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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家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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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十 三 回

         破釜焚舟除隐恨  卧薪尝胆复奸仇


  却说权老实自从卖妻之後,愤恨不过,且无颜见人,就把生意不做,歇了。终
日闷坐在家,拷问那十二岁丫鬟,说他与那长大汉子是几时睡起,还有甚么人替他
往来做事。丫鬟起先怕主母利害,不敢多嘴。如今见主母卖去,料没有回来,就把
某时睡起,某时才住,连对门丑妇过来同睡的话尽情说出,又说与他同睡的不是那
个大汉,另是一个标致后生,那大汉子反是替他做事的。权老实听了这话,愈加愤
恨。后来艳芳归了未央生,有人传说过来,权老实方才得了真情,就去查访未央生
的来历。知道不是本处人,家中现有妻子,这是娶去做妾的。

  权老实想道,若是赛昆仑自己做事,我这冤仇也不要想报,只好忍过一世,到
阴司地府之中与他算帐罢了。如今奸骗之人既不是他,我这冤仇如何不报?若要与
他告状,他有赛昆仑帮助,不怕没有银子用,如今官府哪个不听分上的?他若央了
人情,我的官司就要输与他了。我想起来告他也无益,不如走到他故乡,访着他的
住处,千方百计钻进内室之中,把他结发妻子也拿来淫了几次,方才遂我的心。他
淫我妻,我淫他妻,这才叫做冤报冤、仇报仇,就是杀死他也没有这桩事痛快。主
意定了,就把那十一岁的丫鬟与一应家伙物件都变卖出银子来,连那一百二十两财
礼与平日贩丝的本钱,都收拾了。别了乡邻,破釜焚舟而去。

  不一日,到了地头,就在饭店中歇下。次日去访未央生的住居与他家里的动静
。访了半日,方才晓得事体难做,心下十分忧虑。起先,只说别人家的闺门与自己
的一样,男子在家的时节自然严紧,男子出去之後就像门上少了关,可以借托事端
,直进直出了。那里晓得读书的人家比做生意不同,不是三党亲戚及至交朋友即若
不许跨进门槛。他那个人家又比别个读书的不同,就是三党的亲戚,至交的朋友,
也不许跨进门槛。心上踌躇道,这等看来,那桩心事多应做不来了,只是既然举了
此念,无论成与不成,也要尽心竭力去做一做,若万万做不来就是天意了。难道千
山万水来到这里,就被“铁扉”二字吓了不成?

  主意定了,就要到他前后左右赁间房子住下,早晚之间好看机会行事。谁想他
住的所在,是孤孤别别一个宅子,四面都是空地,那里有个房子可以赁得。权老实
相了一遍,知道这事难做,只得走回寓处。走不上四五十步,只见他宅子旁边还有
一株大树,树上挂了一个木牌,牌上写了八个大字。权老实近前一看,见上面写道
“荒园招垦,初种免租。”权老实看了又把大树周围相了一遍,只见野草连天一望
无际。心上想道,字上所说的荒园,想就是这空地了。不知是甚么人家的,既有荒
园,毕竟也有间房子与人住了才好锄种。我就去租来住在近边,终日以锄地为名好
看他家的动静。

  就走到附近之处去问人道:“这荒园的业主是哪一个?可有间房子租与种园的
人居住么?”那人道:“荒园的业主叫做铁扉道人,就住在那孤别房子里面。只有
园没有屋,是要种园之人别寻房子住的。”权老实道:“我要替他开垦,但不知他
做人何如?”那人摇头道:“这人是难相遇的,若好相遇的也有人开垦,不倒如今
了。”权老实道:“怎见得他难相遇?”那人道:“开荒的旧例,原该免租三年,
他只肯免一年,到第二年就要交纳。这也罢了,他平日做人酸啬不过,拼不得饭食
养人,一个官家也没有做他的佃户,只当他的长工,家里有生活要做去叫,又没有
工钱。三年前头也有人开垦过了,只因被他差使不过,只得丢了不种。所以荒到如
今。”权老实听了欢喜不过,肚里思量道,我所虑者,是不能够进门,只要进得门
去,就有三分机括了。别人怕差使,我巴不得求他差使;别人要工钱,我巴不得没
有工钱,正要使他用我才有妙处。只恐他女婿回来识破机关,就不妙了。我今须要
别换一个姓名。他与我不曾见面,就回来也认不出我的。亦不至被他识破了。

  算计已定,就改姓为“来”,名字叫做“遂心”。他原为报仇而来,取来到即
遂心之意。做小说的仍称他为“权老实”,省得人看花了眼。改名之後,就写了一
张租约,走去伺候。知道他家的门是从来敲不开的,只得坐在门外死等。等了一日
,不见有人出来。回到寓所宿了。到次日又去。恰好,铁扉道人立在门前买豆腐点
心。老实见他相貌端严,就知是本人。走上前深深作揖问道:“铁扉道人莫非就是
尊号么?”道人道:“正是。你问我怎的?”权老实道:“闻得府上有一片荒园招
人开垦,小人因没有生意,要替府上租来种作。”道人道:“开荒的事,不是无力
之人和懒惰之人做得来的,你平日方作如何?”权老实道:“小人平时是吃苦惯的
,气力也将就去得。府上若不信得我,权做几时,若还开垦不来,再换佃户就是了
。”道人道:“这等,我家没有房子,你在那里居住?”权老实道:“这个不难。
小人又没有妻小,不过单身一人,待我自出工本,搭一个草舍起来就可以住得。”
道人道:“也好,你去写租契来。”权老实已写在身边,就把租约递过去。道人见
他形体粗笨,知道是个健汉,不但园地开得来,连家里的长工也当得过了。就收了
租约,随他自备工本来搭草舍。

  权老实就去买几根木料,几担稻草,叫一两个泥工木作,不上半日就搭起来。
虽是茅屋草舍,也觉得焕然一新。又把种园垦地的家伙办得整齐。每日清晨起来就
去锄茅掘土。要使主人看见,觉得他勤谨,好乘青看顾的意思。铁扉道人有一间小
阁,恰好对着荒园。行起坐卧都在这阁上。他平日起得极早,谁想权老实又早似他
。他不曾下床,权老实已锄过许多地了。道人看见不住的喝彩,自己家里有费力的
生活就央他去做。权老实竭力奉承,替他做事不但不要工钱,连饭也不敢吃饱。心
上想道,他的女儿不知怎么样奇丑,所以厌恶他,离乡撇井去偷女色,我是睡过好
妇人的,万一勾引他上场,看了那奇丑面貌,这根阳物不举,不肯替我报仇奈何?


  及看见一个绝美的妇人,心上虽然欢喜,还不知是与不是。后来见他丫鬟都叫
小姐,方才晓得就是此人。心上又想道,这样妻子也睡得过了,为甚么丢在家中去
占别人妻子?从此以後,忍心耐性,只图报仇。见他家里闺门严肃,愈加勤谨,不
敢露一毫窥伺之容。在玉香面前走过,头也不敢抬,声也不敢则,竟像个诚实的人


  一连过了几个月,道人见他 又勤谨又老实,又不贪嘴,心上爱他不过,因想
道,前日女婿临行曾留下几两银子,教我讨一个薪水之仆。我看见别人的官家好吃
懒做的多,体心得力的少,所以不敢轻讨。若像这样的人讨他一个也未为不是。我
想此人穷无依倚,或者肯卖身为仆也不可知。只是一个汉子讨在家中,有两桩不便
:一来怕他没有牵绊,要偷物件逃走;二来男女混杂,那里防闲的许多。我想他若
肯卖身,就把一个丫鬟配他,他有妻子系住了身,自然不想逃走,就是出入之间有
妻子防闲他,别样的事也就不消虑了。

  主意定了,一日走去看他锄地,就问道:“你这等克勤克苦,论理就该做起人
家来了。为甚么家小也不讨一房?”权老实道:“自古道‘智养千口,力养一身’
,靠力养活的人,糊得口来也就勾了。那里能够讨家小?”道人道:“人生一世,
妻子儿女都是少不得的。你自家既不能娶亲,何不投靠一个人家有现成女子,配他
一个?生得儿女出来,百年之後也有个烧钱化纸的人,多少是好。”权老实听了,
知道他有接纳之心,就将计就计答道:“我想投靠人家也是难事,一来怕主人不知
甘苦,终日为他做马牛,他不为功劳,又要打骂;二来怕同伴里面不能相容,他不
肯替主人出力,见我赤胆忠心,就怕形他短处出来,反要主人面前离间,使我不能
够安身。我常见乡宦人家有这情敝,所以不敢去投靠。”道人道:“那乡宦人家仆
从甚多,上下之间情意不洽,所以有这情敝。若是不大不小的人家,手下人的好恶
主人就看得出。况且同伴甚少,有甚么相容不得?譬如人家像我这模样,一进了门
又有妻子配你,你肯去不肯去?”权老实道:“这是极好的,有甚么不肯去。”道
人道:“老实对你说,我家少一个使唤的人,今见你勤谨老实,心上要留你,所以
问你这些话。你若果然情愿,就写一张身契进来,要几两身价先对我说,待我好设
处。进门之日我就把丫鬟配你。你意下何如?”老实道:“若得如此,我明天就送
身契进来。只是小人平日欲心极淡,妻子有也得,没有也得,不十分思想。欲把丫
鬟配我且从容些,待我做事几年,到精力衰倦的时节把来配我,也不为迟。如今这
样年纪,正要为主人出力,何苦把精神气力被妇人消耗了去?至于‘身价’二字一
发不消提起,我是自己卖身的,又没有父母兄弟,身价把与哪一个?只要自己有得
穿、有得吃就是了。要银子何用?只是文契上不写身价怎么叫做卖身,只好在纸上
随意写出多少银子就是。其实一分一文都不要主人破费。”道人听了,不觉欢喜道
:“听你这些话,可见你是个忠义之仆。只是两件之中只好辞一件。身价不领,或
者留在我身边,待后来做衣服穿。这还使得。若说不要妻子那就成不得了。从来卖
身的人只为得一房老小,要图些夫妻之乐,你为甚么不要?身价既不领,妻子又不
要,只当是毫无干涉的人,我怎么好取留你?”权老实道:“既然主人怕我心性不
常,后来要去,故欲把妻子配我使我没有二心的,但我不是那样恶人,今既不放心
,我承受了就是。”

  两个说明白了,权老实不等第二日,当晚就写身契过去。道人也不等第二日,
当晚就把丫鬟配他。从此以後,道人把草舍拆了,教他在家里宿歇。起先唤他“来
遂心”,如今把“来”字削去,单唤“遂心”,配他的丫鬟叫做“如意”。眼见报
仇之事有了八分,如意之名又增一遂心之兆矣。

  评曰:

    妙在粗笨真率之权老实而能委屈求全,迂回钻入铁扉之中,为司
    马相如之韵事,又妙在铁扉道人于将来之事节节虑到,究竟入权
    老实计中为卓王孙之後身女心。思路亦可谓奇之极、曲之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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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5-20 16:10 #12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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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十 四 回

       闭户说欢娱隔墙有耳  禁人观沐浴此地无银


  却说权老实未卖身之前,那玉香小姐有许多幽郁之情,总因笔墨不闲,不曾叙
得,如今方才说起他。当初正在得趣之时,被个狠心父亲把丈夫赶出去,竟像好饮
的人戒了酒,知味的人断了荤,就是三五夜也熬不过,何况今年隔岁守起活寡来。
实在欢娱既不可得,只好把春宫册子摆在面前观看。谁想越看越不禁止那一段淫欲
之心。从此以後就把春宫册子放过一边,寻几种闲书出来消愁解闷。

  看官,你道他当此之时,要消愁解闷,是甚么书好?据在下看起来别种闲书皆
不中用,惟有他少年所读父亲所授的书,如《列女传》、《女孝经》之类,极是对
科。若肯拿来一看,岂但消愁解闷,就是活寡也守得来,死寡也守得住。怎乃计不
出此,反把丈夫所买之书,取出观玩。那丈夫所买之书都是淫词艺语,如《痴婆子
传》、《绣塌野史》、《如意君传》之类,尽数翻出来细看。

  只见那书上凡说男子抽送的度数,不是论万就是论千,说男子的阳物,不是赞
他极大,就是夸他极长,甚至有头如蜗牛、身如剥兔,挂斗粟而不垂的。心上想道
,我不信男子身上有这样雄壮的东西,我家男子的物事长不过二寸,大不过两指,
干事的时节,极多不过一过一二百提,就要泄了。何曾有上千?自古道:“尽信书
则不如无书”。这些百经的话一定是做书之人造出来的,那有这等异事。疑了一会
,又想道,天下甚大,男子甚多,里面奇奇怪怪,何所不为,焉知书上的话不是实
事?倘若做妇人的嫁得这样一个男子,那房帏之乐自然不可以言语形容,就是天上
的神仙也不愿去做了。又把这话疑了又信。

  连日爬起来,女工针指一些不做,只把这几种闲书做对头,要使心上的淫兴索
性浓到极处,好等丈夫回来一齐发泄。谁想等到后面,一毫音信也没有,不由他不
怨恨起来。心上想道,我前世不修,嫁着这样狠心男子,成性不上数月,一去倒丢
了几年。料他那样好色的人,再没有熬到如今不走邪路之理。他既走得邪路,我也
开得后门,就与别个男子相处也不为过。只可惜闺门严紧,没有男子见面。想到那
个地步就把怨恨丈夫的心迁怒到父亲身上,巴不得他早些死了,好等男子进来。

  及至看见权老实就像饿鹰见鸡,不论精粗美恶,只要吞得进口就是食了。起先
做工的时节,虽有此心,一来见他老实,相见之际头也不抬,不好突然俯就他;二
来日间进来,夜间出去,就要俯就他亦无其时。后来,听见他要卖身,心中甚喜,
要想进门的头一夜就不肯放过他。不料父亲把如意配他,见他两个拜堂之後,双双
进房,心上就吃起醋。伺候父亲睡了,就悄悄走去听他干事。权老实的阳物甚大,
如意虽有二十多岁,只因主人至诚,不曾偷摸过他,所以还是个处子,那里能经得
绝大东西。叫喊之声,啼哭之状,自然惊天动地。连窃听之人都要替他疼痛起来。
权老实见他承受不起,只好草草完事。

  玉香立了一会,听不出好处,也自进房睡了。到第二三夜,又去补听,也还只
见其苦,不见其乐,直听到三夜之後,也自权老实的本事该当出现以前。几夜都是
吹灭了灯,然后睡的,独有这一晚,灯也不吹,帐子也不放,未曾动手之先,把一
根八寸多长、一手把握不来的阳物,教如意捏在手中,摩弄了一会,方才插入阴户
。此时的阴户已被阳物喧大了,不像以前紧涩。权老实就放出本领来,抽送的度数
竟与书上一般,不到数千不肯住手。如意从奇苦之後,忽逢奇乐,那些呼唤之声,
又不觉惊天动地。以前替他疼痛之人,如今又替他快活起来。看出来的淫水,比弄
出来的淫水更多。

  从此以後,玉香的心已注在权老实身上。权老实自进门之後,也不老实。遇见
玉香,不住把眼睛偷觑玉香,若有笑面,也把笑面相承。一日,玉香在房里洗浴,
他从门外走过,无心中咳嗽一声。玉香知道是他,要引他看看肌肤,好动淫兴。故
意说道:“我在这边洗澡,外面是哪一个?不要进来。”权老实知道这话是此处无
银之意,就不敢拂他的盛情,把纸窗湿破一块,靠在面上张看。玉香看见窗外有人
,知道是了。就把两个肉峰,一张牝户,正正的对着窗子,好等他细看。还怕要紧
的去处浸在水里,看不分明,又把身子睡倒,两脚扒开,现出个正面,使他一览无
遗。

  睡了一会,就坐起身来,两手捧住牝户,自己看了,长叹一声,做个技痒难搔
,无可奈何的意思。权老实看了,知道这妇人淫也淫到极处,熬也熬到苦处,我若
进去,决不拒客了。直把房门一推,直闯进去,跪在玉香面前道:“奴辈该死。”
就爬起身来把他搂住。玉香故意吃惊道:“你为何这般胆大?”权老实道:“小人
卖身之意,原是要进来亲近小姐。起先还要在没有人去处诉出衷情,待小姐许了,
才敢放肆。不想今日看见千金之体生得娇嫩,熬不住了,只得进来冒渎,求小姐救
命。”玉香道:“据你的意思,要怎么样?难道浴盆里面好干甚么事体不成?”权
老实道:“小人也知道,这个所在与这个时候,不是干得事的。只求小姐恩允过了
,待我夜间来服事就是。”玉香道:“你夜间与如意同睡,他怎肯放你来?”权老
实道:“他是极贪睡的,夜间干事之後,直睡到天明方醒。我今夜瞒了他来,他那
里知道。”玉香道:“这等,依你就是。”权老实见他允了,就把浑身上下摸过一
遍,又亲了两个嘴,约今夜开门等我,方才出去。

  此时天色已晚,玉香揩干了身子,衣服也不穿,夜饭也不吃,就爬上床去,要
先睡一觉,养养精神好同他干事。谁想再睡不着,捱到二更,初听见房门响,知道
是他进来,就低低叫道:“遂心哥,你来么?”权老实也低低应道:“小姐,我来
了。”玉香怕他在黑暗之中摸不上床,忙爬下来接引,就牵他上床,说道:“心肝
,你的东西,我看见过了,比别人的不同,我承受不起,求你从容些。”权老实道
:“千金之体,我怎敢唐突。”

  口虽说这话,心内还疑他假意装娇,岂有偷妇人的男子没有绝大本钱,使自家
妻子还怕疼痛之理。就把阳物对着牝户唐突起来。玉香忍不过,就恼起来道:“我
吩咐你从容些,你怎么又这等急遽?”权老实见抵不进去,知道起先的话不是虚情
。就陪个小心道:“不瞒小姐说,我不曾见过标致妇人。今遇小姐,心上爱你不过
,巴不得早进一刻也是好的,所以用力太重,得罪了小姐。如今待我将功折罪就是
了。”遂把阳物提起,在他阴户两旁东挨西擦,不敢入室,竟在腿缝之中弄送起来
。你道他是甚么意思?原来是个“疏石引泉”之法。天下最滑之物,莫过于淫水,
是天生地设,要使他兹阴润户的东西。唾沫虽好,那里赶得他上?凡用唾沫者皆是
男子性急,等不得淫水出来,所以把口中之物纳入阴中,用那假借之法。究竟别洞
之水,不若本源之水滑溜,容易入口。权老实起先也不知有此法,只音初娶艳芳之
时,阳大阴小,不能入。亏得艳芳搜索枯肠,想出这种法来,把极难之事弄得极易
。如今玉香的阴户,与艳芳昔日的阴户宽窄相同。权老实忽然记起这旧事,所以仍
用此法,把阳物放在腿缝之中,替阴户摩肩擦背,使他里面痒不过,自然有淫水出
来。淫水一来,如浅滩上的重船得了春涨,一到,自然一息千里,连篙橹之功都可
以不费了。

  玉香见他把腿缝认做阴户,就笑道:“你们走错了路,我们往常不是这样干。
”权老实道:“一毫也不错。我还你快活就是。”弄了一会,只见腿缝里面有些滑
溜起来,知道淫水已至。又怕太滑,抵不着阴门,要溜到别处去,就拿住玉香的手
,把阳物交与他道:“起先果然弄错了,如今摸不着真穴,求你自家点一点。”玉
香就叠起阴户,把阳物凑在阴户口,吩咐道:“如今是了,你自己用力插进。”权
老实挺起阳物,一直插进去。每抽一次,送进一二分。再抽二十馀抽,那根八寸多
长的阳物,不知不觉已尽根进去了。玉香见他干法在行,愈加爱惜。就紧紧搂住道
:“心肝,你是初近女色的人,怎么就这等知情识趣。我今爱杀你了。”权老实任
事之初,得了这篇奖语,自然不肯偷安。把抽送之法,不猛不宽,不缓不急的做去
。做到后面,竟使他一辞莫赞,连奖语都做不出来,方才住手。

  玉香不曾尝这样滋味,十分欢喜。自此以後,夜夜少他不得,起先,还是背着
如意做事,后来晓得瞒不到底,索性对他说过,明明白白的往来。玉香怕如意吃醋
,尽心奉承他,名为主婢,实同大小。或是一人一夜,或是一人半夜,甚至有高兴
之时,三人同睡。

  在权老实的初意,原为报仇而来,指望弄上了手,睡几个月,即便抽身,不可
被妇人恋住。谁想冤孽之事难以开交,当初与艳芳睡了几年,不见生子,如今与玉
香一干,就成了孕。起先还不觉,及至三月后害起喜来,方才知道。千方百计寻药
来打胎,再打不下。玉香对权老实哭道:“我这条性命送在你身上了,你晓得我父
亲严法,一句话讲错,尚且要打骂,肯容做这恶事?明日知道,我少不得是一死。
不如预先死了,还省得淘气。”说罢就要上吊起来。权老实再三苦劝。

  玉香道:“你若要我不死,除非领我逃走,逃到他乡外国。一来免了后患,二
来好做长远夫妻,三来肚里生出来是男是女,总是你的骨血,也省得淹死了他。你
心下何如?权老实见他说得有理,就要瞒着如意做事;又恐怕他预先知觉,要说出
来,只得与他商量定了,把随身衣服捆好,等铁扉道人睡了,开了大门一齐逃走。
但不知他走到何方,后来怎生结果,看到十八回才知下落。

  评曰:

    有人看到此回,疑铁扉道人是个善士,不该有淫奔之女,天公既欲
    惩奸,独不欲劝善乎?余曰:不然。此等报应,正是天公不谬处。
    铁扉道人生平不交一友,不见一人,不免蹊刻太甚,且开荒之例,
    原该免租三年,他只免一年,不时呼佃户服役而不给工钱之类,皆
    残忍刻薄之事,安得使后来无报?所以从来狐介之士厥后反不昌者
    即此理也。为君子者可不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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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十 五 回

        同盟义通通宵乐  姊妹平分一夜欢


  权老实报仇的因果按下慢表,如今且把未央生得意之事畅说一番。自这一夜搂
住香云细谈往事,知道那三个美妇都是他一家,两个少年的又分外心投意合。只因
话长夜短,两个又要干事,竟不曾问那三个妇人是何姓名,三个丈夫是何别号,家
住在哪里。直到第二夜过去,方才补问。

  香云道:“我叫他姑娘的,是花朝日生的,名字叫做‘花晨’,我们叫他晨姑
。丈夫死过十年了,他心上要嫁,只因生下个遗腹子,累住了身子,不好嫁得,所
以守寡。我叫他妹子那两个,是他嫡亲侄妇,大的叫做‘瑞珠’,小的叫做‘瑞玉
’。瑞珠的丈夫,号‘卧云生’;瑞玉的丈夫,号‘倚云生’,两个是胞兄弟。他
三个人家门户虽然个别,里面其实相通。只有我远一步,隔得几家门面。总来都在
这条巷内。”

  未央生听了,愈加欢喜。又记起赛昆仑前日之言说两个富贵女子,就是此人。
可见贼眼与色眼一样,同是一丝不漏的。就问香云道:“昨日蒙你盛情,把两位令
妹许我,但不知何时才许我相会?”香云道:“再过三五日,我就要过去,可以引
你去相会。只是一件,我一去之後,就不回来,这张床不是我们作乐之处了。”未
央生吃一惊道:“这是甚么缘故?你可明白说来。”香云道:“因我家丈夫在他家
处馆,那兄弟两个是我丈夫的学生,文理都不齐,怕做秀才要岁考,两个一齐缘了
例,目下要进京坐监,他两个是不得离先生,少不得我家丈夫要同他进去。他怕我
没人照管,要接到他家,等我姊妹三个一同居住。这数日之内就要起身,所以我一
去之後就不回来,只好约你到那边相会了。”未央生听了,一发喜上加喜,想三个
男子一齐开去,三个女子一齐撮合,可以肆意宣淫了。果然数日之後,师徒三个一
齐起身。起身之日就把香云接去。香云与未央生两个正相到好处,那里离得长久?
少不得一见之後就要透露出来,好商量定了,领他来干事。

  次日,香云对瑞珠、瑞玉问道:“你两个可曾再到庙里去烧香么?”瑞玉先答
道:“烧过一次就罢了,难道只管去烧?”香云道:“有那样标致男人磕你的头,
就三五日去烧一次也不为过。”瑞珠道:“香倒要去烧,只是没有扇子送他。”香
云道:“贤妹不要笑我,我的扇子固然折本就是。你们两个虽受他磕头,也不曾见
他跟你们回来,哄你害害相思罢了。”瑞玉道:“我们两个说起这件事,也解说不
出为甚么。那个男人这等虎头蛇尾,若照那样颠狂起来,就像等不得第二日,当晚
就要跟来的一般。及至等到后面,一些踪影也没有。既然这等寡情,何不省了那几
个头不磕也罢。”香云道:“我闻得人说,他终日在那边思想,只是寻你们不着。
无可奈何了。”瑞珠道:“我们两个他未必思想,只怕对了那把扇子睹物思人,要
害起相思病来。”香云道:“扇子的相思他倒果然害过,不是假话。如今倒勾过帐
了。只是磕头的相思,害得沉重,一时医他不好。将来害死,只怕要你来偿命。”
瑞珠、瑞玉见他这话可疑,就一齐到他脸上看他颜色何如。香云一面说一面笑,也
做出一种骄人的光景。两个一齐道:“看你这样得意,莫非上了手么?”香云道:
“也差不多,偏背你们与他勾账过了。”两个听见这话,就像科场后不中的举子,
遇着新贵人一般,又惭愧又羡慕,变赔个笑脸道:“这等,恭喜!添了个得意的新
姐夫我不曾贺你,如今新姐夫在哪里?可肯借我们看看么?”香云故意作难道:“
你们都是见面过了,何须再要见?”瑞玉道:“当初是道路之人,他便磕头,我不
好回礼。如今是至亲了,何妨再会,待我们回他个礼,叫声姐夫,替他亲热也是好
的。”香云道:“要见有何难,我就去叫他来。只怕他一见了面,要象前日磕头的
光景,风颠起来,得罪了二位贤妹,不成体统。”瑞玉道:“他起先少人拘管,所
以轻举妄动,如今有你这个吃醋的人立在面前,他怎么敢放肆。”瑞珠对了瑞玉道
:“你这些话都是枉说的,他心上的人怎么舍得把与别人见面?当初结盟的话,虽
说有祸同受,有福同享,如今那里依得许多。只是求他不要追吃以前的醋,把磕头
的话置之不问,也就好了,怎么还想别样的事。”

  香云听了,知道他发急了,就认真道:“你不要发急。我若是要独自受用,不
与你们同乐,只消住在家中不肯过来,日夜同他快活就是了。何须带自己的醋到别
人家吃起来?我今肯对你们说,可见不是恶意了。如今要从公酌议,定一个规矩,
使见面之後,大家没有争兢,我就叫他进来,同你们相会。”瑞珠道:“若肯如此
,也不枉结拜一场。就求你立个规矩,我们遵依就是了。”香云道:“我与他相处
在你们之先,论起理来,就该有个妻妾之分,大小之别。凡是要占便宜,得我与你
是相好的姊妹。不好这等论得,只是序齿罢了。凡日间、夜间取乐,总要自大而小
,从长而幼,不许越位。就是言语之间,也要留些余地。不可以少年之所长,形老
成之所短,使他有后来居上之评;不可以新交之太密,使旧好之渐疏,使我有前鱼
见弃之恨。若依得这些话,自然情投意合,你们肯依不肯依?”瑞珠、瑞玉齐答道
:“这议论甚是公道,只怕你不肯。我们有甚么不依?”

  香云道:“这等,待我写字唤他来。”就取出一幅花笺,写出两句诗道:

    天台诸女伴, 相约待刘郎。

写了这两句,就把签折做几折,放进笔筒里。瑞玉道:“为甚么只写两句?这诗叫
做甚么体?”瑞珠道:“我晓得云姐的主意,是舍不得他搜索枯肠,留后两句待他
续来,省得再写回贴的意思。你也忒熬爱他了。”香云笑一笑,把诗封好,交与丫
鬟,吩咐拿到自己房里从板壁缝中丢过去,讨了回字转来。

  丫鬟去后,瑞珠问道:“你是怎么法引他到家里来?如今过几夜了?”香云就
把他住在隔壁,如何相会,共睡几夜,细说一遍。瑞玉道:“他的本事何如?”香
云道:“若说起本事,竟要使人爱杀。你们两个只知道他的面貌标致,那里晓得他
的本钱是一件至宝。从来妇人不但不曾看见过,连闻也不曾闻过。”瑞珠、瑞玉听
了,一发要问,就像未考的童生,遇着考过的朋友,扯住问题目一般,是大是小,
是长是短,出经不出经,给烛不给烛,件件要问道。彼时正在吃饭之後,碗碟未收
,香云见他问多少长,就拈一根箸,道:“有如此箸。”见问他多少大,就拿一个
茶盅,道:“有如此盅。”见他问坚硬何如,就指一碗豆腐,道:“有如此腐。”
瑞珠、瑞玉笑道:“这等,是极软的了。既然如此,就要他长大何用?”香云道:
“不然。天下极硬之物,莫过于豆腐。更比钢铁不同,钢铁虽然坚硬,一见火就软
了。只有豆腐,放在热处越烘越硬,他的东西也是如此,是弄不软的。我所以把豆
腐比他。”瑞珠、瑞玉道:“我不信有这件好宝。”香云道:“我说这话还不曾尽
其所长,他另有两种妙处,我若说出,你一发不信。只好到干事时,你自己去验罢
了。”瑞珠、瑞玉道:“你说就是,管我们信不信。”香云又把先小后大,先冷后
热,次第形容出来,两人听了他,不觉欲火上升,耳红面赤,即刻要他来与他干事
,好试他绝技。

  谁想丫鬟去了半日,再不见来。原来未央生不在家。他坐在房里等候,被书笥
看见,也从板壁上爬过来,两个大弄半日。直待未央生回来,把书笥丢过去,方才
讨得回字转来。三人拆开一看,见他果然会心,就在原诗后面续两句道:

    早修胡麻饭, 相逢节馁肠。

  瑞珠、瑞玉看了知道今夜是万无一失了,不胜欢喜。香云道:“今夜干事的次
序,须议一个妥当,省得临事之时,个个要想争先。”瑞珠心上晓得他睡过几夜,
该当让人,没有今夜就要序齿之理。心上虽然如此,口里故意谦逊道:“你方才做
定规矩,自长而幼,自大而小,不消说是你起头。”香云道:“论理原该如此,只
是今夜又当别论。自古道‘先入为主,后入为宾’,我同他睡了几夜,就算是主人
,今夜且定宾主之礼,等你两人各睡一次,然后再序长幼。你们不要虚谦,今夜自
然是珠妹起了,只是你两人还是每人一夜,睡个完全的好;还是每人半夜,睡个均
匀的好?你们商议定了,回我的话就是。”瑞珠、瑞玉想了一会齐说道:“我们两
人不好说得,凭家长吩咐就是。”香云道:“每人一夜觉得像意,只是难为侯缺的
,还是每人半夜罢。你两人意中如何?”谁想他两人各有隐情,不好说出,只是闭
口不言。香云道:“你们不说的意思我知道了,前面的一个怕他不肯尽欢,要留量
去赴第二席,所以不应;后面的一个怕他是强弩之末,干事的时节没有锋芒,所以
不应。我老实对你说,他的本事是一个当得几个的。”对着瑞珠道:“你就同他睡
一夜,只好做半夜实事,只怕还不到半夜,就要求免,落得交下手去。”又对瑞玉
道:“酒醉后来人,况且他那壶酒又分明是下半壶好吃。你两个不必狐自。”

  瑞珠、瑞玉的隐情被他参破,又决下疑心,一齐应道:“依命就是。”香云遂
吩咐丫鬟立在门前去等。不多一会,就把未央生领进来。瑞珠、瑞玉见他来到,假
装羞怯退后一步,让香云接他。未央生对香云深深一揖,道:“请两位小妹过来相
见。”香云每一只手扯住一个,同他相见。见后,瑞珠唤丫鬟拿茶,香云道:“不
消唤茶,他为你两个也想得苦了,各人把口里琼果送些过去,当了茶罢。”就把两
个的手交与未央生。未央生接到了手,就双双搂住,把自己的舌头先伸在瑞珠口里
,等他尝了一会;又伸在瑞玉的口里,也等他尝了一会。然后把三张口合在一处,
凑成一个“品”字,又把两根舌一齐含在口里,尝了一会,方才放手。

  只见丫头排上夜饭,未央生上坐,香云下坐,瑞珠居左,瑞玉居右。四个吃了
晚饭,将要收碗,未央生扯香云到背后去问道:“请问娘子,今夜是怎么样睡法?
”香云道:“我预先替你酌定了,上半夜是瑞珠,下半夜是瑞玉。”未央生道:“
这等,娘子呢?”香云道:“今夜我且恬退一夜,让他两个受用。待明夜然后轮起
,照序齿一人睡一夜。但你今夜要争气些,应得我的口来就是了。”未央生道:“
那个不消吩咐,只是忒难为你。”香云就叫丫鬟拿灯送未央生与瑞珠进去。自己怕
瑞玉难过,陪他说了一会闲话,方才就寝。

  瑞珠与未央生进房之後,就宽衣解带,上床行乐。初干之际,颇觉艰难,瑞珠
想起日间的话说得好听,知有将来之乐,足偿此际之苦,所以坚忍,咬住牙关,任
他冲突。时时刻刻盼他大起来,时时刻刻望他热起来。只见抽到后面,果然越弄越
大,越干越热,竟像是个极大的角先生,灌了一肚滚水,塞进去一般。就是不抽不
动,留在里面也是快活。方才知道日间所言不是虚誉,“至宝”二字竟可做此物的
别名。就把未央生紧紧搂住道:“我的心肝,你有这样标致面孔,又有这件至宝生
在身上,难道要把普天下的妇人都想死了不成?”未央生道:“弄得人死,才想得
人死。心肝,你舍得一条性命,等我弄死了么?”瑞珠道:“遇着这件东西,难道
还要想活不成?只是让我多干了几次,死才死得甘心。不要头一次就送我性命。”
未央生就翻天倒地干起来。瑞珠的阴户虽深,花心生得极浅,只消进一二寸就挠着
痒处,所以抽送之间再没得落空。抽到半千之後,就要死要活起来,口里不住的叫
道:“心肝,我今要死了。求你饶了罢。”未央生要现所长,听见这话,只当听不
见,力也不较,从一更干起,直干到二更,只见他四肢瘫软,口内冷气直冲,未央
生知道不是劲敌,就住了手。紧紧搂住睡了一会,瑞珠醒转来道:“心肝,你怎么
这么会干?如今我妹子在房里等,你过去罢。”未央生道:“黑暗暗的,我那里摸
得过去?”瑞珠道:“待我叫丫鬟送你去。”就叫一个丫鬟起来,搀了未央生的手
,送他过去。

  那个丫鬟是个十五六岁的处子,起先听见他干事,弄得山摇地动,阴中骚痒不
过,淫水不知流了多少。如今搀着未央生的手,那里放得他过。走到僻静去处,就
对未央生道:“你怎么这等狠心,刚才那样好滋味,何不使我尝一尝?”就把一手
搂住未央生,一手去脱自家的裤子。未央生见他情急不过,不好推辞,就叫他睡在
懒榻之下,将他阴户扒开,然后取出阳物,唾沫也不搽,对了阴户直抵。那丫鬟不
曾经人弄过,暗想那件东西是好吃的汤水,所以扯他弄,还愁他不肯弄。不料,他
把阳物一抵,疼痛难当,就喊叫起来。未央生见他是个处子,就搽上许多唾沫,紧
紧朝里又抵。他又叫喊起来道:“做不得!若再照样,一些好处也没有。为甚么我
主母弄了就快活,这是何故?”未央生就把初次干起要皮破血流,直要干过十余次
方才会快活,又安慰他道:“我的本钱忒大,你当不起。我有个小厮,叫做‘书笥
’,他的本钱还小。明日带他来先与你干几次,然后等我干就不妨了。”

  丫鬟感激不尽,就爬起来,穿好裤子,引他行走。走到瑞玉门前,只见明烛辉
煌,点在房里伺候。听见外面走响,丫鬟就开房门,接他进去。未央生走到床前,
叫道:“心肝,我来迟了。你不要见怪。”遂把衣服脱下,揭开被窝,爬在瑞玉肚
上,挺起阳物就干。初干之时,痛楚起来,与瑞珠一般,干到好处,那种要死要活
的模样,更比瑞珠不同,使人看了竟要可怜起来。这是甚么原故?因他的年纪比瑞
珠小三四岁,身体也在瘦弱一边,肌肤娇嫩,竟无一物可比。就是立在阶前,尚怕
随风吹倒;坐在椅上,还要东扶西靠的人,那里能经得这样干事?所以抽到数百之
后,星眼微撑,朱唇半启,心上有话,口里说不出来,无非是弱体难胜,香魂欲断
,若再抽一会,定有性命之忧。未央生看了,心上怜惜不过,就问道:“心肝,你
经不得再弄了么?”瑞玉答应不出,只把头点一点。未央生就爬下身来,等他苏息
一会,要干,又经不得再干;不干,又爱他不过,只得把他抱在肚子上面,睡到天
明。

  香云与瑞珠清早起来,要商量长久之策,就到瑞玉床前催未央生早起。揭开帐
子一看,只见瑞玉倒在上面,未央生倒在下面,就叫醒来笑道:“今夜点灯不消买
蜡烛了!”姊妹三个笑了一会,就与未央生商议道:“如今晚去夜来,终究被人看
见。就是你自己家里的人见你夜夜不回,也要根究出来。怎么设法在这里住几时,
连日里也不回去,不必定要干事,就是下棋、做诗,说说笑笑,也是快活的。你有
这个妙法么?”未央生道:“我未来之先,就把绝妙之法算得妥当了。”三人问道
:“甚么妙法?”未央生道:“我的小妾现今怀孕在身,干不得事。我昨日对他说
,我离家日久,不曾回去,今趁你怀孕之时,到故乡去看看。往返只消散个月,就
好转来看你分娩。省得分娩之後,又要回去,妨我们作乐的工夫。他说我这话极讲
得是。我今日回去,就收拾行李出门,只说回故乡去,竟挑到你家来。这三个月之
中,莫说做诗、下棋、说笑话,就是要串戏,也串得几本了。”

  三个女子听了,不胜欢喜,皆言妙计。未央生道:“还有一事,要与三位商议
。我身边有两个伴当,一个丢在家里,一个带他出来。只是那小介也有主人之风,
若不把些甜头到他,他若走回去露出事来,却怎么处?”瑞珠道:“这个不难,我
家有得是丫鬟,随他去作乐就是。不但可系伴当之身,还可塞梅香之口,省得我们
男子回来要去学舌。”未央生道:“说的有理。”四人计议定了,就打发未央生回
去。当晚就挑行李过来。自此后,不但未央生醉卧群芳,连随身伴当亦享温柔之福
。只可惜故园春色一旦飘零,使人有不堪回首之叹耳。

  评曰:

    香云不吃同盟之醋,而背以钟爱之人,公之同好。虽所为出于
    不正,而交情亦自可取。求之男子中正不可得。今之同盟兄弟,
    所共图之事,亦未必尽出于正,而嫉妒之心更有甚于不同盟者。
    此等男子,幸不生为妇人,若为妇人,必极尽天下之淫行而后
    止。


【<肉蒲团>卷之三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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