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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大嘴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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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巫镇中药铺,巧遇张阿姨
“没球大点的杂碎东西!你们到底是来读书呢还是ri逼呢?都怪你们的爸爸们当年图快活,日捣来日捣去,日捣出一教室的杂碎出来!”

    数学老师张大胜恶狠狠地瞪着,教室下面鸦雀无声。

    女同学面红耳赤,个个想要钻进书桌里;男同学们使劲憋着笑,有一个还憋出了屁。

    “不——”的一声轻响,让愤怒的张大胜快要晕死过去。

    “没救了,你们没救了。我原来对你们这帮怂是抱有无限的希望的,我走眼了。我承认我看走眼了!都说你们是**点钟的太阳,亏他妈的仙人呢!还太阳!依我看,不过是一堆球和一堆逼。”

    张大胜骂得兴起,一把将教案摔在粉尘飞扬的讲台上。

    “今儿个这课,老子不上了。你们要搞对象嘛!女的缺男的,男的要女的,你们干脆就利用这节课的时间配成对,鸳鸯戏个水,黄龙捣蜜洞,区里哐啷赶紧弄,管老师屁事啊。”

    张大胜本来已经骂得满脸陶醉,但当他看到最在左侧窗户下面的棒子伏在桌子上打鼾时,他突然僵在讲台上。

    棒子的同桌看到情形不妙,急忙用圆规戳了一下棒子的大腿。

    “日你妈!”

    剧烈的疼痛让棒子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但是当棒子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时,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你上来。”张大胜阴沉着脸说道。

    棒子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战战兢兢地走到讲台下面。

    “你上次数学考了多少分?”

    “满分。”

    “谁出的题?”

    “是老师您给我们出的题。”

    棒子如实回答道。

    张大胜阴沉着脸说道:

    “你咋考的满分?”

    “题……”棒子欲言又止。

    “题怎么了?”

    “题太简单了。”

    棒子低下了头。

    “哦。太简单了。”张大胜慢慢地从讲台上拿起教鞭。“题出的太简单,那就是我的错了。是吧?”

    棒子连忙摇头。

    “该不会是你什么都懂了,不用学了吧?”

    棒子又摇了摇头。

    “那你到底是啥意思呢?”张大胜冷笑着问。

    棒子回头望了一眼惊恐的同学们,颤抖着说道:

    “老师我没啥意思。”

    “这样吧,我水平实在有限,我是个老农民出身的嘛!比不上你棒子聪明。你其实早该跟校长反应情况了。”张大胜突然提高声音,面对全班同学说道,“我这样的人怎么能教地了像棒子这么金贵的状元呢?”

    正当同学们准备配合张大胜干笑上几口时,张大胜突然一个转身,一鞭子抽在了棒子的脸上。

    “日你妈的!”

    突然的鞭打让棒子呆住了。

    “日你妈的狗杂碎!不服是吧?”张大胜一边狠狠地抽着棒子,一边不停地重复着:

    “不服是吧?不服是吧?”

    张娟坐在下面,看到棒子被张大胜抽得发抽,她感到心如刀割。

    “老师别打了!”

    张娟突然站起来涨红着脸。

    张大胜的教鞭停在了半空中。

    “啊哈!”张大胜做出一副震惊的表情,“这不是校花、班长、女仙、貂蝉、妲己吗?咋,你想替这个杂碎出头吗?”

    “老师,棒子是因为我才上课睡觉的,您就饶了他吧!”

    张娟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

    “哎呦我说杂碎!有本事啊!把校花都搬出了!”张大胜又狠狠的抽了棒子一鞭子,然后一脸邪笑着对张娟说道:

    “我这就不明白了!棒子睡觉跟你张娟有啥关系呢,该不?不会是那个啥,然后那个啥了吧?哈哈……”

    张大胜夸张的大笑让同学们面面相觑。

    同学们当然不是傻子,知道张大胜的“那个啥”代表的意思。这是在这疯狂的假笑中,所有的人都大气不敢出,生怕惹火烧身。

    “你张娟是这班的班长,你应该比别人更懂得礼义廉耻吧?你应该比别人更懂得学习的重要吧?就算你脑袋里装的不是脑髓,而是猪屎,你也不至于带头玩什么猪八戒背媳妇,更不至于带头玩什么进洞房吧?你这么心疼的一个美女子,不至于让猪狗不如的东西上了你吧?”

    当着全班几十号人的面,心高气傲的张娟怎么能受的了这个侮辱?她气的哭出了声,头一甩,就捂着脸,一瘸一拐地跑出了教室。

    张大胜看到张娟跑出了教室,气不打一处来,只好把所有的愤怒都发在棒子的身上,抬脚就是猛踹,三两脚就把棒子从教室门口踹飞出去。

    棒子鼻青眼肿地爬起来,看到张娟极其艰难地哭着跑远,他也顾不上再回去配合数学老师那杀鸡儆猴般的成功教学模式,而是连忙追了过去。

    张娟一直跑出校门,然后蹲在校门外的一颗榆树下面,失声痛哭了起来。

    她想不明白数学老师张大胜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做人怎么这么没素质。尽管张大胜的恶是全校都出了名的,但今天的事让张娟说什么都接受不了。

    棒子龇牙咧嘴地跑到张娟跟前,看着楚楚可怜的张娟梨花带雨欲诉还休的模样,他的心都快要碎了。

    被老师莫名其妙地殴打,本来已经让他够委屈的了,后来又看到张娟被老师这般羞辱,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棒子感到自己的眼睛涩涩的,鼻子也开始发堵了。

    “娟……对不起……”

    张娟依旧嘤嘤地哭着,头埋在膝盖中间。

    “他骂我们是狗日的,我看他才是狗日的!”棒子哽咽着说道。

    张娟只是摇了摇头,哭声依旧不歇。

    “我以后不上他的课了。我倒要让这个狗日的看看,不靠畜生,我照样考满分!”

    张娟这才抬起眼泪汪汪的瓜子脸,哽咽着说道:

    “你也不要冲动了,你还是上你的课去。他本来就是一个畜生……”

    “畜生不如!畜生比他强一万倍!”棒子咬牙切齿地喊。

    一脸怒容,鼻青眼肿。这样的组合在张娟看来,棒子的表情既可爱又滑稽。她边哭边笑地说道:

    “算了。你打斗挨了,我骂也挨了,还能怎么办。我现在脚疼的很,我今天不想在这儿呆了,我想回家了。你还是回去上你的课去。”

    棒子看到张娟捂着脚腕子,心疼不已的问她:

    “娟,那个杂碎的课不上也行。我送你回家吧。你的脚腕子又肿了一圈!你也真是的,跟那个杂碎生什么气!他打完就拉倒了,你要是不要说话……”

    “我气不过!本来你是因为背我背的太累,才上课睡觉的!”

    “也不是这个原因了……”

    “棒子你快别说了,都是因为我不好,才让你挨打……”

    棒子又是惭愧,又是满足。上课睡觉一事其实跟张娟没有多大的关系,根本的原因不是这个。

    如果晚上不和张霞干那事,他也不至于在张大胜训话的时候睡着。

    “我送你回去吧。趁着这个机会,我也去巫镇一趟。”

    棒子说道。

    “去巫镇干嘛?”

    “去给你找麝香和藏红花。”

    “给我找?我没说过要啥麝香啊”

    张娟不解的问。

    “可你问过我万一怀上了可怎么办。”

    张娟突然羞红了脸,她有些紧张的问:

    “对啊,万一怀上了咋办?”

    “这就是我去巫镇的目的。”

    棒子说着背起张娟。

   


    送张娟回去后,棒子到自家拿了十几块钱后就到五里之外的公路上等车去了。还算顺当的棒子一个小时后拦下了一辆四轮车,向司机求了几句后,他就爬进了驾驶室。

    山区的公路真的是十八弯,弯来弯去的没完没了,绕着大山不停的盘旋,大转弯一个连着一个,司机一次又一次的猛打方向盘。

    很少坐车的棒子每次都感到这车立马就掉下悬崖了,可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司机总能化险为夷。棒子心惊胆战地坐在副驾驶室的位置,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走了一路,他发了一路的毒誓。

    “以后我再也不会坐车了,我宁愿走着去!”

    可想归想,下次去镇子里面的时候,棒子还是照样拦下一辆过路的车,把自己的生命拱手让给把握着方向盘的司机。

    巫镇不大,藏在群山之间。镇上不多的几条街,街边的店铺也不多。

    中药铺就在镇子的正中央,也算是一家上百年的老铺子了。棒子小的时候总是咳嗽,他母亲曾带他来过一次。当时的掌柜的是个干瘦的老头,白胡子一尺长,眼睛是倒三角。几年过去了,白胡子老爷爷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总之掌柜的现在是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旁边抓药的是个无精打采的伙计,年龄跟棒子差不了多少。

    “小伙子,看啥病?”

    “不看病。”

    “那取什么药?”

    “麝香和藏红花。”

    掌柜的笑眯眯地看了一眼棒子,然后朝伙计喊道:

    “麝香五钱,藏红花一两。”

    棒子犹豫道:“少了吧?”

    掌柜的笑着摇头:“不少不少!一钱麝香,能打掉老虎肚子里的崽。”

    掌柜的的话让棒子有些慌乱,他连忙说道:“那就刚刚好,刚刚好!”

    无精打采的伙计在布满抽屉的大柜子面前转悠了一会,惦着脚尖抽开了其中一只。

    “哎呦我说张姐,这么快就用完了呀?”

    棒子看到掌柜的眼睛看着门外,嬉皮笑脸地招呼道。

    棒子不经意地回头一看,发现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而是张阿姨。



43、老庙落叶铺,屋外偷听急
  “张阿姨?”

    棒子的脸莫名其妙地红了。

    张阿姨略显慌乱地应了一声。

    过了好一会儿,张阿姨才转过头来笑着问道:

    “棒子,你咋来的巫镇?”

    “坐了个过路的车,就来了……张阿姨你咋来的?”

    棒子努力找着话题。

    “一样拦了个车……你怎么在这儿哩?早上不是和娟一起上学去了吗?”

    张阿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脸不解的问。

    “哦,我妈让我抓点药,她病了。”

    棒子不好意思地答道。

    “啥病?严重吗?”

    棒子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掌柜的就眨了眨眼睛,阴阳怪气地插了一句:

    “张姐,这小伙子的妈可能和你是一个病呢。”

    张阿姨的脸刷地红了,她狠狠地瞪了掌柜的一眼。

    无精打采的伙计恰好在这个时候喊了一声这让棒子恨不得冲上去掐死他的话:

    “麝香五钱,藏红花一两!五五二十五,一三得三,总共两块八!好咧!”

    喊完,伙计将包好的药一把搡在柜台上,然后又颓然坐在了柜台后面,露出一个乱糟糟的头顶。

    张阿姨的脸更红了,她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掌柜的笑着问道:

    “张姐,你呢?要多少?”

    “跟上次一样……”

    “好咧!麝香五钱,藏红花一两!”

    掌柜的故意提高尖细的声音,心满意足地朝伙计吼完,然后从腰间摸出一根烟锅,娴熟地滑着火柴,眯着眼睛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两人心里的秘密被掌柜的有意无意地戳穿了?

    ??

    对于棒子来说,他最大的担心是张阿姨是否知道了他和张娟之间的那些事情。不过棒子又觉得不大可能。如果张阿姨知道了,那她怎么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装聋作哑?

    天下的父母对女儿都是一个样,无时无刻不再担心自己的女儿在外面被人欺负。

    既然张阿姨不知道,那么她买麝香和藏红花,到底是给谁用呢?

    给自己用吗?

    在村里,张阿姨的好名声大家都知道。张峰外出打工,张阿姨一人留守村落。如果张阿姨自己用,那么就证明张阿姨跟别的男人有一腿。这似乎也是不大可能的事。

    张阿姨同样也在暗暗盘算着。

    棒子买的药明显就是打胎药。而张阿姨在第一时间就知道棒子撒了谎。

    因为棒子的母亲早就结扎了,她完全没有必要用这些东西避孕。

    那么棒子到底是给谁买的呢?

    尽管张阿姨心里也是充满了疑问,但她终究没有想到自己女儿身上。

    因为在张阿姨心中,棒子是一个又聪明又实在的孩子,他不大可能做出这事。

    而且她对这个孩子一直充满好感,一种与众不同的好感。

    棒子付完钱,拎着药准备走的时候,张阿姨问他道:

    “棒子你这就回去吗?”

    “嗯呢。”

    “这会可能没车。”

    “哦。”

    棒子低着头,小声应道。

    “要不……你要能等住,下午五点的时候我们一起回?”

    “我也没啥事……”

    张阿姨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朝棒子挥了挥手。

    “那就五点吧。你到时候就在这条街上等我。我们一起回。”

   


    出了药铺,棒子这才感到如释重负。

    棒子抬头看到远处的青山上白雾缭绕,近处的老屋随处可见,有些老屋的屋檐上长着一丛丛的青草,瓦缝间蹿出了小松树一样的植物。

    棒子第一次来巡来巫镇的时候很小,巫镇在他梦里出现过几次。

    童年中的印象,当然是染着一片朦胧的粉色。很少走出雾村的棒子,当然对巫镇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充满了好奇。他从一条街窜到另一条街,在每座古屋跟前驻足片刻。

    依依不舍,流连忘返。

    棒子的心里,既轻松又惬意。

    中午时分,棒子在一个老大娘的小摊上要了一碗凉粉。醋溜溜地口感,颤巍巍的嫩质。棒子边吃边想:

    这古色古香的小镇上,到底有多少凉粉般的女子?

    小娥当然算一个,无论风韵和气度;张娟就更不用说了,出水芙蓉般的女子。其他的呢?棒子侧着脑袋,一时间皱起了眉头。

    “基本上来说,雾村的女人除了张霞,都是水做的。”

    吃完接着逛。

    街道并不多,挨个来回走。棒子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见过一座庙,他想找找看,如果能找到,不啻于重温童年的梦。

    可是转悠好久,他还是没有找到。最后不得不问屋前的老太太。

    “大娘,您这里是不是有座庙?”

    “是啊。庙是孔子庙。”

    “大娘,我想去看看,您知道路咋走吧?”

    大娘摇了摇头,有些厌倦的嘟囔:

    “最近老有人问路。去哪里不好,偏偏去庙里头。”

    说完,老太太闭着眼睛,手指朝着西侧山间一指。

    “你得爬点山。”

    棒子恍然大悟。孔子庙其实不在巫镇里,而是在巫镇旁。西侧的山叫送子娘娘山,山脚的庙叫孔子庙。

    不费吹灰之力,棒子就顺顺当当地来到了孔子庙的门口。

    庙前有个拉着二胡的盲人,在咿咿呀呀地唱着小曲。

    棒子喜欢这凄然的强调。

    不急不慌,百转千回。苍凉的老声诉说着人间的悲苦。

    “大道不通天,

    幽径无盘缠

    走上一辈子

    群山也不言

    赶山山不走

    断水水照流

    郎君若无意

    愁煞金簪头

    ……

    ”

    棒子满腹伤感地听了一会,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毛票,然后轻轻地放在盲人的二胡匣子里,转身进了庙门。

    正殿前挂着一个大牌子,牌子上写着“般若”二字。院子里铺着一层落叶,这些落叶属于满院子的梧桐树。

    棒子进去瞻仰了一下泥塑的孔子,嘴里念叨了几句语文书上曾经学过的“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等类似的话,然后拜上几拜,朝着高高在上的孔夫子道别:

    “老人家,你先杵着,有空我来看你。我天天背你的话,你跟mao主席一样伟大。你们两个说过的话,我们都得背诵。可是我们村的三伢子就算死了,估计都没人知道,就算知道了也装不知道。同样是人,差距咋就这么大。”

    当棒子绕到正殿后侧的厢房时,突然听到了一个女人的说话声。

    “……可是我还是担心。万一知道了咋办?”

    “不可能知道。他不知道这玩意是干嘛的。”

    “咱不能大意。现在的小伙子可不比我们那个时候。”

    “你就别在疑神疑鬼了。咱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你还前怕狼后怕虎的!再者说了,你男人就对得起你呀?三十岁的人和十八岁的姑娘搞在一起!依我看,就算他知道了,他也拿你没办法!”

    “我不是害怕我男人知道,我是害怕其他人知道。咱村里的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

    棒子站在外面听了一会儿,总觉得这两个声音非常耳熟,但他一时间确定不了到底是谁,于是他鼓起勇气,蹑手蹑脚地靠近窗户。

    “……唉,我们不能这样子的……你媳妇也不是饶人的孙子,这事要是被她知道了,你我还过啥日子。”

    “我其实早就不想和那婆姨过了。你不知道和她睡觉的时候,她那副样子!”

    “啥样子?”

    “还能是啥样子!死猪一样,干脆就没反应,眉头都不皱一下。”

    “难道这是真事?”

    “我还能骗你呀?村里女人骂的对呢,狗都不日的东西。”

    “你咋这么说你女人呢……”

    “我就这样说她,咋了?实事求是嘛,你是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就像你和你男人一样,旁人觉得他是个好男人,可是你呢?你觉得他是个好男人?”

    “不是。”

    “那不就得了吗。”

   


    没错。棒子听出来这个女人是谁了。不仅如此,屋内的男人,棒子也听出来了。

    棒子怎么都想不到,这样的两个人居然走在一起。

    女人无疑是张阿姨。

    男人是外出打工多年的张手艺。

    昨夜和张霞有过鱼水之欢的棒子,倍感世界的狭小。

    虽然棒子对张霞没啥好印象,但听着屋内的谈话,棒子突然觉得张霞有点儿可怜。张霞并不是像张手艺所说的“死猪”一样,相反,棒子觉得张霞就是一只母老虎。

    而在棒子眼里,张阿姨一直是幸福快乐的,家庭是和谐美满的,但他没想到张阿姨的老公居然和十八岁的小姑娘搞在一起。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们见一面咋这么难,憋得我都头疼。”

    张手艺说道。

    “你就知足吧。你女人憋了几年了都,还替你守着身体呢。”

    “你看看你,身段儿一点都没变,该大的大,该小的小……”

    张阿姨突然娇声说道:

    “还没脱完呢,就这么急……”

    “先让我摸摸再脱。”

    “你还没摸够啊你。”

    “咋能摸够呢?就像吃饭一样,早上吃了,中午饿了;中午吃了,晚上又饿了……”

    “唉,我老了……”

    张阿姨叹息道。

    “胡说。你这身段,十八岁的姑娘都比不上。看你这儿软和的!棉花团团一样。”

    “都有些下垂了。”

    棒子听到张阿姨无不惋惜的声音。

    “啥下垂?你不知道你有多美!你啥时候脱光了站大镜子跟前,从侧面看看你自己。哪个女人能比得上你!”

    “就你嘴巴子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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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10-27 16:03 #21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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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屋内偷情,屋外偷看
  棒子听着屋内张阿姨和张手艺的暖话,不禁感到口干舌燥。

    棒子并不清楚年轻时候的张阿姨到底长什么样,但是棒子每次看到张阿姨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害羞。

    对于成人来说,“害羞”往往是一个关键的信号。

    当一个陌生的男子碰到一个陌生的女子,女子羞红了脸,那么基本就能判定:

    这个女孩喜欢初次见面的男孩。

    而当男孩或自卑、或羞涩地无法正视这个陌生的姑娘,选择低下头来或者故意偏离目光,那么我们也不难断定:

    女孩的气质和美貌让他为之折服。

    当然最美妙的莫过于:

    他们彼此都羞红了脸。

    此时的羞涩,就是人间的至纯至乐。

    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棒子正是折服于张阿姨的气质和美貌,当然也有张阿姨那恰到好处的丰盈身材。

    在棒子的心中,如果小娥是娇艳欲滴的蜜桃,那么张阿姨就是熟透了的红苹果。

    棒子偷偷地咽了口唾沫,有些难堪地压了压自己的裆部。

    “……不是我嘴巴子甜。说实话,我们这个岁数的人大多已经没心思了。可是自从你我黏糊在一起,我感觉我回到了十八岁。我原先和张霞一两个月才热乎一次,可是和你呢……”

    张阿姨笑着说道:“你就是头种猪!也不怕你那老腰,一天四五次地要。”

    “腰没事!下过大苦的腰,铁板一样结实,不信你摸摸。”

    “摸啥摸!再摸,也不如人家大小伙的腰……”

    张阿姨“吃吃”地笑着说道。

    “上次你咋没来呢,我等你等到天黑。”

    “别太频繁了。俗话说的好:常在河边

    站哪有不湿鞋!三天两头地见面,别人一定会盯上咱的……而且今儿个我……”

    棒子竖起耳朵,但张阿姨突然停了下来。

    “今儿个你咋的了?”

    张手艺的声音中充满疑问。

    “今儿个我碰到棒子了。”

    “他不是在上学吗?”

    “对呀!本来应该在学校的!我女儿的脚崴了,他现在背我女儿去学校。今儿个早上我亲眼看着他背娟出去上学去了,可上午我在这儿的中药铺碰到他了。”

    “这个没啥担心的吧。他不至于……”

    “你可不知道,当时我买麝香和藏红花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呢!”

    躲在窗外的棒子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莽小伙,他知道个啥!”

    “你可不要小看现在的年轻人!说不定知道呢?而且他当时取的药,也是麝香和藏红花!”

    “该不会……”

    张手艺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张阿姨叹了口气,幽幽的声音从窗户屋里飘了出来:

    “他是个好小伙子,人长的俊,头脑聪明,面善心善,样样都好。不大可能是他。当时他说是给他妈买的,但89年全村计划生育的时候,他妈不是都结扎了吗?他肯定没说实话……”

    在外偷听的棒子突然间心虚不已。

    “你也别疑神疑鬼了。我们的事别人咋可能知道!有谁会想到我张手艺会租下庙里的厢房当咱俩的洞房。而且,”棒子听到张手艺贱贱地笑着说道,“你要是愿意,咱俩天天洞房都没事。”

    “贫嘴呢!一个月就这么一两次,你都烧高香了。我是担心棒子,他要是知道麝香和藏红花的用途,我这不明摆着偷腥嘛……”

    “无凭无据的,你怕他干嘛!好啦好啦!快点来撒,不说那些烦人的话,让我先泄泻火再说。”

    张手艺焦急地说道。

    “今儿个咋没心情……”

    “咋的?的了你这是?”

    “也不知道咋的了……”

    张阿姨声音突然变小了很多。

    “要不,我先给你来个‘沙家浜’?”

    “讨厌!”

    张阿姨突然娇声骂道。

    庙里本是清凉,山根更是幽处,但棒子不知怎的,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呼吸也越来越喘。他口干舌燥地听了半天,最后实在忍不住内心的渴望,把食指伸进口中沾了点唾沫,后又颤抖着伸向了厢房的窗户。

    窗户上蒙着一层黄表纸,轻轻地点了几点,一个筷子粗的小孔就被棒子捣了出来。棒子屏住呼吸朝屋内瞄了瞄。

    这一瞄,让棒子瞬间有了眩晕之感。

    他看到张阿姨侧着身体坐在厢房炕沿上,衣服的纽扣敞开着,两团饱满的棉花团团是那么的挺,那么的大,圆滚滚的,而张阿姨的头发不像原先一样挽着个发髻,而是披了一肩膀,黑浪一般地将张阿姨的那张富态的脸衬托得妖娇无比。

    短暂的一眼就让棒子无法忍受下体的肿胀,他连忙将小腹挺向墙壁狠狠地顶了几顶,又心焦不已地将眼睛贴近了小孔。

    棒子看到张手艺侧身站在地上,时不时地伸手撩拨一下张阿姨的两团,对于这样的撩拨,张阿姨有些逆来顺受地将身体轻轻扭动一下,白皙富态的脸上露出一丝娇怯慌乱的神色。

    “既然来了,就好好的快活,别想那么多!你也不想想咱俩跑了多远的路!难不成你让我白跑几十里吗?”

    张手艺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捏住了张阿姨的两团绵软。

    站在窗外的棒子连忙蹲了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轻轻地站了起来,小腹顶着墙壁,眼睛贴着小孔看了起来。

    张阿姨任由张手艺捏拿着自己的两堆,低着头不言不语。

    棒子看到张手艺的动作渐渐粗鲁起来,而张手艺的表情也跟着急躁起来。他的脸越来越红,眼睛里闪过一丝**的光芒。

    “妹子,赶紧些!”

    张手艺搓拿了一会儿后,看到张阿姨没有什么动作,他有些急不可耐地说道。

    张阿姨叹息了一声,然后慢慢地脱掉了身上的白衬衫,露出了光滑嫩腻的肩膀,那毫无肚子的小腹平平坦坦,那柳梢一般柔嫩的腰扭了一扭。

    帮子咽着唾沫,观赏着张阿姨的两只大白兔。

    棒子有好几次都看到张阿姨的胸脯,但不是一览无余,而是半遮半掩。当那次棒子坐在张阿姨的对面,不小心抬头的刹那,张阿姨脖子下面的那道沟沟让棒子浮想联翩,心动不已。

    而今天,棒子看到了张阿姨的全部。那两团美好的山峦顶端,坐落着两粒红彤彤的小庙。颤颤的,满满的,圆圆的,滑滑的。

    窗外的棒子艳羡着,煎熬着,身体磨蹭着。

    他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按在了胯间。

    张手艺看到张阿姨脱了上衣,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励,他连忙解开了自己的裤带,然后抖抖擞擞地弓腰抹下裤子,亮出了自己的那根坚挺。

    张阿姨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羞。”

    她说。

    “都多少回了,羞啥羞!张峰可跟我们聊过你们之间的事,说当初还是你勾引得他犯错误的。”

    “别提他了……”

    张阿姨有些幽怨地说了一句。

    “好了好了,不提他。原先你是他的女人,现在你是我的女人。提他来气。”

    张手艺邪笑着说完,然后用手把住坚挺的根部说道:

    “沙家浜开始了!”

    棒子看到张手艺用自己的坚挺左右摔打着张阿姨的两颊。

    棒子觉得有些唐突,心里有些嫉妒,也有些愤怒。但不知怎的,他也觉得无比的刺激。

    “砰砰砰”的声音在屋里回荡着,张阿姨的面部表情渐渐地迷离起来,她的胸膛也开始起伏起来。

    张阿姨难道喜欢这样吗?

    喜欢被物件敲打自己的面颊吗?

    棒子觉得不可思议,一边流着口水,一边继续看着。

    张手艺来来回回地摔打了几十下之后,突然用自己的坚挺戳了戳张阿姨的鼻孔。他“嘿嘿”笑道:

    “闻闻吧,你都一个月没闻了。馋不?”

    张阿姨先是轻轻地侧了一下脸庞,这一侧,棒子就正好看到了张阿姨的正面。

    棒子看到张阿姨微微皱着眉头,脸上露出一丝既厌恶又向往的神色。

    “你馋你就直说,变着法儿欺负我干嘛。”

    张阿姨说道。

    “你难道不馋?”

    张手艺不停用粗物顶着张阿姨的鬓角、眉毛、眼睛、鼻尖、嘴唇。

    张阿姨没有说话,再张手艺接二连三的顶触下,她突然转过脸去,张开了自己的檀口。

    张手艺满足地笑了,然后不由分说地将自己的坚挺戳进了张阿姨的嘴巴。

    棒子再也忍不住心里的焦渴,连忙将手伸进自己的腰间,握住胯间的物件,开始默默地套弄起来。

    棒子看到张阿姨的嘴巴被撑得饱饱的,两颊随着张手艺臀部的动作,极富规律地一突一突的,而张手艺就像一个悠闲的牧羊人,一边消停地动作,一边探身从身后的木桌上抓起一根纸烟和一盒火柴,抽起烟来。

    而张阿姨也是如此。她的姿态依旧优雅无比,表情如梦似幻,动作不快不慢。她不动声色地含吐着,身体虽然有前后的晃动,但幅度极小,两团白花花的棉花团团偶尔会有一阵震颤,但也不像棒子和张霞在昨夜的激战中看到的上下翻飞。

    张手艺满足地吸了一口烟,一只手伸到张阿姨的脖颈处揽着,腰胯间的动作渐渐的粗暴猛烈起来,张阿姨偶尔发出“嗯嗯”的声音,她的嘴巴周围渐渐地变得湿滑。

    “好好吃,吃够了我们再回。”

    张手艺一边说一边动作,而棒子也在不停地套弄着胯间的物件。

    棒子感到从来没有过的激动。他说不上里面的原因。

    也许是偷窥的紧张。

    也许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

    棒子目不转睛。

    “上面够了,该下面了。”

    张手艺抽完烟后,拔出坚挺,喘着粗气说道。

    张阿姨大口喘着说道:

    “下面能不能算了,我用嘴巴给你……”

    “那咋成!这么远的路!”

    张手艺说着就把张阿姨按倒在了炕上,然后自己跳上炕,又抬起张阿姨,从后面抱着她,双手伸进了张阿姨的小腹。

    “水这么大!还说下面不要弄!”

    张手艺笑着说完,几把就把张阿姨的裤子撕了下来。

    两条白嫩嫩的腿晃地棒子的心儿都飞了。

    而小腹下面的那丛芳草地,让棒子的心儿都要碎了。



45、清泉山间淌着,仙女等你上着
当张手艺的右手想要戳进张阿姨的两腿之间时,张阿姨紧紧地夹住自己的双腿,不让张手艺得逞。她皱着眉头,轻轻地摇头说道:

    “算了吧……下面就算了吧,今儿个不想……”

    “亲蛋蛋,你这是咋了?咱大老远地跑这儿为了啥?”

    “不。今儿个我心情不好……”

    “沙家浜了都,你还没缓过气来?”

    张手艺用双手掰着张阿姨的双腿,无奈张阿姨依旧抗拒着。

    “刚刚摸我了一手的水,你还装啥啊!”

    张手艺有点生气地说道。

    “下面真的算了……我知道你憋的慌,我用嘴巴给你……”

    “不行!”

    张手艺突然停了下来,阴沉着脸说道。

    本来棒子无比渴望着张阿姨芳草下面的那道沟壑,然而当他看到张手艺那张怒气冲冲的脸和张阿姨为难不已的神情,他有些泄气地将手从裤子里面抽了出来。

    “既然女人不愿意,男人就不该勉强,”棒子心想,“这个张手艺,真的是强人所难!你就算再急,也不能强迫!”

    屋内的张手艺用手捏着自己的坚挺,跪在张阿姨的对面,坚挺的那道缺口,刚好正对着张阿姨的容颜。

    “你们女人,说变就变!说好今儿个的事,你打退堂鼓!你说一句没心情就算了?你咋连起码的信用都不守呢?”

    “我要是不守信用,今儿个你我还能在这个地方相见?”

    张阿姨回答了一句,她头都没抬,伸手摸过丢在一旁的衬衫。

    张手艺一把夺过张阿姨手中的衬衫,狠狠?

    ?摔到炕下的地上。

    “干啥?你把柴草的火点着了,然后打算扭着屁股走人吗?”

    张手艺瞪着张阿姨吼道。

    张阿姨像是着了凉了一般,双臂轻轻地抱在胸前,遮住了自己的两团绵软。她轻轻地抖了抖自己的满头乌发,然后侧了侧自己的身体,似乎是不愿意正面对着那根肿胀的坚挺。

    棒子透过小孔,正好正面看到了张阿姨完全裸露的上体。

    张阿姨那光洁的身体让棒子有些透不过气,本来抽出的手,此刻又钻进了腰间。

    “简直就是溪山下洗澡的仙女!咋可以这样的美?咋能这般的俊?”棒子一边咽着唾沫一边想,“都说十八的姑娘一枝花,依我看,三十的女人是……”

    棒子一时之间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只是激动地套了几把自己的物件,垂涎三尺,目不转睛,恨不得把眼珠子憋进那个筷子粗的小孔,让他快快活活地看个够。

    张阿姨气嘟嘟的,然而这气嘟嘟的模样儿让她透出了成熟女人的妩媚和妖艳。

    没错,妖艳。

    棒子从来没有想到,当张阿姨将自己完全呈现出来的时候,棒子怎么都想象不到女人原来可以这样的丰满!

    这种丰满是娇嫩的质感,柔滑的曲线。

    这种丰满也是摄人的气息和母性的渗漏。

    丰满惹蝶,蜂舞蝇趋。

    棒子突然觉得,跪在张阿姨对面的张手艺居然如此地丑陋!

    如果世上真有美女和野兽这一说,那么张手艺就是一头长走样了的公猪。

   


    “你是不是故意的?”

    张手艺怒气冲冲地质问,然而张阿姨并没有理会,她依旧裸着上身,侧身坐在炕上。

    “你耍猴呢?我到底把你咋了,你给我撂出这副样子?”

    “老张,我就说实话吧,我们之间的事,今儿个过后就没有了好吧?成。你说的对,火点着了尀了就不能拍屁股走人。我也不是故意让你难堪,既然你要,我就给你。但你记着,这是最后一次。”

    张阿姨说完,顺势倒在了床上。

    “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只要不是连最后一次都不让就好!”

    张手艺脸上突然堆起了笑容,忙不迭地瓣开张阿姨的双腿。

   


    也是棒子有眼福。

    因为张阿姨在躺倒的时候是朝左的。

    她的蜜缝,就这样给棒子展示了完整的自己。

    那泥泞的褶皱,那黑黑的芳草,那暗红的粉嫩,那鼓起的柳叶。

    那含而不露的沟壑,那汩汩默流的**。

    那让棒子如痴如醉的缝隙。

    双峰傲然耸立。

    芳草迎风起舞。

    清泉山间淌着。

    仙女等你上着。

    棒子除了加快右手的频率,早已不知所以。

    他又一次坠入了**的漩涡。

    痴迷中的想望,疯癫中的渴望。

    而屋内,同时盘踞着一头浑身流脓的野兽——至少对于棒子,这个幻象完全成立。

    棒子觉得屋内的人不该是张手艺。

    屋内的人,该是棒子他自己才是。

    谁知道女人的心思呢?

    也许张阿姨不愿意让张手艺探入自己的身体,恰恰是在药铺里看到了棒子;

    也许她只是担心自己和张手艺的私会,迟早要因棒子而闹的满村风雨;

    也许,她仅仅是不愿意和张手艺,但她愿意和棒子。

    也许那两团绵软的棉花堆堆,等待着另外一个人的爱惜;

    也许那黑浪一般的流发,只为合适的人儿在空中飞舞。

    也许那一泉的泛滥,只是本能的滋润,

    也许那片不堪的泥泞,为了屋外的少年。

    可怜了屋外的棒子!

    他多么想把自己的脸庞,埋进张阿姨的胸膛,也多想让那不能自已的肿胀,安抚于张阿姨的滋养。

    棒子看到张手艺撅着自己的屁股。

    肛门周围的几本黑毛,让棒子感到一阵反胃。

    棒子看到张手艺跪在了张阿姨的腿间。

    “来吧。”

    棒子听见张阿姨幽怨地说道。

    “好嘞!”

    张手艺故意拖长声调,像是饭店里的伙计。

    棒子的下身,突然喷出来了滚烫的米浆。

    他大汗淋漓地抽出右手,朝旁边使劲摔了几摔。

    海啸山呼的激荡,终于渐渐归隐为风和日丽的寂静。

    屋内的春景,再也无法让棒子产生难以忍耐的焦渴。

    终于平静下来的棒子突然感到张手艺像条老狗。

    他无法忍受这样的人爬在张阿姨的肚皮之上。

    “嘿嘿。”

    棒子故意笑了两声。透过小孔,他看到张手艺突然翻身坐起,一脸惶恐地看着窗户的方向,先是骂了一句“日他妈”,然后忙不迭地扯过张阿姨的内裤,手忙脚乱地罩在了自己的胯间,然后大声吼道:

    “狗日的是谁!”

    棒子在逃离的刹那,满足地看到了那根坚挺不再坚挺。

    数秒之内,成了一滩烂泥。

    一口气奔出了庙门,拉二胡的盲人依旧在咿咿呀呀地唱着苍凉悲怆的曲调,而山间的迷雾,在阳光的熏蒸下,也消散的无影无踪。

   


    白日偏西。

    满山青翠。

    古镇如同水墨画,深藏群山人不知。

   


    棒子一路小跑,欢快地像只出笼的小鸟。

    棒子心里清楚,除非张手艺是三伢子这样的货色,否则他不可能再来第二次。

    这样子的话,不正好遂了棒子的意?

    棒子到底是什么“意”呢?

    说不清,道不明。

    美丑自有评判,他不想让那副很不和谐的春图进行到底,他不想让自己夜夜从噩梦中惊然坐起。

    如此简单而已。

   


    棒子心满意足地沿街晃荡了一会,来到一个小摊前,买了一副藏银手镯,揣进了自己的衣兜里;又买了一个蝴蝶发卡,爱意满满地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他意犹未尽,在地摊上细心翻检,最后挑了一根红铜发簪,发簪的头是凤凰的头,头上挂着一个精致的小铜陵,晃一晃,泠泠地脆响。

    守滩的小姑娘咬着嘴唇算了半天,也没有算明白到底多少钱。棒子笑着问她道:

    “这是你的摊吗?”

    “嗯。”

    “你这么小,就不怕别人唬你?”

    “为什么要唬我呢?”

    小姑娘睁着一双天真纯净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她无辜的问:

    “哥哥,他们为啥要唬我呢?”

    棒子笑着掏出了全部的钱,说道:

    “世上有男人的话就有女人,世上有好人的话就有坏人。”

    然后给自己抽出一块钱,其余的全部塞进了小姑娘的手里。

    “哥哥,要不了这么多……”

    小姑娘突然脸红了。

    “你全拿去吧,我买的这几样东西很贵重。”

    “不贵重的,我也没花几天就做出来了,你要是喜欢,就送你好了。”

    小姑娘把捏着钱的手伸在了棒子的面前。

    “拿着吧,别嫌少。”

    棒子笑着说道。

    “哥哥你真怪!我啥时候说过嫌少了?我是嫌多了!难得你喜欢我做的东西呢。”

    “你拿着吧。好东西是拿钱买不到的。我今儿个很走运。”

    “咋的走运了?”小姑娘天真地问道。

    “因为我用很少的钱,买到了好东西。”

    棒子笑着朝小姑娘摆了摆手,然后扭头走了。

    小姑娘呆在原地,眼睛水水地望着远去的棒子。

    一动不动,像是画里的人。

   


    “棒子!”

    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将棒子换回了现实。

    棒子抬起头来,看到张阿姨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几米开外,讪笑着。

    “张阿姨……”

    棒子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等久了吧?”

    “没。我刚坐下来休息没多久。”

    “告诉阿姨,今儿个干嘛了?”

    “就看了看这个镇子……”

    本来棒子想说“还逛了逛庙子”,但终究是没敢说出来。

    “嗯。我也逛了逛,来一趟不容易的,车难坐,路难走。”

    棒子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回吧,要是我俩命大的话,说不定能早早地碰到进村的车呢!”

    张阿姨说完,就过来拉住棒子的手,扶棒子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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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10-27 16:03 #22樓 引用 | 點評
桃大嘴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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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雾村雨潭会,女人在戏水
  张阿姨和棒子一前一后地走着,他们穿过一条条古街,越过一座座老屋,出了巫镇,来到葫芦河畔。

    葫芦河的对面,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公路。远远望去,像白色的游龙一般缠绕着苍翠的青山。而葫芦河的上面,是一座年代已久的拱桥,拱桥的尽头有一面石碑,石碑上面刻着三个繁体隶书:

    葫芦桥。

    走上几台石阶,张阿姨脸上浮现出陶醉的笑容。她扶着石青色的栏杆,看着流淌不息的清澈河水,扭头看了看跟在身后、默默无语的棒子。

    这个可爱的小伙子,腼腆而又羞怯,聪慧而又诚实。离开了雾村,张阿姨第一次感到了轻松和快意。

    暖风熏人醉,碧水惹人爱。

    尽管和张手艺不欢而散,而身边的这个年轻人却给了她莫大的慰藉,让今日的残缺不至于变成永久的愤恨和残缺。

    “棒子!”

    “嗯?”

    听到张阿姨的呼唤,棒子慌忙抬起头来。

    “你看着清泠泠的水!”

    张阿姨翘着修长白皙的手指,点着身下默默流淌的小河。

   


    是啊!这清泠泠的水!这安安静静的河!

    棒子不禁怀念起了夏天的热。雾村也有一条河,河的上游是个潭。干活干的累了,或者浑身出了汗了,潭水就成了村民们的避暑胜地。

    村里的女人们忙里偷闲,三三两两地来到潭边,一人一个脸盆,脸盆里堆着衣服。

    也许她们洗衣服是假,而戏水却是真。因为她?

    ??可以在潭边缠绵一个下午,直到骄阳烤干晾在石板上的所有衣服,她们才打闹着、嬉笑着收拾回家。

    雾村的女人们天然爱水,天性亲水。经过一个漫长的夏天,潭边的石头都会被女人们的脚丫子磨的光亮光亮,而那时的棒子内心一片朦胧,眼睛亮而纯净。

    小学的课,老师并不怎么重视,语文和数学上完,孩子们就完全自由了。那时的棒子总喜欢来到潭边,看女人们洗衣服,看女人们聊家常。

    当然,棒子也喜欢看她们互相打闹,互相泼水,喜欢看她们钻进潭里,像美人鱼一样在水里沉浮。

    村里的女人们洗澡不避孩子。也许只有一个女人的时候,她会在乎,但当一群女人的时候,就算有壮小伙站在潭边,她们照样敢把自己剥的一丝不挂,旁若无人地在水里嬉戏。

    不光如此呢。

    棒子依旧记得有些胆儿倍大的媳妇儿,敢让自己的上半身露在水面之上,直勾勾地盯着那些偷看的小伙子,边是挑衅、边是打趣的喊:

    “看够了撒?咋这么讨厌!要看你就光明正大地看,不要偷偷摸摸地看!”

    说完,她就一个猛子扎进水里,而她的同伴们哄然大笑,银铃般地在深潭激荡盘桓。

    是的,脸红的不是光着身子洗澡的女人们;

    脸红的,是那些偷看女人们洗澡的大小伙。

    在女人们看来,上小学的棒子不过是个孩子,所以她们更不会在乎。她们甚至还会喊棒子帮忙:

    “喂!棒子!给姐姐拿下肥皂!”

    “棒子!阿姨的脸盆掉水里啦,你给我捞捞,别飘走了!”

    “棒子,看到石板上的花衣服了没?摸两把看看干了没!”

    而当女人们在水里玩的兴起,她们往往会更加放肆。

    放肆到什么程度呢?

    她们会拿棒子开心。

    比如有些媳妇儿会偷偷地潜水,冷不防地从棒子前子前面钻了出来,然后故意扯一把棒子,把他拽落入水,然后一帮女人们大笑着看棒子在水里扑腾。

    比如有些媳妇儿会问:

    “棒子!让姐姐看看你的小叽叽!”

    羞得无地自容的棒子往往把头塞进裤裆,看都不敢看上人家一眼。媳妇儿才不是见好就收的人,她会接着戏弄棒子:

    “棒子!让我们看看撒!”

    “哎呦!看把你羞的!这个样子,以后娶了媳妇儿,那人家还不把你嫌弃死!”

    “我说棒子,别听她们胡说!来来来,让阿姨帮你检查检查,看看你的小叽叽能不能长成大松鼠!”

    “棒子!快快的!以后要当男人呢,这般扭扭捏捏,咋能成!快脱快脱!”

    ……

    小学时候的棒子,并非女人们想象中的那般幼小。尽管懵懂无知,不懂男女之事,但棒子觉得女人们的身体是天下最好看的东西。

    女人们常常在潭边欺负小棒子,但她们并没有什么恶意,相反,他们喜欢这个安安静静的孩子,她们拿他寻开心,也是表达喜好的另外一种方式。要是换做别的孩子,她们才不会开这样的玩笑呢。因为其他的小孩不会像棒子这般安静,也不会像棒子这般腼腆,更不会像棒子这般好脾气。别的孩子,面对这样的玩笑,要么来句“日你妈”,要么回家哭着找妈妈。

    棒子蛮喜欢被女人们拿来打趣。棒子享受这样的待遇。尽管他总是被女人们折腾的面红耳赤,恨不得一头扎进水里把自己淹死,但当他背着书包,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心里就有种说不清楚的甜蜜。

    年纪尚小的棒子,已经懂得了欣赏女人,爱慕女人,懂得了男和女的区别。

   


    “阿姨……”棒子扶着栏杆,探着身体,看着小河,轻轻地叫了一声。

    “嗯?”张阿姨侧头望着棒子。

    “你也喜欢河?”

    本来棒子想问张阿姨一些关于她个人的事,但话到嘴边,就突然变了。

    “嗯呢。阿姨当然喜欢河。”

    张阿姨点了点头,目光又移向静静的河流,脸上挂着一丝神秘的笑意。

    “可是这条河没有我们村里的雨潭好……”

    棒子一边回念着一去不返的时光,一边感叹道。

    张阿姨默默地笑了。

    她突然间明白了棒子话里的意思。是没有雾村的雨潭好!

    张阿姨怎么会忘记那个蹲在一边盯着她洗衣服的孩子呢?那个穿着短裤、背着书包,静静地石板上,下巴托在两只小手上,像个女孩子一样的小男生看着她洗衣服,看着她搓衣领,看着她擦汗水。

    那个目光清澈、默默不语的小男生,如今变成了身边的大小伙,尽管还没有成为壮硕的青年,但他小臂的肌肉、膨起的前胸,以及下腹下面轻轻凸起的一堆……

    张阿姨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不禁为自己的浮想联翩感到害羞。

    怎么回事呢!像丢了魂儿似的!张阿姨暗暗责备着自己。

    “雨潭……棒子你还记得雨潭啊……可惜。”

    的确怪可惜的。当棒子升入初中后,他自己就不好意思再去雨潭看女人们洗衣服、洗澡了。尽管棒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想念那纯朴的美好和诗意的画面,但若真的再去坐在女人堆中听她们嬉闹,看她们洗澡,那么棒子的同学们会嘲笑他,排斥他,会喊他“下贱”或者“女子”,而这两个词,都是棒子极其反感的。

    “雨潭的水是甜的,雨潭的石头是凉的。”张阿姨幽幽的说道,“雨潭是老天爷给我们雾村的。”

    “阿姨你说的对。小的时候,我一有空就去雨潭。”棒子无法控制内心的思念,失口说了出来。

    张阿姨抿着嘴巴笑了。

    “你那个时候还是小不点,记得大家老欺负你。”

    “嗯。”

    棒子羞红了脸。

    “其实也是大家喜欢你。有你在的时候,姑娘们格外欢火。你一走,姑娘们就闹不起来了。”

    张阿姨笑着说道。

    “我记得。不过阿姨好像没有欺负过我。”

    “真的没有吗?”

    张阿姨眨着眼睛,笑着反问。

    “没有……我想不起来了。”

    “有的。”

    棒子偏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

    他记得张阿姨给自己洗过书包,给自己补过鞋子,还记得有一次张阿姨从裤兜里面掏出来一个大大的苹果塞给自己,但他就是想不起来张阿姨“欺负”过自己。

    “你记不记得一年夏季的三伏天,就是张胜利刚刚娶上媳妇的那一年?”

    棒子点了点头。

    “我那天在潭里……洗澡,”张阿姨突然间感到不好意思起来,“你坐在石板上看书……”

    “记得。”

    “我不是突然抽筋了嘛……”

    张阿姨的脸微微红着说道。

    棒子终于想起来了。张阿姨那次的确抽筋了,在水里边扑腾边喊叫,“救命啊,救命啊”,棒子当时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脱,就从石板上纵身一跳,“噗通”一声落尽水里。他拼着小命儿划着,可是当他游到雨潭中央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张阿姨。

    棒子紧张的要死,急地哭了出来。而这个时候,张阿姨的声音在他身后传了过来:

    “棒子,阿姨没事啦!”

    回头一看,张阿姨好端端地坐在雨潭边缘的石板上,头发水淋淋的,皮肤光滑如脂。

    棒子还记得和张阿姨一起的几个女人在岸边说着什么,时不时地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还时不时地用手指指棒子。

    “阿姨,那次谁救你上岸的?我当时太紧张,没看到。”

    棒子问。

    “棒子,阿姨那天其实好端端的,怎么会抽筋呢。”

    张阿姨说道。



47、男人出轨,女人报复
棒子感到一头雾水。他问:

    “为什么呀?”

    “之前你王妈不是叫你下水嘛,你不是没理她,记不记得?”

    “记得。”

    “然后王妈就跟我们说,这孩子不好哄,想让他下水不咋可能。”

    棒子笑了笑。

    的确。但主要原因是想让他下水的女人们实在太多,慢慢地,棒子也就不再上当了。

    “可是我告诉她们,想让棒子下水其实也不难,我有我的办法。然后,我就……”

    张阿姨突然笑出了声。

    不知为何,张阿姨的话让棒子感伤。岁月将女人变老,岁月让孩子成熟,岁月带走了最美好的时光,只留下一片看不清摸不着的淡淡回忆。

    这回忆,就像黎明时分盘桓在群山之间的白雾,远远看来,它们棉花一般真实,深入其中,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棒子把脑袋偏向右边,看到张阿姨饱满的胸脯随着她那开心的笑声轻轻颤着。

    “阿姨……”棒子唤道。

    张阿姨兀自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她听着棒子在说。

    “谢谢你。”

    棒子说道。

    张阿姨笑着问:

    “为什么谢?”

    棒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美妙的回忆让他陶醉地闭上了眼睛。

    “因为有你们,所以我才开心,才快乐。”

    张阿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终于离开了葫芦桥的青石栏杆,朝棒子摆了摆手,说道:

    “走吧,我们等车去。”

   


    山区的车,有三轮车,有拖拉机,还有小四轮。

    小四轮是拖拉机的变种,跟拖拉机的唯一区别就是把两个扶手变?

    ??了一个方向盘。

    张阿姨和棒子有幸遇到一位好心的大爷。他们今天坐的,就是拉柴草的小四轮。

    坐在小四轮拖在后面的大框框里面,整个人几乎都陷进了柴草之中。

    “突突突突”的马达声,也不再那么地刺耳,山区的风景从他们两个眼前慢慢地掠过,不慌不忙地展示着自己。

    “棒子?”

    张阿姨突然问。

    “嗯?”

    “你今儿个买的药,是给你妈妈买的吗?”

    张阿姨的眼睛里透出疑问。

    棒子犹豫片刻,含糊其辞地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这药是干什么的吗?”

    棒子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天生不喜撒谎的他,已经忍受着良心的责备,撒过一次谎了,他不想再撒第二次。可是棒子又担心,万一张阿姨知道棒子懂得麝香和藏红花的用途,彼此都会变得难堪,因为知道与否,是秘密是否能够成为秘密的分水岭。

    棒子低下头来,没有回答。

    张阿姨的内心充满了紧张。她看得出来,棒子一定是知道了此药的用途,那么棒子也一定会怀疑自己。该怎么跟他解释呢?

    或者什么都不用说?

    张阿姨犹豫不决。

    而棒子此刻也感到了压力。他最害怕的是张阿姨会察觉他和张娟之间的事,所以第一个谎他不得不撒。而张阿姨的秘密对于棒子来说早已不是秘密。如果棒子不要去孔子庙的话兴许互相还有隐瞒的余地。

    问题是,棒子明明听到张阿姨说过:“他撒了谎。他母亲在89年的时候就结扎了。”

    药到底是给谁的?

    要是他不赶紧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棒子害怕张阿姨迟早会察觉他和张娟之间的事。

    “阿姨,你是给谁买的药?”

    纠结不已的棒子突然灵机一动,反问了一句。

    “这个,”张阿姨一下子慌乱了起来,她目光躲闪着棒孀棒子,有些口吃地说道,“其实是给那个……那个我一个亲戚买的。”

    听到张阿姨的回答,棒子略感心安地想到:

    看来撒谎的人不是我一个。

    “亲戚咋了,还没结婚吗?”

    棒子大着胆子问。

    “结……结了,只是,只是他们还年轻,不想那么快就生娃。”

    张阿姨搪塞着。

    “哦。张阿姨,你今天来巫镇,除了买药,还有其他的事吗?事办完了没有?”

    棒子进一步试探。

    “就买药。还有就是,就是散散心。”

    张阿姨的脸红红的。

    “哦。”棒子默默的笑了。

    原来张阿姨和我一样,她也紧张,她也害怕别人发觉她的秘密。

    不过棒子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张阿姨的秘密,他会替她保守一辈子,他谁也不会说。

    因为他不想让张阿姨惹上任何麻烦,他害怕看到张阿姨被人指点。

    “阿姨。”

    躺在软和的柴草里,棒子终于想通了。

    “嗯?”

    张阿姨慌张地抬起头来看着他。

    “阿姨对不起。”

    “棒子你是咋的了,一会儿谢谢,一会儿对不起?”

    棒子下定了决心。

    他说道:

    “阿姨,我去了孔子庙了。”

    张阿姨听到棒子提到“孔子庙”三个字,满脸的汗水就哗啦一下冒出来了。

    张阿姨张了张嘴,终究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她只是呆呆的看着棒子。

    她预感到她和张手艺之间的事,已经败露了。

    “阿姨我不是有意的,我小时去过孔子庙,这次来,我想起来了。可是我没有想到阿姨你也在那里。”

    良久,张阿姨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她有些疲惫地问了一句:

    “窗外的那个人,是你吗?”

    棒子点了点头。

    “你都看到了吗?”

    棒子又点了点头。

    张阿姨红着脸问棒子:

    “你会跟别人说吗?”

    棒子习惯性地点了点头。

    正当张阿姨感到天要塌下来的时候棒子突然意识到自己此刻不应该是点头。

    他急的一咕噜坐起来,满脸悔意,带着哭腔说:

    “阿姨对不起!我的意思相反的,就是说不管你把我咋了,别人把我咋了,我都不会跟任何人提半个字,就算头顶上的老天爷把刀子顶到我的肚子上,我也绝对不会提!阿姨对不起,你就原谅我!”

    张阿姨在短短的数秒之中,心情从一落千丈到喜极而泣。

    她的双眼盈出了两潭晶莹,在夕阳的余晖中像星星一般闪亮。

    “那感情好!阿姨也是一时糊涂……不想这样……可是我又没有法子……”

    张阿姨抹着眼泪,边哭边说。

    “阿姨你不要伤心了,我觉得阿姨挺好的……”

    看着张阿姨突然哭出声来,棒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阿姨不好……不然也不会和张霞的男人睡在一起……你是个好小伙,阿姨还得谢谢你。”

    张阿姨情绪有些激动,她一把抓过了棒子的手,可着劲儿捏了捏。

    张阿姨的手温和而绵软。棒子的心儿突突的跳着。

    “也不是我说我男人的坏话,他不该在我怀娟儿的时候和一个半大的孩子睡在一起。我没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他张峰,我就是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提起张峰,张阿姨就显得情绪激动。她的确不理解自己的男人怎么会和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娃发生那种事,而且还是在给姑娘家干活的时候。

    张阿姨想起自己第一次遇到张峰的时候那个心动,她认定了这个人可以跟从一辈子,于是她丝毫没有理会老父亲眼里的担忧和不舍,毅然决然地嫁给了张峰。

    开始的日子比蜜甜,往后的日子淡如水,而当张阿姨一怀孕,一杯又烈又苦的酒,就被张峰强行灌进了她的肚子里。

    她本打算和张峰不过了,要是父母还在的话。无奈事与愿违,最终她还是屈于生存的压力,还有对腹中婴孩的负责,她选择了牺牲自己的幸福。可是这种情感上的背叛,让她的内心没有平静过一日。

    张慧慧(姑且直呼其名吧)原本是个冰清玉洁的姑娘,从她的外形到内心,都是雪花片片一般白洁,一尘不染,来自天心。

    然而有句诗说的好:“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清绝,影也别。

    越是洁净的东西,越不能沾染任何的杂质。丝毫的尘埃,就能毁掉他们的品质。

    张慧慧正是如此。

    张峰的背叛在张慧慧的心田种下了一粒仇恨的种子。

    只要张慧慧一想起张峰的那事,这粒埋在心田的种子就会发芽,就会抽叶。

    日子一天天过去,仇恨一天天浓烈。

    火山终有爆发的一天;

    仇恨终有发泄的源端。

    张手艺在外出打工的前一晚,找张慧慧借针线。张慧慧打趣道:

    “你咋不找自己的婆姨要针线?”

    张手艺垂头丧气地骂:

    “死猪一样的男人婆,挑大粪可以,缝衣服不行。我还能指望上她?”

    “哎呦,”张慧慧笑着说道,“你还真能下得了嘴!自己的婆姨咋这么骂!”

    张手艺头都不抬地回敬她:

    “我哪有你能忍!男人都日弄上小姑娘了,你还跟个没事人儿似的。”

    张慧慧愤愤地摔掉了手中的盘子,巨大的响声吓得张手艺跳了起来。

    “我说你这是咋的了,一惊一乍的?”

    张慧慧强忍着满腹的怒火,摇了摇头说道:“没咋。针线在炕头沿沿上,你自己去拿。”

    张手艺钻进屋内,半天都没有出来,在厨房忙着做饭的张慧慧感到奇怪,于是停下手中的活,揭开西屋的门帘。

    她看到张手艺蹲在地上,双手捂在脸,肩膀一耸一耸地哭。

    “咋了你这是?”

    张慧慧十分不解的问道。

    “也没咋。明儿个要走了,心里难过。”

    张慧慧长出了一口气,安慰他道:

    “你这是出去挣钱,又不是让你进监狱。你想回来就回来了,也没人拦着你。”

    张手艺摇了摇头,依旧哭着。

    “还没走呢,就这么放不下你的女人!你说你的嘴巴子就不能积点德!”

    张慧慧看到一个大男人蹲在地上,哭地像个刚上中学的小女孩,不禁感到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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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10-27 16:03 #23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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