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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悬崖勒马无头怒驰

  事前机关算尽,没想到仍是漏算一招。我把羽霓、羽虹和阿雪都列入考虑,小心她们的出现,可是却没料到未来会在这节骨眼上来插一脚。
  “干!白牡丹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来救她?”
  奇痛攻心,我大骂出口,随手拿起旁边的杂物,就想朝未来抛砸过去。然而,祸不单行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我还没来得及把东西扔出手,已经被我压制住的白牡丹猝起发难,用她那极其姣好美丽的双腿,飞起一脚,把我从她身上踢了下去。
  “喔!干!”
  剧痛之下,重心不稳,我被这怒极一脚踢得后仰倒地,但在摔跌过程中,一个特殊角度的惊鸿一瞥,我看到了一个令我狂喜的东西。
  白牡丹盈满泪水的眼眸里,闪烁着难以解释的神情,那个样子……好像她觉得非常遗憾,极度惋惜的样子。
  这种时候,有什么好遗憾的?那当然是为了没有被我干到而遗憾!
  我心头狂跳,发现了白牡丹不为人知的秘密。这就是所谓的“口嫌体正直”
  自古强奸场面出现的伟大现象,女方嘴里说着不要,身体却是非常老实地起来反应。
  换句话说,白牡丹可能也属于那种灵敏易感、肉欲强烈的体质心灯居士一死,白牡丹没有男人可以干,搞不好本来就哈得要死,被我的魔药、调情手法一撩拨,熊熊欲火就失去控制。我被未来暗算,没办法上到白牡丹,她说不定还郁闷得要死咧。
  发现了这点,真是令我欢喜得快要飞上天去,哪怕这次没能成功,下次一定可以把这熟艳得快要滴出汁来的美妇搞上床去。正因为有了这点发现,我虽然腰间剧痛,嘴角却是挂着微笑,摔倒在地上。
  落在地上,神智稍微清醒,我第一时间料理伤势,确认插在腰间的匕首切面不大,出血不多,没有淬毒,未来这小子只是想捅我一刀,不是存心杀我,出手极为高明,要不然我早已毙命身亡。
  “臭小子,你他妈的造反啊!”
  顾虑到拔抽匕首后的大量出血,我先没有动手,而是选择指着未来开骂,这小子早已闪到屋子一角,手上又拿了一柄锋锐匕首,冷冷地瞪视着我与白牡丹。
  “你、你们……”
  近乎赤身裸体的白牡丹,蜷缩在墙角,拼命抓紧衣服,羞耻而仓皇地望向我们,哽咽不成声,楚楚可怜的模样,动人之至,看得我吞馋沫,真想扑上去把她就地干了。
  可是,别说这里有个未来作梗,光为了我腰间的这柄匕首,正需要大夫救治,我也不能再开罪白牡丹,唯有先把场面稳定下来,与她谈一谈,免得事情暴露,羽霓、羽虹那边兴师问罪,不好应付。
  “这个……白大夫,其实刚才的事都是场误会……”
  这种话根本就是硬凹,我自己也很明白。话说到一半就停了,并不是因为我找不到话说下去,而是因为一道突然出现的冷气,让我冻得说不完话。
  冻气出现得毫无征兆,一出现就是铺天盖地而来,室内气温狂降,瞬间就冷得我直打哆嗦,牙关打颤,冷得犹如身在冰天雪地中。假如只有这样倒也还好,问题是我很清楚,这种不合常理的气温变化,是因为周遭空间能量巨变所致,而导致这种能量变化的理由,通常是最强者级数的高手,在使用惊天动地的大排场招数,有或者……是以数以万计的鬼魂、妖魔受到召唤而活动。
  (最强者级数的高手,只有可能是万兽尊者,而数以万计的鬼魂……那除非是阿雪在使用大日天镜,外头出了什么事吗?
  我脑中闪过了几个念头,但很快知道不对,因为房里已经开始出现冻霜,这显示能量异变得发生点近在咫尺,而阿雪她们却还在前头宴会,该与她们无关。
  (该、该不会是……
  我最大的恐惧在一声凄厉的马鸣声中诞生,一个高大的黑影,出现在白牡丹身后的纸窗上,跟着,“轰”的一声巨响,我们所在的这个房间,自白牡丹身后的窗户开始,整个上半间房连带顶上的两层楼房,一起给轰上了天,所有屋瓦砖块纷飞四散,无数土石朝四面八方散落,那种砖块雨的景象蔚为奇观,其中还有点点朱红,这都是上两楼不幸牺牲者的碎肉。
  能够一击便造成这种效果,这等震撼效果惊天动地,最难得的一点,是轰出这一击的爆炸点,就在白牡丹头上三寸,把两层半楼给轰掀上天去,但爆炸波却只是把白牡丹弄昏,晕死地上,没有造成实质伤害,这等力量驾驭的手段,妙到巅峰,我不晓得李华梅能否办到。
  而骑着大黑马,昂然出现在我们之前的,则是一具漆黑的盔甲,上头不断流着红色鲜血,为盔甲增添颜色,而盔甲之内的躯体无头昂立,手持长剑,虽是一声不吭,可是身上源源不绝流泻的森寒怨气,却涌向八方,仿佛万斤巨石压顶,让我双膝一软,跌跪下来。
  (要、要命,怎么无头骑士会杀到这里来?它不正在巴格达大战李华梅吗?
  现在跑到这来是想怎样啊?
  巴格达距离这里路途遥远,就算以特殊魔法传送赶路,也不是说来就能来,不过对于不具有肉体,生存在不同次元的妖魔来说,只要有强大能量来推动,距离根本是个不存在的概念,这一点我们明明知道,却是无从防范起,被无头骑士奇袭成功。
  至于我身边的护卫人员……往左看看,没有;往右看看,也没有,这根本是我与无头骑士单挑的局面,况且,别说阿雪她们不在,就算都在这里,碰上无头骑士,还不是被人秒杀的结果?
  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无头骑士跑到这里来,绝不是来这边送匹萨的,至于确切目的,我只能希望它不是把我当成法米特的继承人,来此了断那百年孽债。
  无头骑士静静地骑在马上,虽然它没有头颅,但我却觉得它仿佛在“凝视”
  着我,那种无形的目光,不只是穿透身体,甚至还直探灵魂。
  (不妙,它在读我的记忆!
  我知道这一点,但却无从抵抗。像这类读取记忆的魔法,如果发生在双方修为相差过大的情况下,强行读取,甚至可能导致被读取得一方脑袋损毁,现在这种情况,对我非常危险。
  (妈的,前头的家伙全都是死人吗?无头骑士现身,这么大的灵压,没有半个人察觉到?都不会过来看看吗?
  心惊胆颤,我闪过这个念头,但很快也晓得问题所在。无头骑士的出现,总是伴随着大量的死灵邪物,这些死灵军团猝施奇袭,前头战火连天,恐怕已经自顾不暇,哪还有办法过来后面帮忙?
  不过,哪怕大多数人帮不了我,在前头的所有人中,还有一个强悍之至,足够突破死灵军团的拦阻,过来这边救人的。
  “别怕!我来了!”
  一声惊破九天的怒啸,白澜熊手上没有了神兵利器,这次是扛了把龙头大刀,威风凛凛地过来抢救人。
  看到了一个强手过来,这固然是很令我感动,可是想到两边的实力差,就让我振奋不起来,现在比实力是没得拼的,幸好白澜熊不是有勇无谋之辈,就指望他智勇兼备,事先想了什么妙招,才奋勇杀过来的。
  无头骑士对于白澜熊的靠近,一点反应也没有,似是毫不关心,又似不屑,而白澜熊自空中飙来,越靠越近,我看到他肩扛的龙头大刀上,好像挑着什么东西,是一个摇摇晃晃的大木桶。
  (桶里装什么?无头骑士是黑暗系的邪物,他带了什么神圣东西过来?圣水吗?但这附近应该没有人能制作圣水,更何况普通圣水也没有用,那还有什么东西?
  我心念急转,想到在这么短时间,白澜熊能够取得的克敌圣物,一个念头浮现脑海,让我脸上满是惊恐之情。
  “兄弟!来啦!”
  “不、不要啊~~~~~”我声嘶力竭地叫喊,但一切似乎是太迟,白澜熊粗健的手臂贯劲横甩,龙头大刀上所扛的木桶打横甩出,里头所盛载的东西有如天河狂泻,满天满地遍洒下来。还隔着大老远的距离,那中人欲呕的浓烈臭气,已经薰得我连鼻子都快要歪掉了。
  对付鬼怪邪物,有很多种方法,经过术者加持的圣水,固然是一种作法,但如果找不到术者,情况紧急,也有其他的廉价方法可以代替,其中最有名的一种,就是直接用大量的屎尿粪便浇下去,倘若配合上女性的月事污物,效果更佳,简直是惊神泣鬼啊!
  我没想到,白澜熊居然卯起来给我用这种烂招,虽然我无法预测,无头骑士会否被这一招所伤,但却想像得到,这一招若是失败,我的后果会是什么。
  “哗啦”一声,无头骑士的周遭存在着一层隐形气罩,那些屎尿粪便浇淋上去,被气罩所阻,便朝四面八方激射而去,在这重要的一瞬间,只见一道人影如电光似的闪过。
  一直躲在墙角的未来,终于有了动作,如鬼似魅的高速身法,是忍者的特殊优势,唯有如此的高速,才能够在惨剧发生之前救人脱险,未来无疑是具有这样的能力,就看到人影一闪,这小子来到昏迷的白牡丹身旁,一手环抱住她,整个身体迅速下沉,没入地上的黑影中,消失不见。
  忍法* 影遁术。
  未来在千钧一发之际,潜入到距离无头骑士极近之处,冒死抢救走了白牡丹,这行为看得我膛目结舌,不过这份惊讶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满天粪便如骤雨般落下,我虽然紧急扶住头脸,却还是被洒得一身湿透,痛不欲生。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恐怖的惨叫声,即使无头骑士把我的脑袋给剁了,我的声音大概也不过如此,这辈子第一次被人用污物当头浇下,打击实在不小。
  可惜,现在没有时间让我好好哀悼自己的不幸,因为白澜熊的这个动作,一度陷入静默状态的无头骑士“苏醒”过来,底下那匹大黑马发出长声嘶鸣,遍体伤口流出鲜血,凄绝无比的怨气直冲天上,附近的温度再一次疯狂下降,我连忙用全部力量张设结界,试图阻挡这股灵压,要不然不只是双脚结冻,恐怕整个人都要冻成一根大冰棍,僵绝而亡。
  首波攻击无效的白澜熊,则是降落在无头骑士不远处。纯以勇气而论,这些兽人果真一身是胆,明知双方巨大的实力差,白澜熊却坦然无惧,挥舞龙头大刀,就朝无头骑士横斩过去。
  我一面观察形势,想趁白澜熊吸引住无头骑士时,先行开溜,不浪费他豁出生命为我制造的机会,但另一方面,我也好奇无头骑士会如何接招,毕竟我对无头骑士的武学路数、擅长的魔法全然不知,此刻所观察到的每一分情报都非常重要。
  只见无头骑士手握长剑,指向天空,剑尖出现了一排魔法咒文,串绕成圆,绕着剑尖环绕一圈后,天上的乌黑云层里开始出现闪光。
  (是雷电系的咒文吗?威力应该不小吧?
  我起初以为是雷电,但情况显然不是那样,因为乌云中闪动的光华并非金色,而是点点赤红,仿佛一滴一滴的鲜血,迅速汇流堆积,迅速把云层染红,看上去仿佛星空被撕裂出一道伤口,正不住地淌流鲜血。
  前后不过十几秒时间,当挥舞龙头大刀的白澜熊被无形气墙所阻,不能靠近,天上的血云也出现变化,千万滴朱红之雨,自天边洒落,直坠向地面,那种染红半边天的凄绝画面,让人耸然动容,直到我发现那些“雨滴”之中,有些与空气摩擦出火花,迅速形成大朵火焰,燃亮了天空,才晓得不妙。
  千万滴朱红之雨,大部分是液态没错,却也有相当部分是以晶体形式落下,坚硬稳固,又与空气摩擦生热,这根本就是小规模的流星雨了。召唤大规模流星雨的魔法,现今早已失传,就算是要制造一场小型流星雨,那也要集合众多魔法师,施行几日几夜的仪式才能功成,而无头骑士只是把剑往上一指,发动咒文,短短十几秒就能够召唤下来……五百年前的魔法水平,与今天果然不是同一个层次,更重要的是……
  (有没有搞错?就是对付一个白澜熊而已,需要搞这种大阵仗吗?它是反应过度?还是魔力太多没处用?
  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碰到一个“魔力暴发户”就像三流魔法小说的主角一样,因为魔法力用不完,所以随便出手都是毁灭性的大范围招数,连杀只蚂蚁都要毁天灭地。
  不过,很快我就领悟到,无头骑士不是那种低能儿,相反地,它是一开始就打算杀绝我们,消灭附近的每一个生命,所以才使用了这样的大排场招数。
  魔古忌流禁咒* 满天魔血!
  发着高热的朱红晶体,燃烧炙热火焰,在落下的瞬间,穿屋毁物,立即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晶体遭受撞击后,内中蕴藏的强大能量被释放出来,但却不是爆破,甚至连声音也没有,释放出的能量形成黑影,迅速往旁边吞噬,被吞掉的地方立即消失,无论砖瓦土地,抑或是钢铁,被噬得连一点踪影也没有,当然,生命也是一样,被那些黑影所吞下的每一条生命,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彻底从世上消失。
  这堪称是先撞击后吞灭的攻击双重奏,哪怕是遇上什么坚固的防御结界,又或是高手以真气护体,都能够先破防御,再吞灭敌人。不难想像在五百年前,这招一出,就是大范围的清场效果,哪怕周遭有上千人团团围住,这一阵魔血轰炸过后,能活命的大概也只剩几个。
  而这波魔血攻击尚未完结,由晶体构成的魔血,把大地轰得体无完肤,形成一个又一个的诡异凹坑,但液态的魔血速度较慢,却在这时才洒落下来。如果说晶石之中是蕴含能量,那液态魔血之中所藏的,就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怨气。
  这块土地上所积载的亡魂怨念,全数被吸上天空,化作雨点倾斜而下,每一滴魔血落地,就生出一道青烟,隐隐约约间,烟雾中出现亡魂嚎叫的可怕影像,尽管没有造成什么实质伤害,但是那些可比剧毒的怨愤诅咒,却渗开来,与大地同化,成为黑魔法中极其狠毒的一个效果:污化。
  被污化的土地,不能耕作、不能生长万物、不能给人居住,也不能令死者安眠。土地上的所有生命,不是渐渐枯萎死亡,就是发生异变,成为人不人,鬼不鬼的邪物,即便是尸体埋藏在内,都会令死者尸骸妖化,永不安宁。
  污化术是黑魔法的简易技巧,但效果很短,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像无头骑士这样程度的污化术,可以维持十数年到数百年,这就算在伊斯塔都属于禁忌,一般来说,除非要彻底歼灭敌人的部族,鸡犬不留,斩尽杀绝,否则黑魔法师不会轻易使用具有“长时间污化”效果的魔法,因为一个弄不好,就是敌我同归于尽了。
  白澜熊见机得快,一看到满天魔血降临,立即鼓足力量,狂舞龙头大刀,把每一颗火爆流星都砸打出去,而除了第一颗流星释放能量,吞噬大刀的半截刀刃,让白澜熊的到警惕,再后来的就全部被他用兽王拳劲隔挡砸飞,不损兵刃,不产生伤害,而他也很懂得借力打力,那些砸打开的朱红晶石,有部分反射向无头骑士,想趁它施法的空档进行攻击。
  不过,这个战术也失败了,那些飞砸过去的朱红晶石,虽然释放能量,伸展出“黑暗”吞噬四方,但无头骑士周围空间却仿佛存在着更大的“黑暗”瞬间就把来犯物体给吞噬殆尽,什么也没剩下,更别说影响这空间中心点的它。
  (真恐怖,简直是万鬼之王啊……
  我心中感到恐惧,脑里虽然提醒自己,不能妄动淫术魔法,以免给无头骑士认出身份,但一来死亡压力已近在眼前,二来无头骑士看我记忆看了半天,大概也没什么好瞒的了,所以一看死到临头,我立刻发动淫术魔法。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 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地狱淫神,水火魔蛛!”
  弱者闯荡江湖的最大悲哀,就是等级永远不够用,好不容易才有所提升,一下子有被现实环境给追上。以前召唤出一只淫神兽,就足以镇压场面,现在却动不动就是两只一起召唤,这种事情说起来可还真令人伤心,但碰上无头骑士这种对手,我也没什么好埋怨的了。
  “凰血牝蜂,出来!”
  一只魔蛛、一只牝蜂,同时护卫住我的上下两路,水火魔蛛吐出的蛛丝护网,坚韧有加,配合凰血牝蜂尾部的热线扫射,稳稳封住天上坠下的朱红晶石,就看到我周身三尺外的地面千疮百孔,而我毫发无伤,像是被最强者级数的高手给护住。
  如斯战果,连我自己都难以置信,但是到了第二波的魔血攻击,一度超越实力的运气就无以为继了。点点滴滴的朱红怨血,洒在召唤兽身上,犹如腐蚀酸液,凰血牝蜂用身体遮挡在我上方,承受了所有的怨血浇淋,在痛鸣声中解体消失,为守护主人而壮烈牺牲。
  靠着牺牲一头淫神兽的代价,我撑过了这一招,不过这并不代表事情结束,相反的,一切才刚刚开始。
  骑士无头,但却不是什么都看不见,至少我敢肯定,在我使用了淫术魔法之后,它就像是得到某种确认,身上的杀气大盛,胯下那匹大黑马长声嘶鸣,被蒙住的眼睛,发出了连眼罩都遮不住的怨厉红光,瞪视向相隔百年的仇敌。
  “法米特!你还有胆子出现在我面前!”
  一个邪异无比的声音,直接在我脑里响起,不是任何的声波,是最直接的心电传音。声音很奇特,像是隔着好几层铁板传来,模糊而平板,没有寻常人类的高低起伏,听在耳里很不舒服。
  这声音伴随着海潮般的滚滚怨气而来,直接与我的意识串联,被迫“接收”
  的我极度难受,胸口气血翻涌,直欲作呕,但却晓得这可能是我最后一个救命机会。
  “搞、搞错了!我不是法米特,我……我只是一个小术士,不是什么大法师啊!”
  只要能沟通,就有一线生机,和普通的魔法师相比,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可比魔法厉害得多,就看到无头骑士陷入沉默,跟着,我脑海中出现了这样的声音。
  “小术士?口胡!你果实是法米特!”
  呃!不是吧?法米特当年也常常自称小术士吗?你堂堂一个无敌大法师,没事这么谦虚干什么?这次真是被你害死了!
  我没法再说,无头骑士几乎是立即采取攻势,也不见它怎么动作,就听见一长串破碎声响,我所在的地板面整个被炸裂掀翻,碎裂破面笔直延伸,摧毁这层楼的整个地板面后,还在建筑外的土地上留下长长痕迹。
  而我之所以没有毙命在这一击下,除了白澜熊扛着大刀砍向无头骑士的阻拦外,主要还是因为我脚下突然一空,在攻击到来之前往下摔去,险险避过,被一只小手给牵着,飞快地向前冲去。
  牵着我逃跑的,是未来。这小子不算太笨,大概是怕我大难不死,秋后算账,所以救走白牡丹又来支援我。黑龙忍者的忍法确实有独得之秘,未来带着我在两寸厚的地板下用土遁逃跑,我们两个人仿佛化为两个平面,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存在高速飙行,几下旋绕飘降,就落在大地上,暂时甩开了无头骑士。
  “真、真有一套。”
  脚踏实地,我一点都没有“得救”的真实感,无头骑士的恐怖威势仿佛还在眼前,短短时间内我却已经遁出百尺,暂脱险境,两者之间的巨大差距,让我有些难以适应。
  (忍术还真是好用耶,也许我也该学学,至少逃命时候比轻功快,希望没有瞬间移动那么难学……咦?遁得那么快,这种速度的遁法,是一个下忍随随便便就能使用的吗?未来这臭小子该不会……
  我有些困惑,瞥望向未来,却看到这个臭小子单膝跪地,大口喘着气,似乎耗损甚大,右手放在左肩,姿势有些奇怪,好像那不是肩头,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想按下却畏惧高温,不敢动作。
  “你……你怎么了?”
  这话问得有点笨,当我看到未来肩头不住流着黑血,伤处甚至开始冒着腐臭的青烟,我这才明白,刚才那一下我侥幸脱险,负责救人的未来却伤在无头骑士一击下。
  做人太有良心真是一种遗憾,本该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我,现在居然觉得有点愧疚,这可实在要不得啊。
  可是,这种被怨灵所创的诅咒伤口,腐蚀血肉,最是厉害不过,要是不进行净化处理,任其腐烂下去,没过多久,整个人就会烂成一滩脓血,这点我并不乐意见到。
  治疗这种伤口的正规作法,是让光明魔法的高手使用净化,我们虽然身在伊斯塔,但身边恰好有一名祭师级的光明魔法高手,那便是白牡丹。
  我正要提醒未来,尽速去找白牡丹治疗,但正后方传来一声惨呼,回头望去,只戴着石头帽的白澜熊拔足飞奔,后方则是血流成河。
  白澜熊极是精明,我一逃脱,他才不会笨得在那边死战,立刻就开溜撤退,无头骑士追赶过来,自然是其他跑得慢的人倒霉,全都成了枉死冤魂。
  我暗叫不妙,正想拔腿逃跑,但无头骑士已经注意到这边,长剑一指,一道黑色的雷电超我劈下,同时它也跃马朝我奔来,看那从天而降的声势,大有挥剑而来,在电光中把我一剑两段的打算。
  “水火魔蛛!”
  我紧急召唤的水火魔蛛,与黑色雷电硬碰硬,在减弱了雷电部分威力后,灰飞烟灭,但一道熊熊烈焰却烧亮夜空,狂飙而来,于千钧一发之际,消灭了雷电,还顺势袭向无头骑士,将它逼落于地。
  烈焰的源头,来自于一件创世圣器。
  烽火干坤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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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1-14 17:16 #270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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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割肉断骨滴血认亲

  在无头骑士再度现身的瞬间,我这边也发生了一段小插曲。原本未来捂着左肩,似是强忍疼痛,也预备而去找白牡丹作治疗,但在无头骑士出现的刹那,未来的眼神一变,锐利如剑,手中的匕首一挥,从肩头剜去老大一块血肉,手起匕落,半点犹豫也没有,仿佛割的不是自己身体。
  “我靠!”
  我痛呼一声,未来的这一刀,自己是面不改色,反倒是我这旁观者感同身受,忍不住喊了声痛,暗赞这小子的狠与绝。曾有那么一度,我以为未来没有痛觉,但看了这小子额下的冷汗,才晓得这小子是靠无上意志在强忍,只为了能够立刻投入战场。
  削肉断骨,这个比较难,止血疗伤就比较容易,未来的利落动作也点醒了我,现在是生死关头,如果我想活过今晚,就不能浑浑噩噩,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付才行。
  (阿虹已经来了,阿雪也该在附近吧?她们已经把外围的死灵军团清空了吗?
  这不太可能,不过多了两个强手,我们可以集中战力……干,集中战力有个屁用?
  我们几个人够人家一脚踩吗?
  我生出了这个念头,恰巧烽火干坤圈破空而来,光华大盛,无头骑士跃马半空,被这片璀璨火云一挡,不得不斜坠落下,没法硬闯火云而破,从某层意义上来说,可以视作被逼退了。
  能够“逼退”无头骑士?
  这战果好到不合常理,再加上那片火云的厚度、规模,都让我起疑,羽虹应该没有这样的力量,纵是有创世圣器在手也不能,那么……会是谁在使用烽火干坤圈呢?
  答案终究是要揭晓的,在一轮攻击后,烽火干坤圈飞绕回去,落回使用者的手上,而我们看清了那个人的样子,赫然是身穿一袭破旧灰袍,满面怒容,杀气腾腾的一名老兽人。
  万兽尊者!
  我目瞪口呆,怎样都不能想像会发生这种事,万兽尊者亲临,帮了我们一把,还与无头骑士干了起来。烽火干坤圈出现在他手里,不值得奇怪,以他与羽虹的力量差距,猝施奇袭,一下子就夺过了,难以解释的是他为何会来。
  这是我的最大疑问,但万兽尊者显然不打算解释,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整个注意力都放在无头骑士的身上。
  “……雄狮不发威,伊斯塔人都以为老夫是病猫了,在谈买卖之前,先给你们看看老夫的实力!”
  万兽尊者这么说着,身上发出好强的气势,与无头骑士的对峙毫不逊色,甚至犹有过之。但尽管他说的合情合理,我却觉得事情不是这样,因为万兽尊者的样子不像是单纯为了一显实力而来,那种勉强按下的狂怒,简直就像是一头猛兽,看见自己的巢被敌人一脚踩烂时,所爆发的火山般怒意。
  到底是为了什么,万兽尊者会这么火大?这点我实在很纳闷,不过在我眼前,一场两世代强者说爆发的大战,就此璀璨展开。
  无头骑士是东海千万怨魂之力所集结而成,在战斗中所发出的每一击,都仿佛引起万鬼狂啸,我就仿佛见到无数怨魂在那一魔、一马的周围旋绕,每次出手,都是惊天动地的毁灭威力,一扬剑便是雷电交加,一出击便是波及甚广的大排场招数。
  相较于无头骑士的恐怖破坏力,万兽尊者则是把武道的精髓发挥到极限。
  平素我对最强者级数的高手,累积的印象都是出手威力强大,声威吓人,但全力以赴的万兽尊者每个动作看来都是那么地平实无奇,当雷电劈头打下,他用最小的动作、最适当的力道巧妙避过,在连环雷击中飞快穿梭,伺机还击对手。
  在旁观战的心得,我只觉得万兽尊者的每个动作,浑然天成,看似平凡,确实千锤百炼后的结果,就像一件最上乘的艺术品,没有人能够再增添一笔,再删动一画,返璞归真,到了一个我无法去想像的武学境界。
  凭着这样的修为,万兽尊者在无头骑士的猛攻下,游刃有余,那些声威赫赫的大招数拿来对付他,份外显得累赘,我们看他身如轻燕般飘翔抢攻,甚至觉得他还占了上风。
  “真不愧是南蛮的武尊,这老头好强啊……”
  “尊者是南蛮第一强人,纯以武技而论,他甚至可能是当世第一人,无论是黑龙王,或是李华梅,其成就都与魔法、特殊种族有关,只有尊者是凭着苦练与对武学的热爱,修炼至今的成就。”
  白澜熊出现在我的身旁,虽然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但却没有受到多少伤害,这头白熊有勇有谋,不会白流不必要的鲜血,为了自己的弟兄,他义薄云天,可以坚守到最后一刻,纵死无惧,但是当死守意义不在时,他也懂得妥善照顾自身,不会无谓牺牲。
  同样的情形换作是阿雪,就恐怕畏首畏尾,哪怕是因为自己的关系,牵连一只蚂蚁无辜受害,她都不愿,会为此丧生在敌人手里,这点换做是霓虹,恐怕也好不到哪去,但白澜熊能够从无头骑士手中幸存,肯定是利用其他人来引开无头骑士注意,造成的无辜伤亡就很大了。
  “不过,以尊者的自负,这次一上阵就先亮了兵器,尊者对无头骑士一点也不敢小看呢,在南蛮的记录里,尊者上一次使用兵器对敌,都不晓得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白澜熊淡淡说着,语气中也有一丝忧虑,万兽尊者的武功是他强项,但在这种战斗中,强项也有可能是弱项,因为碰上无头骑士这样的敌人,不带任何属性的纯物理攻击,能否造成伤害,这实是未知之数。
  幸好,万兽尊者也不是笨蛋,在各种战斗中将武技磨练得炉火纯青的他,身经何止百战,早就有过与不死生物战斗的经验,所以先夺了烽火干坤圈才赶来,利用创世圣器之威,为自己的每一击增添属性伤害,熊熊烈火席卷天空,眼前看来有如白昼,纵是无头骑士也不得不退避三分。
  眼前的战局虽然激烈,但我与白澜熊都看得出,双方似乎都未尽全力。万兽尊者朴实无华的攻击,虽是精炼,却也是试探,并没有使出他的兽王拳;至于无头骑士……它的大范围攻击确实厉害,可是碰上万兽尊者这等强人近身硬攻,无头骑士的动作就显得僵硬与呆板,好像是一门威力万钧的火炮,拿近在咫尺的蚊子没有一点办法。
  (无头骑士就这么点能耐?似乎与它的盛名有点搭不上,不能说不厉害,可是这种程度要说五百年前纵横无敌,恐怕……
  我心中纳闷,脑里却突然想去一件事。变成亡灵的武者或魔法师,与生前都有些差距,因为亡灵所拥有的,仅是生前部分的记忆,最怨恨、最执着不放的事,除此以外的回忆,基本上都已被遗忘,但这种遗忘却不是不可逆性,也有可能透过战斗或其他仪式,把记忆回复。
  “不好!老白你想办法让尊者知道,越快决胜负越好,时间一长,无头骑士回复了完全状态,那就不是现在的样子了。”
  “不是现在的样子?难道还能多生出一颗头来?”
  “……至少把你上下两颗头都砍掉,安放在它盔甲上,这点不成问题。”
  白澜熊闻言,耸然动容,立刻提气发声,正要叫喊,宅第前方忽然狂风大作,一道血色光柱冲向天空,千百只怨魂环绕,是术者正在使用黑暗系的大招数。
  “是阿雪!她怕碰上麻烦了,老白,你待在这里意义不大,去帮她们吧。”
  “呃,可是我一走,你这边要是出了什么事……”
  我催促着白澜熊动身,可是另一边,当那道血红光柱笔直冲天射出,无头骑士就像被什么东西给惊醒,侧身对着血光的方向,仿佛在凝视那边,跟着,无头骑士周围迅速翻涌出黑气,冰寒的感觉而再次出现,连烽火干坤圈燃起的大片火焰,都不能取出这份冰寒。
  (它想干什么?瞬间移动?还是使用什么大排场招数?
  无论答案是什么,应该都是针对阿雪而做的事,这点令我不安,尽管这并非上策,我还是决定在这场战斗中出手,试着做一点东西。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
  我唱颂咒文,预备召唤出金银蚕虫,冷不防地来一记偷袭,哪想到我咒文还没唱颂完,包围着无头骑士的黑雾突然消失无踪,烽火干坤圈所燃起的圣焰扫过,无头骑士早已消失,不晓得瞬间移动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见了?是到阿雪那边去?它是为了阿雪而来?不对!冰冷的感觉一点都没有减弱,它一定还在这里!
  我做了这样的判断,正想提醒白澜熊,却听到他发出一声大吼。
  “小心!”
  吼喝声音太大,震耳欲聋的结果,就是让我头昏脑胀,几乎失去听力,就感觉到白澜熊将我一推,而右边又有一个力量将我一撞,好像是未来动的手,想要把我给撞开。
  同时,一道骑影自我正后方飙来,速度奇快,白澜熊挥舞着大刀要拦阻,却瞬间被打得大刀脱手,人也给轰飞上天,而未来的下场也一样,还飞得更高更远,血也喷洒得更多,那样子不晓得断了多少根骨头。
  同一时间,马鸣风啸,一柄黑色的漆黑长剑,染着鲜血,直刺而来,我眼睁睁看着剑尖逼近,心里明知道应该闪躲,但那柄漆黑长剑却像是有魔力,把我的心神牢牢吸住,没法闪躲,就这么任由长剑刺来,直向我眉心。
  “不准伤他!”
  又一声大吼惊天响起,我以为是白澜熊,但这声大吼无疑比白澜熊更具威势,伴随着一个黑黝黝的金属轮子飙飞而至,侧撞在黑剑上头。
  如果不是烽火干坤圈的全力出击,恐怕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这样把无头骑士的剑给撞开,但能够掷出这神妙一击的,也唯有万兽尊者这样的强人了。正常情况下,烽火干坤圈全力掷出,威力不会逊于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还没碰到无头骑士的剑我就会被烧得灰飞烟灭,所以万兽尊者运劲神妙,将这一掷的劲道全数内敛,连火焰都没发出来,直到干坤圈与黑剑相碰后,才由那碰触的一点向黑剑全面爆发。看似简单的一击,内中却蕴含着绝世武功的造诣,若非是这神妙一击,谁也没发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从无头骑士手下救人,但虽然这一击把剑尖从我眉心移开,偏移的剑尖却往下一斜,我觉得肩头一凉已被剑尖插穿而过。
  刹那间,一股没法形容的冰寒刺痛,直刺向我体内的每一根神经,剧痛与奇寒同时到来,我眼前一黑,几乎是一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无头骑士的这一场战斗,委实是惊天动地,造成的伤亡也很严重,光是那场流星雨的狂砸,就造成这座城里死伤惨重,无数平民遭受牵连,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当长夜过去,天空回复光亮,城里说看到的尽是一片残破景象,像是被军队大屠杀过似的。
  天亮之后,这边的情况传了出去,震动了巴格达,那边似乎想不到无头骑士可以这么发挥机动优势,一下子夜袭巴格达,一下子有在其他地方大肆破坏,如此一来,整个伊斯塔都笼罩在危险之中。
  伊斯塔各地的告急文书都涌向巴格达,但此时的巴格达也是兵荒马乱,没有余力顾及地方。这件事初时没有得到解释,可是时间一长,巴格达的窘状也瞒不住,传了出去,在与无头骑士的连场激斗中,巴格达也遭到流星雨,漫天蝗虫、遍地蛇蝎毒物的攻击,现在成了名副其实的诅咒之地,城内还生存的巫师们不是负伤,就是忙到焦头烂额,哪有余力顾及地方?很难想像,一个当世大国居然被逼到这种绝境,如果说明天伊斯塔土崩瓦解,分裂成几十个中小势力,我都不会觉得奇怪。就是在这种濒临亡国的险状,伊斯塔终于做出了万般艰难的决定,以娜西莎丝为首的巫神学会一派,与南蛮兽人达成协议,换取万兽尊者的帮助。
  协议的条件只有一个,就是毁灭无头骑士之后,伊斯塔将解放境内所有的兽人奴隶,归还他们自由,让他们回到南蛮去。
  “解放兽人奴隶”这个看似不可能的任务,就这么达成了,不过真要把这件事付诸实现,还得要先打倒无头骑士,这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我苏醒之后得知这一切,立刻就有一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无头骑士的那一剑非常要命,虽然剑伤对肉体伤害有限,但上头所蕴含的邪力与尸毒却很恐怖,如果不是淫术魔法起了不能解释的异样变化,与我共生的四头淫神兽莫名其妙开始活动,抵御了剧毒入侵,我应该在中剑瞬间就完蛋了。
  不过,真正让我能够存活,并且迅速苏醒的关键,则是“贵人相助”有人拼着大损元气,以无比精纯的真气为我疗伤,这才险险保住一命,再度从生死边缘中挺过。
  昏迷的时间,我脑中出现很多错综复杂的画面,有些是我自己的回忆,但也有一些……好像在看特殊影片一样,出现的人们都身穿古装,几百年前的古董款式,说起话来也怪腔怪调,画面既模糊,彼此之间也没有明显分际,非常难懂,我昏迷的三天里头,这些难懂的画面搞得我意识错乱,连发烧都烫了几度。
  但我清醒过来,眼中所见是相当熟悉的画面,羽霓、羽虹、白澜熊都在床边,当然更少不了我最疼的阿雪,而在所有人之中,阿雪眼中的深情与担忧,是其他人所比不上的。
  “未来呢?”
  这是我醒来的第一句话。无论好人或坏人,想要在江湖上存活得久,就要有一点基本道义,我昏迷前,是白澜熊与未来在替我掩护,现在我幸存下来,就得关心一下他们的状况既然白澜熊好端端站在我眼前,那我就关心一下不在场的的那位。
  果然,听我这么一问,在场众人都露出钦佩的表情,阿雪抹了抹眼角的泪珠,点点头道:“未来伤得不轻,又闹别扭,不愿意接受白大夫的治疗,这几天都在自我疗伤,躲了起来,我们也不知道未来在哪里。”
  忍者的脾气果真古怪,这点我算是领教了,但在我再次开口前,门被推开,一道人影快飞冲入,随手推开旁人,挤到了我的病床边。
  “约翰!你小子醒了吗?”
  声若洪钟,我几乎以为是敌人寻仇来了,但是看到那双眼睛,不由得一怔,这双眼神中闪烁的关怀之情,几乎就与阿雪的眼睛毫无二异。在这世上除了阿雪,月樱,很少有什么人会用这种眼神在看我的,更别说这种目光会来自一个我想不到的人……万兽尊者。
  眼神笔言语老实,从这种眼神里,我已经看出了许多东西,虽然觉得难以置信,但是当一切资料在我脑中重新整合,我顿时找到了最合理的答案。
  “……抱歉,大家可以先离开吗?我有些事情想单独与尊者谈一谈。”
  除了白澜熊,所有人离去时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在看我,纳闷我与万兽尊者有什么东西好聊的,会不会几句话一言不合,立刻被万兽尊者给毙了。
  一定会死的事情我才不做,冒险自然是因为有着胜利把握,当所有人都离开这病房,万兽尊者的表情也很古怪,像是在期待什么,又像是在畏惧些什么,这种表情实在是很有趣。
  “尊者,晚辈冒昧请教您一个问题,若有什么得罪,请勿见怪啊。”
  “你有话说就说,在这里畏畏缩缩的,成什么体统?”
  “唔,事情是关系到您与羽族的密约,我母亲凤凰天女……应该是您的女儿吧?”
  事情说来很复杂,但也很简单,万兽尊者雄霸南蛮多年,羽族想要在南蛮成就霸业,势必要跨越过这座高山。越过阻碍的方法有两种,羽族的实力不足硬攻,又不愿造成太大的死伤,唯一的方法就只有怀柔,与万兽尊者达成协议。
  然而,万兽尊者视天下的女人如无物,送些女人给他干干容易,要他对一群鸟女人的霸权视而不见,这等颠倒阴阳的大事,他哪可能忍气吞声?纵使要收买万兽尊者,金银财宝、武功、美人、珍兽,这些东西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羽族若想要收买万兽尊者,就只能设法投其所好,这才能够命中要害。
  万兽尊者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之前我不敢肯定,但现在已经能够充分明白。
  他想要女人!不是随随便便的美女,而是有着优秀体质,能够为他生育后代的美女!
  简单来说,身为当世绝顶高手的万兽尊者,有着和普通人类一样的通病,在拥有了成就之后,他极度渴望一个能够传承自己一切的后代。
  南蛮各兽族的那些蠢货,只懂得往兽神峰上送美女,却不能明白这个老人家的真正渴求,直到那一代的凤凰天女亲上兽神峰,把自己当成礼物,与万兽尊者缔结了合约。
  照时间来算,我母亲应该就是那次合约下的产物,万兽尊者与前代凤凰天女的女儿,这点与万兽尊者的利益不合,他想要的继承人不可能是女人,我想多半时前代凤凰天女在约定时使了诈术,答应的是“一个孩子”不是“一个儿子”吧。
  (那也是当然的,如果生了一个儿子,那这个合约就中止了,万兽尊者会辅佐这个儿子成就霸业,羽族随时都会完蛋,可是一个女儿就不同了……
  一个女儿,不但可以继承凤凰天女之位,而且万兽尊者在她背后鼎力相助,羽族将在万兽尊者的暗中支持下,成就空前的霸业,这是前代凤凰天女的如意算盘,事实证明,她这算盘是打对了,如果不是凤凰岛遭受莫名奇袭,失踪不见,今日羽族仍是牢牢统治南蛮,霸业不可动摇。
  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是很多,凤凰天女也不会对羽族提起,但还是有人晓得的。
  所以茅延安得知我们遇到万兽尊者后,便火速送来秘密锦囊,告诉卡翠娜,若是我们遭遇不测,发生危机,就在大街小巷写满“约翰?法雷尔是凤凰天女之子”的文字。
  这是看准了万兽尊者的心病,多年来他一直想要一个继承人,想得都快发疯了。
  一旦让他知道自己有后人,护之唯恐不及,哪可能去伤害这得来不易的心头肉?也因为如此,我偷拐走万兽尊者两名妾奴的事,可以不论,因为外孙拿外公的两件性玩具去干干,没什么大不了,做外公的本就应该送外孙玩具。
  也因为如此,万兽尊者对我的安全非常紧张,当我被无头骑士袭击,他第一时间起来救援,为我逐走无头骑士,事后又大损元气,为我疗伤。
  也因为如此,我们祖孙二人会坐在这里,把酒言欢,我听万兽尊者话说当年把之前的事情一一道来,证实了我的猜测。前代凤凰天女作得够绝,在产下女儿后没有多久,就涅槃自焚,让万兽尊者只能接受事实,无法找她兴师问罪,责怪她何以生了个女儿出来。
  照万兽尊者所言,我的母亲极其聪慧,小小年纪,就开始执掌羽族,而万兽尊者三不五时潜入凤凰岛,看看我母亲的生长情况,以他的绝世武功,羽族里头当然是没人察觉,而他辛苦地父兼母职,把这颗掌上明珠照顾得无微不至,送玩具,教武功,给她最好的一切,甚至为了女儿的一句话,辛辛苦苦跑出千里之外,就为了带一串露珠还没干的荔枝回来。
  (报应,真是报应,我这外公一辈子歧视女人,想不到也会被女人给奴役,真是现世报来得快。
  我是这么想着,不过看万兽尊者说起我母亲时,眉开眼笑的表情,我想这个女儿所带给他的,应该是骄傲与欢喜,这时候的他,看来不像什么南蛮武尊,只像是一个为了女儿团团忙转的傻父亲。
  “唉,外孙啊,你母亲什么都好,聪明绝顶,武学的资质又高,兽王拳只有她一个人能得我真传,小小年纪就突破第六层,和她相比,那什么白澜熊、黑澜熊的,都是他妈的废柴中废柴,若她还在,南蛮怎么会是今天这样的局面?”
  万兽尊者感慨万千,那张充满霸气的狮子脸,现在却显现出一道一道德皱纹,让人倍觉他的衰老。
  看得出来,万兽尊者真的很疼这个女儿,而这种情形落在我的眼中,那种感觉十分奇特,总觉得……很开心,很高兴世上能有个人这样喜欢我母亲,因为之前听到别人对我母亲的形容,那实在是让身为人子的我高兴不起来。
  可是,在万兽尊者的述说中,我的母亲也不是什么都好,还是有些缺点,令尊者皱起了眉头。
  “外孙啊,你那个母亲有些地方实在是要不得,她好端端一个女儿家,不学人家端庄娴淑,居然……唉,连我这作父亲的都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万兽尊者视女人如无物,唯独对女儿例外,谁知天道好还,这种态度居然遗传到女儿身上。凤凰天女遗传了父亲的霸道,视天下男人如草芥,纵情性爱,小小年纪便已经达“百人斩”记录,之后更成为南蛮首屈一指的浪荡女王。
  女儿艳名远播,作老子的当然不是味道,万兽尊者搞遍南蛮各兽族的女人,现在女儿被各兽族的男人搞遍,虽然没人知道两人之间的父女关系,但万兽尊者自觉颜面尽失,多次与女儿苦劝,始终未果,有没法强逼女儿改过,搞得这位大半生纵横南蛮的武尊帝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每天夜里心中苦苦煎熬,连顶上狮毛都掉了不少。
  最后,万兽尊者宣告放弃,向女儿提出一个要求,就是早日诞下外孙,让他带回兽神峰好好教养,只要能有一个男性继承人,其余的事情他从此不再过问。
  这件事让我吃了一惊,奇道:“……难、难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有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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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1-14 17:16 #271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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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妖里妖气无奈阿宅

  觉得有些尴尬,再怎么说,我也不希望自己是因为这样而被生出来的,幸好万兽尊者否定了我的疑虑。
  “当然不是,这这么可能……”
  听到这么说,让我觉得比较好过一点,再怎么样,我都不太想把自己弄得像是一件工具似的,那种感觉实在不怎么样。
  “……如果你母亲有这么容易就说得动,我就不用那么伤脑筋了。”
  “呃?”
  情形似乎比我想像中还要复杂,凤凰天女不但具有乃父的霸气,同时也有着狡狯的智慧,天生就是万兽尊者的克星,仿佛生下来就是给他制造头痛的。面对父亲的这个要求,凤凰天女一口就答应,不过她提出了一个小小的技术难题。
  “能与我生育后代的男人,一定要是强中之强,男人中的男人,除非是这样的真猛男,否则我不答应,这点父亲大人您同意吧?”
  “这个自然,但要找到这种男人并不容易,天底下哪里有……”
  “何必远求?我眼前不就有一个吗?父亲大人雄壮威武,是霸皇之材,难道不是勇绝天下的真男人吗?”
  “我……为父当然是真男人,但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既然是父亲大人您要的后代,我就专门为您生一个,怎么了?事到临头,您该不会说自己不想要了吧?”
  “淫荡!太淫荡了!你这个女人一点操节也没有,太淫荡下流了!”
  父女两人的一番比斗,最后是以万兽尊者惨败作收,当凤凰天女脱下长袍,裸呈着完美无瑕的动人玉体,向父亲走去,那位可怜的父亲双手掩面,大叫着“无耻,无耻”狂奔而去,就这么一路夹着尾巴冲回兽神峰,躲在深山里生着闷气,不敢再跑出来见人。
  (天啊!娘,那些够叛逆的辣妹我是见过不少,但您这也太辣了吧?
  母亲大人的丰功伟业,让作她儿子的我听得是瞠目结舌,只有跪地表示崇敬的份,这样看来,我自小失去母亲的教养,非但不是一件坏事,反而是一件大大的好事了,没有母亲的教养我就已经坏成这样,如果再被母亲教养个几十年,我岂不是成了天下第一浪荡坏胚子?
  遥想前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而这番回忆结束之后,也到了把话题拉回现在的时候,我跪在地上,向外祖父连磕了三个响头,换得他老人家呵呵大笑,老怀大慰,多年来的最大梦想,在这一刻获得了满足。
  “外孙,你不用怕,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有你外公在这里给你当靠山,且看看谁敢碰我万兽的外孙一条毛!”
  当世五大最强者之一的亲自作保,听在耳里,无疑是吃了一颗定心丸,让我心里踏实许多,他老人家的一句话,堪称是我最佳的护身符。不过,刚刚说完这句话的万兽尊者,眼中却立即浮现出一抹忧色。
  “……但你这次惹上的麻烦可不小,这个无头的东西确实非同一般,那晚战到最后,它与其说是败阵而走,倒不如说是夜色已尽,天色将明,所以才放弃撤走的。”
  那晚的战斗,最后我早已昏迷,后头发生的事情我都没有看到,也不清楚战斗是怎么结束的,这样听来,万兽尊者并没有能打赢无头骑士,语气中甚至还隐约有自承不及的意思。
  这个情况不算太意外,早在估计之中,但实际得到了答案,还是很令人苦恼的。万兽尊者也不是无头骑士的对手,那要战胜无头骑士,除非是两名最强者级数的高手合力,才有这样的指望了。
  “太麻烦的事情,现在我们先不用想,难得我们祖孙重聚,先好好喝上几坛再说。”
  “……外公,我是病患,好像不太适合喝酒……”
  在万兽尊者的强势之下,我这小小的质疑,当然是没有效果的,一番痛饮的结果,就是祖孙两人又喝得半醉,在彼此都有几分酒意的情形下,话题自然而然绕到女人身上。
  万兽尊者非常大方,表示要多送几个他最得意的妾奴给我玩弄,这点我自然敬谢不敏,再怎么说,我也没兴趣执二摊,穿我外祖父穿烂的旧鞋,不过我的婉言拒绝,却似乎被他误解。
  “哦,也对嘛,你是想要自己猎艳,不想坐享其成对吧?有志气!男人应该是要这样的!”
  万兽尊者一摸下巴的鬃毛,沉吟道:“听人说你那晚上的情况,嘿嘿,你是想搞那个白牡丹吧?有眼光,那个婆娘腿长屁股大,是个美人,你会想要上她,眼光很好,外公支持你!要不要外公帮你成事,按住她双手双脚,让她翘起屁股让你干?”
  这种奸淫一点美感也没有,我当然是不会答应,但还没等到我出言拒绝,万兽尊者就若有所思,道:“不过,白牡丹那女人妖里妖气,看来好人有限,绝非善类,外孙你干干她就可以,要小心别被她迷惑,免得吃上大亏。”
  我心中一惊,别人对白牡丹的形容词什么话都有,就是不会有人用妖里妖气来形容这位女神医,她圣洁、高雅、仁爱,简直是女神了的化身,如果说她都还有妖气,世上就再没有正经的女人了。
  不过,万兽尊者阅人多矣,他会这样子看,一定有什么道理,我不敢小看万兽尊者的判断,正要出言请教,突然他又冒出了一句。
  “那双本来要送来给我干的的并蒂霓虹,是白大婊子的女儿吧?味道太像,一闻就闻出来了,这对姐妹你也要注意,妖里妖气,看来好人有限,绝非善类。”
  咦?
  霓虹姐妹搞不好是白牡丹与心灯通奸所生,这一点我也有想过,但是说她们姐妹妖里妖气,这个……
  我冒出一个想法,试探问道:“外公,除了她们几个以外,我身边还有个大奶狐狸,就是那个本来也要送给你干的,你见过她了吗?有什么评价?”
  “去!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头骚狐狸,奶子这么大,妖里妖气,看起来好人有限,绝非善类,外孙你干干她可以,千万别被她迷惑,失了方寸啊。”
  我一度对万兽尊者看法的高度重视,现在起了动摇,就算再怎么妖,也没理由连阿雪都算是妖,如果连阿雪都是妖里妖气,那么……
  “外公,我想请问一下,普天下的女人,你见过几个不妖里妖气的吗?”
  被我这么一问,万兽尊者沉思了一会儿,最后毅然决然地摇头,道:“没有,除了你母亲之外,天底下的女人都不是好东西。”
  “那……外公,请恕孙儿无礼,您年轻的时候,是不是曾经在追求女孩子的过程中,受到很大挫折?让您非常伤心?”
  “是有过,早年我在人类家里做奴工,曾经喜欢过那个家里的大小姐,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咦?你问这个做什么?想知道外公当年干遍天下臭婊的风流史吗?”
  “不,我想说的是……”
  我现在大概明白了万兽尊者为何会是今天这个样子,虽然他蔑视天下女性,高傲狂霸,但本质上……唔,如果是这样的个性,当年与我爷爷相遇时,爷爷兰特应该会说……
  “外公,当年我爷爷与你把酒言欢的时候,有没有对你说什么奇怪的话?或是用什么奇怪的称呼叫你?”
  我这一问,似乎命中了万兽尊者多年来的未解之谜,他连忙点头道:“是啊,当年兰特一直对我说那句怪话,更奇怪的是,后来你母亲也说了,我还奇怪她什么时候也见过兰特,他们……呃,外孙啊,阿宅是什么意思啊?”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为我这可怜的外公凄凉三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叹道:“唉,醒醒吧,阿宅。”
  万兽尊者一听这句话,立刻就跳了起来,伸手指向我,激动道:“对,对,就是这一句!这么多年来我始终想不明白,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外孙啊,阿宅到底是什么东西?宅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兰特那直娘贼和你母亲都这么说话呢?”
  我想回答,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启齿,思量再三之后,终于还是化作一声叹气,再次拍了拍这可怜老宅男的肩膀。
  “唉,醒醒吧,阿宅。”
  宅男,顾名思义,就是指那种整天呆在自家住宅,不与外界来往,在人事交往上有严重问题,难以与一般人沟通的男人,与自闭症是一线之隔。
  通常宅男的存在,都是与女性绝缘,万兽尊者虽然有能力干遍天下的女人,但他长年待在兽神峰上,不问世事,与一般人的沟通更是大问题,这辈子所干的女人虽多,可是都只是干到,不是追到,没有哪个女人对他真心相许,他也不曾真的爱上哪个女人,从这些角度说起来,我这可怜的外祖父无疑是个大宅男。
  我爷爷兰特、母亲凤凰天女,不但纵横床上,应该也是情场高手,他们看到万兽尊者这个样子,自然就会冒出这句话来,可怜我那外公多年来不得其解,至今的不到该有的“领悟”可是,不管怎么说,认回了这个外公,我的背后等若是多了一座大靠山,连走在路上都会觉得身后有风,对我当前的处境更是大有帮助,娜西莎丝望向我的眼神都有点不一样。
  “约翰,成功没有?你真的把那个女神医上了吗?”
  “我差一点就被无头骑士给砍了,你不关心一下对无头骑士的战况,居然问起我有没有上到女神医,这太本末倒置了吧?”
  “大家都是内行人,又何必明知故问呢?我不问你白牡丹的情形,难道要明白告诉你,那晚你们与无头骑士战得天昏地暗时,我正率人偷偷躲在外头拼命做笔记吗?”
  “你们怎么每次都来这一招?不嫌烦啊?”
  “你会占便宜占到烦过吗?坦白告诉你,只要你命够长,我们每次都是来这一招的啦。”
  “……谢谢你的坦白。”
  碰上这种盟友,我也只能长叹,甚至是狂叹,不过吃亏其实也是占便宜,如果不是有持无恐,娜西莎丝也不可能蠢到在我面前放这些狗屁,所以在一轮互讽后,娜西莎丝也取出了资料,告知我前次我委托的结果。
  “这些是你上次要求的资料,能不能告诉我,你从这些资料里头得到什么讯息?”
  “看完才能告诉你。”
  我这一看就是两个小时,娜西莎丝甚有信心,整个过程一声也不吭,静静地等着我看完,对我不敢有丝毫打扰。
  资料的内容,是巫神学会对法米特的部分研究记录,尤其是对他南蛮游历那段时间的追踪。之前娜西莎丝曾对我透露,法米特的六大暗黑召唤兽,得益于羽族不少,我就想到淫术魔法中与暗黑召唤兽最是相关的地狱淫神,或许也是从这里得到启发。
  因此,除了索取法米特的资料外,我还另外提出一个要求,就是要知道巫神学会对羽族的研究。羽族本身藏着许多秘密,在历代凤凰天女的执掌下,羽族在南蛮各处发掘古老遗迹,得到许多异文明的遗产,其中不但包括五百年前战国时期的技术,甚至还有一些不存在于史册中的太古文明,羽族将这些技术研究与使用,甚至开发出一座飞空岛,这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今时今日,羽族过去的辉煌早已不再,随着凤凰岛的失落,羽族女战士也是无从掌握那些技术,但五百年前法米特造访羽族时,应该是大有所获,从羽族这边得到很多重要资讯的。
  “其实你与我都知道,羽族里头引人注目的东西不少,但真正让人垂涎的不解之谜,还是在凤凰天女本身。”
  兽魔术是一种从黑暗魔法转变而成的奇术,因为对宿主的精气需索太大,所以才从黑暗系里头脱离,凭靠着地系魔法的旺盛生命力,将这个理论真正成形。
  每一只兽魔都与宿主的肉体结合,寄宿于其内,吸取精气,通常来说,即使是大祭师级数的术者,顶多也只不过饲养个四、五头魔兽,如果饲养的魔兽威力奇大,属于那种超强型的特殊物,那甚至只养一头,就足够把宿主吸个营养不良,奄奄一息了。
  所以,每位兽魔师都会面临一个艰难问题,就是如何在兽魔的饲养数量与自身元气上取得均衡,这是兽魔术的最大难题。但是,在这个难解的问题里,却出现了一个奇迹,或者该说……不应存在的现象。
  凤凰天女与生俱来,便能驱使十二头功能不同的强大兽魔,这种事情与兽魔术的基础知识背道而驰,无论是再怎么天资聪颖,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婴儿,怎么可能有足够精气供应十二头魔兽?这十二头魔兽到底由何而来?其运作原理何在?
  全都是极度引人探索的秘密。
  刚出生的婴儿就能运使十二头魔兽,这种事就像运使魔法不用消耗魔力一样惊人,但不合理的事总会有个解释,在这一点上头,我相信伊斯塔的魔法师数百年研究,会比我一个人妄加臆测要来得有根据,而这份期待现在就完全寄托在我面前的资料里。
  “……这么说来,巫神学会的结论,十二头魔兽的秘密所在,就是黑暗祭礼了?”
  “不错,但无法肯定是哪种形态的黑暗祭礼,当然更不可能会知道祭礼细节。”
  娜西莎丝口中的黑暗祭礼,是黑暗魔法中经常出现的东西。藉由血腥的献祭,来想黑暗神明或是伟大亡灵祈求,交换某些东西,至于献祭的牲祭礼则视情况而异,可能是几头猪、几只羊,也有可能是活人祭,甚至是拿最纯洁的婴儿来祭。
  透过暗黑祭礼,可以产生非常强大的能量,做到一些平时不可能做到的事,所以在黑暗魔法的知识里,很多的奇迹都与黑暗祭礼有关。巫神学会的魔法师们,根据种种迹象,判断出凤凰天女的十二头兽魔,之所以能够与生俱来,恐怕是某一代的凤凰天女实行祭礼,缔结了某种盟约,这才令得那十二头兽魔世世代代跟随着凤凰天女。
  娜西莎丝道:“我听说,每一代凤凰天女死亡时,会全身起火,将身体烧为灰烬,然后从灰烬中诞生新的凤凰天女,可能是婴儿,也可能是小女孩,是这样子的没错吧?”
  我道:“是有这样的形式,不过也不见得每一代都是如此,至少我生出来的时候,可没听说我母亲被烧成灰了,我想凤凰天女的生育形式有很多种,只是看当时的选择而已。”
  娜西莎丝点了点头,知道无法从这上头研究出黑暗祭礼的内容,便转而从其他方面着手,而我们两人都一致同意,能够制造出十二头魔兽的庞大能量,肯定是黑暗祭礼中的极致,活人祭。
  以活人实行祭礼,祭品可能是男女老幼,施行的模式可能是挖心掏肝,也有可能是整个人放上去,又或是直接以秘法取出灵魂,这些都是常常听说的祭礼方法,目前我无从得知究竟,不过我们真正在意的,其实也不是那十二头兽魔的真实面目,而是法米特的暗黑召唤兽。
  我点头道:“如果暗黑召唤兽是从羽族得到的技术或灵感,那么,这些召唤兽的真实面目,也就是活人祭祀了。”
  这么说并不是毫无根据,暗黑召唤兽应该是地狱淫神的巅峰成就,在地狱淫神的实行中,那种摄取魂魄的手法,其实就很像黑暗祭礼,只不过没弄出人命而已,假如在那个基础上再跨出一步,就有可能制造出暗黑召唤兽来。
  “约翰,你有没有想到,有一个人或许很接近我们要的答案了。”
  “嗯,你是指雅兰迦?她的那头蛇蝎美人?”
  几次交手,我们都有偷偷观察,雅兰迦的那头蛇蝎美人,无论是威力或是压迫感,都与传说中的暗黑召唤兽类似,虽然在威力上有所不足,但本质却没有差异,应该是很接近完成的作品,换句话说,雅兰迦已经实行暗黑祭礼,并且摸索到正确的方法。
  雅兰迦的背后是黑龙会,在黑龙王已死的现在,掌握一切技术与大权的人,就是黑巫天女,所以黑巫天女很可能已掌握关键技术。
  “这么说……如果我们能捕杀黑巫天女,那就能得到暗黑召唤兽了?”
  娜西莎丝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亮得都快放光了,我百分百可以感受到她对暗黑召唤兽的志在必得,令我不得不提醒她,黑巫天女并不是个可以随我们宰割的弱者。
  “比较起暗黑召唤兽,我还更想要无头骑士咧!那些个什么召唤兽的,还要搞一堆麻烦手续,无头骑士省事得多,只要专心控制它一个,什么杀人放火都一次搞定了。”
  “说到这个……约翰,你要我调查无头骑士的情人,是打算用情感来对付它吧?但幽灵的记忆混沌,可能根本记不得生前多少事,这次你们与无头骑士的交手,也证明了这一点,你觉得这个策略有用吗?”
  “鬼才知道啊,我只是从档案中觉得无头骑士应该很重视感情,如果说它有什么生前的强烈情感残留,应该就是这一个,不过说归说,这种事不可能有把握的,还是你觉得我这想法没意义,你想换个别的策略?”
  娜西莎丝笑着摇了摇头,其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现在根本别无选择,无头骑士太强,我们找不到可以对付它的具体策略,唯有硬着头皮干,用尽一切可以用的手段,只要能打倒无头骑士,别说是魔法知识,哪怕是民间偏方,我们都想拿来试一试。
  “对了,要恭喜你一声,你与万兽尊者相识,从此背后有了一个大靠山,天底下敢明目张胆动你的人,大概没剩下几个了。”
  “可惜无头骑士并不能算是人,如果它下手杀我的时候,会因为我外公的名头而有所顾忌,那我会很感激它的。”
  我作着这样的感叹,同时也向娜西莎丝致谢,因为她承诺万兽尊者的东西,其实是要承受很大压力的,巫神学会一脉虽是表态支持她,但内部应该也有不小的反对声浪,更别说皇室派的压力将如排山倒海而来,绝对没有那么轻易就解放伊斯塔的兽人奴隶。
  虽然娜西莎丝也是被迫为之,但我还是很感谢她,因为这年头聪明的合伙人不好找,要不是娜西莎丝有足够智慧看清时势,让事情能够朝正确的方向进行,那我势必要增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更有甚者,要是她还蠢得倒过来扯我后腿,与无头骑士的战斗不用打也是输定。
  “不用客气,我也只是被逼到了绝路,不得不这样硬干罢了,后头还有很多地方要你鼎力相助,可别到时候就翻脸不认人了啊。”
  娜西莎丝对我的称谢,只是苦笑,因为这实在是一个饮鸩止渴的决定,即使能够成功打倒无头骑士,事后追究起责任来,娜西莎丝也不可能没事的,除非是……在打倒无头骑士之余,顺道也干掉每一个能够威胁她权位的人了。
  我见娜西莎丝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便预备与娜西莎丝告辞。眼前的事情千头万绪,这一大叠资料还需要仔细研读,同时还要赶路去巴格达,我也实在没什么时间在这里多说废话。
  “等等,你是凤凰天女之子,这件事你有告诉李提督吗?”
  “有啊,这又不是什么秘密,难道我不能告诉她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李华梅收羽族残党为属下后,动作频频,一直在试图寻找失落的凤凰岛,特别是黑龙会瓦解、反抗军声势大壮后,这一点更是明显,照理说,你是凤凰天女之子,等若是凤凰天女的第一继承人,即使她们有个什么发现,也该第一个告诉你,这件事你知道吗?”
  “知道啊,这次我与卡翠娜族长碰面后不久,她就告诉我已组成搜索队进入南蛮,尝试找寻凤凰岛遗迹了,这种事情不用大惊小怪啦。”
  反抗军里头不晓得有多少事,李华梅也不可能事事对我详说,所以我听归听,却不是很在意,微笑着回应娜西莎丝的话语,直到她冷不防冒出的一句话,让我的笑容僵死在脸上。
  “是吗?最新情报,羽族的探索队伍已在羑里外围,发现了疑似凤凰岛的遗迹,这点她们也都告诉你了吗?”……干!这件事……她们倒是没有说!
  “你们在搞什么东西?想搞独吞啊?找到了凤凰岛的遗迹,也不告诉我一声,你们真的想要自己全吞啦?我已经够贪了,你们居然还贪到我头上来?信不信我现在立刻翻脸,改去与我外公联手,你们吞下去的东西全都要吐出来,每个人都还要变成各兽族的性奴隶!”
  我离开了娜西莎丝后,立刻去找卡翠娜,大兴问罪之师,正在与白澜熊偷情欢好的卡翠娜,被我一轮痛骂,糊里糊涂地跑出来,向我问明白整件事。
  娜西莎丝所谓的最新情报,或许真的是有够新鲜热辣,新鲜到连羽族之主都还没有得到消息。卡翠娜闻讯,又惊又喜,分别搂着我和白澜熊,分别送上两记火辣辣的热吻,飞奔着去确认情报,同时把这消息告知整个羽族。
  “妈的,也不说清楚就跑,到底是搞什么鬼?”
  趁着卡翠娜不在,我向白澜熊问了一个问题,虽然我利用羽族女战士的盲点,详说她们弄不清凤凰天女与法雷尔家的血缘,毕竟当年我老爸与母亲大人盘床大战,而我爷爷似乎也与前代凤凰天女搞过,血缘算起来,就算是我家的“远房亲戚”也可能有微量的凤凰血,有可能生出凤凰天女来,所以羽族女战士相信我的谎言,连日来与白澜熊搞得天翻地覆。
  “不过……这谎话其实很假,这些鸟女人虽然不聪明,但也没蠢到这种地步吧?为什么她们会深信不疑呢?”
  “不,其实我也怀疑,她们可能隐约有所察觉,发现我身上没有所谓的凤凰血……”
  白澜熊沉吟道:“归结到后来,理由大概只剩下一个吧,羽族是个非常淫乱的种族,把她们搞得爽了,她们就什么都不顾了。”
  “就、就这么简单?”
  “是啊,道理就这么简单,不过实际做起来可没那么容易,至少……不是闷在家里的当阿宅的人所能做到。”
  原本我是想问问白澜熊,对于兽人奴隶即将获得解放一事有何想法,但听他冒出的这一句,我突然觉得,万兽尊者可以不用担心同胞们的前途,至少在这里,我看到了兽人们的新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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