:“这我就放心了。”
  等他费了好大劲发动了摩托车之后,路冰涵坐到后面挥了挥手,两人便出了院子。他们走后,路冰娜觉得没什么意思,便跟陈熙凤说了一声,一个人出来散步,看看自己熟悉的家乡。
  路冰娜迈着轻盈的步子出了胡同,先往官道方向走,路两边都是农村的民房,都是些平房,草房已经很少了,每个胡同都是那么宽,不时可以见到牛马的影子。不过这些牛马目前已不怎么干庄稼活儿了,也就是上山打柴,或者去城里时当交通工具。
  走的过程中,路冰娜不时地可以遇到自己的乡亲。这些朋友们对她都很友好,见到她了或者朝她笑笑,或者跟她打招呼。
  有的则说:“冰娜,你大姐冰琪这回可真有面子,她可真厉害。”
  有的则说:“冰娜,咱们这个村里,顶数你好福气,嫁到省城,嫁了个好男人。”
  尤其是那些妙龄的姑娘们,见到路冰娜更是亲热。她们将她围在中心,亲昵地向她问东问西,使路冰娜的心里头感到特别温暖。她自己也感觉自己的命不错。是啊,她的命在三姐妹里目前是最好的了,嫁给韩枫这样的男人应该满足才是。但一想到他跟大姐的关系,以及可能跟丁瑶瑶有染的事,路冰娜不禁叹了一口气,心想:厉害的男人都是风流的吧,一个女人怎么能使他们满意?我既然爱着他,离不开他,自然得承受这样的事。只要他不抛弃我就行。
  她走到官道上,朝前后望望。毕竟是农村,半天也没有经过一辆车。好不容易看到车,不是摩托车就是四轮子,大卡车、大挂车难得一见。她看了一会儿,便转身往回走。
  往回走了不到一半,只听后面喇叭响,同时听到机器的轰鸣声。路冰娜回头一看,身后停着一辆小房车。开车人黑黑高高,带着乡下人的土气。此刻,他正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呢,表情是激动跟喜悦,一双握着方向盘的手有点颤抖。
  路冰娜一瞧是以前的男朋友大海子,心里一震,接着向他点点头淡淡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之后仍走自己的路,并不理他。她心想:自己虽然跟他谈过恋爱,但现在已都成往事,还是尽量少跟他接触,以免让韩枫知道了起疑心。明明没事,也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大海子见状,连忙开车追上去超过她,然后将车往她面前一横挡住去路。路冰娜大声道:“大海子,你什么意嗯?你想干什么?”
  大海子从车上下来,来到路冰娜跟前,深情地说道:“冰娜,在这遇上你真是运气。我正要找你呢,想聊聊咱俩的事。”
  路冰娜后退一步,眨了眨黑亮的美目,苹果般圆的脸蛋带着一层冷漠说道:“大海子,咱们的事早成了历史,还有什么可聊的呢?你让开,我要走了。”
  大海子一脸难过,盯着路冰娜说道:“冰娜,你真的就这么绝情吗?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想跟你说些话。我知道你已经有了男人,咱们俩也不可能了。除了找个地方说一说话,还能怎样呢?难道你还怕我把你怎么了吗?”
  路冰娜看着他一脸的颓唐跟痛苦相,心里一软说道:“行,要说就在这儿说吧。”
  大海子看了看周围,露出傻笑说道:“这里叫啥地方啊?还是上我家吧。”
  路冰娜说道:“不太方便吧?他们都在家,会怎么说话?”
  大海子说道:“我家又不只一个屋。”
  路冰娜心想:这大白天,他能怎么样呢?再说,他也不是那种人。要真是那种人,在谈恋爱期间用点强迫手段,我不是早成他的人了吗?至少,他这个人的人品还是可以信任的。
  路冰娜点了点头,说道:“好吧,看在咱们是同乡的份上,就上你家坐一会儿。不过只是坐一会儿。”
  听她同意,大海子的嘴咧开多大,露出里面不太整齐的牙。他拉开车门,让路冰娜坐在副座,自己接着也上了车。他发动车,不紧不慢地往村长家里开去。到家一看,家里竟锁了门。
  大海子开了院子门,将车开进去,又开了房门请路冰娜进屋。路冰娜犹豫了一下,心想:他家里没有人,我这样进去好吗?
  大海子眨着眼睛,愣愣地看着路冰娜,说道:“怎么了?冰娜,我家没有人,就不敢进来了吗?我要是有那个坏心眼,就叫我被老牛顶死,被马踩死,被四轮子轧死。”
  他的声音越说越大,一脸严肃。
  路冰娜见他说得认真,不禁笑了,说:“别说得那么血淋淋的。”
  她这一笑,犹如春天来临,鲜花盛开,使牯子心一动,眼睛都发直了。
  路冰娜摇摇头,说道:“看你那个傻样,好像没见过女人似的。”
  说着,往屋里走去。
  这里虽说是村长家,房子好、地方大、装潢好,可它的布局跟一般家里差不多,只是设施远远好于一般人家。比如说,在取暖方面,别人家绝大多数是用炉子和火墙,而村长用的是锅炉跟暖气片子;比如别人家铺地,别人用的是红砖,而村长用的是地板砖。
  两人换上拖鞋进了西屋,这里是大海子跟二狗子住的地方,屋里有立柜,有大的彩色电视,还养着几盆花呢。路冰娜凑近几朵已经开着的小巧花瓣间了闻,抬头说道:“真是看不出来,你们兄弟俩还养着花,原本以为你们是粗人,想不到你们是雅人。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大海子面对鲜花般的美人,心神俱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挠挠脑袋,憨笑着说:“冰娜,你说这话等于是亏我祖宗啊!我跟二狗子都跟那驴子差不多,只懂得干活种地,哪会养啥花?这花都是我爸养的。我妈常跟我们说,说我爸那个熊样,为啥要养花啊?他又不是什么文化人、城里人,他养花还不是把这花当成了外面的野女人吗?这个老王八蛋,没长副好下水。”
  路冰娜听了,忍不住又笑了。这一笑更是春光灿烂,魅力不凡,让大海子看得栘不开眼睛,成为石像。路冰娜见状连忙走开,大海子半晌才醒过神来说道:“冰娜,你真好看,比电视上的那些明星们还好看。”
  路冰娜脸一冷,说道:“大海子,你要是不尊重我,我可要走了。”
  大海子手忙往自己的脸上啪地打一下,说道:“冰娜,我没有不尊重你的意嗯,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确实跟以前一样漂亮,我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你。”
  路冰娜唉了一声,说道:“还提那些往事干什么?过去的就过去了,没什么意思。你也不小了,也该有对象了吧?”
  大海子请路冰娜坐到炕沿上,自己也坐下,不过却是离得远远的。他低下头,长叹一声,说道:“冰娜,你看我这样子,像不像有对象?”
  路冰娜看他虽穿着一套西装,露着白衬衫,但衬衫领子已经半黑。看他的表情和气质,也不是有内涵的人。她不忍心伤害他,说道:“我看不出来,你虽说不是个人才,可也不差,找个对象总是不难?何况你还是村长的儿子。”
  大海子缓缓抬起来,说道:“冰娜,你别提我那这个老爸了。人家都说我不是他儿子,他就信了,从此再不把我当他儿子。我有这样的爹真是倒霉。他只对二狗子好。”
  路冰娜看他可怜,说道:“海子,人最重要的是要看得起自己。人不能像猪狗一样活着,得争气,让别人不能写你。”
  大海子使劲抓着头发,粗声粗气地说道:“冰娜,我跟你说。自从你把我甩了之后,我这日子过的都不是人的日子。”
  路冰娜说道:“海子,你把我看得也太重要了吧?这个世界上,谁离开谁都能活下去的。”
  大海子睁大眼睛看着路冰娜,说道:“不不,冰娜,我离开你就有活不下去的感觉。”
  路冰娜说道:“海子,你别这么说,更不要这么想。男人应该拿得起放得下,你得向我老公学习,他无论在多么困难的条件下,他都很有自信、很勇敢,总相信自己能获得成功,能活得很好。”
  一说起韩枫,大海子脸色变暗,说道:“谁能跟他比?他一个城市人,样样都好。我一个农村的土包子,我凭什么跟他比?比不了。”
  路冰娜劝道:“海子,你别那么自卑,行不行?一个男人应该自信一点,别动不动像个娘们。你自己要是不争气,哪里还有人会瞧得起你呢?有些方面,你是不如我男人。”
  大海子强调道:“不是有些方面,是样样不如他。我打从见到他那天开始,我就忍不住想,这样的男人是我的敌人,是我最恨的人,我应该杀了他。”
  路冰娜啊了一声,花容失色。大海子马上说:“你不要害怕,我只是一时的冲动念头。他是你的男人,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能那么做,我还是一个讲理的男人。你也知道,我不是一个坏人。”
  路冰娜嗯了一声,说道:“你不但不是一个坏人,还可以说是一个好人。”
  大海子拍了拍大腿,叹气说:“好人有啥用呢?好人净吃亏了。”
  路冰娜不同意,说道:“不对不对,我相信好人有好报,有个歌不是叫’好人一生平安‘吗?我是个好人,这辈子不当坏人,你也应该像我这样才对。”
  大海子笑了笑,没再反驳,说道:“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倒水给你喝。”
  路冰娜摆摆手,说道:“不用那么麻烦了。”
  大海子说道:“不麻烦。让我也学学城里人的礼貌吧。你等一下,我很快就过来。”
  说着,朝路冰娜友好地笑笑,转身出屋。
  路冰娜坐在炕沿上,看着村长的家里。到底是村长家,跟别人家不一样。眼中所看到的,都是在平房所能看到最好的。目光转来转去,还是返回到那几朵开着的花上。回想大海子的话,便想起了村长跟母亲的传闻。这件事她以前也是听人乱说过,自己根本不信,以自己母亲的人品是不会做出那种事。后来,这种传闻慢慢消失了,更坚定了她的想法。
  她可是知道村长跟不少女人都有绋闻,尤其是跟兰阿姨更是家喻户晓,大家都知道村长最喜欢兰阿姨。最近,因为兰阿姨的事,村长跟老婆闹僵了。路冰娜心想:作为一个女人,应该要自爱才对啊!
  没过几分钟,大海子拎着一个茶壶,拿着两个杯子进来。在炕上放了个炕桌,再把东西摆上。在路冰娜面前放一个杯子,杯内底部是一个小狗图案,自己这边也放了一个,图案是一只小猫。
  路冰娜看了一眼,说道:“这图案挺好看的呢。”
  大海子微笑着说:“这都是别人送给我爸的。他哪知道看这个玩意?他就知道喝茶,跟牛喝水一样。哦,等一会儿才能泡好,这茶也是别人送的。”
  路冰娜望着这个曾经相恋的男人,说道:“海子,咱们分手后,你都怎么过的日子?”
  大海子沉默了数秒,说道:“还能怎么过呢?咱们分开了,我去附近的一个城市里干活儿。我没有什么本事,就干点出力活儿,幸好体力好,有得是力气,跟着别人装过货、刷过墙、装修房子什么。”
  路冰娜说道:“出外工作,不都是那样吗?赚得不少吧?”
  大海子回答道:“赚得不少,除了自己花外,还能剩点钱。本来也能存点钱,后来一想,留钱有啥用呢?对象都没了。于是我就把钱都花光了,每个月都不想剩一块钱。”
  路冰娜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说道:“你这又是何苦?除了我之外,这世上不有的是女孩子吗?”
  大海子用炽热的目光盯着路冰娜,慢慢地说:“女孩子有得是,可是在我眼里,谁都不如你。只有你才是我最想娶来当老婆的。除了你,我谁都看不上。这一点,我跟我爸可不一样。”
  路冰娜摇摇头,说道:“你呀,别那么傻好不好?这世上失恋的人多得是,要都像你这么想,谁都不用结婚了。”
  大海子苦笑着说:“我就是这么一个人,认定了的事就不会变。我在外工作的时候,倒有女孩子喜欢我。那时候我在一家饭店当警卫,那里的一个服务生对我有点意思,总向我抛媚眼,可是我没跟她在一起。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人,别人想进来,想都别想。”
  路冰娜淡淡一笑,说道:“海子,这都什么时代了,你应该想开点,有好的女孩子就找一个,别老想着我。我已经嫁人了,不可能再跟你有什么关系了。”
  大海子苦笑几声,说道:“冰娜,这些道理我都懂,这些事我也都明白。可是我就是这么个脾气,暂时也忘不了你。我就想,等我把你忘得差不多后,再找对象。”
  路冰娜嗯了一声,说道:“我只是一个农村姑娘,不值得你那么迷恋,比我强的姑娘多得是,不要因为我而耽误了你一辈子。你要是因为我而影响了终生大事,我心里也会不安的。”
  大海子一摇头,说道:“冰娜,你想太多了。我可不要你不安,这些都是我自愿的。”
  说着,将茶壶拿起来,替路冰娜倒上了半杯,说道:“差不多了。”
  又替自己倒上半杯。茶水在杯里呈铁红色,干干净净,不浓不淡,一股清香味从杯里飘出来。
  路冰娜凑上鼻子闻了闻,说道:“还真香啊。这茶叫什么名字?”
  大海子说道:“我也不知道,这都是别人送我爸的,听说这茶挺贵,在咱们这边根本买不到。你尝尝吧,听说常喝这东西还能叫人变好看。”
  路冰娜微笑道:“那可有趣了。”
  说着,轻轻啜了一口。味道甜中透苦,叫人挺喜欢的。
  大海子端起自己的杯子,滋地喝了半杯,说道:“是挺香,我这臭男人也变成香男人了。”
  路冰娜听了笑,说道:“海子,想不到你也有幽默的时候。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还不知道你这个优点呢。”
  大海子苦笑,黑脸有点泛红了,说道:“我哪儿懂啥幽默啊?在这方面,我跟你男人差很远吧?”
  说到韩枫,路冰娜笑容满面,说道:“他这个人是挺有意思,常会逗我开心,从来没有跟我发过脾气。”
  大海子心里发凉,说道:“这么说,你一定挺喜欢他了。”
  路冰娜点着头,说道:“那还用说。我对他不只是喜欢,是爱啊,爱得好深。我经常想,为了他,即使是把我自己的命搭上,我也很愿意,水远不后悔。”
  说着,路冰娜又喝了一口茶。
  大海子听得眼圈一红,心里好酸好嫉妒,说道:“这话真叫我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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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3-19 16:15 #267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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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寻找
  大海子说道:“你爱他当然正常,可对我来说,这是天大的不幸啊,比我爸死了还难受。”
  说着,把剩下的茶也喝掉,又倒上一杯。
  路冰娜说:“海子,我说了半天都白说了。我就是想让你把以前的事都忘了,找个好女人成家,好好活着。”
  大海子头一低,深深地喘了一口气,然后抬起黑脸,说道:“冰娜,我又不足傻子,你的意思我怎么会不明白呢?只是性格是不能改了,我这辈子只怕都难以忘掉你。在我的眼里,没有人可以代替你。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有多深,要是没有啥意外,我想我这辈子就是一个人过了。”
  他的话说得很真诚,很有感情,使路冰娜都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了。
  路冰娜端起杯,喝了一口茶。大海子又说道:“冰娜,你知道吗?我已经见过你男人了。”
  路冰娜望着这个痴情的男人,心里可怜他。她说道:“我不知道,可我能想像到。这村子才多大,我们夫妻住在这里,会遇上你也是很平常的事。”
  大海子说道:“可是,你不知道,我还跟他到个地方谈过话呢。”
  路冰娜哦了一声,说道:“还有这事?你跟他有什么好谈啊?他会跟你谈吗?”
  大海子笑了笑,说道:“他本来是不想跟我谈,可我一提要谈你,他还是跟我谈上了。男人嘛,一提起喜欢的女人都会着急的。”
  路冰娜一脸关注说道:“我有什么好谈的,我是他的妻子,你们还能谈什么。”
  大海子摆了摆手,说道:“冰娜,你别紧张,我没跟他打起来,我是个讲理的男人,不会打他。”
  路冰娜哼了一声,说:“就算你跟他打架,我也知道他不会吃亏。”
  大海子听得酸溜溜的,说道:“为啥这样说呢?我的体格你也是知道的。”
  路冰娜得意地说:“你只怕不知道吧,我老公可是练过武。一般的男人,十个八个一起上,也都是白费,还好你没有跟他打架。那你都跟他说什么了?你可不要在他面前胡说八道。”
  大海子想了想,说:“我跟他说,我对你有多好,有多真心,我还告诉他,我当年犯错,全是喝酒惹的祸。我还告诉他,那天晚上虽找了小姐,其实啥事都没有发生过。”
  一提这事,路冰娜皱起了眉头,说道:“你还提这事干什么?不觉得很可耻吗?”
  大海子站起来,大声说道:“冰娜,这件事闷在我心里太久了,都要把我给憋死了。我说的是实话,那天晚上我找了小姐。我喝得太多了,当时什么都记不住,后来我去找那个小姐问,才知道啥事都没有发生。我又去找过你,想跟你解释明白,可是你什么都听不下去。咱们分手是一件事,可我不能背着这个黑锅过一生。我可没有干那个小姐,我得向你说清楚。”
  路冰娜轻轻摆了摆手,说道:“什么都不要说了。”
  她假装悠闲地喝了一口茶,她的心里也有点乱。
  大海子皱起眉头,激动地说:“冰娜,难道你不信吗?”
  路冰娜说道:“我相信你的话,可是你去找小姐,出发点本身就很可耻,就算没做也不行。就跟强好犯一样,只要你去强好了,强奸未遂也是犯罪。”
  大海子急道:“冰娜,我向你发誓,我那晚是喝多了,又有朋友鼓动。再说,我事先哪会知道是去那个地方啊。不信,我把我那个朋友找来跟你说。”
  路冰娜冷笑了一声,说道:“海子,有那个必要吗?现在什么都晚了,我也不喜欢你了。我只爱我老公一个人,你还是不要白费劲了。”
  说着,把杯中茶全喝掉了。
  大海子低下头,说:“好,不说这个。我接着讲我和你老公的事。我还跟他说,要他把你让给我,我还向他下跪,为了你,我啥都不管了。”
  路冰娜霍地站了起来,面如冰霜,指着大海子说:“你这个人简直是疯了,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我走了……”
  这时,她突然感到头晕,像喝多了酒一样。
  大海子露出了狞笑,说道:“来了我家,就别想走了,你还是我的人。”
  路冰娜指了指大海子,想再骂点什么,可是头昏得厉害,往后便倒。大海子连忙过去扶住她,说道:“没关系,我会对你好,不会害你的。”
  路冰娜气得眼前一暗,在失去意识的刹那问,她心想:老公,快来啊,快来救我。
  路冰娜昏倒之后,大海子抱住她,激动得心直颤,心说:冰娜,你终于是我的人了,谁也抢不走。
  再说韩枫,根本不知道路冰娜出事,落入他人之手。他骑着车,载着路冰涵向县城跑去。没出村子时,路冰涵还有点顾忌,双手后抓,尽量跟韩枫保持距离。等离开村子上了官道,路冰涵的双手一下子搂住韩枫的腰,搂得那么紧,把脸都贴在他宽厚的背上。能够跟他单独相处,路冰涵心中的喜悦可想而知。她高兴得暂时连对他和丁瑶瑶之间的可疑都淡忘了。
  韩枫一边骑着车,一边说道:“冰涵,别搂得这么紧,当心被熟人看见,对你可不好。”
  路冰涵不听,说道:“那我可不管,反正我是你的人,我什么都不怕。”
  韩枫提醒道:“看到别人时,注意点啊。我是不怕,可你还是个学生,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路冰涵嗯了一声,说道:“姐夫,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说着,她把腰直起来,头抬了起来,而双手仍搂着韩枫,不过没那么用力。
  韩枫说道:“冰涵啊,这些日子你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路冰涵嗯了一声,说:“不是好像,是根本不好。哪像你,一天搂这个,一天抱那个的,活得那么风流,那么快活。”
  话一出口,便开始后悔了。
  韩枫回头,说道:“你在说什么呢?你什么时候看到我搂谁抱谁了?”
  路冰涵连忙说道:“我是想像的,怎么样,也没错吧?”
  韩枫哈哈一笑,说道:“小孩子乱说话,以后不准说这种让我生气的话。”
  路冰涵哼了两声,说道:“姐夫,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可知道,我的身体已经是大人了。”
  韩枫目视前方,不快不慢地跑着,微笑道:“应该是接近大人了,跟大人还有距离。”
  路冰涵问道:“姐夫,你说我要是发育完全,能不能赶上大姐跟二姐?”
  韩枫想了想,说道:“那还用说吗?你至少不会比她们逊色。”
  路冰涵笑了,说道:“就是,你可算是说真话了。我自己也是这么感觉,我一定会压倒她们。上天对我路冰涵不会那么坏,我绝对不想落到她们后面。”
  韩枫说道:“个人的外貌只是一方面,相貌不代表一切。你要是真懂得美,应该注意内在。内在才是人的真价值,相貌会随着时间改变。”
  韩枫不同意,说道:“内在当然重要了,可是相貌也同样重要啊!”
  韩枫反驳道:“那可不一定。”
  路冰涵哼道:“有什么不一定?比如拿你来说,你看上我,还不是因为我长得漂亮吗?我要是长得跟猪八戒一样丑,你还会对我感兴趣,还会逼着我当你的情人吗?只怕早就躲得远远了。还有,对二姐也一样。要是二姐长得跟河马一样难看,你还会娶她当老婆吗?”
  韩枫笑了,说道:“我承认你说得有几分不对。不过除了外貌,你还是有别的地方吸引我。”
  路冰涵强调道:“什么不对?我说得就是真理。要是我长得丑,你根本不愿意看我,哪还会去注意我别的方面呢?”
  她的声音清脆流转,如同珠落玉盘,节奏也相当快。
  韩枫唉了一声,笑道:“小丫头强词夺理,我有点说不过你了。”
  路冰涵得意地说:“那是你没有理,难怪说不过了。”
  两人说说笑笑的,本来寂寞的路程也变得温情有趣。路冰涵恨不得这路能长一些,话可以多说一些,跟他在一起的时间久一些。可是,该来的还是要来,谁也改变不了。
  他们进了城里之后,先把车送到修车行,说好了来取的时间。接着,他们一同逛街。走在笔直的水泥路上,看着两边高高低低的建筑,鳞次栉比的招牌,韩枫的心情还是挺愉快的,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个小美女相陪呢。
  路冰涵像一只出山的百灵一样,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一周的校园生活使她感觉自己都跟快乐绝缘,每天是那么单调、那么无聊,她感觉自己都要憋得爆炸了。此时走在街上跟心爱的男人在一起,那种幸福像兴奋剂一般注入她的血液,使她无法平静下来。
  他们边说边走,彼此都感到人生美好。经过一家店门口,见那里临时搭了个台子,大喇叭轰轰响。那么多的人,左一群、右一群地待在那里,不知道有什么热闹看。
  路冰涵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便往跟前凑去,韩枫自然也随后跟了上去。
  到了跟前,一个光头主持人正在台上说话,这才知道,这家化妆品店在有奖促销活动呢。只要进去买二十元以上的东西,就有一张奖券参加抽奖。路冰涵看了看广告上写的奖品,包括手机、电子锅、自行车、电扇、暖壶、香皂等等。
  路冰涵一拉韩枫的手,美目闪着希望之光,说道:“姐夫,咱们去抽奖吧,万一中了一等奖,咱们就省了买手机的钱。”
  韩枫摇头说:“冰涵,咱们没有那个命,还是别胡思乱想了,务实点。”
  路冰涵甩开韩枫的手,吸了吸鼻子嗔道:“你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我就不信我不行。”
  韩枫无奈地说:“好吧,冰涵,那就去试试你的运气。”
  路冰涵一伸手,说道:“拿来。”
  韩枫眨着眼睛,说道:“拿什么?”
  路冰涵板着俏脸,说道:“还能是什么?钱呀。”
  韩枫掏了掏口袋,想掏出点零钱,可是掏出的却是一张一百元、两张五十元的钞票。他正想掏掏别的口袋,看能不能找到点零钱。他可是知道自己的钱进了路冰涵手里,那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
  路冰涵看着急,一把抽出张一百元的说道:“婆婆妈妈的,不像男人。”
  说罢,挺胸昂头,威风凛凛地走向店里。
  韩枫还不忘了叮嘱一声:“剩下的钱,别忘了还我。”
  他故意气她。
  路冰涵哼了一声,回头瞪了他一眼,然后推开门。
  韩枫望着她的小细腰圆臀,还有那故意装出来的成年人的步伐,不由得笑了,心想,这个小丫头,虽说有时候很让人头疼,可谁能不觉得她很可爱呢?这就是她的特色吧。
  不一会儿,路冰涵买了一瓶洗发精出来,她的另一手还捏着一张奖券。韩枫凑上去说道:“怎么样,怎么样,中了没有?”
  路冰涵说道:“得去看看才行。”
  两人一起往中奖号码的牌子走去。上前一瞧,一等奖没中上,倒中了一个电子锅。
  韩枫乐了,说道:“冰涵,恭喜啊,你中了。这回你可便宜了,用二十几块钱,换了一个电子锅。”
  路冰涵拉长了脸,一点都不高兴,说道:“他妈的,谁要这个破玩意啊,我要的是手机啊,就像我想要的是一个男人,偏偏来的是一头公牛啊。他妈的,呸呸呸。”
  说着,拉着韩枫的手就要走。
  韩枫拉住她,说道:“中了总比没中强吧?电子锅有什么不好?拿回家你妈一定很高兴。”
  路冰涵点点头,说:“那倒也是,不过还是没有手机啊。”
  韩枫安慰道:“手机你急什么啊?这事包在我身上就是了。来,咱们领奖去吧。”
  领奖也不是领了就走,还要上台让大家看一下,恭喜一下,并且还得谈获奖感想。因为路冰涵没兴趣,便由韩枫替她上台了。等这些形式都走完了,留下他的电话号码,这才让他走。
  韩枫抱着锅,跟路冰涵离开,嘴上说:“妈啊,得点奖也真不容易。我有什么感想可说啊?我的感想无非是,要是能中一等奖那可太好了。”
  路冰涵笑道:“你想得美,一等奖是我中的。一会儿,咱们逛一会儿,我还要再抽一次,不抽到手机,我实在不甘心。我要是抽不到手机,你中午得请我吃好吃的。”
  韩枫爽快地说:“没问题,我二十块钱打发你,包你乐呵呵!”
  不久,路冰涵真的又回来抽了一次。这次运气不好,只抽到了块香皂,路冰涵气得差点没把这奖品扔出去。
  到了中午,韩枫说话算话,带路冰涵去吃好吃的。当然没去小吃部,而是像样的饭店。两人边吃边谈,正谈笑风生、眉飞色舞的时候,路冰琪来了电话,使韩枫的脸色一变。他这才知道,路冰娜失踪了。他的心立刻悬了起来,这顿饭也吃不下去了。
  出了这事,哪还有吃饭的心情?韩枫发动摩托车,载着路冰涵以及抽奖得来的东西,飞似地向家里赶去。
  到了家,只见陈熙凤一个人在院子里焦急地徘徊,时不时地叹气,双眉紧锁。两人忙跑过去。韩枫问道:“婶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路冰涵则问:“大姐呢?关键时候她怎么不见了呢?”
  她的脸上带着指责,显然对把路冰琪还是有意见。
  陈熙凤嘴唇都有点抖了,说道:“冰琪出去找人了,她让我在家等着。”
  韩枫上前扶住她,说道:“咱们进屋说吧。你要冷静一点,不要激动。”
  路冰涵也上前拉住陈熙凤的手,说道:“妈,你别紧张,先把事情往好的一面想。”
  陈熙凤勉强点点头。三个人进屋去了,路冰涵还把自己抽来的奖品给陈熙凤看。要在平时,路冰涵肯定会被夸奖,可是在这非常时刻,陈熙凤也不过扫了一眼,并没有出声。
  喘了几口气,陈熙凤才说道:“你们早上走了以后,冰娜也出去了,说是在家里有点没意思,要去村子里散散步。这一散步不要紧,但直到这时候了,也没有个影子。唉,她这是跑哪儿去了?中午也不回来。这孩子向来是懂事的啊。”
  路冰涵宽慰道:“妈,你别急,也许二姐正在谁家跟谁聊天,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了。”
  陈熙凤唉了一声,说道:“要是真跟你说的一样,那可谢天谢地了。”
  路冰涵问道:“妈,大姐上哪儿找二姐去了?”
  陈熙凤回答道:“还能去哪儿啊?在咱们这个村子里面。她说,只要在村子里到处问问,一定可以找到。”
  韩枫嗯了一声,说道:“这话有道理。”
  陈熙凤抬眼望着韩枫,说道:“韩枫,现在可怎么办呢?”
  见到韩枫之后,她的脸色稍稍好转些,心里稍安,她知道这个女婿是个有本事的人。
  韩枫想了想,说道:“我看,咱们还是跟冰琪一样分兵几路,在村子里寻找,不管找得着、找不着,一会儿大家都回家会合。”
  陈熙凤赞成,说道:“行,就这么办吧。”
  路冰涵也点头说道:“二姐要是在村子里的话,绝对能找到。”
  说着,便跑出去了。
  韩枫与陈熙凤也随后出了门,他们出了胡同,分成三路,仔细地打探消息。
  韩枫一边寻找着,一边想着心事。他心想:冰娜向来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今天突然失了踪,一定是发生什么意外了。她绝不会是到谁家作客,这个时候还不回来,以她的个性,会议家里知道消息,至少会打个电话。
  又一想,家里没有电话,可是冰娜有手机,打个电话给自己也是应该。
  韩枫想到这,便拨通了路冰娜的手机。没想到竟然关机了,这使韩枫更增加了几分担心。他心想:看来没有别的可能,她十有**是出事了,不然她不会关机的,电池没电的可能性更低。唉,冰娜,你到底上哪儿去了呢?
  韩枫忧心忡忡地挨个胡同走着,挨家敲门问着。经过几条胡同之后,他开始有点灰心了。他问到的结果都差不多。不错,是有人看到路冰娜在村里的大路上溜达,也有人跟她说过话,可是后来她的行踪却没有人说得出。
  又走过几家,韩枫的心里不禁开始发凉,他坐到一家门外沟旁的一块石头上,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此时,他的心里乱成一团,这种事他可是头一回经历。他经历过丧母之痛、经过父亲重病之忧、经过继母带来的紧张、经过失恋的打击,但那些跟这次不一样。那些都是清清楚楚的事,这次却令人琢磨不透。
  他足足坐了五分钟,心里才稍稍平静下来。他心想:路花家这个村子的治安向来不错,她们家跟别人家的关系也挺友好,一般村民不会对她不利的,那么谁会对付她呢?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就是她以前的对象——大海子。那小子不是还跟自己谈过话,要自己将冰娜让给他吗?这小子被我骂个狗血淋头,他一定还不死心吧?会不会是他绑架了冰娜呢?嗯,这倒是很有可能。
  想到这儿,他马上从石头上站了起来,寻思一下,急匆匆向村长家走去。到了门口一看,村长家大门紧锁、寂寂无声。韩枫双手扒住墙,双脚在地上一蹬,身子一躐高,人便到了墙上。这下子便可看清院子了,里头空荡荡静悄悄,没有半个人。
  韩枫从墙上下来,站在地上呼呼喘气。他从小到大,还没有被什么事难倒过呢,这次算是栽了。他心想:要是黛林在我身边就好了,她不但是警察,而且主意多、脑子灵活,一定可以帮我出点主意。我们俩要是配合起来,什么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村长家没有人,这可怎么办呢?回去等大家吗?要是没有谁带来消息,那么看来只有报警之路了。他是不希望报警的,他知道那些警察可能帮不了他什么忙。听人说,这小地方的警察能力有限。
  他站了一会儿正要往家里走,这时从胡同口快步走来一人。距离还远呢,但韩枫已经感到对方胸前的伟大、走路时的微微颤动了。再看脸,艳如桃李、冷如冰霜,只是看到韩枫时,那冰霜突然消失,改为春风和煦。这个人自然是路冰琪了。
  韩枫忙冲过去拉住她的手,说道:“冰琪,怎么样?有消息没有?”
  路冰琪看了看周围,忙挣开他的手,说道:“别动手动脚,注意点。”
  接着说,“没找到。有些人曾看到冰娜在村子里转,后来的事就没有人知道了。”
  韩枫长叹一口气,说道:“冰娜可能被人绑架了。”
  路冰琪望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
  韩枫苦笑,说道:“我有那种预感,而且还猜到是谁了。”
  路冰琪睁大了美目,望着他的脸,一张俏脸充满了疑惑。然后一指村长家的大门,说道:“你也怀疑冰娜的失踪跟大海子有关?”
  韩枫点头道:“是啊,不然的话,我怎么会跑到这来呢。你呢,你怎么也来了?”
  路冰琪缓缓说:“我找了半天、问了半天,想到了大海子,想到了村长家,于是就跑来了。我也觉得大海挺可疑,想过来找他问问。”
  韩枫说道:“咱们可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路冰琪淡淡一笑,说道:“这个时候你还挑逗我,要是平时,我一定会给你下面一个耳光。”
  韩枫真想说,我可求之不得呢,可是冰娜的事像一片乌云笼罩在心头,现在哪有心情说这种话呢?他苦笑了几声,没说什么。
  路冰琪掠了一下额上的秀发,动作很优雅,她一双美目含情地看着他,柔声问:“韩枫,现在咱们怎么办呢?难道要报警?”
  她跟韩枫又想到一块去了。
  韩枫沉默数秒,说道:“要是真的没有线索,只有报警了,也许警察有办法。”
  路冰琪哼了哼,说:“要是表姐在,报警还行,她不在,咱们报警的事就得多想想了。”
  韩枫的目光在周围转了转,说道:“冰琪,咱们不如到村长的邻居家问问,看村长他们都去哪里了,看看能不能从这里找点有用的东西。”
  路冰琪说声:“好。”
  便进一户人家了。
  韩枫没有跟着,而是奔向另一家。过了一会儿,韩枫一连打听好几家,都没有什么进展,很失望地返回到原地,只见路冰琪正站在那里,稳如泰山。见韩枫回来了,她便说道:“韩枫啊,有点眉目了。”
  她美目炯炯。
  韩枫哦了一声,说道:“你说什么呢?冰琪。”
  路冰琪说道:“韩枫,我刚才到村长家右边那家去,那家的人跟我说,他上午出院子倒水时,看见一辆车开到村长家门口,大海子下车开了门,车又进院子里了。”
  韩枫咦了一声,两眼发光,忙问道:“有没有看到冰娜从车上下来?”
  路冰琪说道:“那人说,他倒完水就回院子里。他还说,大海子这几天经常开车回来,都是那辆车,听说是城里朋友的车。”
  韩枫在原地转了好几圈,眉头紧锁,说道:“要是冰娜被骗或者被绑架,那么她很有可能就在车上。”
  路冰琪想了想,说道:“这个大海子是大家公认的好人,他会绑架冰娜吗?”
  韩枫说道:“是好人还是坏人,有时候只在一念之差。一个好人,情绪反常时一时冲动,也会干坏事的。”
  路冰琪疑惑地说:“那这个大海子胆子也太大了,大白天就敢干绑票的事!”
  韩枫一脸深沉地说:“这人要是一时的脑袋发热,什么事都可能干得出来,这件事我敢说就是他干的。在你们村子,除了他之外,谁还会对冰娜不利呢?”
  路冰琪静静了想了想,说道:“除了大海子之外,别的小伙子也对冰娜有意思,但都知难而退了。”
  韩枫胸有成竹地说:“这就对了。大海子这家伙,明争争不过我,就使了这下三滥的手段。呸,这家伙,这次要真是他干的,我一定饶不了他。”
  路冰琪望着那锁得紧紧的村长家大门,说道:“这么说,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大海子的下落了。”
  韩枫点点头。
  要想找到大海子,得找到村长,村长这个时候成了重要人物,可直到下午村长才回来。韩枫带着路冰琪、路冰涵来拜访。韩枫直接说明来意,说是要找大海子,要村长说出大海子的下落来。
  村长脸上带着世故的笑容说道:“海子这小子,我哪知道他死哪去了?他一整天都不在家,哪他妈的有什么正事啊?还不如二狗子呢。你们要是找二狗子,我还能帮你们找到。”
  路冰涵急道:“村长啊,我们找什么二狗子,我们是来找大海子的。我二姐不见了,有人看到她被大海子带到你家来了。”
  路冰琪也说道:“曾叔,冰涵说得不错,你快点告诉我们大海子的下落,如果我们找不到大海子,只有报警一条路了。那时候,你这个当父亲的前途都会受到影响。”
  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很有分量。
  韩枫望着村长少了几分笑容的脸,说道:“她们说得都对,你快点找回大海子吧。至少你得打个电话给他,叫他回来。”
  村长脸色变了,说道:“要是你们冤枉他了呢?要不是他干的呢?”
  韩枫毫不犹豫地说:“要真不是他干的,我们向你陪礼道歉好了。”
  村长看了看他们,半晌才说道:“那好,我打个电话给他。”
  村长抄起大块头手机按了号码,好一会儿才有人接听。村长大声道:“海子,你个混蛋,你死哪去了?老路家的人在找你呢。你他妈的,是不是把冰娜给绑跑了?”
  电话里传来了一阵得意的笑声说道:“我说爸,冰娜是跟我在一起,好好的,啥事都没有。你替我告诉她男人,就说我用几天再还给他。”
  村长显得很不安,骂道:“小王八羔子,你这放的是啥屁?你小子可不能犯傻,绑架人可是犯法的。”
  大海子嘿嘿笑,说道:“谁绑架她了?是她自己愿意跟我走的。”
  村长清了清嗓子,说道:“海子,开玩笑得有个分寸,咱们可不能犯罪啊!你快点把人给送回来,不然他们要报案了。”
  大海子的声音变得冷漠而坚定,说道:“想报案就报案吧,我不怕这个。我要跟冰娜走得远远的过日子,叫你们谁都找不着。等我再回来时,我给你抱个孙子回来。”
  韩枫听了,眼珠瞪得老大,在旁边叫道:“大海子,你要是敢把冰娜怎么着,我非把你剁了包饺子不可。”
  大海子嘿嘿冷笑,说道:“韩枫,就怕你没有那个本事。有本事,你早就找到我了。”
  韩枫抢过村长的电话,大吼道:“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你上天了,我把你拽下来;你下海了,我把你捞出来;你就是躲到坟里,我也会把你揪出来。不信,咱们走着瞧。”
  大海子哈哈大笑,说:“那咱们就走着瞧吧,反正冰娜现在是我的了。”
  说罢,挂断电话。
  韩枫将电话还给村长。村长一脸不好意思骂道:“这个小王八羔子,他真是疯了,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疯过,平时说话都慢条斯理,今天这是吃错药了。”
  韩枫直盯着村长,说道:“村长,你告诉我,他那辆车是谁的?他以前都在哪里打工?”
  村长回答道:“他那辆车是县里一个修车行的,他跟那个修车行的老板是朋友。他以前在A市打工,至于干了什么活儿、在哪里干的,我可就不知道了。”
  韩枫见问不出什么来,便记了大海子的电话号码,领着二女离开村长家。村长送出门时还哀求道:“求求你们了,看在咱们是同乡的份上,你们可别报警。这要是报警了,我得有多大的麻烦,闹不好,下届村长就不是我了。”
  韩枫严肃地望着村长,说道:“那就要看你儿子识相不识相了。”
  村长拍了一下大腿,一脸苦相说道:“海子这个王八蛋哪是我儿子,他是……”
  突然意识到这话不好听,连忙说道,“总之,我不管他了。”
  说着,气哼哼转身回去了。
  三个人回到家,陈熙凤正在屋里等着,见三人回来,忙问结果。韩枫摇摇头,简单地汇报目前情况。
  陈熙凤往炕沿上颓然一坐,双手直拍炕沿,说道:“这可怎么办呢?这可怎么办呢?冰娜落到大海子手里,那不是羊羔落到狼嘴里了。冰娜可苦了。”
  她说着,眼泪在眼圈里转。要不是强忍着,早就泪如雨下了。
  路冰涵连忙过去坐她身边,安慰道:“妈,你可别这样。那个大海子那么喜欢二姐,他怎么舍得伤她呢?再说,姐夫本事大着呢,他一定会将二姐救出来的。”
  陈熙凤抬起头,望着成刚,问道:“韩枫,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路冰琪也用美目看着韩枫,说道:“我也想问你,你有什么打算?”
  韩枫坐到椅子上,沉思片刻,说道:“这事还能怎么办?我立刻找他去。”
  三女齐问:“到哪儿去找啊?”
  大家都想,世界这么大,你又不知道他躲在那儿,到何处找?再说,大海子也猜到你会找他,一定会故意躲起来,让你找不到。
  韩枫站起来,说道:“我先到县城里找找看。”
  路冰涵马上说:“姐夫,我跟你一起去。”
  路冰琪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也去吧。”
  陈熙凤也站起来,说道:“韩枫,我也跟着吧,没别的用,跑跑腿也行。”
  韩枫摆摆手,说道:“不用,还是我一个人去的好,你们都帮不上忙。冰琪、冰涵,你们在家里照顾好婶子,我单枪匹马去就可以。你们等我的消息吧。”
  他一脸的坚决与自信,使路冰琪不再坚持,路冰涵也没有再多说。
  路冰琪含情地望着韩枫,说道:“那你多加小心,保护好自己。”
  路冰涵也说:“姐夫,见了那个坏蛋要使劲揍他一顿,可不能便宜他了。这个狗娘养的,真不是人。”
  陈熙凤阻止道:“冰涵,别骂人。”
  接着对韩枫说,“韩枫,你去吧,随时打电话回来。你可一定得把冰娜救出来啊,冰娜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活不下去了,每一个孩子都是我的命啊!”
  韩枫答应一声,向大家挥挥手,像一个将军出征般出了屋,上了摩托车,发动之后向县城而去。这时候天色还早,他也顾不上路的好坏,加快速度向县城骑去。时不时地被颠起老高,要不是他技术好、臂力强,只怕真会从摩托车上甩出去呢。
  他心里是多么焦急啊!他担心路冰娜,他更害怕大海子会对路冰娜不利。虽说大家都认为大海子是好人,可是万一大海子一时情绪激动、失去理智,对路冰娜用强,那可怎么办?不但**,只怕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会受到伤害。他心想:要是这个大海子敢动冰娜,我一定要他不得好死。
  半路上他的手机响了,他以为是家里人打来,一看来电,才知道是丁瑶瑶。他停下车,以脚支地接通电话,电话里传来丁瑶瑶的娇声细语:“韩大哥,我有点想你了。”
  韩枫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一点,然后才说:“瑶瑶,咱们不是刚干过、刚分开吗?”
  丁瑶瑶笑道:“我还是想你啊!”
  韩枫望着前方的路,心里着急,说道:“瑶瑶,你打电话给我,不是只为了向我表达相思之情吧?我正办急事呢。”
  丁瑶瑶说道:“韩大哥,是这样的。我经过一家旅店时,看见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人进去了,那女人好像是你老婆路冰娜,但我也拿不准是不是,就想说打个电话问问你。”
  韩枫啊了一声,心中激动,大声道:“瑶瑶,你快告诉我,那家旅店叫什么名字?”
  丁瑶瑶顿了顿说道:“好像叫什么‘永强’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的老婆怎么会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我看你老婆好像不醒人事。”
  韩枫问明了具体位置之后说道:“瑶瑶,我现在非常急,心里非常乱,等我把冰娜救出来之后,我再向你解释。”
  丁瑶瑶说道:“好吧。韩大哥,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出声,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韩枫不禁露出笑容,说道:“好,咱们回头见。”
  放下电话之后,他的脸又变得冷峻。他仿佛听到了路冰娜的呼救声、大海子的狂笑声以及自己内心的哭泣声,他加了速,摩托车继续向前奔去。
  他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县城,直奔永强旅店。到那儿一问,老板说道:“是有这么一对男女,那女的像晕过去了,男的非说是喝多了,根本是扯淡。”
  韩枫急得眼珠子都红了,说道:“我说老板,他们现在在哪个房间呢?”
  老板摸摸秃顶的脑袋,说道:“那个小子他有病,刚开了房十几分钟,又出来退房,抱着那个女的又走了,而那个女的还没有醒过来呢。”
  韩枫唉了一声,心想:我运气怎么这么背呢,又来晚了!他急问道:“那你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吗?”
  老板眯着三角眼想了想,说道:“我问那个男的干什么退房?那男的说,女的不舒服,他们得坐火车上大医院。妈的,这本地哪有什么大医院,还坐个屁火车啊!”
  韩枫不再跟他废话,转身走了,继续寻找路冰娜的踪迹。
  韩枫来到自己的摩托车旁前,开始仔细思索。他想:他们能去哪里呢?既是坐火车上大医院,指的一定不是本地。本地没有大医院,要去本地医院也不必坐火车,一定是去外地!但大海子会去哪里?听村长说,他以前在A市打过工,会不会把冰娜带到那儿去了?这不是不可能。
  想到此,他骑上摩托车直奔县里的火车站,到那儿一问,开往A市的火车已经走了一会儿,下趟车要两个小时以后。韩枫心想:莫非他们就在车上?不管对不对,我得去找找看。
  想到这儿,他打了个电话给家里,告诉他们自己的行踪,然后想着该如何去A市。虽说离那里不算远,可是自己不能骑摩托车去,摩托车只是短途工具,不宜跑长途,还是得找辆车。找计程车那可不容易,得了,还是雇辆车去吧,管他多少钱。
  他在计程车行附近找了个地方,将摩托车牵去寄存,接着去雇车。简单地问了问价,便坐进去了。他跟司机说,自己有急事,请他开快些,多加点钱也不成问题。当然,那也得保证安全。
  人哪有个不见钱眼开的呢?只要掏钱,万事无忧。那司机满口答应,将车开得飞快。还别说,他的技术相当不错,连韩枫都大为佩服。这车开的果然是又快又好,照这个速度,车到A市的时间不会比火车晚多少。
  韩枫心急如焚,不时看着时间。可这车再快,也终究是车,不是飞机。等他到了A市的火车站时,那搭火车的客人已经走光了。一问之下,才知道自己还是慢了十分钟,这十分钟的时间能改变多少事情啊。
  他失望地从火车站里出来,两眼茫茫不知该往何处去。他在站前的广场里慢慢走着,心情坏极了。不时有陌生男女凑上来,问他住店不住。韩枫大声道:“不住,不住,老子今天露宿街头。”
  吓得那些人连忙离他远点,以为遇到了暴徒。
  韩枫在广场旁的长椅上坐下,望着暗淡的天色,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浩荡乾坤、大千世界,自己到何处去追大海子呢?要不,直接打个电话过去,问他在哪?
  这么一想之后,自己都笑了。他心想:那个大海子明知自己要找他,他恨不得藏到谁家的祖坟里,怎么可能会告诉自己他的位置呢?他又不是白痴。
  想来想去,韩枫还是决定打电话给大海子,希望能套出点话来,于是他拨通大海子的电话。接通后,那头传来大海子的声音:“谁啊?谁啊?”
  韩枫尽量用着平静的口气,说道:“我是韩枫。海子,我劝你赶紧把冰娜送回来。不然等我抓住你,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大海子露出狂笑来,说道:“韩枫,我后悔个啥啊?我后悔个屁啊!告诉你,冰娜已经是我老婆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这时候,电话里传来路冰娜的声音:“枫哥,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可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大海子笑道:“现在还不是我老婆,那也快了。今晚咱们就洞房好了。”
  韩枫大吼道:“大海子,你要敢动她一根头发,我会把你碎尸万段。”
  大海子嘿嘿笑,说道:“我等着你呢。你来看看我怎么洞房,过了今晚,她就不是你老婆了。”
  说罢,电话挂断了。
  韩枫再拨时,对方已经不接了。显然这是故意的,大海子不想再跟他对话。
  韩枫长吁短叹呆坐十几分钟。这时候,有一个中年妇女走来问他要不要住宿。韩枫反问道:“你对这火车站熟不熟?”
  那妇女胖得像一头猪,个子却矮得不足一米五,而她的嗓门又粗又大。她说道:“自然熟了。我生在此地、长在此地,别说火车站,本市主要几个地方,我就是闭上眼睛找,都不会找错。”
  韩枫笑了笑,说道:“这太好了。你今天一直在广场上拉房客吗?”
  胖女人说:“不是一天,是下午到现在,上午是我男人的班。”
  韩枫心里暗笑,长这个模样的女人还有男人,看来她的男人也帅不到哪里去。他微笑道:“你男人一定很帅了?”
  胖女人发出了男人般的笑声,一双眼睛都笑没了,说道:“帅呆了,人家都说他像刘德华啊。”
  韩枫听了这话,几乎要把前天的饭都吐出来。他心想:这是瞎扯蛋,凭你这个模样,还想找到像刘德华那样的男人吗?要说找个像郑则仕那样的男人,我倒还相信。他忍住笑,说道:“想不到你这么有魅力,真是佩服。对了,大姐,我想向你打听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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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3-19 16:15 #268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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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解救成功
  胖女人见韩枫愿意跟她说话,心里也高兴。要知道,哪个女人不喜欢俊俏的男人呢?尤其是长相不好看的女人更希望帅哥青睐。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温柔些,说道:“兄弟,你说吧,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
  韩枫看了看火车站,说道:“就在这半个小时里,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女人经过这里?他们才刚下火车。”
  胖女人笑了,说道:“兄弟,这种男女太多了,你说的仔细点吧。”
  韩枫想了想,说道:“那男的有二十几岁,长得黑了一点,一脸土气,穿着西装。女可能还没有醒,自己不能走路,长得很漂亮,才二十出头。”
  胖女人听到这儿,骂了一声:“他妈的,那男的挺不是东西。他抱了一个娘们,挺好看的。他说是喝多了,我看不像,倒像吃了迷药。”
  韩枫大喜,忙问道:“你快告诉我,他们去哪儿了?”
  胖女人骂道:“那男的真浑蛋。我让他到我们旅店去,他不肯,结果四海旅店的小娘们拉他,他就跟去了。凭什么?还不是那娘们比我长得瘦,眼睛又会勾人,真不要脸。”
  韩枫心里高兴,说道:“九通旅店在哪儿?”
  胖女人看看韩枫,说道:“兄弟,我帮了你,你怎么谢我呢?”
  韩枫说道:“你们买卖人爱的是钱,我给钱就是了。”
  胖女人嘻嘻笑了,露出了参差不齐的牙齿,使韩枫望而生畏。胖女人说道:“兄弟,你真明白事理。得了,你给我五十块钱,我就告诉你。”
  韩枫答道:“没问题。”
  说着,掏出一张五十元的票子,却不递给她。
  胖女人指指旁边路上不时跑过的计程车,说道:“你坐计程车吧,十台有八台是知道的。”
  韩枫听了感到自己真蠢,像头蠢猪,早知道这样,何必问她?又何必掏钱呢?唉,自己真够笨的。可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言而无信。他还是说声谢谢,将钱交给她。
  胖女人紧紧捏着钱,眯着眼说:“兄弟,你真大方,是个男子汉。不只长得好,性格也豪爽。有空去我们的‘仙子旅店’玩吧。你去了我不收你钱,只要你让我高兴了,我还把这钱还你。”
  韩枫听得有点毛骨悚然,连忙说道:“一定光顾,一定光顾。”
  说着,转身急走,仿佛后面有老虎追来一样。他心想:别说五十,就是给你五百块钱,我也不打算要了。这样的女人太可怕了。
  他随后上了一辆计程车,直奔四海旅店而去。他连声催促司机速度快些,可是城市不比乡村、也不比县城,车流量太大,只要陷入重围之中,半天都杀不出去。原本十几分钟就可到达的路程,居然花了半个多小时。
  车子才停妥,韩枫急匆匆跑进旅店。柜台老板是一个瘦子,瘦得像一只非洲的猴子。不但瘦,长相也太差了。韩枫正电视上见过不少谐星,觉得跟眼前这位比,那些可都是帅哥。
  韩枫说明了来意。瘦子听罢骂起来:“他奶奶的,你说的这男人真不是人呐,都他妈的订好房间进房了,非说我家的房间不干净、床又小。C他妈的,不就是一男一女吗?怎么会睡不下?不行可以上叠啊。”
  韩枫听得上火,又问道:“那他们现在去哪了?”
  瘦子摇摇头,说道:“谁知道这个吃错药的家伙跑哪去了?说是要住什么几星宾馆,扯淡。说不定上街就被车给撞死、送火葬场去了。”
  他越说声越大,面部肌肉已经开始变形。
  韩枫见他不知道,也没有心情在那儿耗着。他出了旅店在路上彷徨,心想:又差了一步。是上天在玩弄我吗?这是对我风流成性的报应吗?我风流归风流,但我并没有做什么大恶之事,老天爷不用这么惩罚我吧?
  现在的他像一只迷途的羔丰,不知该往哪里去了。这时候天已经快黑透了,眼前已亮起灯来。橘红的路灯、移动的车灯、以及周围店铺的霓虹灯等,五颜六色、流光溢彩,把这个世界打扮得那么妖艳、那么神秘,充满了诱惑性。这情景虽比省城逊色,但同样可以触动人兴奋的神经。要知道,在这种灯光的背后,不知道有多少风流场所像美女一样张开了怀抱。
  韩枫多希望这个时候有个人陪伴,若是有个美女相伴,若是没有冰娜这事,自己该会是多么快乐啊!
  走着走着,他感到肚子咕咕叫,看来他需要吃点东西。他随便进了一家饭店,打算填饱肚子再说。
  他是一个人进来,没必要坐包厢里,于是就坐在大厅里吃东西。东西做得不错,但他却难以下咽。无论怎么宽慰自己,都不能保持心境柔和。这是可以理解的,自己的老婆被人绑架,换了谁也轻松不起来。
  他大概吃了有一半吧,就不想吃了,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看周围那些人,无不兴高采烈、笑逐颜开,只有他一个人冷冷清清悲悲戚戚。他心里反覆念叨着:冰娜,你在哪里?我究竟怎么做才能把你找回来呢?
  这时候,几个警察走进来,找老板询问一些事情。韩枫只扫了一眼,便低下眼皮,继续想心事。哪知道有一个人走到他的眼前,轻轻地啊一声,接着说:“韩枫,你怎么会在这儿呢?”
  韩枫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这好像是陈黛林,这声音在梦里、回忆里不知道响过多少回呢!他一抬头,可不正是陈黛林嘛:只见悄生生的她站在眼前,一身黑色警装整齐威风,漂亮的帽下,一双美目明星般地照着韩枫,使韩枫感觉到一种被爱的温暖。
  人在脆弱与逆境中最渴望遇到帮手,韩枫不由地站起来说道:“黛林,你来了,太好了。”
  陈黛林朝那几位警察一挥手说道:“你们先去吧,不用管我。”
  那几个答应一声,迈着正规的步子出门。
  陈黛林将韩枫带进一个包厢里去。韩枫望着她的俏脸,又是欢喜、又是难过。他头一回感觉自己是那么孤独和无助,需要别人的安慰和帮助。
  韩枫收起平时的嬉皮笑脸,变得很正经。他说道:“黛林,在这里遇上你,真像是做梦。我有点怀疑这是不是真的了。”
  陈黛林爽朗地笑了笑;笑容远胜任何一种鲜花,使人心神俱醉。她说道:“韩枫,我刚从省城过来,是有任务的。你呢?看你这个样子,像是不开心,怎么了?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是不是背着老婆会美女来了?”
  韩枫唉了两声,皱眉道:“一言难尽。对了,你吃饭没有?”
  陈黛林回答道:“忙了一下午,还没吃呢。”
  韩枫说道:“好,我请客,来,点菜。”
  陈黛林笑了,说道:“你请客,那我还跟你客气什么,咱们可是亲戚呢。”
  韩枫看她的样子活泼热情,真想说,当然了,说不定未来你可是我孩子的妈啊I是路冰娜一事令他心情沉重,这话实在难以出口。
  陈黛林点了两个菜。韩枫问道:“不喝点酒吗?”
  陈黛林摇头道:“我是想,可是我穿着制服呢,叫人看见不好,会影响形象。”
  韩枫也不勉强,说道:“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喝吧。”
  等到酒菜上全,两人开始吃喝。由于心情不好,韩枫也不像平常那么多话,就是一边夹菜、一边喝酒,眉头一直不能放松。
  陈黛林慢慢吃着饭,看着韩枫忧愁的脸,便说道:“韩枫,让你请吃饭你这么心疼吗?不如这顿饭我来付钱吧。”
  韩枫冲她一笑,说道:“你这说什么话。我怎么会心疼呢?你只管随便吃吧。”
  陈黛林眨着一双明亮的美目说道:“你拉长着脸,叫我怎么吃得下?好像我这不是吃饭,是吃你的肉呢。”
  韩枫苦笑,说道:“黛林,你误会我了,我是有愁事啊。”
  说着,将面前的一杯白酒一口干掉。
  陈黛林忙说道:“喂,韩枫,有什么愁事,只管对我说。除了找小姐的事帮不上,别的事都可以。”
  韩枫望着她真诚热情的俏脸,心里觉得暖和多了、他虽然不能肯定陈黛林能帮上忙,但相信她如果出手,希望会大一点。于是他便说道:“冰娜被绑架了,我正急得发愁呢。”
  陈黛林听了,不禁花容失色,激动地抓住韩枫的手催促道:“有这种事。你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的韩枫多么需要这样的手相握啊!他便把路冰娜的事以及自己追踪的经过仔细地说了。陈黛林站起来,在包厢的空地转了几圈,脸上做思考状。几分钟之后看着韩枫,说道:“我想,我应该能帮上你。”
  接着,她详细地询问了大海子的姓名及经历,然后她又想了想说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出去打个电话。”
  说着话,如一阵风地出去了。
  十分钟过后,陈黛林一阵香风似地回来,坐在韩枫对面。韩枫忙问:“怎么样?有眉目没有?”
  陈黛林面带微笑,说道:“韩枫,你不要着急。我已经让局里用电脑调查大海子的资料,一会儿就会有结果。”
  韩枫说道:“黛林,这次得多亏你了。”
  陈黛林笑道:“这是什么话?就是一个普通百姓遇到困难,我也会尽力解决,何况她还是我的亲表妹。”
  韩枫由衷地说:“看着你每次的表现,使我对警察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变。我以前对干你们这一行的有成见,现在好多了。”
  陈黛林很正经地说:“可不能因为一条鱼而腥了一锅汤啊。”
  两人说得正来劲,陈黛林接到电话。韩枫在旁边没有听清里边说了什么,但陈黛林放下电话后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韩枫急问道:“怎么样?有好消息吗?”
  陈黛林嗯了一声,说道:“经过调查,得知大海子以前在一家大宾馆当过警卫,那家的老板对他很不错、也很照顾他,大海子很可能投奔他了。还有,大海子还在其他一些场所服务过,我会叫别人去那些地方调查。”
  韩枫问道:“那咱们俩干什么?”
  陈黛林美目中透着坚定而智慧的光芒,说道:“咱们俩的任务就是进宾馆调查。那家宾馆我住过,还认识那个老板。”
  韩枫站了起来,急促地说:“那么,现在走吧?”
  陈黛林微笑,说道:“不急,等我再吃口饭。”
  韩枫又坐下来,说道:“好,吃饱喝足,才好办事。”
  但心急如焚的他,恨不得长翅膀飞过去。
  由于有急事,陈黛林也不能再那么从容吃饭,她草草吃过一碗。韩枫则将半瓶白酒干掉,热血沸腾,只觉得全身是劲,壮怀激烈,大有当年荆轲刺秦王的气概。
  算过帐出了门,陈黛林又打了几个电话。接着,两人上计程车,以最快的速度奔往那家宾馆。
  那家宾馆十几分钟便到了。下车一看,也不过是一栋三层的小楼。楼为白色,在恰当的部位涂了别的颜色,使它在色泽上不至于太过单调。
  陈黛林带着韩枫,迈着方步进去。一进大厅,旁边柜台里的接待小姐立刻热情地招呼:“陈警官好,欢迎大驾光临。”
  陈黛林的脸上是静中含威,问道:“你们孙经理呢?他在哪里?”
  小姐回答道:“我们孙经理他这两天出门了,还没有回来。”
  陈黛林又问道:“那你们的副经理呢?”
  小姐说:“你找他有什么事吗?我们能不能帮上忙?”
  陈黛林强调道:“我想知道他在哪里?”
  小姐回答道:“他在三楼跟一个客人说话呢,一会儿就下来。”
  陈黛林想了一下,说道:“我来你们这里是想办一件公事。我问你,你们这里以前是不是有一个当保安叫大海子的?”
  小姐点头,说道:“是有这么一个人。”
  陈黛林直盯着小姐带着几许稚气的脸,说道:“他今天下午是不是过来?还带着一个漂亮女人?很可能这女的还是他抱进来的。”
  小姐听了脸色一变,说道:“这个嘛,这个,我不太清楚。我刚刚接班。”
  陈黛林严肃着脸,说道:“那好办,把你们的登记表给我看一下。”
  她指着柜台上的电脑,说道:“在这里对吧?”
  小姐说道:“我们经理说了,没有他的允许,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给看。”
  陈黛林质问道:“是哪个经理?”
  她的声音有点严厉,像初冬的味道。
  小姐说:“是我们副经理。”
  陈黛林掏出警察证,在她的面前晃了晃,说道:“小妹妹,我是在执行公务,你可知道,妨碍我执行公务有什么后果吗?这个大海子是个犯罪嫌疑人,你们可不要包庇他。包庇犯罪嫌疑人可是有罪的。”
  这几句话使小姐露出紧张的表情,忙说道:“这是我们副经理吩咐的,我们要是不听话,也会被处罚的。”
  双方正争执下下时,那位副经理从楼上下来了。他是一个大胖子,胖得像一只北极熊,一见陈黛林就双手伸过去相握,陈黛林的手只在他的手里停留了一秒便抽了出来,说道:“副经理,我要看登记表,你可以让我看看吗?”
  副经理向后推了推额头上残存的十几根卷发,说道:“陈警官,这个可不合规定。我们的登记表属于内部资料,怎么能随便给人看呢?”
  陈黛林直视着副经理,目光如剑,说道:“不看也行。我只问你,那个叫大海子的家伙是不是住进了你们宾馆?”
  副经理一副为难的表情,说道:“这个嘛,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陈黛林冷笑道:“你这个反应就是心里有鬼了吧?你可别跟我说,你也是刚接班,什么都不知道。”
  副经理皱眉道:“我倒是真的刚接班。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我们的服务生。”
  这时候,楼梯口那边一片嘈杂。一个声音叫道:“枫哥,枫哥,我在这里呢!”这声音使韩枫几乎跳了起来,这正是路冰娜的声音,也是自己现在最想听到的声音。
  韩枫循声望去,只见披头散发的路冰娜从楼梯冲下来,向自己跑来。韩枫叫了一声:“冰娜。”
  也迎了过去。
  哪知道,路冰娜刚离开楼梯口几步,后面的大海子就追了上来,他一边追着、一边叫道:“冰娜,冰娜,你别走。我才是最喜欢你、对你最好的,你别离开我。”
  韩枫几步蹿过去,将路冰娜紧紧抱住,等大海子跑到跟前时,韩枫身子一转,将路冰娜护在自己身后说道:“冰娜,你别怕,有我在谁也不敢动你。”
  说着,胳膊一伸,拦住大海子的去路。
  大海子瞪着韩枫,抓住他的胳膊使劲往旁边一拉,嘴里叫道:“你给我让开,冰娜是我的。”
  尽管他使足了力气,也拉不动韩枫的胳膊分毫。韩枫的手向外一扬,大海子便急速后退,一时收势不住,扑通坐到地上了。
  韩枫冷笑着走过去,说道:“混小子,你不是说我找不到你吗?我说过的,你就是藏到谁家的祖坟里,我也会把你挖出来。”
  大海子双腿一使劲站了起来,毫不畏惧说道:“你来得正好,咱们打一场。我要是打倒了你,冰娜就是我的人了。”
  韩枫提高音量,说道:“打你个鸟!冰娜是我的老婆,我可不会让她变成赌注。就算是打,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况且你已经倒了。”
  大海子大声道:“我不服气,咱们从现在开始算起。”
  陈黛林这时候已经扶住路冰娜,问道:“冰娜,你没有事吧?”
  路冰娜摇摇头,说道:“没事。幸好你们来得快,不然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呢。”
  陈黛林指着大海子说:“就是他把你绑架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路冰娜恨恨地说:“他请我上他家坐,我对他印象不坏就去了。谁知道他没安好心,竟然在我的茶里下药,把我给迷昏了。又把我用车带到县城去,坐火车到这里。本来我已经醒了,他又灌了药不让我醒。幸好那药不怎么灵光,这回我很快就醒了,趁他不注意,我就从楼上跑下来了。”
  陈黛林听了很生气,骂道:“我最恨人家对女人用卑鄙手段,这样的男人根本不是人。你看我怎么给你出气。”
  说着冲过去,没等韩枫动手,上去就一阵拳打脚踢,把大海子打得在地上打滚,妈呀妈呀之声不绝。打得鼻青脸肿之后,陈黛林给他戴上手铐说道:“你涉嫌绑架良家妇女,我不会放过你的。”
  大海子挣扎着说:“我不想绑架她,我只想带她走,让她过好日子。”
  路冰娜呸了一声,说道:“我是韩枫的妻子,我根本不喜欢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怎么会看上你呢?你还是等下辈子吧。”
  一听这话,大海子呜呜地哭了,越哭声越大。陈黛林骂了一声:“臭男人,哭什么哭?像个娘们似的,你这种男人我最看不起了。像你这样没出息的男人,难怪冰娜不嫁给你。”
  大海子哭道:“我好恨我自己啊:我当年要是不喝酒,不去找小姐,就不会有今天了,她早就是我的老婆了。我太恨、太恨自己了。”
  说着,用手铐直敲脑袋。
  一旁的路冰娜见了不忍心,说道:“海子,你好歹也是个男人,能不能有点志气?你不是女人,你是个男人,处处得有个男人的风度,不然这辈子不会有姑娘喜欢你的。”
  大海子最听路冰娜的话了,他胡乱地擦了擦眼泪说道:“冰娜,我听你的,我听你的,我以后一定有出息,像个大男人。”
  陈黛林冷笑数声,说道:“我说大海子,你哪里还有什么以后?你这次犯了法就得追究责任,你还是进里面吃几年牢饭,好好反省一下吧。”
  大海子睁大了眼睛,说道:“啥?难道我还要坐牢吗?”
  陈黛林觉得挺好笑,哼了一声,说道:“你是不是弱智啊?你绑架了冰娜,害得韩枫一路追踪。要不是我帮着找到这里,说不定得有多严重的后果呢。你现在什么都不用说,就等着上法庭吧。”
  大海子听了急了,大声道:“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我坐牢了,以后可怎么出来见人。”
  陈黛林提醒道:“执法必严,违法必究。这最起码的法律常识你还有吧?”
  大海子哭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想坐牢。”
  陈黛林冷冷地说:“这可由不得你。”
  韩枫已经将路冰娜抱在怀里。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她说道:“既然人已经救出来了,咱们走吧?”
  路冰娜没有意见。
  陈黛林点点头,说道:“好,咱们走。”
  说着,指挥着大海子往外走。韩枫带着路冰娜跟在后面。
  在出门之前,陈黛林对着旁边呆若木鸡的副经理说:“你收留犯罪嫌疑人,还妨碍警察办公,这笔帐等你们经理回来,我会跟他算的。”
  副经理哭丧着脸,说道:“陈警官,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吧。”
  陈黛林哼了哼,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就开始做好事吧,保佑你之后运气会好点。”
  说着,推一推前面的大海子,走向门外。
  到了外面之后,大海子对路冰娜说:“冰娜,求求你,看在咱们好过一场的份上,你替我说句话,让他们放了我。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再也不干坏事了。”
  路冰娜见大海子戴着手铐,哭得眼泪鼻涕一把,怪可怜的。她心里一软,跟韩枫说:“枫哥,我看,还是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他并不算坏人,这次虽然绑架我、对不住我,可对我并没有什么太过分的地方。他是一个男人,要是真坐了牢,以后的人生全都毁了。”
  韩枫见老婆回来了,心情不错。他跟路冰娜挽着胳膊,享受着幸福的喜悦,听了她的话后考虑再三,跟陈黛林说:“黛林,你看这事怎么办?”
  陈黛林看着路冰娜,问道:“冰娜,他那么对你,你真的要放过他吗?”
  路冰娜沉吟着说:“我想给他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我实在不愿意他坐牢,这样以后人人会瞧不起他,好歹我们也是同一个村的。”
  陈黛林感慨道:“表妹,你的心可真好,但有点好过头了。我跟你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大海子也不顾什么场合了,扑通一声给路冰娜跪下了,连磕了几个响头,说道:“冰娜,我今天让鬼冲着了,做了坏事伤了你,求你原谅我。今天,你要是放了我,我以后一定做牛做马感谢你的大恩。我以后一定会当个好人,我要是不改,叫我死了没地方埋,叫我死后下地狱。”
  这话连韩枫听了都不舒服。他心想:一个大男人有头有脸,有必要这样吗?要是让我这样的话,我宁可去死。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没有人格?这个大海子实在不是男人,太丢男人的脸了。
  路冰娜看着韩枫说道:“枫哥,你也是个好人,我想请你放了他,让他以后好好过生活。你看怎么样?”
  韩枫故意为难似的叹了一口气,半天才说道:“既然你想放了他,让他好好过生活,那我还能说什么呢?你还是求你表姐吧?”
  路冰娜又将目光转向陈黛林。陈黛林直摇头,说道:“冰娜,今天你放了他,难保他将来不会再害你。你有没有听过农夫跟蛇的故事?”
  路冰娜说道:“我听过。说的是一个农夫,见到一条冻僵的蛇,觉得很可怜,他便把蛇放到怀里给它温暖,结果蛇苏醒后却把农夫咬死了。”
  陈黛林严厉地说:“你知道就好。你这次放了他,就不怕将来他也像那条蛇一样,反咬你一口吗?”
  路冰娜想了想,说道:“我相信他不是坏人。他不过是因为太痴情、太感情用事,才会做出今天的事。我相信,他还是一个好人。”
  陈黛林直叹气,说道:“我的傻表妹,我可怎么说你啊?你真是太傻、太善良了。”
  大海子又说道:“冰娜对我这么有信心,我要是以后再干坏事,那我还是人吗?我发誓,就算是为了冰娜,我以后也得当个大大的好人。”
  陈黛林望着韩枫,说道:“韩枫,你也主张放吗?”
  韩枫看着可怜兮兮的大海子,心里波涛起伏。他想到许多恩将仇报的故事,比如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吴王夫差跟越王勾践的故事、还有项羽放刘邦的故事,这些故事都使韩枫提高警惕,认为不能姑息养奸。可是路冰娜很坚执,怎么办才好呢?
  路冰娜问道:“枫哥,难道你不愿意吗?”
  韩枫无奈地说:“好吧,你想怎么就怎么样吧,咱们以后多加小心就是。”
  陈黛林听了也没办法,将手铐打开,在大海子的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混蛋东西。你以后再敢干坏事,我就亲自抓你;要是罪大恶极,我便亲手枪毙你。”
  大海子又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说道:“冰娜,谢谢你。为了你,我会好好活着、好好做人的。”
  说罢,一溜烟地跑了,一拐弯,跑到黑暗中,再也看不到影子了。
  韩枫长出一口气,像是从恶梦中醒来一般,心想:今天要是没有黛林,事情不知道会怎么解决呢!
  之后,他们带路冰娜去吃了顿饭压惊。路冰娜的脸色也好多了,不似刚才那么惊慌,她吃饱之后问道:“咱们晚上怎么办?”
  韩枫看了一眼一直在沉思的陈黛林,对路冰娜说道:“这都几点了?想回家也回不去。得了,在这住一夜吧,明天再回去。黛林,你看我这么安排怎么样?”
  陈黛林哦了一声,说道:“这么安排挺合理。一会儿,我帮你们找个地方吧,还不用花钱。”
  韩枫想了想,说道:“这不用花钱的地方是什么地方?难道是拘留所吗?”
  陈黛林听的咯咯笑起来,警帽下的美目眯成了一条缝,一张脸笑得胜似春花怒放,艳光四射。配上她的制服,这种灿烂的美有了一种庄严与凝重,使韩枫有点着迷。要不是路冰娜在跟前,他一定会直盯着她,让她害羞低头。
  韩枫心想:这次能在A市重逢,真是福气,他以为再见时应该在省城,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这次冰娜能够顺利脱险,实在得感谢她。这个女孩多好,不但美貌超群,而且还挺有用。人中之凤,不可多得。
  但现在毕竟是在路冰娜面前,他得注意自己的风度跟举止。他心里暗叹道:跟老婆在一起就是不方便,这要是单独面对黛林,我一定会调笑她一番,跟她在一起说笑,那是一种享受啊。
  陈黛林笑完了才说:“要是你韩枫一个人,我倒可以安排你住在拘留所,可是有冰娜,我可不能那么做。我带你们去一家招待所,那里条件好,我带你们去可以免费。”
  路冰娜微笑道:“表姐,跟你在一起可真好,能省好多钱。”
  陈黛林望着笑靥如花的路冰娜,说道:“你别高兴得太早了,哪天我穷了,上你们家借钱,你们可别装作不认识!”
  韩枫笑道:“这个你放心,我们可不是那么没有人情味的人。你要是真落魄到了那一天,到我们家来,供吃供住。要借钱也不在话下,一百块钱以内,我们绝不说个‘不’字。”
  陈黛林脸一板,说道:“要是一百块钱以上,就没得商量了?”
  韩枫一指路冰娜,说道:“百块钱以内,我可以做主;一百块钱以上,由她来做主。”
  陈黛林微笑着扫了韩枫一眼,说道:“你少跟我玩花样。告诉你,我要是有一天上你家借钱,你要是敢不借,我就不走。我连吃带住,非把你们给吃穷、住穷。”
  路冰娜拍手笑道:“表姐,我们可是随时欢迎你来连吃带住。”
  韩枫故意严肃地说:“你要是不来的话,我会生气的。”
  陈黛林转着美目,说道:“你们夫妻一唱一和,想要气死我啊。以后,我可不帮你们了,这么没有良心。”
  路冰娜嘻嘻笑着,走过去搂陈黛林的脖子,说道:“表姐,你净拿我们俩开心呢。想你那么有本事、又那么有钱,你怎么可能会有落魄的一天呢?要是我们到你家借钱还说得过去啊。”
  陈黛林也笑了,随后感慨道:“人生一世,总是三穷三富活到老的。谁能永远得意洋洋呢?一年四季还有冷有暖,有晴有阴,人也不能例外的。好了,不多说了,我带你们去住的地方吧。”
  夫妻两人没有意见,跟在陈黛林后面。陈黛林带着他们到了一家招待所,是一座不小的楼房。环境好,房间大,被褥也干净,两人一进房间都挺满意,纷纷向陈黛林表示谢意。
  陈黛林的美目一眯,说道:“说这个干什么,咱们都是自己人。”
  韩枫听了喜欢,心想:这个“自己人”一词用得好。你是冰娜的表姐,可不是我的表姐。我跟你要是自己人,那咱们一定是夫妻或者情人关系。
  路冰娜关切地问:“表姐,你住哪里?也在这个招待所吗?”
  陈黛林摇摇头,说道:“我得先回局里,还有别的任务呢。你们在这里安心住下吧,明天我再来看你们。”
  韩枫望着她热情的俏脸,这如明星的美目,拱了拱手,说道:“黛林,大恩不言谢。哪天我请你喝酒,让你开心开心。”
  陈黛林爽快答应,说道:“那好,我万分欢迎。到时候你可别被灌倒,钻到桌底下不出来。”
  韩枫笑道:“我又不是怕老婆没出息的男人,我怎么能往桌底下钻呢。”
  陈黛林听了脸热,提醒路冰娜,说道:“冰娜,他占我的便宜呢,你也不骂骂他?”
  路冰娜眨着美目说:“表姐,我可管不了他。在我们这个家里,他可是天啊!”
  陈黛林瞪了瞪韩枫,说道:“韩枫,别忘了咱们的约定。回省城的时候,咱们非得打一场,我一定会打得你想逃之夭夭。”
  她的目光中有了丰富的含意,使韩枫不能不特别注意。
  韩枫点头道:“好吧好吧,我回省城的日子也不远了,到时候我一定等着挨打。”
  陈黛林板起脸看了一眼路冰娜,然后对韩枫说道:“咱们的帐应该好好算一算,我可不是一个健忘的人。”
  说着,朝路冰娜点点头,又瞪了韩枫一眼,这才转身走了。
  她那穿着黑制服的娇躯在明晃晃的走廊里显得那么优美、那么匀称,动作又是那么潇洒、那么有力,腰肢的扭动、双臀的晃动,都是美的符号、美的气息啊!韩枫多想冲过去伸出手、张开嘴,尽情享受一番她的滋味。这么上等的美餐,要是不好好品尝一下,实在太浪费了。
  等她消失了,两人关好门转身回屋里。路冰娜一下子扑到韩枫的怀里,像没了骨头一般。
  韩枫搂住她,问道:“冰娜,感觉好点没有?”
  路冰娜闻着韩枫的气息,说道:“倒是好多了。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大海子会对我使手段,这行为不像是他这种人能干得出来的。人呐,真是难以琢磨。”
  韩枫轻轻拍她的背,说道:“冰娜,人是复杂多变的。同样一个人,在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时间,他的表现都会不同。这个规律适用在任何人身上,不管男人女人、还是老人小孩,不管高人、矮人,好人、坏人。也许牯子不是坏人,可是他的这种行为就是不对。”
  路冰娜唉了几声,说道:“他怎么能这样?这一点都不像他啊:以后,我再也不想见他了,他让我觉得太心寒了,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曾经跟他感情不错的女人?人性太黑暗、也太可怕了。”
  她又想起了今天的不幸遭遇。
  韩枫将路冰娜拉到床边坐下,倒了一杯水给她,望着灯光下她苹果般的俏脸、黑亮的美目、以及惹人怜爱的神态,有几分凄楚的脸色。
  路冰娜问道:“枫哥,你怎么知道我被人绑架的?怎么遇到我表姐的?又是怎么找到那里的?”
  韩枫便简单地把前前后后、来龙去脉讲述一遍,听得路冰娜惊心动魄,忍不住再度扑到韩枫怀里说道:“枫哥,你对我太好了。我到今天,更感觉你是真的爱我,拿我当你的生命。我以后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更不会发牢骚,我一定要好好服侍你,让你成为天下最幸福的男人。以后,你喜欢哪个女人,想干哪个女人,我都不干涉你。我是你的人,就应该听你的。”
  这一番话听得韩枫很满意。他心想:要是冰娜真能做到这一点,那就太好了。自己可以没有顾虑地追求艳福,而不用担心后门起火。
  他紧紧地拥抱着路冰娜,说道:“冰娜,你一直是一个好妻子,我对你很满意。以后我也会好好待你,不让你有什么烦恼。”
  两人抱在一起,心里头都感到非常温暖,一种深厚的感情将他们包围。他们再次感觉亲情的伟大、爱情的伟大,感觉做夫妻真好。
  过了一会儿,韩枫当然要关心她在这次事件里有没有受伤。路冰娜说道:“大海子虽然把我用药迷倒,但他并没有对我怎么样。我醒来之后,也对我挺规矩的。他口口声声要带我走,要给我幸福日子,我没有同意,反而劝他不要干傻事。”
  韩枫问道:“冰娜,他怎么迷倒你的?同样是喝茶,为什么他没有事,而你却晕倒了呢?”
  韩枫回想着当时的情景,说道:“我也不明白,特地问了大海子。大海子显得挺得意,他说药并不是下在茶里,茶没问题,问题出在杯上,他把药涂在茶杯上了。”
  韩枫哦了一声,感慨道:“真是想不到,这么一个看起来老实的男人,还这么有心计。人性真是不好说清的。”
  路冰娜说道:“大海子说,他也想不出这招来,这都是听别人说的。”
  韩枫唉了两声,说道:“跟这些人接触哪能学到好的?环境可以把一个好人变坏。”
  路冰娜叹几声气,说道:“我以后再也不会随便到别人家里了,连这么可信任的人都会搞阴谋,别人更不好说了。”
  韩枫说道:“以后多留意就是了。对了,你已经脱险了,家里人还不知道呢。快打个电话给家里吧。”
  路冰娜答应了一声,马上跟家里报平安。
  打完电话,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都觉得有点累了,这才关灯休息。这一天对他们来说都是不寻常的,尤其是路冰娜,在梦里仍觉得心有余悸呢。
  次日醒来,夫妻两人起床吃饭,饭后不久陈熙凤就来了。路冰娜拉着陈熙凤的手,说道:“表姐,你那么忙就不用来看我们了,我已经没事了。再说还有韩枫照顾我呢。”
  陈黛林照例是一身制服,显得八面威风。她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下韩枫,说道:“男人嘛,总是粗心的。再说,我已经跟他们打好招呼了,特地来送你们回家。”
  韩枫想了想,说道:“送我们回家,你不会是要开车送吧?”
  陈黛林抱着膀微笑,说道:“还真叫你猜着了。我今天借了一辆车,直接送你们回去,你们也不用坐什么火车、客车了。这多方便。”
  路冰娜欢呼一声,说道:“表姐,你人真好,太可爱了,我太喜欢你了。以后你结婚的时候,我一定得多送点礼物给你。”
  陈黛林笑了笑,说道:“结婚?这可远了,我根本就没有想过结婚。不结婚的日子多好啊,神仙日子。人家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冰娜,我说得对不对?”
  路冰娜看了一眼韩枫,说道:“表姐,这话可不对。你看看我,像是活在坟墓里的人吗?”
  陈黛林扫了一眼韩枫,说道:“你倒是不像,可是我看到许多的男女成家后都愁眉苦脸,再也潇洒不起来了,活得一点都没有个人样。”
  路冰娜甜甜地笑着,说道:“表姐,我跟你说吧,别人我是不知道,可是我自从结婚后,就觉得是进了幸福窝里。现在让我再过婚前那种日子,我可不干,给多少钱我都不干。”
  陈黛林撇了撇红唇,叹气道:“傻女人、傻女人呐,你太容易满足了。你会感到幸福,是你的要求太低了。”
  路冰娜微笑地看了看韩枫,说道:“表姐,你没有结婚,哪里知道结婚的好处?等你要是结婚了,保证你会后悔以前的日子都白过了。”
  陈黛林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也许你说得有道理,不过嘛,我就是不想结婚,至少五年以内是不想的。我那个男朋友倒是经常催我结婚,可我这么年轻,我还没有过够这种野马生活。等我过腻了之后,再想结婚的事吧!”
  韩枫听了直笑,说道:“黛林,趁着现在你还有优势,赶紧嫁了吧。要是你男朋友等不及了,他可是会被别人抢走的。到时候,你想哭都找不到地方。还有,等再过几年,万一你男朋友变心了、不要你了,若是你想嫁人,只怕一时也找不到理想的。”
  陈黛林听了哼一声,满不在乎地说:“韩枫,你少来气我,我又不是那种嫁不出去的女人。再过十年,追求我的人也是成群结队,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再说,我男朋友要是变心了,我可以一脚踢开他让他滚蛋,我再换就是。中华儿女千千万,这个不行咱再换。”
  路冰娜听了都咯咯笑。韩枫眼睛一斜,说道:“反正吹牛不上税,也不用负法律责任,你可以随便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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