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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是流氓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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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零九七章 ****阴谋
    李向东见到大记时,他的口气已经缓和了许多。他说,来,来。先喝茶。他问,是你开车还是司机开车?李向东说,司机开车。他说,司机开车就好,我还以为你一急,自己开车跑过来了。李向东坐在茶几前,一边茶冲茶,一边装糊涂,问,到底生什么事了?大记说,也不是什么事,只是一时心急,就把你叫过来了。这么说着,他就把匿名信递给李向东。
    匿名信是电脑打印的,共分三部分。
    第一部分主要是介绍澄副记的简历,什么时候参加工作,什么时候担任什么职务,什么时候从江边市调到地级市,历任市委常委、市委副记。字数不多,却交代清楚,应该是从某一份材料转抄过来的。每一个领导干部在任命某一职务时,都会有一份类似于这样的简历公诸于众,像澄副记这样的领导,想要找到他的简历一点不难。比如次地级市委换届,地级市报纸就曾公布过大记、副记,包括大市长张志东和澄副记,以及各个市委常委们的简历。
    第二部分主要说述澄副记的固定财产情况,一是他在江边市居住的那幢别墅,二是他老婆的那辆本田车,三是房墙悬挂那两幅画,四是桌摆放的虎头人身塑像。这部分最后写道,澄大副记每月正常收入多少不得而知,但他一拿国家薪水的公务员,即使不吃不喝,这辈子也很难积攒近四百万保守估计的固定资产?
    第三部分主要说述澄副记与黄闲从的关系,先是简单地介绍黄闲从是一个什么人,然后说,澄副记每次回江边市休周末,几乎都和黄闲从接触,至少要喝一场酒,唱一回k,甚至于带三陪小姐出钟去黄闲从的企业鬼混一把。这部分列了一个时间表,在一个多月的几个周末内,澄副记和黄闲从在一起的时间,都干了些什么?身边有几个女人?
    结束语很简单,我们希望有关部门能够认真处理这封匿名信,查清虚实,或还澄副记一个清白,或还百姓一个公道。
    大记问:“有什么看法?”
    李向东说:“写匿名信的
    人很冷静,只是摆事实,不议论。”
    许多匿名信,不管撰写人多冷静,但在字里行间都会流露出一种个人情绪,很容易就让人看见,撰写者的一些个人偏见,然而,这封匿名信,一句废话也没有。
    大记说:“这封匿名信告诉我们,第一,写信人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是一群人和澄副记并没有个人恩怨,他只是在维护正义。第二,写信人非常清楚匿名信如何才能挥威力,如果,带有情绪带有个人感彩,有关部门有可能会视为一种打击报复行为,而不予理睬。第三,写信人应该是政府部门里的笔杆子。他只说重点,不言其他,每一件事点到即止,不再罗嗦,熟知领导看材料耐性有限。”
    他看着李向东,双眼透出一缕洞察秋毫的敏锐。
    李向东迎着那目光不是,躲避那目光也不是,犹豫间,便见大记嘴角挂起一丝无法猜测内涵的笑。他想起了大市长张志东说他运用警察的话,便说:“写匿名信的人不仅熟悉澄副记的情况,而且,还
    对他进行了秘密跟踪。”
    大记说:“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李向东试探式地问:“这会不会是一场斗争?”
    如果,大记认为,这是一场斗争,那与他李向东就没有干系了。他李向东一个新地级市委常委,还不至于急着要推翻倒澄副记。
    大记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很明显,这是要致他于死地。”
    他说,当然,不一定就是斗争,或许,其他原因更会产生这种深仇大恨。
    他说,澄副记这个人,毛病很多!
    他没有谈澄副记的毛病。显然,他跟李向东谈的不是这方面的问题。
    李向东不再跟大记兜圈子了。他认为,如果这时候,还听不明白
    大记话里的意思,那就是在装糊涂,就更加重了大记认为是他干的疑心。
    他问:“大记怀疑这事是我干的?”
    大记模棱两可,说:“我有过这个念头。”
    李向东说:“因为杨晓丽的事?”
    大记说:“你真的就吞得下这口气?”
    李向东说:“请大记相信,我还是分得清公和私,分得清什么事应该干,什么事不能干。这是原则问题。既然,我答应了你不张扬,我就不会背着你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大记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说着,他拿起放在茶几的手机,拨打电话。等对方接电话的时候,他对李向东说,我就是等你这句话,只要不是你干的,我就要采取行动了。他对电话说,澄副记吗?对,是我,你在哪
    ?在办公室吗?好,你现在来一下我办公室。放下电话,他对李向东说,你可以回去了。
    李向东好一阵都没有想明白大记的意图?大记叫他这么大老远地赶过来,就是要问他这句话?就是要证实这匿名信与他李向东有没干系?这也太弱智了?即使这匿名信是他李向东一手制的,他会承认吗?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后来,李向东想明白了,大记是要他来看他的态度,来看他将要与澄副记联手对付写匿名信的人。这件事不仅是澄副记的事,也是他大记的事,如果,他李向东真是幕后手,明智的话,还是趁早收手别干了。
    大记为什么就认定是他李向东干的呢?李向东想出这口气不假,但他怎么能为了出这口气跟你大记作对呢?摆明你大记是不希望这事闹大的?难道大记认为,李向东不满意只是给予澄副记一个口头警告?
    李向东的心突然跳了一下,难道大记真认定他李向东和大市长张志东联手玩大这件事?推倒澄副记
    ,他李向东既能出一口气,又帮了张志东的大忙,因这事影响大记,从而移开大记,让大市长张志东位?
    这似乎有点悬?推倒澄副记,影响大记是必然的,但就一定能移开大记吗?
    大记果真是这么认为的!
    两年前,省里就已经想动大记了,因为临市五个亿的问题,省里就曾有意思要换大记,但大记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候离开地级市,这种时候离开,无意于工作无力被撤换,能在省里谋个好职务吗?大记动用他的关系,保住了他在地级市的位子。
    半年前,换届的时候,省里又曾征求大记的意见,问他是否愿意去省里,说他在地级市工作了这么多年,也应该回省里了。大自己看中的那些位置早就被人抢到手了,他若回去坐那些不三不四的位子,还不如呆在地级市当土皇帝,于是,又动用关系再一次化险无夷。
    这两次似是无非
    的变动,大市长张志东都在蠢蠢欲动,想要替而代之大记。别看这个张志东平时还很配合大记的工作,但到了关键时刻,却露出庐山真面目,原来,他早就盯着大记这个位子了。
    大这个匿名信事件,就不可能是大市长的阴谋吗?张志东非常清楚,如果澄副记出事,他再想保住大记这个位子是十分困难的。于是,认为时机到了,按捺不住要主动出击了。他对处理澄副记算计杨晓丽一事,不就始终怂恿李向东报案吗?怂恿李向东把澄副记搞臭吗?
    别人不知道他的阴谋,大记可是一眼就识破了。

正文 第一零九八章 互相利益
    大记还是很后悔,后悔自己没能及时现张志东这个阴谋。同时,他又很气愤,想你李向东虽然跟张志东是老同学好朋,但不是我大记,你能去临市当市长吗?不是我大记支持,你能搞成一把刀吗?你当了市县市委记,当了地级市委大常委,可都是我一步步把你扶去的啊!
    后来,大记现,其实,这些话大市长张志东也可以对李向东说,也可以说是他把他扶临市市长的位置,扶市县市委记的位置,扶地级市委大常委的位置。他想,李向东听谁的呢?他们可是老同学好兄弟,李向东当然更听张志东的。
    大记觉得自己很失败,自己那么看重的人,一步步扶去的人,到头来,竟不领他的情,??竟坐到别人那边,跟别人合伙来对付他。
    他要反击。为了保护自己,大粉碎他们的阴谋。他甚至想,当他化解这个危机后,再回过头来慢慢解决这对老同学好兄弟。
    这么想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曙光,你张志东可以找李向东当马前卒,我大记就不能让澄副记为我搏杀?试想想,李向东和澄副记较量,谁胜出的希望更大?这种官与官的较量,虽然也取决于智慧,但更取决于官大官小。李向东没有我大记撑腰,他还有什么?就只剩一个副省长了,澄副记五年前就已经是地级市委常委,他坐现在这个位,后台实力仅仅是副省长这个层次?
    大记没有像对待李向东那样,让澄副记看匿名信,毕竟,他是当事人,有些事不能让他知道得太多。大记只是把大概内容告诉了他。
    接着,他把澄副记臭骂了一顿,叫他要好好检点检点,叫他不要自以为是,不要树敌太多。他说,这一碟碟炒在一起,你不死也半死不活。他说,人家都搞到你头来了,你还弄不清楚对手是谁!他没有提杨晓丽的事,这是一个很尴尬的话题,但他让他知道,他这次遇到了强劲的对手,人家把你的家底都抄了,你还不知道!
    澄副记马就想到了那两个星探子。
    那天,老婆和女儿喜滋滋地告诉他有两个星探子来过。他就意识到这两人来者不善,就告诫老婆和女儿不要太天真,世没有那么好的事,天就是掉馅饼,也会把人摔晕了。那时候,他只是以为那两个星探对女儿图谋不轨,却没想到,竟是冲着他来的。
    大记问:“你怎么解释这个事?就算我相信你,别人未必相信你。”
    他向澄副记出了一个信息,我大记还是相信你的,这么骂你是希望你醒醒定定,是希望你好!但是,只是我相信你还不够,你还必须向其他人解释清楚,还要让其他人相信你。谁都知道,这种匿名信不会只寄给一个人,我大不处理这事是绝对不行的。
    澄副记却挺直脖子说:“这都是无中生有。”
    他不能承认,他还没到坦白从宽的时候。坦白从宽往往是到了没退路可走了,再不得不选择的办法。
    大:“不会是无中生有?”
    澄副记说,我承认,那别墅,那车是事实,但我总消费得起?但那些什么字画,什么铜铸塑像完全是编造的,根本没有的事。
    澄副记说,我和黄闲从是认识,也很熟,经常见不假,但每个周末都和他在一起,也太言过其实了,更不会跟他一道,与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厮混!
    他自辩到这里,突然觉得底气不足了,一口气呛在那里,脸红得像猪肝色。
    大,这一刻,澄副记也意识到自己理亏了,你没跟黄闲从狼狈为奸?那算计杨晓丽又算怎么回事?他摆摆手说:“你不用说了。”
    澄副记便坐在那里大口大口喘气。
    大记说:“你根本就说不清。目前,我还不要你说清楚,但你总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再一次阐明他的观点。他想,这时候,澄副记总能听进他的话了。他说,那两幅画和铜铸虎头人身塑像是关键。他想,澄副记应该听得懂他那话里的意思,只要这三样东西不是正品,他澄副记的经济问题就不存在。他说,那黄闲从不是外商吗?他是不是经常进进出出。他想,只要那黄闲从能避出境外,隔段时间再回来,他和黄闲从,和那些女人的关系就会不了了之。现在谁还在乎这种事?只要不与经济挂钩。
    澄副记连连说:“这些事我会处理,我会处理好。”
    他已经明白大记找他来的目的了。大记也不希望他出事。他要他想办法自圆其说。反正还有时间。他说,谢谢大记的关心!
    大记说,能跟你说的都说了,你要好自为之。
    大记说,你不能总是自我感觉良好,要有居安思危意识。
    大记说,你自己最清楚,到底是什么人要推到你?总
    不能这么稀里糊涂过日子,到了死的那一天,也不知道死在谁的手里。
    澄副记离开大记办公室时,已经变成一个即将奔赴前线的战士了。有大记这个大后方的支持,他还有什么后顾之忧?他只要勇猛地向前冲,沿着大记指明的方向冲杀到底!
    他打电话给黄闲从,叫他找人铸一个类似于虎头人身像的塑像。他说,越快越好。他说,办完这事,交给他老婆后,你要马离开江边市,回香港避一避。黄闲从不可能意识不到事态的严重。
    他问:“出大事了?”
    澄副记说:“还不是十分严重,只要你按我的意思去办,完全可以跳过这个坎!”
    黄闲从说:“你总得说清楚是什么事?”
    澄副记说:“现在没时间多说。”
    他放下电话,又
    找人帮他临摩那两幅字画。
    大记说得非常对,只要证明那些旧古董是赝品,他澄副记就可以化解匿名信提到的经济问题。否定自己曾拥有这几个物件是不可能的,毕竟,许多人都知道他有那么几样东西,面真要有人下来调查,说那都是些赝品更能服人。
    还有一点也要马行动,要想尽办法把那两个星探子挖出来,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谁是幕后主使?是李向东吗?澄副记也觉得有这个可能,尽管,他干了许多昧良心的事,但都没遇到什么麻烦,只有算计杨晓丽这一事马失前蹄,也只有像李向东这身份这地位的人,才敢跟他澄副记较劲!
    他要动用警察来查这个事。在江边市,他澄副记的根基还十分坚固,以个人名义找几个得力警察,破这起诈骗案还是绰绰有余的。到时候,他要李向东吃不了兜着走。
    澄副记意识到,现在最关键的是时间。只要时间允许,他澄副记就能仿制出那么几个赝品,就一定能挖出李向东这个幕后主使。
    他打电话给大记,希望他能尽量多给他点时间。大记说,这个我也没有把握。如果面要调查这事,我也控制不了。他又说,我最多只能答应帮你拖两三天,如果,明天面就要来调查的话。这话让澄副记看到了希望,想自己也太紧张了,面办事不会那么雷厉风行?面接到匿名信,研究三几天,大记再帮他拖几天,也有一个星期了。他想,先把赝品弄出来,避过这个风险,还怕没时间追查那两个星探子,揪出幕后主使?
    这时候,澄副记正在回江边市的路。最迫切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把那几个旧古董收起来。
    !
正文 第一零九九章 里外不是人
    李向东没有离开地级市。张志东和他约好了,从大记那出来后,去一下他办公室。只是李向东不能一出大记办公室,就直接去张志东那。大记正怀疑你们有什么阴谋呢?如果,让他知道你从他那出来,就去找张志东,那就更说不清了。因此,李向东先了车,出了市政府大院后,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又对司机说,掉头,我去见见大市长。
    张志东早在办公室里了一壶新茶等他。一见李向东,就笑着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记也怀疑这事是你干的。李向东说,不仅怀疑我,连你也怀疑了。张志东愣了一下,问,你认为,是我叫你干的?李向东,如果,我没看猜错。张志东“哈哈”笑起来,说,这个老奸巨滑的家伙!
    李向东便看着他,问:“你真有那意思?”
    张志东反问他:“真有什么意思?”
    李向东说:“你认为,推倒澄副记,就能移走大记?”
    张志东说:“你不觉得,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吗?”
    他说,你报了澄副记的仇,我也得到我想得到的东西。
    他说,我当了这么些年的市长,他也应该移位让我了。
    李向东说:“这次,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张志东说:“为什么要洗清呢?我当了大记,还会亏待你?”
    李向东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这不会是你的阴谋?明明是你干的,却要我背这黑锅。”
    张志东诡秘地“嘿嘿”笑,说:“就算是我干的!”
    李向东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算不算的。”
    张志东说:“一定要纠缠这个问题吗?”
    李向东说:“这对我很重要,我答应过大记,我不能背信弃义。”
    张志东说:“好,我明确告诉你,是我干的。难道你还要去大记那告我?”
    李向东见他答应得那么爽快,又觉得,这事不会是大市长张志东干的。他的目标只是大记,根本没必要拿澄副,大记一旦与澄副记联起手来,他张志东是招架不住的。
    张志东说:“我们不要纠缠这个问题,谁干的都不重要。”
    他说,目前最重要的是,我们应该怎么利用好这个势。这可是从天而降的大好机会。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澄副记不仅对不起你李向东,他还干了对不起许多人的事。这种人,简直就是人渣,留着也没用。
    他说,这也说明,大记这次气数已尽,他不离开地级市是不可能了。
    李向东说:“不可否认,那匿名信很有说明力,但是,大记和澄副记联手,或许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张志东问:“你不想跟我一起干?”
    李向东说:“我们不能不考虑成功的系数有多大。”
    他当然不想掺和这事。就算把澄副记推倒,把大记移开,你张志东就一定能位吗?退一步说,既使张志东当了大记,对李向东也是得不偿失,新大市长新大副记会支持李向东吗?
    不确定因素太多!
    现在,这种格局对他李向东更有利,大记器重他,张志东是他的老同学好兄弟,澄副记又奈何不了他什么。
    张志东说:“你放心,我够胆挑起这事,也不是吃素的,明天,我就向省纪委反映情况。我想,他们也一定收到了同样的匿名信。只要施加点压力,要省委重
    视这件事,就没人敢保他。”
    他说,在省里,我还是有点人缘关系?
    不仅于此,张志东似乎还要证明自己的实力远非局限于省里那么简单。他当着李向东的面打电话给中组部的朋。李向东见过那朋,他是张志东在中央党校时的同学,去年,张志东陪他去海边度假区住过两天。他还开过张志东的玩笑,说别人从中央党校回来,官都升了,你怎么还是原地踏步?说有需要的时候,给我电话,我一定飞过来帮你。
    这会儿,张志东跟他谈的就是这个事,他说,老兄,我可是要进步了,你的承诺还有效?那朋说,有效,有效。只要你一句话,我还会飞过去。哪里有阻力?我帮你一个个搞定。大约谈了十分钟左右,张志东放下李向东:“怎么样?跟我玩大这事!”
    李向东似乎被了悬崖,这边是张志东,那边是大记,他怎么选择?如果说,李向东不想背信弃义大你就能背信弃义张志东吗?想当初,你在最低谷的时候,不是
    张志东把你带出市县,你能有今天吗?妈的,好端端的,都被那匿名信搅乱套了?
    他问:“我能干点什么?”
    李向东只能模棱两可。他不能让张志东觉得他不愿意站在他这边。
    张志东说:“只要你承认匿名信是你策划的,其他事由我来处理。”
    李向东说:“不是我干的,我怎么承认?”
    张志东说:“你还怕有人跳出来跟你抢功啊?”
    李向东无言于对。
    张志东说:“听我的没错。难道我张志东还会点你走黑路?”
    李向东说:“如果,人家要跟那些人谈,要我把那些人找出来,我哪去找?”
    张志东说
    :“你就那么老实吗?就一定要找出来吗?你完全可以说那澄副记曾算计杨晓丽,你一时气不过,请人去查了他。事情都摆在那了,组织可以一样一样去证实嘛!”
    李向东说:“不行。我那么做,都成什么人了?太卑鄙了?”
    张志东说:“有时候,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就要做出必要的牺牲。”
    李向东想,那目的,是你张志东的目的,为什么要我做出牺牲?再说了,我做出的牺牲也太大了?以后,我还像个人吗?还敢见人吗?
    张志东想了想,说:“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你就站出来指证澄副记曾算计过杨晓丽,指证大记包庇澄副记,要你隐瞒实情。这总是事实?”
    李向东说:“能不能让我考虑一下?”
    张志东说:“这也用考虑吗?”
    李向东说:“我总得征求一下杨晓丽的意见?”
    他以为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然而,张志东却说,这点事也要请示她?就算她不愿意,你说了又有什么?你又没说假话。他说,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不要什么事都犹犹豫豫,都要请示老婆。他说,要不要我打电话给她,我来跟她说?李向东忙说,不用。不用!他心里暗暗叫苦,不禁想,这一次,不仅是澄副记劫数难逃,他李向东也里外不是人了。
    他想,那澄副记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但我李向东又算是什么?莫明其妙的,一个两个竟都怀疑我李向东?凭白无故的,竟把我拉进这混水里。你们怎么就不想想,我李向东凭什么要那么干?改变目前的格局对我李向东只是有害无益。如果说,我李向东还是血气方刚的小年青,当时就报案了,就把那事闹大了,还会沉住气,玩那么多花样?
    回市县时,李向东想,他谁也不帮,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大记骂也好,大市长骂也好,都随你们了。我李向东干那种没良心的事已经够的了,再那么干下去,哪一天
    也变成澄副记了。
    三个年青人哪想到会是这结果?以为能替李向东出口恶气,却给他招惹了那么多麻烦,甚至于,还帮了倒忙,破坏了他本很完美的格局。

正文 第一零一零章 三件古董
    不管是大记和澄副记,还是张志东和李向东,他们都低估了三个青年人的能力。匿名信只是他们其中的一招。还有更狠的一招他们没看见。本来,杨晓明就不想搞什么匿名信,这种东西,官官相护,根本起不了作用,锁进抽屉就石沉大海了。传网就不一样,谁都能看见,而且图文并茂,想赖也赖不掉。
    小刘说,网传是重点,匿名信只是补充。他说,当官的,特别是那些大官,都一把年纪了,对网络根本没兴趣,只是在网传,他们未必知道,匿名信是知会他们的,就像个通知。
    因此,大记和大市长接到匿名信时,网已传得沸沸扬扬了。
    网传的版本更讲究视觉效果,主要以相片为主,配有简单的文字说明,它的精彩部分在于澄副记和黄闲从跟那些女人厮混时,都有日期时间,某月某日某时,黄闲从和澄副记先后走进某家酒店,某某时间,他们一起出来,身边跟着几个女人,特别是澄副记带着女人走进桑拿按摩室那张相片,那
    回头一望,更是意味深长。
    因为指名道姓,又真实可信,网民们反应强烈,因为省政府部门有监视网站表言论的机构,很快就知道了这个帖子。为了防止事件进一步扩大,有关部门对传的照片进行技术分析,想借此反击这种张冠李戴的诬陷。然而,最后确定照片真实可信,无更改之嫌。
    情况反映到省纪委,他们也收到了类似的匿名信,便不得不认真对待。情况反映到省委某领导那,一看是地级市的麻烦事,想你大记的副手竟是这等败类,还不借机整你一下,看你还敢嚣张到哪去?于是,要求有关部门迅查清事件虚实,给网民们一个明确答复。
    很多事件左拼右凑,小事也变大事了。
    何况这又是大事,大记接到省纪委的电话,想要帮澄副记拖几天,说这两天正忙呢,省里的调查组能不能缓两天再来?省纪委肯定地说,这事是省委某领导督办的,不能拖延。说你大记忙没关系,我们可以先铺开调查,等你忙完了再向你汇报也不迟。于
    是,省里的调查组在大记和大市长接到匿名信的第二天,就进驻地级市了。
    澄副记和黄闲从交往密切,和女人厮混似乎再清楚不过,只要把黄闲从控制起来,只要黄闲从交代人证物证就齐了。整个事件的重点是,查清那三件旧古董。
    省调查组进驻地级市的时候,澄副,他还在江边市,还在按他的步骤实施他的计划。当他召集几个很有交情的警察部署如何追查那两个星探子时,大记的电话打了进来。
    大记问:“你在哪里?”
    他打过他办公室的电话没人接。
    澄副记不敢说他在江边市,只是说:“在外面。”
    大记说:“你来一下我办公室。”
    澄副记问:“我正忙着,晚一点行吗?”
    大记说:“现在就过来。”
    他不再说什么,就把电话挂了。这时候,省调查组的人就在大记办公室里,他不方便说别的话。到了这一刻,他也不能说别的话了,你澄副记能否闯过这一关,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澄副记还一点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以为大记又有什么新的指示精神,所以,往地级市赶的时候,还兜了一个大圈回家,把那两幅画带了车。昨晚,澄副记已经把那三件旧古董包装好了。那虎头人身塑像还放在家里,交代老婆,一会儿黄闲从会来拿。他交代黄闲从想办法给他弄得仿制品,没真品参考不行。那两幅画他找地级市很有些儿名气的画家临摩,因此,要带回地级市。
    回到地级市,澄副记只是随手把好两幅画放在自己的办公室,就去大记办公室了,一进门,见里面还坐着几个陌生人,心里迷惑,大记再一介绍,澄副记就感觉事情不妙了,心里大骂大记,还说要帮他拖几天呢,这一转眼功夫,调查组竟从天而降。
    他故作镇定地笑了笑,说:“我能有什么问题呢?那都是诽谤!”
    调查组组长也客气,说:“我们只是走走程序,这也是为你负责。”
    这么说了,便提议去澄副记办公室谈,不要在这里影响大记的工作。其实,大记心里明白,调查组要和澄副记单独谈。澄副记带调查组的人去他办公室时,突然意识到那两幅画就随便放在办公桌,这调查组的人进门见了,还用谈吗?还谈得清吗?灵机一动,忙就说,我忘带钥匙了。说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谈!离他办公室不远有一个小会议室,他们就走了进去。
    调查组长并没有跟澄副记谈匿名信的事,只是叫一位手下打开手提电脑,让他看网的照片。澄副记没想到对手那么狠,那一张张照片照得想狡辩都开不了口。调查组长说,根据分析,这些照片都是真实的。澄副记不知该说什么?不知该说什么的时候,最好是什么都别说。
    调查组长指着网
    那三件古董照片,说:“先说说这几件古董?”
    事先想好的应对都用不了了,澄副记只能重新调整思路现编。他说:“这些都是朋的。”
    他说,他喜欢古董不假,但他玩不起古董,所以,听说哪位朋有古董的话,都会借回来欣赏欣赏。欣赏完了,还是要还朋的。
    他说,那铜铸虎头人身塑像是黄闲从借给他的。那两幅清代画也是从朋那借的。
    他不想说假话,但又不能说假话,你借人家的东西,总不能借的时间太长?因此,他只说是两个月借的。有一位送他画的外地老板已经不在江边市了,你总不说是他的?人都找不到了,还叫借吗?他便不得说是从某一个朋那借的。那是他的一个从小玩到大的朋,想到这时候,总会帮他的。想只要应付了调查组的询问,漏洞可以慢慢补。现在电讯那么方便,通个电话就可以串供了。
    他没想到的是,调查组长
    要他交出手机,且告诉他,他们会马与述人联系,在没有证实他所说的是否事实前,将禁止他与外界的接触。
    组长不是很客气地说:“请你理解我们的工作。”
    澄副记心里苦不堪言,却又不能不点头说:“理解,理解!”
    其实,在澄副记回地级市的同时,调查组另一队人马已经赶往江边市,澄副记在会议室向调查组解释那三件旧古董时,那队人马已经通过政府有关部门找到了澄副记的老婆,也向她了解那三件古董的情况。他老婆并没有澄副记那么精明,虽然,也表现得冷静,说的却是澄副记昨晚交代她的供言。她说,那三件旧古董,其实都是赝品,并不值钱。当她带他们回家找那三件旧古董时,才找到那座已经包好的虎头人身塑像。调查组再问,那两幅画的去向时,他老婆便只得老实说,澄副记带回地级市了。
    于是,调查组现了一个奇怪现象,为什么本是摆放在桌,挂在?的东西,突然就包好,分散处理了呢?
    可以解释为,澄副记要交还给朋,黄闲从不就是要来拿那虎头人身像吗?当时,他们并不知道黄闲从是要拿去仿制。
    另一种可能,却是澄副记在这之前,已经听到了什么风声。
    !
正文 第一零一一章 大书记去向
    澄副记提到的那三个朋很快就证实他说的是假话了。本来一位朋根本没有送画给澄副记,支支吾吾一阵后,觉得还是明则保身为妙,便说了实话,说他只知道澄副记房里确实挂着两幅清代那画是怎么来的。
    另一个人承认自己确有过那么一幅画,好多年前就送拿澄副记了。那时候,澄副记还是江边市委记。他是一个建筑老板,他说,他送这幅画给澄副记,是感谢他在某项工程中给予他的关照。
    黄闲从更加离谱,本是澄副记最铁的哥们,这会儿却翻脸不让人了,说他送那虎头人身塑像完全是出于无奈,说他在江边市办企业,需要政府的支持,所以,澄副记向他索要那塑像时,他想只能忍痛割爱给了他。他还说,昨晚,澄副记还要他想办法帮他弄一个仿制品呢!虽然他没说为什么,但现在明白了,可能是用来应付你们的。当然,黄闲从也把澄副记与女人厮混的事一一交代了。到了这个时候,他要保自己,可不管你澄副记死活了。他一个外商玩女人有什么麻烦?只要自
    己不是行贿,而是澄副记索贿,他就可以逃脱法律制裁了。
    澄副记受贿,甚至于索贿铁证如山。
    澄副德品质败坏,出入?场所,与多个三陪女有染也证据确凿。
    但是,调查组再一次意识到事先有人向他打过招呼,如果调查组晚到几天,他或许就做好了一切应对准备,调查澄副记受贿索贿一案就会遇到重重阻力,因此,调查组以为省里有人走漏了消息。
    组长问:“我想知道,事先谁跟你打过招呼?”
    到了这份,澄副记只能说真话了。他说,他并不认为,大记对他多么关心。他说,大记更多考虑他自己。每一个领导都不希望自己下面的人出这种事,怕影响自己。组长是一个很负责任的人,认为有必要详细了解这件事,如果,省里某位领导向大记通报了澄副记的事,而大记又向澄副记泄露了消息,这就是原则问题了。
    大记说:“在你们到来之前,我并没听得到省里的任何消息。”
    他说,我接到了一封匿名信。这么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那封匿名信交给组长。他说,作为一把手,接到这样的匿名信,找当事人了解情况是很正常的。
    组长问:“只是了解情况吗?就没向他暗示什么?”
    大记心里跳了一下,想那澄副记不会什么都坦白了?想既然是暗示,那就有可能是对方出于有利于自己去考虑,误会了他的意思。所以,他还是说:“我能向他暗示什么?我只是要他老实交代自己的情况。”
    组长说:“他说你答应想办法帮他拖延几天。”
    这可是与事实相吻合的。大记接到省里的电话时,曾建议调查组能不能晚几天再来。这会儿,大记想那澄副记已经变成疯狗乱咬人了。这家伙竟想把他也牵扯进去,想这个王八蛋,早知当初让李向东报案直接把他抓
    了。那会儿,还不会闹出这么多事呢!
    大记说:“绝对没有,不可能的事!”
    他说,我很明确地告诉他,如果他说不清楚,我决不会放过他。他说,当时,我只是看了匿名信,如果,我早看见网那些照片,我会立即向省里请示派工作组下来调查。
    组长说:“春节前,澄副记是不是差点了某市县的一个女常委?”
    大记马意识到,组长是有备而来了。他也马意识到,这事一定是张志东所为。他要通过杨晓丽被未遂的事,证明他大记包庇澄副记。这一手真够阴的。
    他说,的确有这件事!如果可以的话,我以个人名义,不,以地级市委记的名义,希望调查组不要张扬这事。
    他说,受害人夫妻都是市县一级的领导。这事张扬出去,对受害人夫妇的名誉和威信都会造成巨大的负面影响
    。
    他说,这事虽然恶劣,但毕竟未遂,所以征得受害人同意,便没张扬,这并不存在包庇澄副记的问题,更多主要还是考虑到受害人的切身利益。
    大记的解释很服人,再说,也没查到大记与澄副记有什么经济纠缠,因此,这只是做为一个必须弄清楚的小疑点。
    然而,组长回省里汇报时,省委某记却抓住这点不放。他提出了他的疑问,一是收到这么重要的匿名信,大记即使不向省里汇报,也要暗中查清楚,怎么可以直接问本人,这不是通风报信是什么?二是明知道澄副记算计某市县委常委,不进行严肃处理,仅是口头警告说得通吗?就是受害人那里也过不了关?为什么就过了关?是不是私下向受害人许下了什么承诺?为什么春节一过,就把受害人的丈夫提到了地级市委常委这个位置?
    他说:“当然,我们没有证据,却又不能不有所怀疑。”
    这些话是在省
    委常委会,讨论研究大记去留问题时说的,一些考虑不成熟的意见,没有真凭实据的话都可以说,大家讨论研究吗?又不是要定谁的罪,说的人只是说自己的看法,又没想要左右谁,至于是否左右谁了,那只是你听的人的问题,跟说的人什么干系?
    或许,这番话也没影响其他人,但大记是肯定不能再在地级市干下去了,这个领导,不是没有能力,也不是没有政绩,就是在管理人的问题有偏差,想当年,临市因为五个亿倒下去一大批领导干部,不能不说与他的管理方法无关,现在,澄副记无法无天,什么事都敢干,也同样与他对下面管理不严很有干系。
    讨论研究结果,大记调省委统战部任副部长。地级市委记一职暂缺,由大市长张志东主持全面工作。
    大记调离地级市时,李向东去他办公室看过他。大记“嘿嘿”笑着说,你还有心来看我啊!他心里清楚,自己那个新职务,是一个闲职,貌似在各地级市当过一把手的人,还没哪个调去那个部门任副职的,即使去任何一个省厅当副厅长也比那个副部
    长有实权得多。因此,他已经基本失去了利用价值,来送行似的看他的人少之又少。
    李向东说,我这次来,还是要跟你说,那些事的确不是我干的。我李向东怎么能干那种事呢?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不相信我,我还要说。
    李向东说,你不认为,你当记,张志东当市长,我的日子更好过吗?一二把手对我都有恩,都那么器重我。
    李向东说,我这次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来感谢你,这些年,有你的支持和帮助,有你的关心和提携,我才能从地级市政府办的一个普通干部,一步步走到现在。这几年的进步对我是巨大的,别人可能要走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的路,因为有你的欣赏,我只化了几年就走到了。
    大记说,其实,你也不必太内疚,即使那些事真是你干的,我想,也没什么不对。澄副记那是罪有应得!
    大记说,这几年,我是一点点看着你走过来的,你的进步
    也与你自己的努力分不开。到今天,对于给予你的支持和帮助,我一点没感到后悔。
    大记说,以后,好好干,新任的记是不是张志东?会不会器重你?我想都是次要的,你现在已经拥有了挥自己的平台,只要好好挥自己,多为地方为老百姓干事,也就不辜负我对你的栽培了。
    李向东很清楚,大记还是没松口,心里还是认定那些事是他李向东策划的。
    后来,李向东才知道这些事是三个年青人干的。

正文 第一零一二章 穿帮
    自从,香港大享的商贸中心施工后,岳父岳母就搬到李向东家里来住了。一个周末,杨晓明带着家人里人来吃饭,杨晓丽见他高兴得见牙不见眼,就说他不够稳重,遇到一点高兴事就挂在脸。杨晓明说,这事太值得高兴了,所以,想藏也藏不住。杨晓丽问,什么事就那么值得高兴?
    杨晓明说:“你是不知道,你知道了应该比我更高兴。”
    杨晓丽问:“我知道什么?我为什么高兴?”
    杨晓明就说:“我以为,就这么便宜那个黄闲从了,结果,他还是厄运难逃。他那企业被税务局封了,这么些年,因为澄副记罩着,他严重偷税漏税,被查了,被狠狠地罚了一家伙,不仅倾家荡产,还有可能步澄副记后尘去蹲监狱。”
    杨晓丽说:“这是他们罪有应得!”
    杨晓明说:“就是,就是!”
    杨晓丽突然问:“你怎么关心起这事来了?”
    杨晓明说:“我又怎么不关心这事?我现在大小也是领导干部?虽然,跟你和姐夫没得比,但总得关心?关心国家大事?报纸登的事,我不能不关心。”
    杨晓丽瞪了他一眼,说:“你别那么傲,小心你姐夫再把你送回学校,让你哭都哭不出声。”
    杨晓明说:“我什么时候傲了?这什么要送我回学校?总得有点理由?”
    他说,动城西那些老邻居迁移时,我可是化了不少力气,流了不少汗水,也被人骂得满脸都是唾沫。我傲了吗?我还不是把脸的唾沫抹了给人家陪笑脸,还不是苦口婆心地把一个个说服了,叫他们搬迁出去。
    杨晓丽就问李向东:“他真有那么大的能耐吗?”
    李向东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听他们说话
    ,这会儿便说:“也算有他一份功劳!”
    杨晓明说:“我们家除了你,谁都为城西的搬迁立下了汗马功劳,老爸老妈都加入了劝说大家搬迁的队伍,老爸老妈为了支持自己女婿的工作,也受了许多老街坊邻居的气,偏偏就是你一点表现也没有。”
    杨晓丽说:“我不想去啊?是老妈不要我去。”
    杨晓明问:“老妈怎么就不让你去了?你要去,她还拦得住你?她也太偏心了,怎么就赶着要我去?你在她心目中,不是一直都比我能吗?这种关键的时刻,怎么就不让你在邻居面前现现眼了?”
    杨晓丽说:“老妈怕我受气,怕我劳心。”
    杨晓明说:“怎么就不怕我受气,不怕我劳心?”
    杨晓丽说:“不跟你说了,你不懂。”
    这么说了,她就起身
    去厨房看老爸做饭做菜。杨晓明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想起你以前说过,要亲自下厨弄一桌丰富饭菜让我见识见识,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好好表现一下?杨晓丽说,我不是不想表现,一早,我就说这晚饭让我来做,老爸不答应。老爸就是答应,老妈也不会答应。杨晓明笑着说,不是不答应?是担心你水平有限?杨晓丽说,你又不知道我现在的水平去到哪了?怎么就说担心我水平有限?杨晓明说,不是水平问题,还能是什么问题?
    老妈责怪道:“你静一静行不行?一进门就嘴不停,一进门就说你姐的不是,你就不能让你姐安静一下。”
    杨晓明还是没弄懂其中的奥妙,说:“你就会帮着她,就从来没关心我。”
    老妈拎着杨晓明的耳朵说:“我没关心你吗?老婆一有身孕,我就一直关心她,就从没让她干重活,就没让她受半点气,你怎么一点良心也没有?”
    弟媳毕竟是女人,一听就听出那话里的味道了,就看杨晓丽的??,虽然那里
    还没隆起,却感觉她走路的姿势有些儿别扭,那本很宽大的臀有些儿松有些儿散。
    她笑了起来,说:“你们别怪他,他一个大男人懂什么?什么也不懂!”
    杨晓明说:“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不懂了?有什么我不懂的?”
    她就说:“你就要让舅舅了。”
    杨晓明愣了一下,“哈哈”笑起来,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是不应该太劳气,是不应该太累了。”
    他便双手作揖,装模作样地对李向东说:“得罪了,恭喜了。”
    李向东脸一点笑也没有。他问,你要说的说完了?杨晓明说,说完了。他说,你跟我到楼去。杨晓明一时没反应过来,想我说那么几句话也没什么?我跟我姐一直都是这么吵吵闹闹的,你也从没在意过的啊!今天怎么就那么严肃了?她有了身孕,我又不知道,你怪我,也有点太过份
    了?
    到了二楼,李向东问,你怎么认识黄闲从的?你怎么关心起他的事了?杨晓明这才知道李向东是要跟他谈这个事。他想,这有什么呢?这黄闲从不是倒霉了吗?澄副记不是进监狱了吗?就算把他们三人联手干的事告诉李向东,又有什么呢?
    他说:“匿名信,网那些照片,是我干的。”
    这么说时,他很为自己骄傲,他不仅帮姐帮你李向东出了一口恶气,而且还是为民除了害。
    李向东问:“就你一个人?”
    杨晓明说:“还有小刘,小明。”
    李向东问:“那个小明?”
    杨晓明说:“江边市的,我姐手下的一个小青年。”
    李向东不知这三个人是怎么凑在一起的,但
    是,他还是认为,他们这三人不可能干出这么轰轰烈烈的事。他问,除了你们三人,就没有其他人了吗?杨晓明说,你认为还会有谁?李向东问,老板光、朱老板与这事有没干系?杨晓明说,没有,开始,我也以为小刘是为他们做事,后来才知道,这只是他个人行为。李向东说,你要说老实话。杨晓明说,我说的都是老实话。李向东说,虽然,这是一件大好事,但是,有人图谋不轨,就有可能好事变坏事。杨晓明说,这个我懂,你担心如果老板光和朱老板帮了你,日后他们会要你偿还这笔人情债。他说,我们都是自愿的。你以前有恩于小刘,他一直耿耿于怀,知道澄副记算计我姐后,见你无可奈何,就想帮你出这口恶气。那个小明,我姐有恩于他,他也吞不下这口气。我就更不必说了,所以,我们联手收集他们的证据。
    李向东问:“事先怎么不告诉我?”
    杨晓明说:“能告诉你吗?告诉你,你就不会让我们干了。”
    李向东说:“你们不知道有多危险吗?如果他们觉了,你们根本斗不过他们。”
    杨晓明得意地说:“他们怎么能觉呢?如果,他们思前想后,小心翼翼,就不会无法无天了。”
    李向东说:“你回去告诉小刘和小明,不能让别人知道是你们干的,包括你姐也不能说。”
    事已至此,他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控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别人知道了,能不说是你李向东策划的吗?你李向东??口拍得“嘭嘭”响,说,这事与自己无关,人家知道了,不说你虚伪吗?
    更重要的是,现在这个结果。
    官们的视角不同于平民,他们不仅看见澄副记、黄闲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更看见大记因为这个事,丢了大记的实权。他可是你李向东的恩人,你李向东做事怎么就不考虑他的利益,怎么就只考虑个人恩怨?这不是自私吗?不是无情无义吗?
    这种人以后谁还会关照?

正文 第一一零三章 荒岛
    张志东主持全面工作是一个很让人富于想像的决定,既不否定他当不了大记,也不肯定他能当大记。这样,便给那些凡是有资格想加入竞争的人留下了一个空间。因此,相当一段时间,有那么几个人都瞪着这个位,忙碌着跑层建筑。张志东因为只是主持工作,也不可能标新立异干些什么,就只求平安,只保证不出事,把更多的精力也放在跑关系。
    那会儿,已经是夏季了,正是来海边玩的大好季节。凡是张志东找到的人,几乎都邀请人家有时间来海边度假区玩几天。中组部那位朋来了。他说,没关系,这事我一定帮你,一定帮到底!早年把张志东弄来地级市当大市长的那位大公子也来了,拍着他的肩膀说,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我出面帮你搞定。似乎能跑到的关系都跑到了,能帮他的人都答应帮他了。张志东也就定下心来静候佳音。他便说也要去海边度假区,说他要自己给自己放两三天假。说这些天,他腿都快跑断了,他劳神得大把大把地脱。李向东看一眼他那本是头很浓密的脑袋,感觉似乎还真有点稀疏了。
    张志东说:“你也放两三天假,陪陪我。”
    李向东笑着说:“还用我陪吗?有小倩陪你就够了,我陪你不觉得碍手碍脚吗?”
    张志东说:“你可以把枝子也拉过来嘛!”
    李向东说:“你是不是太大胆了。”
    张志东愣了一下,笑着问:“你不会认为,也有什么人跟踪我们,把我们的丑事弄到网去?”
    李向东说:“还是小心点好。”
    张志东说:“你这是草木皆兵!”
    他说,小倩和枝子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我们又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把照片弄到网去能说明什么?就能说明我们有那种关系吗?
    枝子也说李向东胆小怕死。她说,我们为什么非要在度
    假区现眼呢?我们就不可以去没人的地方吗?她对度假区似乎比李向东还熟悉,说度假区不远有许多小岛,我们可以去那些小岛自由自在地住几天,玩几天。
    李向东说:“那可都是没人烟的荒岛。”
    枝子说:“不是更好更浪漫吗?”
    李向东说:“浪漫是够浪漫的,如果出事怎么办?”
    枝子说:“你还怕有野人啊?”
    张志东笑了起来,说:“李向东那是担心你,怕你被野人掳走了。”
    枝子说:“我怕什么?要掳也掳个漂亮的。有小倩在,怎么也不会掳我?”
    小倩说:“都说什么呢?你很希望我被人掳走吗?”
    枝子说:“是啊是啊!因为你长得太漂亮,我妒嫉啊!”
    这是在小倩那个家里,四个人一边吃饭喝酒,一边聊着。张志东说,你们放心好了,如果出现野人,我和李向东拼了这条命也会保护你们。枝子说,看来还是张市长,不张主持像个大男人,这一点,李向东就远远不及。小倩说,有你这么叫的吗?张主持,张主持是什么官?枝子说,张主持就是快当大记了,你就快当地级市第一夫人了。小倩撇撇嘴说,我算他什么人?他老婆才是第一夫人。那时候,他不定又换哪一个靓女了。枝子“丝丝”笑,说,你放心好了,张主持不是那种男人。要,早把你找了。
    小倩说:“他换我?我还想换他呢!”
    李向东心里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想你李向东真不是人,一点良心也没有。杨晓丽正怀着你的骨肉,憧憬着与你与你们的孩子幸福美好的未来,你却要跟别的女人去风流,去寻找浪漫。这对得起杨晓丽吗?想你对澄副记那样的人恨之入骨,而你的所作所为跟他又有多大区别?他说,我们换一个地方?他说,我们去古兜镇漂流山庄!那里虽然还不够完善,却很有新意。他想,那
    地方毕竟呆不了多久,玩个一天半天也就玩遍了,山庄的食宿还很简陋,根本留不住人。
    小倩支持李向东,说:“我同意李向东的提议,去漂流山庄,那里够刺激。”
    张志东摇头说:“只怕是太刺激了。”
    小倩说:“你不会是认老了?”
    枝子笑着说:“他怎么会认老?就是真老了,也不会在你小倩面前认老!”
    她说,我去漂流山庄看过,虽然没玩过漂流,但那落差太大了,我说老实话,我不敢玩。
    她说,还是去荒岛好,我们弄两顶帐蓬去,弄点吃的喝的,白天游泳晒太阳,晚坐在沙滩对月当歌,多浪漫多美好!
    最后,张志东还是做决定,去海边去荒岛。暂不说枝子说的那些浪漫,至少没人看见他们,可以无拘无束。
    李向东心里不愿意,但也不好提反对意见,看了小倩一眼,希望她能坚持,只有她能改变张志东的决定,然而,她似乎也像李向东一样,也不想扫张志东的兴。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出了。枝子是积极响应者,吃的喝的准备了一大袋,也跟汪秘联系好了,帐蓬由他帮准备,由他出面要度假区派一艘快艇把他们载到一个离6地最近的荒岛。本来,张志东不想惊动当地政府,人家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份,这两男两女的去荒岛,什么关系人家不可能猜不到。他提议还是自己请快艇,那些开快艇的普通人却未必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枝子说,你放心好了,汪秘也没关系。她说,汪秘我们去荒岛,反而会暗中保护我们关心我们的安全。
    他们是吃了中午饭开始登岛的。汪秘接待他们吃午饭的时候,向他们介绍了他们即将去的那座荒岛,说那荒岛方圆两公里,东面是礁石,西面是沙滩。为了领导的安全,他建议他们还是不要去东西。
    他说,岛有一
    条淡水小溪,几乎一年四季都水流不断,只是冬季才干涸。
    他说,希望领导们玩得愉快,但有些事还是注意点好。
    他说,岛手机没有信号,他们了岸,最好在岛的地方挂一面红旗。他已经给领导们准备了。他们岸的地方是东南方向,从度假村这边可以看得见,他会安排人时刻注意那面旗,如果生什么意外,就把那面旗摘下,他在这边看不见那面旗,就立即派人去援助他们。
    张志东赞道:“很好,考虑很周到!”
    枝子说:“我早说过了,有汪秘保驾护航,我们可以放心地玩。”
    这天,阳光灿烂,快艇在平静的海面飞行。张志东问驾艇的人,我们需要跑多长时间?那人说,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张志东说,有这么远吗?看着好像就在眼前。那人说,今天天气好,所以感觉很近。
    李向东一直没有说
    话。他心里虚,想你张志东没人认识,我李向东却是谁都认识的,哪一个嘴疏的,把这说出去,他李向东在他们心目中成什么人了?这时候,他很后悔,后悔怎么没把陈小雨叫来,有陈小雨给他当挡箭牌,状况就会不一样。
    当然,他们五个人玩的也就没有枝子说的那么浪漫了。
    李向东要那浪漫吗?那浪漫反而更加重他对杨晓丽的歉疚。
    这些天,他只要和枝子在一起,都有一种沉重的歉疚感。有时候,他甚至想,他们是不是应该结束了?他和枝子这种苟合总是要结束的,既然总是要结束,为什么就不能早点结束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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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一零四章 挖坑蓄水

    快艇把他们送到荒岛后,就回去了。岛的沙滩很白很细,踩在面很舒服,海浪冲不到的地方,长着爬藤类植物,再向前,就是半人高的灌木林。汪秘考虑得很周到,给他们一人准备了一根用于自卫的木棒。小倩拿着那木棒问,这岛真有野兽?枝子笑着说,野兽倒没有,就是有野人。小倩说,没心跟你开玩笑!李向东说,可以会有些野生动物。不过,对人应该没多大威胁,比如野兔什么的。张志东说,遇这样的小动物更好,烧烤的味道一定很不错!

    李向东问枝子:“你带火了吗?”

    枝子说:“带了。”

    李向东又问:“带手电筒了吗?”

    枝子说:“你放心,凡是宿营需要的东西,我都带了,不然,怎么会那么一大包。”

    张志东笑着问:“带酒了吗?真要打到野兔什么的,没有酒不行。”

    枝子笑着说:“不多,只带了两瓶。”

    张志东便“哈哈”笑,说:“小倩就不会准备这些。”

    枝子说:“还不都是让你给宠坏的。”

    小倩说:“李向东不宠你啊?”

    枝子说:“他宠我才怪呢!她对我从来就不用心。”

    这说的是实话,但别人听了却像是一句永不知足的娇气话。

    他们按汪秘的吩咐,先把那面表示平安的旗挂起来,再在灌木丛和藤类植物交际处搭起两座帐蓬。这帐蓬自然是李向东和枝子一顶,张志东和小倩一顶。帐蓬一搭好,枝子就嚷嚷着要换衣服,要下海游泳。一到岛,她就显得很兴奋。李向东对张志东说,我去找找那条小溪。到了岛,没有淡水不行。小倩说,我也去。说着,就也拿着那根自卫的木棒跟在李向东身后。她不是提着那木棒,

    而是把那木棒当拐杖用。

    她一点也兴奋不起来。毕竟她和张志东的关系那么些年,已趋于平静,更希望一种安逸和实际。因此,她觉得到这荒岛来,是一种自讨苦吃。

    她说:“你怎么不劝劝张志东?来这荒岛有什么意思。”

    李向东说:“他会听我的吗?要劝也应该是你劝。”

    小倩说:“都是枝子不好,都那么大的人了,把玩什么浪漫!”

    她说,现在把自己困在这岛,没事还好,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李向东笑了笑,说:“也没那么恐怖。”

    小倩说:“一踏这荒岛,我心里就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李向东说:“你是不是太多虑了

    。”

    小倩说:“就算这荒岛没有什么大野兽,总有蛇?灌木林那么密,不可能没有蛇。”

    李向东笑着说:“只要我们不往灌木林里钻,那蛇也不会主动袭击我们。”

    他跳过一块大礁石,回过头,把手伸给小倩。小倩摇摇头,一鼓劲,也跳过去了,只是落脚时,趔趄了几步,李向东忙扶住她。他这一连串的举动完全是出于一种本能,出于对自己兄弟的女人的一种保护。然而,小倩心里却不由得一热,想这么些年来,自己最遗撼的就是没能得到这个男人的关怀。

    开始的时候,她是不太愿意跟张志东在一起的,只是觉得,跟他在一起,多少能气气李向东,你李向东不是不把我小倩当回事吗?那我就跟别人好,就借助张志东权势,指挥你李向东。渐渐地,才觉得跟张志东在一起也还不错,能得到许多人都无法给予的好处,能得到许多女人都无法得到的奢侈和豪华。她想,如果,跟李向东在一起,总有一天,那感情也会趋于平淡,就像李向东和杨晓丽

    一样。当初,那么坚守的一个男人,现在不也背叛了杨晓丽跟枝子在一起?她想,其实,李向东也是很平庸的一个人,为了能与那副省长扯关系,竟然跟枝子在一起。她一点也不相信李向东会喜欢枝子,如果,枝子不是副省长的女儿,她只是一个很一般的女人。

    有时候,她甚至会想,张志东跟李向东关系不是那么特殊,她小倩移情别恋,李向东喜欢她小倩也绝对不会喜欢枝子。

    他们站在那块礁石,往下望去,便看见那条小溪了。小溪从灌木林流出来,在沙滩淌出一条弯弯曲曲,便弯弯曲曲地流进大海。李向东从一米多高的礁石跳下去,稳稳地落在沙滩,拍了拍手的沙,示意小倩也跳下去,他说,你先把木棒扔下来。李向东说,这沙滩很软,跳下来没事。小倩说,你就不能把我抱下去吗?李向东犹豫着。她却蹲在那里,把双手交给他,就往他怀里扑,她扑得用劲,把李向东扑倒了,便重重地压在李向东身。

    她笑了起来,说:“你真没用!”

    李向东脸都红了。

    小倩问:“你脸红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坏念头?”

    李向东忙说:“怎么会呢?我对你怎么会有坏念头呢?”

    小倩问:“是一直没有,还是因为我和张志东的关系?”

    李向东说:“我不说,你也清楚。”

    小倩说:“你怎么对我就一直没有那种想法?我对你,就那么没有吸引力?”

    李向东说:“你不应该这么问我。”

    小倩说:“因为我对你一点帮助也没有吗?枝子对你有帮助,所以,你才跟她在一起。”

    李向东没说话,把她扶起来,一边拍打自己身的沙,一边向小溪走去。

    小溪的

    水很清澈,李向东尝了尝,果然是淡水。小倩却说,这小溪也太小了。从海里游泳来,这点水根本不能洗身?李向东说,有淡水就行。说着蹲下去,用手挖坑,说挖个坑把水蓄起来。

    沙滩很松,挖坑很容易。小倩也蹲下去挖。很快就挖出了一个坑。坑渐渐大了,水蓄得多了,他们再挖时,就不得不脱了鞋,挽起衣袖和裤腿。毕竟,那坑还不算不大,他们挤在一起,小倩身飘溢的一缕香馥便总凝聚在李向东的鼻尖。李向东打了几个喷嚏。

    小倩问:“怎么了?”

    李向东说:“没什么!”

    小倩说:“不会是感冒了?”

    李向东说:“没事。”

    小倩说:“要是在这里感冒热了,那可就是件大事了。”

    李向东笑了笑,说:“你不是不知道,

    我闻不了香水味。”

    小倩嘴角撇了撇,说:“你还那么大乡下佬!”

    李向东自己也觉得奇怪,杨晓丽也洒香水,但他似乎习惯了她用的那个牌子。小倩问,枝子不用香水吗?李向东说,她现在好像不用。小倩说,不会?她说,杨晓丽也不用吗?

    李向东说:“我对她的香水不过敏。”

    小倩说:“既然跟她那么般配,那么恩爱,为什么还跟枝子在一起?你比张志东还虚伪,为了某种目的,竟然跟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在一起。”

    李向东“嘿嘿”笑。

    小倩说:“我真替枝子悲哀。她那么喜欢你,你却是出于某种目的,跟她在一起。”

    他满脸涨红。小倩还和以前一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一点也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他想,暂且不说枝子对他怎

    么样,他对枝子的确只是出于某种目的,想当初,自己总能很坚决地拒绝小倩,不管她如何诱惑自己,现在,却无法拒绝枝子,真的就不能拒绝她吗?尽管,他曾拒绝过,但最终还是无法拒绝,这是不是因为自己渐渐地把那种目的看得更重要了?

    人总是在变化,李向东也一样。李向东变得越来越看重官场利益,越看重如何向爬了。他现,回到市县后,他所做的一切,似乎总是以创造自己的政绩为出点,不管是制服钟市长团结领导班子一班人也好,是展镇级经济也好,是改变城区向西转移也好。

    难道当官就是为了这些?以前,自己更多考虑的似乎不是这些,那时候,更多考虑的是自己手里有了更多的权利,便能为这座城市,为老百姓干更多更大的事!

   

正文 第一一零五章 再跟我去地级市

    枝子和张志东几乎都不会游泳,只是蹲在海里海水,一个浪冲过来,忙又站起来,怕被那浪会把他们卷进深海里。枝子问,他们怎么去那么久?不会是找不到那小溪?张志东说,应该不会,按汪记说的方位,那小溪离这里并不远。枝子就说,我们也过去看看!他们穿着泳衣,便不用爬那大礁石,可以沿着海边走。走到一半的时候,见沙滩有一些受惊的小螃蟹四处逃窜,钻进一个个沙洞里,枝子便停下来,用手刨那洞抓那些小螃蟹。刨着刨着,却刨出一些有拇指般大的白色贝壳。她惊喜地叫着说,好多贝壳啊!张志东便也凑过来一起刨。

    枝子说:“这贝壳一定能吃。”

    张志东说:“就是太小了。”

    枝子说:“小就小,多挖点,晚煮汤。”

    张志东说:“你不会连锅也带来了?”

    枝子笑着问:“你说呢?”

    张志东就也笑了,说:“你真带来了?”

    枝子说:“我连烹调的佐料也带来了。”

    她说,你不是说要住几天吗?总不能不吃饭?总得带些米?有米不能没有锅?做饭不能不做菜?

    她说,我倒真希望遇到野兔什么的,那样的话,我们的晚餐就丰富了。

    她说,这次没经验,下去再来,应该带鱼杆来,应该带把猎枪来,刚才搭帐蓬的时候,惊飞那些鸟时,如果有杆枪,怎么也能打下一两只。

    张志东说:“如果顺利的话,过一阵,我们再来。”

    他说得隐晦,但枝子还是听出那话里的意思了。她说,大记的位子肯定是你的。张志东笑着说,不一定。竞争这位子的都很有势力。枝子说,但你是最有势力的!张志东心里虽然高兴,还是摇头

    说,没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准。枝子说,我老爸说,已经基本定了。张志东就说,真得好好谢谢你,谢谢你爸。枝子说,这有什么?你也帮了李向东不少忙。

    张志东问:“你有没想过来地级市做生意?”

    枝子说:“我哪敢想。”

    张志东说:“如果,李向东也来地级市呢?”

    枝子看了他一眼,问:“你想把他调到地级市去?”

    张志东说:“有这个意思,不过,还要征求他的意见。”

    枝子说:“他去哪,我就跟他去哪!”

    两个一边说,一边走,就看见李向东和小倩了,见他们挽起衣袖裤腿,弯着腰在那里挖坑蓄水。枝子就笑丝丝地说,我还以为你们跑到哪去风流了呢!李向东说,你怎么能乱说话?小倩说,我还没说你勾引我男人呢,你倒

    先怀疑我勾引李向东了。她说这话似乎一点不过分。枝子穿着三点式泳装,大半个都露在外面了,就见那腰弯弯的,臀翘翘的。如果说,杨晓丽属于那种性感身材,枝子的身材却是极具观赏性的那种。一直对自己都信心满满的小倩也不得不惊叹,这枝子相貌普通,但身材却是一流的,样样都显得那么均称。

    枝子说:“你怎么也色迷迷盯着我?”

    小倩说:“你穿成这样,不就是要秀你的身材吗?不就是想让人看吗?”

    枝子说:“想让谁看,也不会让你看?”

    小倩说:“难道你是穿给李向东看的?他什么没看过?什么不穿都看过了,还稀罕看你穿泳衣?”

    枝子便跺脚说:“你这是什么话?”

    小倩便“咯咯”地笑。枝子对张志东说,你都听到了,你家小倩欺负我呢!张志东说,我觉得,她也没说错什么。枝

    子说,她那意思就是说,我在勾引你。张志东说,也不一定,身材好,让人看看,也是一种荣耀嘛!往回走的时候,李向东也责怪枝子,说,你怎么穿成这样?枝子说,还不是穿给你看。李向东说,小倩都嫉妒了。枝子说,她那是白心,你和张志东是好兄弟,他还会对我怎么样?因为李向东和小倩挽起了裤腿,他们便也按张志东和枝子来时的线路往回走,走到那个大礁石下,便有一块洼地,退潮时,积了一汪水,大约有十几平方的面积。

    小倩大声说:“有鱼,这里有鱼。”

    果然,就见那积水有好几条两三根手指大的鱼游来游去。张志东便扑进水里摸,搅得那些鱼慌忙钻进石洞里。

    李向东说:“小心点。那些石头很锋利的。”

    张志东放慢了动作,便有一种偷鸡摸狗的滑稽。

    小倩指点着枝子说,左边,左边。枝子你左边有一条。枝子便伸出双手去抓,没抓住。小倩说,从你?

    ?下面游跑了,便笑着说,小心它咬你??。她把手里的木棒递给枝子,叫她用木棒打。结果鱼没打着,打得水花四溅,溅得面指挥的两个人一身水。

    李向东说:“想办法把水放干了。”

    枝子问:“怎么放啊?这里面比外面低。”

    小倩说:“用手往外泼。”

    枝子说:“这要泼到什么时候啊!”

    张志东说:“似乎也只有这个笨办法了。”

    说着他先泼起来。枝子对站在面的两个人说,你们也下来泼啊!小倩本想下去,见那水漫到枝子的大腿,忙停住了,说,我去换泳衣。枝子对李向东说,你也去换啊!说我的包里有一个烧水的小铝锅,你去拿过来。

    四人合力往外泼水,那水很快就变浅了。有一次,枝子竟把一条鱼泼到了沙滩,见那条

    鱼在沙滩蹦蹦跳跳,两个女人忙去抓,扑了好几次没抓住,就嘻嘻哈哈笑。张志东说,别让它跳到海里去了,两个女人才慌起来,小倩举起木棒打,终于把那条鱼拍得动弹不得了。

    只有十几公分水时,那些鱼都挤在一起。这时候,他们才现,鱼并不好抓,身都有刺,觉得还是用小倩刚才那办法好,便用木棒打,鱼被打中了,就翻着肚子浮水面。打一条抓一条,竟有十几条,装得枝子那小铝锅满满的。

    这一战役结束后,四人都累了,便坐在沙滩休息。

    枝子问小倩,好不好玩?小倩说,挺有意思的。枝子说,你还不想来呢!她说,下次还来不来?她说,我和张志东商量过了,下次再来就带鱼杆来钓鱼,带猎枪来打鸟。小倩说,你钓得到吗?你打得到吗?枝子说,怎么钓不到?这两手空空还抓到那么多鱼呢!怎么打不到?那么多鸟,随便放一枪就能打中。

    她突然想起什么,问李向东:“张志东要你去地级市,你去不去?”

    李向东愣了一下,询问似地看着张志东。

    张志东说:“本想郑重其事跟你谈的,却让枝子开了头。”

    他说,这是我第二次希望你去地级市。

    他说,一次,你是最不得意的时候,这一次却不一样,你是地级市委常委,又兼着市县市委记,从个人的角度说,留在市县更好。

    他说,你当然知道,我是觉得需要你去地级市帮我,才要你去的。当然,我也不会勉强你。

    小倩问:“为什么不去呢?呆在市县有什么好。你去了,枝子也跟他一起去?这样,我们就有伴了。”

    张志东对小倩说:“你就只考虑你自己。”

    枝子问:“让他去当什么?还当常委吗?总得提一提?副记不是还空缺吗?”

    李向东也觉得不可能,你刚当常委没几天,马就提你当副记,不说其他人不服你,就是省里也未必同意。张志东说,先当市委秘长,我让那副记的位子一直空着,年底,把你提去。这看似是最合理的。当然,这得有一个前提,张志东要当大记。

    !

正文 第一一零六章 大风轮

    两个女人先现了气候变化。那时候,太阳已沉入大海,西边天便呈现出一片血红。李向东正搬着石头在摆弄烧烤的阵势,张志东钻进灌木林里找枯树枝。两个女人坐在那里很悠闲地吹海风。游泳时,小倩把头弄??,这会儿正披散着让那海风吹,枝子不会游泳,那头是干的,高高盘起。

    小倩问:“我怎么觉得你脸色不对劲。”

    枝子说:“有什么不对劲?”

    小倩说:“灰暗灰暗的。”

    枝子说:“可能是太阳晒的!”

    她当然清楚是怎么回事,刚才,在帐蓬里换衣服的时候,李向东那魔鬼又窜出来了,又让她万箭穿心,死不眠目了一回。

    小倩说:“应该不会,太阳晒应该是红的。你看看你的手臂,应该是手臂那种颜色才对。”

    枝子说:“没事,一会就好了。”

    小倩说:“你身体没什么不舒服?”

    枝子心虚,问:“有什么不舒服的,很好啊!”

    小倩坏坏地笑。枝子问,你笑什么?小倩说,你肯定是想歪了。枝子问,怎么就说我想歪了呢?小倩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你们在帐蓬里干什么?换衣服用那么长时间吗?枝子脸爬起一丝羞涩,说,知道就好,还问!小倩突然问,不会这脸色和刚才有关?枝子不承认,说,怎么可能呢!小倩说,你还是小心点好,如果真有干系,说明你身体有什么不适。枝子问了一个小倩始料不及的问题,你以前跟他有没那个?小倩愣了一下,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她说:“你想哪去了?我跟他没有那种关系,当初要有那关系,还会跟张志东在一起?。”

    枝子说:“我只是随便问问,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小倩说:“我能不紧张吗?一会儿跟这个,一会儿跟那个,我都成什么人了?”

    枝子便不说话了,原以为,小倩跟李向东如果曾有过那种关系,便想问问她是不是也有像她一样的不适。都是女人,怎么杨晓丽就容光焕,她就脸色灰暗?刚开始的时候还可以说,自己没能适应他,没能吸取他的精髓,反倒被他折磨了,但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自己怎么还总是适应不了?没能出现杨晓丽那种容光焕?

    小倩感觉到了什么不妥,无端端的,枝子怎么会问她与李向东有是否曾有过那种关系?难道枝子那脸色真与李向东有关?她说:“你一定有什么古怪!否则,不会那么问我。你到底还想说什么?”

    枝子说:“我没想要说什么!”

    小倩说:“你以为我是傻的啊!”

    枝子看看她,又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李向东那边

    ,说,我说了,你可别到处乱说。小倩说,你看我像是那种嘴多多的女人吗?枝子说,怎么不是,太是了。小倩说,好,好。你不说就别说了。嘴里怎么说,心里却是想知道的,或许,这能解开李向东以前为什么总拒绝她的秘密。枝子贴着她耳朵悄悄地说李向东身有魔鬼,说那魔鬼的凶悍,说她与杨晓丽的不同。那魔鬼对杨晓丽来说,却像是宝贝,每一次她被那魔鬼折磨后,却容满面,更加光彩照人,但那魔鬼折磨她枝子时,就像现在这样脸色灰暗。

    小倩听得双眼瞪得大大的,说:“你不是在编故事?”

    枝子说:“你编个给我听听?这种事编得出来吗?所以,我才问你以前跟他有没过那种关系,想问问你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小倩还是将信将疑,想怎么会有这种事呢?想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想人就是人,怎么又是魔鬼呢?难道李向东是那种有别于于人与魔鬼之间的怪物?这可能吗?太不可能了。便是这时候,天陡然一暗,海面便吹来一股风,那风很强劲,从海卷过来,就见风的中心卷得海水“哗哗”

    响,了岸,把沙卷成一个圈,像一个大风轮。那大风轮便向灌木林碾去,后来,那大风轮不再是沙,而是灌木林的断枝碎叶,一直便往岛的最高处碾,碾得后面留下一条路的痕迹。

    四个人都惊愣了。李向东抱着一块石头呆呆地看着,张志东被风卷了几步,抱着一棵树,才没再跟着风跑。枝子和小倩还坐在那里,浑身都是沙,枝子盘得好好的头,也散乱了。

    李向东大声喊:“你们没事?”

    枝子和小倩说:“没事。”

    李向东又问:“张志东,你没事?”

    张志东从灌木林钻出来,脸被树枝划了一道血痕。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幸好他们没有处于那风的中心点,否则,他们定会被那风卷成风轮的一部分,摔打着一直冲向岛的最高处,甚至随那风不知飞向什么地方。

    雨也跟着到了,像风一样,能感觉得到也是从海面跑过来的,先看见已恢复平静的海面,荡起密密麻麻的涟漪,小倩说,好像下雨了。话音未落,就听到雨声,两人忙往帐蓬这边跑,身后的雨声越来越近,还没钻进帐蓬,那雨就到了,拍打在背脊,竟有一种痛的感觉。

    刚才那阵风,已经把一个帐蓬掀翻了,另一个离风的中心点远的帐蓬,也摇摇欲坠,这会儿却被那雨点拍打得摇晃起来。四个人挤在一张帐蓬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狼狈得哭笑不得。

    张志东说:“这天怎么突然就变了?”

    李向东说:“海洋气候就是这样。”

    张志东问:“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李向东说:“应该没有。应该是瞬间的变化。如果,天气生大变化,汪秘不会丢下我们不管。”

    两个女人想

    的却复杂得多。枝子想,刚说李向东那魔鬼竟生这种事,不会那么恐怖?难道天机不可泄露?想以前,肯定曾未有人向外人谈这种事的,想这狂风暴雨不会是冲着我枝子来的?我枝子泄露天机,不会招惹横祸?小倩却想得更悬,想不可能是那魔鬼在怒显威?它这是向谁显威?它不是在帐蓬向枝子显了一回威吗?这会儿,难道是向她小倩显威?她小倩又没招它惹它。这么想,她又觉得自己似乎招它惹它了。刚才去找那小溪时,小倩不是叫李向东抱过吗?不是把他扑倒在沙滩了吗?说不定,那时候就把那魔鬼招惹了。

    小倩对李向东说:“你别躲在这里,你出去。你出去说不定那风那雨就停了。”

    李向东说:“听你这么说,这风这雨倒像是我招惹来的。”

    小倩说:“肯定是的,你出去叫那风停,叫那雨停。”

    枝子推了她一把说:“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别乱说话!”

    小倩看了她一眼,想她是明白她那话里意思的。

    雨没有停,风又刮起来了。虽然没有那大风轮的狂暴,却也让人感觉到随时会把帐蓬吹天。李向东拉开帐蓬一角向外张望,却见海面卷起了几米高的浪,呼啸着向沙滩扑过来。

    张志东说:“这是怎么回事?”

    他说,这么大的风,这么大的浪,那汪?怎么就忘了我们在这荒岛?怎么也不来接我们回去?

    枝子说:“太突然了。”

    张志东说:“总会有天气预报?”

    枝子说:“午天气预报还说天气很好的。”

    张志东说:“既然这海洋天气变化无常,怎么不随时关注?”

    李向东当然不知道其中缘故,却

    想起那面挂着表示平安的旗。他冲出帐蓬,跑去扯那面旗。

    这么恶劣的天气,能见度那么低,那面旗挂和不挂都一样,都看不见。

    !

正文 第一一零七章 亡羊补牢

    汪秘不是没有注意天气变化。自从把张志东他们送到荒岛,他就绷紧了神经,时时刻刻注意着可能生的各种变化。领导高高兴兴出游,可不能出半点差错,这一点,汪秘深有体会,你即使做到九十九分,领导有一分不满足,一个不高兴,那九十九分也会被否定。何况天气变化又是件大事。领导这次出游可是去荒岛,海洋气候变幻无常,你一个疏忽,天气一变脸,风大浪大,船靠不岸,领导可就困在荒岛了。

    下午,汪秘要回城区开会,把这件交给了度假区的总经理,告诉他,自己有几个朋在荒岛玩,要他注意那边飘扬的红旗,如果看不见那面红旗,第一时间就开快挺过去援助。告诉他,如果天气生巨变,第一时间就派快挺去接他们回大6。汪秘虽然没告诉他荒岛的是什么人,但是,汪秘却强调了两个第一时间。这是一个明显的暗示,就是要他分秒必争。

    这个交代已经很周密了,唯一不足的是,没有明确告诉那总经理,荒岛的是什么人。领导的这种活动,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让无关的人知道。

    偏偏就是这个唯一的不足,没能提起那总经理十二万分的注意。突然有别的事要忙,就忙忘了。汪秘开完会,从会议室出来,马就打电话给海边镇办公室,询问天气情况。对方说,今年的七号热流已形成台风,正向度假区的海域袭来。对方并不知道荒岛那边的事,很轻松地说,由于台风刚形成,风力只有七到八级。

    七到八级的台风,对海边镇这种经常遭遇强台风袭击的沿海地区来说,算不得什么大事,只要通知沿海各船只返港避风就行了。然而,汪秘却吓出一身冷汗,那荒岛无遮无拦,领导怎么受得了?别说是领导,就是一般人也够呛!

    汪秘马打电话给那总经理,问他知道这消息吗?问他派快艇去接他在荒岛的朋没有?那总经理这才想起还有那么一码事,忙说,接了,接了。快艇都出有半个小时了。他不能不说假话。难道他会实话实说?

    但即使说假话,汪秘还是觉得他的行动慢了。这气候变化的消息难道是半小时前出的吗?

    汪秘问:“你都干什么了?我叫你时刻注意,你怎么这么晚才去接人?”

    那总经理说:“一接到气象台通知,我就派他们去接人了,但留家的那几艘快艇都有事,所以才等到现在。”

    汪秘气急败坏,说:“你今天不把人给我接回来,看我不把你撤了!”

    那总经理这才叫快艇启航去荒岛接人。

    他又一次耽误了时间,如果,这时候,不派快艇,用慢船,虽然船慢,但吃水深,稳定性相对高,还是能在台风到来前靠那荒岛的。

    快艇很快向岸汇报,说海浪很大,再向前太危险,说他们即使冒做危险靠近那荒岛,大风大浪的也很难得了岸。那总经理也气急败坏了,说,再危险也得去,靠不荒岛也得靠!他情愿那快艇沉入海底,也不能让汪秘骂他无能。

    这可是在玩命了!

    汪秘。他以为,那总经理虽然晚了一点,却还是可以抢在台风前把领导们接回来呢!他驾着车往回赶,想领导回到大6,得好好替领导压压惊。因此,一闯进那总经理办公室,还满怀希望地问:“他们快到了?”

    总经理说:“快了,快了!”

    汪秘打开那总经理办公室的窗,就有一股风夹着雨水卷进来,就见那海面迷茫,海浪轰隆隆拍打码头,浪花掀起好几米高。

    他说:“打电话问问他们,还有多长时间到。”

    那总经理说:“我刚和他们通电话,他们已经返航好一阵了,只是浪太大,不得不减。”

    汪秘说:“你办的这事,我慢慢再跟你算账!”

    说着,他就离开总经理办公室,也没带雨具迎着风雨往

    码头走去。他要去码头接领导,他要第一时间向领导赔罪。

    那总经理手忙脚乱地跟在汪秘身后,也不敢带雨具,也像汪秘那样任风雨淋打。到了码头,汪秘便看见海面有一艘快艇沉沉浮浮地向码头靠过来。那总经理脸爬起了笑影,想这些家伙,你不下死命令,还真不行!死命令一下,他们就不怕风浪了,就能靠是那荒岛了,就把人给接回来了。

    他拉住汪秘说:“你离远一点,浪能爬码头!”

    他阻止汪秘再向前走,担心这城里来的镇委记,不懂海的脾性,会被扑码头的浪卷进海里。

    他挺着??脯说:“这里交给我指挥!”

    快艇本想直接往码头靠,但靠了几次,都失败了,都抗不住浪的回力,一次次被浪的回力拖回大海里。

    那总经理喊,这样不行,不能直接靠。

    那总经理喊,绕到其他船后面去,靠其他船。

    码头已经停泊了一些船,那些船随着海浪大起大落,然而,毕竟压住了海浪,减缓了浪的回力。那快艇轻,只有绕到这些船后,采用间接的办法靠岸。这时候,码头已经聚集了一些人,那总经理就指挥几个人跳到已停泊的船去接那快艇甩来的缆绳,协助他们靠岸。

    尽管如此,那快艇还是很费了一番周折才间接靠了岸。

    快艇的人下来时,汪秘和那总经理都惊呆了,下来的只是三个船员。

    汪秘问:“怎么回事?”

    那总经理似乎有点明白了,这几个胆小鬼,不听他的命令,竟擅自返航了。他指着刚码头那三个人,问:“人呢?我叫你们去接的人呢?”

    他们说,你知道海面的浪有多大吗?越往前走浪越大!

    他们说,荒岛那边的浪更大,根本不可能靠荒岛。

    他们说,你明知浪那么大,还叫我们出海,这不等于叫我们去送命吗?

    汪秘开始感到事情蹊跷了,他问:“你是什么时候叫他们去接人的?”

    那总经理说:“你打电话给我前半个小时,我就要他们去接了。”

    他不能松这个口。

    汪秘问那三名船员:“你们是几点接到通知的?”

    他们说,我们出海有记录。我们接到通知一点没耽误就出海了。

    他们说,当时海浪已经很大了。

    汪秘不再说什么了,这事他多少有点眉目了。他很庆幸那三个人能根据当时的情况,

    及时返航,否则,他们出了事,事情就闹得更大了。他想,这个总经理是干到头了,耽误了时间不说,还欺下瞒。然而,现在他要处理的不是这件事,他要立即汇报,立即向市委通报领导们的处境。

    他还没忘记,这事不能太张扬,他先打电话向黄汇报,他明确告诉黄都是谁和谁了岛。而且还说,张志东和李向东应该都不想这事太张扬。黄问,他们在荒岛有没危险?汪秘说,应该不会有危险,但会很麻烦。

    黄说,你立即停止所有救援行动。不能出任何伤亡事故,否则,这事影响更大。黄说,你别再向其他领导汇报,这事到我这,就算你已经汇报了。他完全同意汪秘的意见,不能张扬这事,不想向钟市长汇报,更不能向地级市汇报,这事肯定会层层报到省里,人家问,他们什么关系?什么关系也没有,两男两女跑到荒岛去干什么?

    黄要担风险,把这事压下来。

    !

正文 第一一零八章 上面有灯光

    黄赶到海边镇时,汪秘已经弄清楚那总经理的失职。未能在台风到来之前派快艇去荒岛接领导,是因为他班时间打麻将,打得把汪秘交代他的事忘了,他为了亡羊补牢,欺下瞒下,在台风已经正面袭击时,还硬派快艇出海,且下死命令一定要把荒岛的人接回来。

    汪秘这是在干什么吗?你这是在谋杀,你不单要那几个船员去送命,你还想要自己的命,还想要我的命!

    他想,如果,那几个船员硬是靠荒岛,把领导接船,那船在返航途中抗不住风浪袭击出了事,那谋杀的就不仅仅是他们这些小人物了。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气恼,不停地数落着,你撤离职守,你欺瞒下,你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竟然要手下去冒险去送命。

    他说,你觉得,你还配当这个总经理吗?你觉得我还放心让你当这个总经理吗?

    那总经理吓得直求情,说他知道自己错了,错得无法饶恕。但是

    ,他希望汪秘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说,他哪里想得到那么好的天气,突然会变得那么恶劣。他说,如果知道天气会变得那么恶劣,说什么他也不会撤离职守。

    汪秘吗?晚了!如果不是那几个船员违抗你的命令,现在后果有多严重?谁都不知道!”

    黄便是这时候赶到海边镇的。他脸色铁青,却没追究那总经理的责任,只是问他,目前这种状况下,还有没有办法把荒岛的人接回来?那总经理说,办法不是没有。他说,可以向海军部队求援,让他们出动登6艇。毕竟,海军部队的登6艇还是能应付七八级台风的。他说,他跟海军部队的长很熟,他可以向他们请求援助。

    汪秘跳了起来,说:“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那总经理说:“我,我有说话的机会吗?”

    汪秘更是暴跳如雷,指着他的鼻尖说:“你,你……”

    黄摇了摇头。他不能采用这个办法,惊动部队,事情会闹得更大。

    他说,还是不要惊动部队长了。

    他对汪秘说,只能让你那几个朋在荒岛委屈委屈了。

    黄对总经理说,今天这事,我就不说你了,好好汲取教训。

    那总经理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连忙说:“谢谢,谢谢黄常委,谢谢黄秘长。”

    汪秘没想到,黄对那总经理竟是这种态度?他疑惑地看着黄,想这总经理和黄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他犯了那么大的错,黄为什么还那么护着他?

    黄对那总经理说:“去弄点吃的,你们也没有吃饭?”

    那总经理说:“我们去酒店吃!”

    黄说,不用了,你去酒店弄几个菜过来,我们就在你办公室吃。

    他把那总经理支走后,黄对汪秘说,你不应该那么大火。他说,他做得非常不对,你就是把他撤了也没什么不对。但是,你有没想过,你如果撤他,他会怎么样呢?一种可能是,他会找人求情,也不知都找些什么人,找多少人?替他求情的人可能会打听荒岛的人到底是谁?你为什么那么紧张?这一打听,事情就张扬出去了。一种可能是,他会记恨在心,一旦知道荒岛的人是谁,他更会觉得自己冤屈,你领导带能情人荒岛玩风流,他却背黑锅被撤职,换了谁心里都不服气,他要闹起来,麻烦就大了。他说,等这事过了,你再怎么制他?我不管,他在你手里捏着,还怕找不到其他理由撤了他?目前,息事宁人是最重要的!

    汪秘这才明白黄的用意,连连点头,想如果不是黄及时赶到,自己又要做错事了。不该太相信这总经理是一个错,再义气用事,把事情闹大了,又是一个错。

    这个夜晚,黄和汪秘都一直呆在那总经理的办公室,注视着海

    面风浪的情况,担心着李向东他们在荒岛能否抗得住台风的袭击。

    李向东在荒岛做出的第一个决定就是,不能在那帐蓬里呆下去,那么大的风浪,海水随时会扑来。他们必须转移到高处。尽管风很大,雨很大。

    张志东却不同意,说:“他们总不会不管我们?他们总会来接我们?我们离开这里,他们哪去找我们?”

    李向东知道,汪秘不可能不焦急,不可能不想方设法援助营救他们离开这荒岛,但是,这么大的风浪,他倒希望汪秘能够冷静,不要贸然行动。生海事事故,谁都担当不起。

    他说:“这么大的风浪船只根本不能出航。”

    张志东说:“汪秘不是你的人吗?到这种关键时候,他难道不能做出丢卒保车的决定?”

    李向东说:“他要做出这个决定,那就等于来送死!”

    张志东说:“那我们呢?我们怎么办?”

    李向东说:“我们只能自救,只能自己想办法躲过这场台风。”

    小倩说:“早叫你别来这荒岛了,你就是不听。”

    张志东冲着小倩脾气,说:“这是来不来的问题吗?这是对工作负不负责任的问题。这是对领导关不关心的问题。”

    他说,明知道领导在岛,明知道天气生变化,二十多分钟的路程,果断采取措施,及时营救,我们早在台风到来前离开这荒岛了,还会呆在这里担惊受怕吗?

    他说得完全正确。李向东也不知道到底汪秘是怎么搞的?汪秘办事总是很让人放心,这事怎么就办得那么糟糕?李向东说,这事显然有处理不当的地方,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我先向你认错,回去后,我一定查清这事,对直接责任人进行严肃处理。他也非常恼火,这不是拿他和张志东的生命

    当儿戏吗?

    张志东缓了一口气,说,这事与你也无关。他说,看来我们不仅仅是共享富贵的兄弟,还要一起共患难了!李向东笑了笑。两人便开始收拾东西。

    风雨越来越大,他们一出帐蓬,就都湿透了,小倩被风吹得趔趄了几步,枝子拉住她,才站住。枝子带来的那个手电筒的光线在恶劣的气候里显得很暗,只能看见脚下那么一点鸡蛋黄似的光。好在刚才那大风轮碾出了一条路,他们便顺着那路往走。李向东在前,张志东压后,四个人艰难地向高处走去。遇着坡陡时,不得不手脚并用往爬。突然,枝子脚下一滑,李向东忙拉她,没拉住,她却把下面的小倩也碰倒了,张志东走在后面,忙托住小倩,两人才没再滚下去。

    张志东问:“没摔着?”

    枝子说:“没有。”

    小倩说:“你当然没有了,你都压在我身了。”

    枝子问:“没压着什么地方?”

    小倩说:“这倒没有。”

    张志东说:“枝子也不是故意的。这种状况,大家互相迁就一下。”

    小倩说:“我要走在她前面。不要下一次,她站不稳,把我撞到海里去了。”

    枝子笑着说:“没那么可怕?”

    小倩说:“很难说,你的力气都消耗完了,什么事都有可能生?”

    枝子脸一热,说:“你胡说。”

    她知道小倩那话里的意思,她是说她的力气都跟李向东消耗在帐蓬里了,这会儿没有力气了。小倩手脚并用着往爬,一抬头,好像看到了光亮,定神细看,大叫起来,面有灯光。三人往望去,果然见夜幕里有一点光忽隐忽现。

 

正文 第一一零九章 人蛇之争

    枝子又惊又喜,说,原来这岛有人。张志东说,这不是荒岛吗?李向东说,可能是航标灯。为了防止夜间航行的船只触礁,在许多,用于堆放器材什么的。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其他人时,大家都很兴奋,想果然有那么一个小石屋,就不用风吹雨打了。小倩说,最好还能点一堆火烤一烤。这么说,就感觉到她在打冷颤,下牙齿碰得“嗒嗒”响。枝子说,还可以烧饭烤鱼吃。这些话很鼓舞人,他们艰难却充满希望地向高处爬行。李向东心里却清楚,这似乎是不可能的,这风雨交加哪来烧火的柴草?当然,他不能说,不能灭了她们的希望。

    越往走,风越狂,即使手脚并用,也被吹得摇摇晃晃。似乎一不小心,就会被风吹起来。李向东觉得这样走不行,还没走近那航标灯下的小石屋,可能早被风刮走了。他说,我们不能顺着这条路向走,不能这样光秃秃的暴露有风雨下。他说,我们应该钻

    进灌里林里,有灌木林帮我们挡住风,我们会省许多力。

    李向东的话一出嘴,就被风刮跑了,后面的张志东根本听不见。小倩就往下说说,我们钻进灌木林,那里的风没那么大。张志东还是没听见,枝子却是听见了,再把那意思转告张志东。张志东说,可以,就这样。风是往吹的,其他三个人都听清了他的话。于是,四个人便向路旁的灌木林移去。

    进了灌木林,感觉风的确小了许多,只是那些树枝,被风吹得“咣咣”响,仿佛随时都会折断,都会砸下来。

    小倩说:“这里好像更危险。”

    枝子说:“总不会那么巧?真就会折断吗?我倒觉得这里比外面好,走得比外面省劲。”

    脚下没有路,藤草密密麻麻。李向东告诫她们,脚下踩稳了再向前迈步。他把手电筒交给小倩,用那根一米多长的木棒在前面开路,不断拍打前面拦路的藤草。这举动,还有另一层意思,打草惊蛇,可

    以把藏在??里的蛇惊跑。当然,他不能明说,担心枝子和小倩会被吓得毛骨悚然!突然有一块大石拦住了前面的路。由于大石的遮拦,这里的风和雨都显得弱许多。小倩说,休息一下!枝子说,我还以为你不累!

    张志东说:“我们是不是吃点东西?枝子不是弄了许多吃的吗?填饱了肚子爬山才更有劲。”

    不提吃还好,一提吃,四人都觉得饿了。

    小倩问枝子:“你都准备什么吃的了?”

    枝子说:“现在能吃的也就只有点心了。”

    小倩说:“我的喉咙都冒烟了,点心那么干,怎么吞得下。”

    枝子说:“你傻啊?你张开嘴,水不都自动往你嘴里灌吗?”

    小倩说:“这雨水卫生吗?”

    枝子说:“你要真渴得喉咙冒烟,还管卫生不卫生?”

    李向东卸下背的包,找了好久,才找出一包点心来。小倩说,怎么这么少?枝子说,我也没想到要靠这点心充饥。李向东几口吃了一块蛋糕你们,说,我绕过这石头看看离航标灯还有多远。张志东说,你小心点。他似乎又觉得不放心,凑近他耳朵,悄声说,小心蛇。被蛇咬就麻烦了。李向东心里涌起一股感慨。他说,我会小心的。张志东便寓意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向东头一低,消失了。那一刻,他想,再没有这同学感情更可贵了。不管你在官场混多久,只要是在官场结识的朋,那情感都掺着水份,多多少少都有些虚假,而这同学之情却是永恒的。

    绕过那块大石头,感觉灌木林稀疏了,风大了,他不得不猫低身子,降低受风的面积。他先用手里那根木棒拍打前面的??,再把它当拐杖,很小心地一步步向前。有几次,一脚踩在某一块浮石,忙挪开脚,就听见那块浮石哗啦啦地滚了下去。李向东对自己说,这算什么?再危险的事,

    我李向东也经历过了。他想起自己经受过的许许多多的磨难,历历在目的那一次便是和杨晓丽掉进岩洞里,一起搀扶着,艰难地毫不放弃地寻找光明。他想,那一次,他都能化险为夷,现在又算得了什么?

    这么想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简直就不是人了,你跟杨晓丽经历了那么多艰难困苦,杨晓丽又那么不弃不舍地爱着你,你李向东却背叛了她,竟跟别的女人跑到这荒岛来耍风流。他想,你这是活该,是自作自受。他想,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谁也不能怪,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这是天在惩罚你,因为你对不起杨晓丽,天也不原谅你了。

    张志东他们三人正等得焦急,想李向东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就听见了脚步声。枝子问,是你吗?李向东。李向东答,是我。他坐下来,喘着气说,就快到了,绕过这块大石,再向三十米左右,就到顶了。吗?李向东说,就在那航标灯下。三人很受鼓舞,小倩说,我们可以不用风吹淋雨了。枝子说,我们可以烧火取暖了。四个人手拉手向航标灯靠近,因为吃了点心,因为看到了希望。

    当初建那小石屋子时,就曾考虑到天气的恶劣,因此,那小石屋建得很坚固,四周?壁密封,只有一扇不大的铁门。可能考虑这荒岛没有人,考虑是不经常来,所以那铁门并没有锁,只是缠了几道铁丝。扭开铁丝时,张志东说,等一等。他说,你们都站远一点。李向东知道,他是担心里面藏着什么东西。两个女人根本没意识到危险,张志东话音未落,她们一拉那门把手,就把门打开了。只听“呼”一声,有无数个黑糊糊的东西从小屋里扑出来。枝子“唉哟”了一声,感觉脸辣的。里看,只见里面亮着两点绿光。

    张志东脱口而出:“蛇!”

    两个女人“哇哇”叫着抱成一团。

    李向东脑子也“轰”地一炸了。

    那两点绿光并没有动,像是要誓死坚守自己的领地。

    张志东反倒是最清醒的。他说,躲开,你们都躲开。李向东回过神来,说,让我来,让我来对付它。张志东问,你有什么办法?李向东说,总会有办法的。张志东说,我在山区呆过,跟蛇打过交道。他说,这是一条蟒蛇,大概有大腿那么粗。他说,你们离远一点,我有办法对付它。他问,还有干衣服吗?李向东说,应该有!枝子那包是防水的。张志东叫他们围拢过来,挡住雨水,便从包里翻出一件衣服,也不知那衣服是谁的?只见张志东把那衣服捆绑在木棒,然后用火点着了,就向那小屋子走去,他躲在门的一角,把那烧着的木棒伸进小屋里,不停地舞动。李向东虽然在外面,却还是能听见那条蛇游到的“哗哗”声。小倩抓住李向东的胳膊,大气也不敢出,枝子却双手合十,像是在祈祷张志东平安无事。

    如果,张志东一直就那么站在门外,想那蛇再怕火,也不敢往外窜,因此,他瞄住机会,一个快步,窜进屋里,就用那火棒往外赶那条蛇,终于,那蛇像是很不情愿的很笨拙的爬出小屋,钻进茫

    茫的夜色里。

    李向东说:“没想到,我们的张大市长还有这一手。”

    枝子说:“我非常佩服你,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偶像。”

    她说,现在,请小倩靓女代表我们送给张市长一个热烈的拥抱。

    小倩却说:“那条蛇还会不会回来?”

    张志东说:“只要有火,它就再也不敢靠近了。”

    小石屋真够小的,只有几平方米,但是他们始料不及的是,在角落里却堆了一堆木板,也不知是什么年月留下的,想是建这航标灯时留下的?

    他们架起一些板块,点起了火,强势的火光把他们的脸映得通红通红。外面的风再狂,雨再大,似乎与他们无关了。这石屋的坚固是经过多年印证的,十二级的强台风也抗得住。

    !

正文 第一一一零章 铺路

    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当张志东坐在接他们的快艇,向大6驶去,看着那荒岛渐渐远去,脑子里就浮起了这么一句。那一刻,他意识到,这大记是非他莫属了。对他张志东来说,还有什么叫后福呢?

    回到地级市,他便为李向东调到地级市铺路。前一阵,中央党校曾分配了几个厅处级领导干部学习培训的指标给地级市。大记也定好了名单,张志东要改动这个名单。他把地级市委常委、市委秘长叫到他的办公室。他说,去中央党校学习,多是那些优秀的领导干部,有待提拔的干部。他说,我们现在这个名单,选送的厅级干部,某某副市长,虽说是个好干部,但我对他非常了解,相对而言,工作能力只属一般。他说,当然,在没有提拔的情况下,让他去中央党校学习也不是不可能,但现在,我们明显还有一个副记的位置空着,因此,选送干部去学习就不能不考虑到这点。

    张志东并没有明确表示要选送去,只是问,你觉得,应该选送哪位同志去更合适呢?那秘长也是个老江湖,先论资排辈地说了纪委记,组织

    部长,接着又磨磨叽叽地说了李向东。谁都知道,李向东和张志东的关系,张志东提出修改意见,是不是就想让李向东去中央党校镀镀金,然后回来当副记呢?

    张志东先否定了李向东,说,他不行,他才刚当常委,这么快让他当副记,别说你们不服,我自己也认为太快了。纪委记嘛,年纪大了点,再的几年就转到人大或政协了?组织部长年纪倒可以,不过,我觉得,他还欠缺点什么?怎么说呢?全局观还有待提高。

    那秘长尴尬地笑了笑。其实,他是很想把自己也放进这个选送名单的,但自己提自己,总有点说不出口,这会儿,张志东把他提的人一一否定了,心里不禁升起某种希望。

    张志东说:“还有一个人选,我认为是最适合的,你却没有提。你是看不到呢,还是不好意思说。我们应该抛掉所有顾虑,实事求是地看待问题,从更有利于工作的角度思考这个问题。”

    那秘长觉得越来越靠谱了,但还是装糊涂,说:“我毕竟只是一个

    常委,看问题没有张市长全面,大局观也不及张市长。”

    张志东笑着说:“不是这个原因。我想,主要原因还是说不出口。”

    他说,你觉得自己怎么样?从各个方面综合考虑,你不觉得你是最好的人选吗?能胜任秘长工作的人,对全市各项工作都非常熟悉,且大局观强,目前,我很需要这么一个人当我的副手。

    他说,当然,你也知道,论资排辈的话,还轮不到你,所以,我得协调好这方面的关系,选送你去中央党校学习半年,等你回来了,再把你提去,也有个说法。不过,我还是尊重你的意见,还是以工作为主,如果有些工作确实放不下走不开,我也不勉强。

    还有什么工作确实放不下走不开呢?如果,真因为这个,你这秘长也太鼠目寸光了。那秘长说,我会处理好手头的工作的。他当然要去,傻瓜才不去!

    这秘长去了中央党校学习半年,张志东就又有说法了,

    可以大惭不愧地把李向东调来,半年后,是不是让那秘长担任副记呢?半年后的形势变化,谁说得准?李向东借这个台阶跳副记的位置,也不是说不过去。

    官场的承诺,有时候只是为了某种目的,某种目的达到了,原来的承诺完全可以当粉笔字,一抹而去。

    张志东打电话给李向东,说,你别多想了,就等着来地级市当市委秘长!李向东问,总得有个时间?总得让我准备一下?张志东说,我不能给你确切的时间,不过,我当了记后,一个月内,就会对市委常委们的分工进行调整,那时候,我会提出让你当市委秘长。这时候,李向东一点也不怀疑张志东当不了大记,他说话的口气,似乎已经得到了可靠的消息,让人不可释疑。

    说心里话,李向东是不想去当那个地级市委秘长的。他想,如果,你张志东真要提拔我当副记,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拖到年底,直接把我李向东提到那个位置就是了,直接把一个地级市委常委、县级市的市委记提到那个位置,一点也不过分。反倒是拐了这

    么一个弯,倒让人家觉得太别有用心了。

    然而,从荒岛回来后,李向东就有一种迫切要离开市县的念头。他不想再和枝子苟合,不想再做对不起杨晓丽的事。他想只有离开市县,才有可能脱摆枝子。

    毕竟,在地级市,李向东只是一个常委,面还有许多人官比他大,他在地级市不可能像在市县那么大权独揽,不可能给予枝子生意随心所欲的关照。因此,从生意的角度考虑,枝子继续呆在市县比去地级市要好许多,即使,枝子去了地级市,他李向东也可以用各种理由拒绝对她的关照。那么,李向东就失去了利用价值。李向东想,枝子对一个失去利用价值的人应该不会有太多留恋,甚至于,她会重新寻找对她更有利用价值的人。

    他一直认为,他们之间的苟合,完全是建立在互相利用的基础。

    李向东说:“总是允许我向你提点条件?”

    他想起一次,跟张志东去地级市的尴

    尬,那时候,自己就像一个普通干部,没有公车,且住在集体宿舍里。当然,那时候,他的处境也不同,几乎是逃离市县,没资格跟张志东谈条件。现在,他可是市县一把手,去地级市,对自己几乎没有任何好处,完全是出于帮朋的性质。

    张志东笑着说:“你说。只要你肯来,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答应你。”

    李向东说:“你总得给我弄个套间?现在,我可是有家眷的人了,总不能让我住在办公室里?”

    张志东“哈哈”笑起来,说:“那我呢?我这些年不也住在办公室。”

    李向东说:“你骗不了我。你难道跟小倩也住在办公室?”

    张志东说:“你这要求过分了,我不可能弄个套间给你金屋藏娇。”

    李向东说:“你想哪去了?我只要你给予我正常的关心和照顾。如果,杨晓丽到地级市,我总不能让她

    跟我住办公室?”

    张志东说:“她又不是每天都过来。了不起也就周末过来?有时候,你们也回市县?她来的时候,你可以去接待酒店开个套房嘛!你别忘了,你这次来地级市,是市委常委,这点小问题还用我帮你解决?”

    李向东说:“这虽然是小事,但我自己解决却是大事。别人会怎么看我呢?人还没到,就先考虑自己,这是来当官做老爷呢,还是来干事的?如果,你出面帮我解决这事,就是领导关心下属,别人也不敢有什么看法。”

    张志东说:“这不是你的问题,也是我的问题,是外地到地级市工作的领导干部都面临的问题。”

    他说,这可是你的职责范围。

    他说,你当了市委秘长后,可以向常委会提出,凡是外地的四套班子领导成员,家眷来的话,都应该给予关心的照顾,都可以在接待酒店住套间房,让大家达成一种默契。

    本来,李向东的确是想向张志东提出要一个套间的。他这次调到地级市,肯定是不会再回市县了。这样,他就必须在地级市安家。李向东和你张志东不一样,张志东迟早要回省城,所以,没必要在地级市安家。但谈着谈着,李向东却说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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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一一一章 非正常开销

    李向东想过,是否在市县挪一笔款给自己安一个家呢?地级市的房价自然比市县高许多,但他并不奢望像市县住得那么宽敞,只想在那里弄个两房两厅的小套间。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黄。

    黄问:“你要调去地级市?”

    李向东说:“有这种意向。”

    黄便有些不舍,说:“市县太小,迟早是容不下你的。”

    他说,这事交给我处理!

    李向东叮嘱道:“不要太浪费。我的家还是在市县,只是想在地级市有个落脚的地方。”

    他突然想起什么,说,有一个事,还要你帮我过问一下。我回到市县后,有一些非正常开支,主要是陈小雨那边支付的,你了解了解,最好不要留下什么手尾。黄当然知道李向东说的非正常开支是什么开支,他担心每次去拜见有关领导,

    送红包信封的开销会在帐面留下痕迹,担心他离开后,有人动机不纯,轻易就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这两件事都必须马处理,都必须在李向东离开市县前处理得干干净净,尤其是那些非正常开支。黄现,这似乎是他最后帮李向东做事了。尽管,他调到地级市,担任地级市委秘长,严格地说,还是他的顶头司,但以后很少会有这种私人的工作交代他去办了。

    黄说:“今晚一起吃顿饭!”

    李向东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说:“美人鱼,三条七房间?”

    黄也笑了笑,那笑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李向东说:“我这只是去地级市,又不是什么大老远的地方。大半个小时的路程,随时还能见面,随时还有机会在一起。”

    他对黄也有点依恋恋不舍。如果说,张志东认为李向东是他最信得过的帮手,那么,

    黄却是他李向东最信得过的帮手。关键时刻,张志东总能想到他,同样的,关键时刻李向东也会想到黄。他想,如果自己在地级市能独当一面的时候,他还会把黄带在身边,让他帮他处理那些头头尾尾,让他在某一个时候,能给他一点很有建议性的意见。

    枝子的电话打了进来。她说,今晚一起吃晚饭!我打电话问过杨晓丽,她不回来。李向东说,我跟她说好了,去她那边吃晚饭。枝子说,这阵,你怎么总往她那么跑?李向东说,我们商量过了,周末她回来,一至五,我去她那边。枝子问,那我呢?你中午不来我这,晚又去她那?李向东说,她最近不是特殊吗?不是需要人照顾吗?枝子说,她没那么娇气?李向东没有说话,他不知该说什么。

    枝子说:“我感觉,你好像变了,变得像以前一样了。你是不是不想见我?”

    李向东说:“没有啊!怎么会呢!”

    枝子便问:“那你总得腾出一点时间见见我?”

    李向东含糊地说:“会的,会腾出时间给你的。”

    枝子说:“那就今晚,你对她说,你有接待任务,可能要很晚才能散。”

    她说,我感觉,我要来了。

    她问,知道我的意思吗?

    她说,你不想见了我什么都不干?杨晓丽那边不让你忙乎,我这边又看着干瞪眼睛,有得你难受的!

    枝子这番极具??的话,竟使李向东有一种说不出的恶心。他想,你来也好,不来也好,与我李向东什么干系?我再不会做对不起杨晓丽的事,再不会跟你枝子苟合了。

    然而,他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向枝子说清楚。有些话,是很难说出口的。尤其是他曾跟枝子有过那么一段,按李向东的话说,有过那么一段苟合,你怎么能无缘无故向她提出分手呢?

    他只能继续采用老办法,不去见她,只能让她自己去感觉他对她的冷淡。

    有时候,他问自己,这能解决问题吗?以前的这个办法还适合现在吗?

    他觉得,似乎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他能预感得到,枝子一定不会轻易和他分手,但他又存有某种侥幸,想枝子应该不会大吵大闹,她总不会不顾及自己的脸面?

    如果说,以前,枝子只是来市县做生意,可以拍拍??一走了之,现在却不一样了,她已经有许多东西搬不走,比如她在海边镇投资制作的大型广告牌。那是一种长期性的投资。

    她要想在市县呆下去,也不会把自己搞臭,把她和他李向东的关系搞僵。

    驾车去江边市时,李向东想,这是他回市县后,干得最糟糕的一件事。或许,也是他这一辈子做得最糟糕的一件事。

    他希望枝子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不会借他们的分手,狠刮他一大笔。他有什么呢?枝子不是不知道他是一个清廉的人,难道她要他利用职权,弥补他的过失,满足她的?

    他想,她还不至于变得那么丑陋不堪。

    他希望枝子明白,其实,他李向东不是不想喜欢她,他跟她在一起的那段苟合不正说明他是努力想要自己喜欢她吗?但终究他还是没能喜欢她。那么,两人勉强在一起,倒不如分开,这不仅是对他李向东好,也是对她枝子好。

    手机响了起来,李向东看了一眼显示屏,是杨晓丽的电话。

    她问:“你来了吗?”

    李向东说:“我在路了。”

    杨晓丽说:“你不会是跟枝子一起来?”

    李向

    东心里跳了一下,说:“怎么会呢?我怎么会跟她在一起。难道她也去你那?”

    杨晓丽说:“她说她也过来,我以为你们是约好的呢!”

    李向东说:“她去干什么?”

    杨晓丽说:“人家说要来看看我,我也不好拒绝。”

    李向东说:“她这个人怎么这么麻烦?”

    杨晓丽说:“我也觉得,她这人挺麻烦的,像个第三者一样,总无端端地要掺和进来。”

    李向东说:“什么第三者?你这么说她不好?”

    杨晓丽笑着说:“我就是说说感觉,又没说她跟你有什么干系。”

    李向东打电话给枝子,说,你再这样缠着我,杨晓丽迟早会警觉的。枝子说,你也太紧张了?李向东说,不

    是我紧张,是你自己感觉不到自己有多过分。你就不能让我们安静一点?枝子说,你这是什么话?我没让你们安静吗?我要不让你们安静,还用费那神跑到江边市去?李向东说,你就当为我着想,总可以?枝子说,你为我着想了吗?你不想见我,我又没有办法要你来见我,就只好用这种办法见你了。李向东只得屈服了,说,你还是别去江边市了。明天我去你那吃午饭。枝子说,但我还是要去,如果,我不去,杨晓丽会更警觉,她还不怀疑是你不准我去的?我们没有那种特别的关系,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也不好劝我不去江边市?李向东对枝子一点办法也没有。

    手机又响起来的时候,李向东已经快到江边市了。这次是陈小雨的电话。他说,李记吗?你放心,以前的那些开销,我都处理好了,不会露下什么痕迹。李向东知道,黄已经向陈小雨了解那些开销的事了,说,这是对我负责,也是对你负责。陈小雨说,是的,我知道。这么说了,他好像还有话要说,迟疑迟疑的终于没说。

    放下手机时,李向东突然意识到什么,陈小雨可能也知道他要回地级市了。于是回拨他的电话,说,

    你也有个心理准备,我到地级市站稳脚跟,可能要把你调过去。你一直跟着我,从地级市到临市,到市县,现在我回地级市了,也要把你调回来。陈小雨显然很高兴,说,不急不急。我知道,你是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正文 第一一一二章 越来越虚假

    杨晓丽并不看好李向东去地级市任专职常委,特别是任那个市委秘长。她说,那是一个很累的职务,什么事都跟你有关,哪里出了问题可以跟你扯关系。李向东会不知道吗?他回市县后,就也让黄担任了这样一个职务,像管家一样。她又说,那是一个协调性非常强的职务,除了工作能力外,还需要扎实的人脉基础。李向东说,我也知道。在地级市,有多少人把他放在眼里?怎么说,他也算是那种坐直升飞机来的,从一个副处到地级市,兜了几个圈,转了两三年,就升到副厅了,别人服气吗?因此,不说地级市市四套班子的那些领导成员,就是各部委办局的一把手,也未必卖他的帐。

    她说:“我觉得,你还是在市县工作更合适。”李向东说:“我自己也这么认为,但我是身不由己。有时候,不是我想要留在市县,就可以留在市县。”

    杨晓丽说:“你就不能向张志东提出留在市县吗?”

    李向东说:“张志东也应该考虑过,也应该觉得,我在市县更能

    挥自己,但是,相对他而言,他还是认为我当这个市委秘长对他更有利。”

    杨晓丽说:“你这官是为他当的?”

    李向东笑了笑,说:“有时候,这官还真是为他当的。”

    他想,当初,如果不是张志东把他调到地级市,他会有今天吗?他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痛,不能独揽市县的大权了,就只考虑自己。

    杨晓丽说:“你当官的目的越来越来狭隘了。”

    她说,我记得,你以前当官,想的是如何更好地挥自己,更多地为地方为老百姓服务。现在你当官,考虑得更多的却是如何让面人高兴。

    她说,我知道,在官途,让面人赏识自己很重要,但不能总太多地考虑这些?或者说,更应该考虑,如何既让面人赏识,又真正为地方为老百姓服务这两者之间找到结合点。

    她说,以前,你似乎总能找到这个结合点,现在,却放弃了这种寻找。

    李向东不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这阵,他也总在思考这个问题,总觉得,要想找到这个结合点越来越难。大记要你出政绩的时候,你就不能不千方百计地出政绩,张志东要你放弃市县,到地级市当那个市委秘长,你就不能不服从他的安排。你这官是谁给你的,嘴里说是组织对你的信任,但私下里都明白,组织信任不是一个空泛的概念,而是具体的某位领导对你的器重和赏识。

    杨晓丽说:“你自己想一想,你回市县后,都干了些什么?”

    她说,好像什么也没干?

    她说,本来,在这么个职务,又是自己最熟悉的地方,是很好挥自己的时候,但我觉得,你却还不如以前,不如你当市长助理的时候,不如你在临市当市长的时候,那时候,你干的都是一件件看得见摸得着的实事。

    她说,现

    在呢?哪一件事是你亲力亲为干出来的?你就心甘情愿在市县当一个过客一样的市委记?

    李向东说:“为什么就一定要我亲力亲为去干呢?”

    他说,以前,我是市长助理,是市长,许多事要自己一手一脚去办,但当了市委记,就不能还采用那种亲力亲为的方式方法了。

    他说,我和你的看法恰恰相反,我觉得回到市县这一年干的事,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显得更加轰轰烈烈。展镇级经济不是我搞的吗?城区展不也是我的构思吗?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都在围绕我的构思开展工作。

    他说,这些构思的一个个落实,对市县的城乡展具有不可低估的贡献!

    杨晓丽只好说出了她的真实目的。她说:“我不希望你经常和张志东在一起。我总觉得他跟小倩在一起,是一个后患,总有一天,他们会出事。你跟他走得太近,不可能不牵扯到你。”

    李向东不得不承认杨晓丽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他说:“我真没想到这一层。”

    他心里想,如果,我留在市县,不也拖着一个尾巴吗?枝子不也缠着我不放吗?他想,他和张志东一样,也掉进了女人的陷阱。他想,这怪得了谁呢?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他看着杨晓丽,越觉得自己太对不起她,这么漂亮的老婆,对自己那么无微不至,自己竟一点也不懂得珍惜,自己竟还给自己惹出那么一大堆麻烦。

    杨晓丽问:“要不要我替你说几句,劝张志东还是把你留在市县?”

    李向东摇了摇头。他想,这些事,还是由自己来处理,既要处理好枝子的事,也要处理好张志东和小倩之间的事。

    这时候,他们已经在酒店餐桌前坐了好一会了。他问,枝子怎么还没到?杨晓丽说,她不来了。李向东装糊涂问,是你劝她别来的?杨晓丽说,我没劝她。本来,她已经在路了,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说有一个老板约她去谈生意,所以又拐回去

    了。李向东问,什么老板那么厉害,一个电话就把她招走了?李向东想知道,杨晓丽是不是相信了枝子的话,市县能有什么老板,一个电话就把她招走呢?他以为,枝子是听了他的劝,随便借了这么个借口不来江边市的。

    杨晓丽说:“听说是香港大亨派到市县来的主管。”

    李向东说:“这倒有可能,那是市县目前最大的客户。”

    杨晓丽说:“她说了,如果,她那边散得早,还会赶过来。”

    李向东意识到,杨晓丽完全相信了枝子现编的这套鬼话。他也知道,枝子应该不会再赶过来了。

    这晚,他们吃了晚饭,便在那酒店的树荫小道散步,李向东问她最近的工作情况,问她手工艺展的进度。她说,本来也差不多了,但老江记那么重视,她就还想多增加些内容,所以,筹划时间需要的时间就更长了。他说,时间拖得越长,对你越没好处。杨晓丽不解,问,怎么就没好处呢?李向

    东说,你不负担不就越重吗?杨晓丽还是没反应过来。李向东见四周无人,便抚摸了一下她那还不显的小腹。她拍了一下他的手,说,你这是干什么?他说,我是要告诉你,你的负担主要来自这里。杨晓丽笑了起来,说,这有什么?你还怕我负担不起吗?她说,你放心,我会给你生一个白白胖胖的,而且像我一样漂亮的女儿。她说,但是,你可别趁这个时候,干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别跟张志东学坏了。李向东说,可能吗?我会吗?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越来越虚假了。

    杨晓丽问:“前些天,你和张志东被困在岛的时候,枝子是不是也跟你们一起去了?”

    李向东说:“这不关我的事。她一定要去,我也没办法。她向张志东提出要去,张志东同意的,我也不好说什么。”

    从荒岛回来后,他们并没说他们去荒岛,只是说,他们了某一个有人住的岛。在海边度假区那片海域,有两个岛是有人居住的,那里各有一个村委会,经常也有领导岛访贫问苦。

    杨晓丽问:“小倩是不是也去了?”

    李向东说:“小倩?你听谁说的?”

    杨晓丽再问:“有没去?”

    李向东不知杨晓丽是否知道小倩也去了,如果,小倩也去了,他要说没说,那问题就大了。他说,也不是她单独一个人,电视台好几个人去的。张志东岛访贫问苦,总会有几个记者跟着。杨晓丽问,黄怎么没跟你们去?李向东说,我岛了,当然要把他留在家里。杨晓丽又问,汪秘怎么没跟你去?李向东说,他下午有个会。杨晓丽说,都没时间,就你和枝子陪他们岛?这算怎么回事?李向东说,也不是只有我跟枝子去,市县还有一个副秘长陪着。海边镇也有人陪着。我总不会那么傻,不带三几个手下,跑前跑后地忙那么些琐碎事?

    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酒店的灯火显得更明亮了。杨晓丽说,这枝子也不知还来不来?李向东说,打个电话问问她,我想,她应该不会来了。杨晓丽便打电话给枝子。

   

正文 第一一一三章 se诱

    枝子没有说假话,她了高公路往江边市赶的时候,香港大亨派来的那位主管打电话给枝子,问她有没时间,问她是不是能一起吃晚饭。他说,他看了她们那公司的资料,觉得他们很有合作的可能。枝子忙说,有时间,说可以一起吃晚饭。她说,她很高兴他那么看重她的公司。于是,枝子便调头回市县了。

    几天前,枝子曾叫她的业务员找过那个香港主管,既然李向东不愿带她去见那个香港主管,她只得采用她的办法。当然,她不会贸贸然去见他。不管怎么说,枝子在市县也是很有些地位了,在彼此都不认识的状况下,枝子主动去见他,那是很份的。因此,她要她的业务先打头站。

    业务员回来告诉枝子,他在那香港主管办公室的门外等了近两个小时,才见到那家伙。他说,他把公司的资料,以及枝子的名片都交给那家伙了,并且告诉他,他们的广告公司在市县是数一数二的,一定能给予他们一流的宣传策划。他说,那家伙拿着枝子的名片看了好一会,先问他,你们的老板是女的?最后才叫他回来告诉枝子,要他们根据

    商贸中心目前这种状况,为他们设计一个系统的宣传方案。

    枝子问:“你是怎么答复他的?”

    那业务说:“我当时就答复他,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为他们制定一个完整的宣传方案。”

    枝子很满意那业务员给予那主管的答复。她立即组织人力根据商贸中心的实际制定了一个五年宣传方案。这个方案共分三个部分,一是现阶段,如何配合基建施工进行宣传。这一阶段,重点宣传商贸中心的规模,以及功能。二是商贸中心竣工后的宣传,这一阶段重点宣传商贸中心的前景,在市县所具有的潜力。三是商贸中心开业后的宣传。这一阶段,对商贸中心进行全方位宣传,不仅利用广告牌进行宣传,还要通过电视台进行宣传,使之深入人心,且不但要在市县宣传,还要在地级市进行宣传,让全地级市都知道,这是一个全地级市规模最大,品种最齐全的商贸中心。

    或许,那香港主管看了枝子制定的方案后,觉得有必要跟枝子面谈了。

    他们约在一家西餐厅见面。

    那主管五十多岁,头顶光秃,长着一个红红的酒糟鼻,一见枝子,双眼就出亮亮的光,他说,枝子老板原来这么年青。枝子笑着说,过奖了。心里的高兴突然消失了一半。她太熟悉那主管的眼光了,在枝子没到市县时,她在省城经常到遇到这种眼光。那眼光总在你身飘来飘去,仿佛能透过你的衣服,看到更多的内容。这会儿,她想,那主管不仅看中了她的方案,还看中了她是一个女老板。

    他说:“没想到,枝子老板不仅年青,还是一个很大胆,很有创意的老板。”

    枝子脸依然堆着笑,想那主管夸奖一番后,一定便会说这方案再完美也不过是一张纸,只有他采纳了,它才能实现真正的价值。果然,那主管便说他接到无数份广告公司为他那商贸中心量身定做的方案,说那些方案都非常有创意,非常有特别,真要他在那无数个方案中舍取,选出某一个方案的话,他还真做不了决定。他说,最后,能不能选中她的方案还很难说。

    枝子笑着说:“如果那么难决定,你就选用我的!”

    那主管说:“你总得给我一个更充分的理由?”

    枝子说:“很简单的理由,因为,我跟当地政府的关系最密切。”

    那主管问:“这也是理由吗?”

    枝子说:“在实施整个方案中,少不了当地政府的支持,如果,不能得到政府的支持,方案设计得再好,也是一句空话。”

    那主管又问:“你用什么证明,你与当地政府的关系最密切呢?”

    枝子说:“用我在市县开展的业务来证明。”

    她说,在市县,最大型的广告牌是我制作的。我一到市县就在市县的进入口制作了一块大型的广告牌,那完全是由政府拨款投资的,至今宣传的内容,也是非商业

    性的。

    她说,在市县,宣传的广告牌几乎都是我做的,不管在城里,还是在四乡,你随便跑一圈,随便看到那块宣传的广告牌,都是我制作的。

    枝子要告诉他,如果,她枝子是那种用色相做生意的女人,那么,在他之前,她已经笼络了当地政府的某位大官,否则,她能揽下政府那么多的生意吗?

    那主管似乎不明白枝子的意思,说:“枝子老板果然是一个了不起的老板。不过,我倒不必看政府的脸色,相反倒要看我的脸色,我们在这投资,他们求之不得,处处都给我们开绿灯,所以,我的整个运作都是在按市场规律办事,谁对我有利,我就把生意给谁。”

    这么说,他就看着枝子笑,笑得枝子心里想,你是在按市场规律办事吗?你是想按兽欲办事!她想,你真是瞎了狗眼,也不看看我枝子现在是什么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广告公司老板吗?

    那主管问:“听口音,

    枝子老板不是市县人?”

    枝子说:“我是省城人。”

    那主管说:“不容易,真不容易,一个外地人,来这里开广告公司,还是一个这么年青的女孩子,一定有许多过人之处。”

    枝子说:“既然你猜到了,我也就不多说了。”

    她就是要让那主管知道,她枝子的过人之处就是因为她是一个年青的女孩子,就是靠色相才得到政府支持的,你也想得到我枝子的色相,是不是太有点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杨晓丽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进来的。杨晓丽问,你还来吗?枝子说,不来了。杨晓丽说,不来也不打个电话过来。枝子先没答她,而是对那主管点头笑了笑,便起身离开。走出西餐厅,便悄声告诉杨晓丽,她遇到了一个色鬼。

    杨晓丽说:“你说那跟你谈生意的人是色鬼吗?”

    枝子说:“我敢肯定,只要我跟他睡一觉,他肯定会把生意给我。”

    杨晓丽说:“那你还跟他谈?”

    枝子说:“我要虎口里拔牙!”

    杨晓丽说:“你别冒那么大的风险。”

    枝子说:“风险怕什么?”

    杨晓丽忙说:“不行,不行。你别再跟他谈了,你快离开他。”

    枝子笑着说:“你也太紧张了。这生意我一定要抢到手。”

    她要让杨晓丽急,要杨晓丽把这事告诉李向东,你李向东不是不帮我吗?难道你要我枝子去冒这个风险,去跟别的男人睡觉?

    李向东一点也不急。他对杨晓丽说,你别理她。她又不是初出茅庐,自己还把握不住分寸?他一眼

    就看穿了枝子,谁在她说的是真是假,但他知道,她那是要他出面,他跟那主管打招呼,要那主管把生意给她。李向东想,从现在开始,你枝子跟我什么干系也没有,你要真跟那主管睡一觉,我李向东也没你什么办法!

    杨晓丽说:“你怎么能这样呢?”

    李向东说:“如果,她真要以这种方式得到商贸中心的生意,我们也奈何不了她什么。”

    杨晓丽说:“我们总得尽到我们的责任?”

    李向东说:“我们怎么尽我们的责任?”

    杨晓丽说:“总该劝劝她?”

    李向东说:“你没劝过她吗?你不是已经劝了她吗?”

    他突然有一个很不应该有的念头,或许,枝子真跟那主管勾搭,或许,自己就能轻易脱身了。

   

正文 第一一一四章 下马威

    这时候,李向东的手机响了起来,地级市委办公室通知他明天午九点参加常委会。他还只是市县市委记的时候,地级市通知他开会总是由市县市委办转告的,担任地级市委常委后,通知他参加常委会,就直接通知他了。

    李向东问:“什么内容?”

    通知的人说:“欢迎新记到任。”

    李向东愣了一下,听那说话的口气,那记显然不会是张志东。杨晓丽也看出了李向东脸的异常,问:“怎么了?”

    李向东笑了笑,说:“明天,新记任。”

    杨晓丽说:“不是张志东?”

    李向东说:“空喜欢了一场。”

    杨晓丽说:“你就那么想去地级市?”

    李向东说:“我倒没那么迫切。”

    他想打电话给张志东,一则想安慰他几句,一则也想问问,到底是谁来当这个大记。这人肯定是从省里调来的。然而,他又犹豫了,觉得这电话不好打,这时候的张志东心情一定非常恶劣,几句安慰的话不顶用不说,说不定,他还会向他渲泄满肚子的委屈。这时候,还是先避一避,先装糊涂为妙!

    杨晓丽说:“我个人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李向东说:“因为我不能去当那个市委秘长吗?”

    杨晓丽说:“至少,可以抵制你的官瘾。”

    李向东说:“没那么简单,说不定,这辈子也就只能当这个常委了。”

    杨晓丽笑着说:“你也不用那么悲观。你还会升的,还会当大市长、大记,当副省长、省长。”

    李向东摇头说:“五年,我会原地踏步。”

    大记不是张志东,就意味着有利于李向东升迁的大好格局被彻底破坏了。新的大记还会像大记像张志东那么器重他吗?即使以后会器重他,那也要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而且,李向东要再一步,不成为新大记的心腹是绝对不可能的。

    杨晓丽说:“这不好吗?我觉得这很好,你可以一心一意为市县做点事。这几年,你的官升得快,就算也做了一些事,但别人却未必服你。现在,可以专心开点实事了,用事实来证明你的能力了。”

    李向东说:“五年后,我还能干什么?当省长还年青,但当大市长就有点老了,这还要讲运气。”

    杨晓丽说:“你别总想这些好不好?我们顺其自然好不好?”

    李向东说:“不顺其自然也不行了。”

    他想,杨晓丽说得没错,这几年,自己也算是升得快了。人的运气不能总那么一帆风顺,不能什么好事都归你。总有运滞的时候。他想,在官场就应该这样,运气好的时候,就一路向前,运滞的时候,就停下来干点实实在在的事。

    此刻,李向东的心境还算是平和的。

    杨晓丽说:“你说,张志东会不会跟新记不和呢?”

    李向东说:“很难说。现在他们就像当初我回市县一样,张志东原以为,那记是他的,突然,杀出个程咬金,你要他服气,那是很难的。”

    杨晓丽说:“那你还是少点跟张志东来往,不要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李向东笑了笑,说:“这误会似乎避免不了。谁都知道我和张志东的关系,或者说,我是张志东一手提拔的,我就是不跟张志东来往,他也会把我归入张志东那拨人里。”

    他说,官

    场就是这样,一朝君子,一朝臣。张志东当一把手,我还能得志,张志东当不了一把手,我就只能跟着他被冷落,了不起,也就是被团结的对象,永远不可能成为知己心腹。

    他说,你放心,我不会卷入他们的纷争,不能跟着张志东拿鸡蛋去碰石头。

    他想,以他如今在市县的威信,守着这一亩二分地,默默耕耘几年,还是绰绰有余的。他想,他要干的事还真不少,比如,目前,他就应该把精力放在如何加快商贸中心的建设,把精力放在如何促进老板光那块新区的建设。他想,说不定,当他把这两个大项目做起来的时候,新记便会对他另眼相看。以前,大记不就是因为他解决了临市那五个亿的筹资款,才器重他的吗?

    杨晓丽见他陷入沉思,便问:“你又在想什么?”

    李向东说:“我在想,能不能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和张志东混在一起,又能让新记另眼相看。”

    杨晓丽问:“你累不累啊?”

    李向东笑了笑,说:“当你踏官途,你就不能不考虑许多。”

    杨晓丽说:“当你不要太介意往升,你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李向东想,这可能吗?每一个人,不管他干什么,都希望自己是最优秀的,只是一些人,在屡次挫折后,便会给自己找借口,就会选择停滞不前。他想,如果,他不是遇到张志东,不是离开了市县,或许,他也会成为那么一种人。命运总让他失而复得,因此,也助长了他的锐气,总会在貌似艰难困苦的状况下,寻找一种积极向的途径。这种寻找,是杨晓丽说的那种只考虑当官,而忽略了为地方为老百姓干实事吗?

    他问自己,是不是钻进了死胡同里?

    他问自己,是不是应该像杨晓丽说的那样,跳出这个死胡同?

    他问自己,你就这么当你的地级市委常

    委、市县市委记,不也很好吗?

    然而,有些事,不是李向东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第二天,李向东一见那新记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新记姓赵,五十几岁,脸虽然堆着笑,但似乎不笑更好。他那笑不仅没能让人觉得和蔼可亲,相反地,更能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原是省委副秘长,来头不小,因此,处处显示出一种高高在的强势。当省委组织部长把赵记介绍给大家时,张志东很有些姿态地说,欢迎,非常欢迎赵记的到来!他还伸出手来要和赵记握手。这对张志东来说,是非常大度的了,然而,赵记双手依然放在桌子,十指互扣。

    他环视其他人说:“能跟大家一起工作,是一种缘份。希望今后,大家能配合我的工作。”

    那口气大得仿佛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中心,就是太阳,在坐各位都要围着他转。虽然,在坐各位也知道,你是一把手,是中心,是太阳,但你也为能这么说啊!何况,你还让张志东那般难堪!

    省委组

    织部长忙打圆场,说:“赵记跟大家握握手!”

    张志东脑子也转得快,当赵记要跟他握手时,忙掏出手机,装着有电话打进来,匆匆走出了会议室。

    好一阵,张志东才回来。那时候,赵记的就职演讲也已经结束了。主持这次见面会的张志东便问省委组织部长,如果没什么,就结束?他说,我这刚接到一个电话,有急事要赶着去处理。你赵记不是要给他难堪吗?他也不给你面子。他张志东怕谁?你省委不让我当记,我不可能没有情绪,但是,我还是能以大局为重,还是要跟那赵记团结协作的,但他却给我来了那么一个下马威,这可就怪不得我张志东的!

    李向东哭笑不得,想这一切都被自己猜中了,想他们比当初他与钟市长的交火还要激烈,第一次见面,就摆明车马对着干了。这可是在省委组织部长的眼皮低下,没面人看着的时候,还不打翻天了?

    不知为什么,李向东想起台湾那么议员们,凡开会就大打出手。

正文 第一一一五章 失去理智

    李向东刚回到市县,张志东的电话就追过来了。他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不满,说,你跑得很快啊!他说,会他对我的态度,你不会没看出来?别人还懂得替我打抱不平,你却装疯卖傻,一个电话也没有。

    李向东“嘿嘿”笑,说:“你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他计较?”

    张志东说:“你这是什么话?他都欺负到我头来了,我不能不还击。”

    李向东说:“你当时不就还击了吗?我看他那脸,比包公还黑。”

    张志东说:“这算是客气的了。”

    他说,他把自己也看得太了不起了,初来乍到的,谁也不放在眼里!

    他说,你想想,我这市长他都这么不放在眼里,你们这些常委、副市长,他还当回事吗?以后,有得你们好事看的。

    李向东想,他这只是对付你,根本没必要跟我们这些常委、副市长较真,真正威胁到他的,或者说,能与他争高低的,只有你。

    张志东说:“我不会助长他这种盛气凌人,否则,别说是我,就是你们这些常委、副市长也没有好日子过。”

    他说,你说,你到底站在那一边?

    他说,对别人,我不敢这么要求,但是对你李向东,我却是要你表明你的态度和立场。

    李向东牙痛似地抽着冷气,说:“这还用说吗?我站在哪一边还用说吗?”

    张志东说:“那好,你马按我的话去办。”

    他告诉李向东,他已经布置好了,第一步在人事采取主动。他说,他跟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商量过了,要他启动他面的关系,争夺那空缺的副记位置。他说,你也启动你的关系,争取当常务副市

    长。他说,原来,我想过渡一下,让你直接当副记,现在,这条路走不通了,你资历太浅,提出让你当副记,许多人都不服,在这种状况下,只能采用这种梯进的办法,让你当常务副市长。举荐常务副市长,我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他说,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人数处于大多数。

    李向东一下子就明白了张志东的意思,他是想要李向东进入地级市最高的五人领导小组,想在五人领导小组中争取占有人数的优势,从而,用一种少数服从多数的形式与赵记抗衡。当初,李向东就是用这个办法挫败钟市长的。

    然而,这办法放在这里行得通吗?你张志东只是二把手,就像当初李向东和钟市长斗一样,钟市长能斗得过李向东吗?赵记完全有能力不让你张志东形成这种态势。

    唯一寄希望的便是他在省委的办公室里坐呆了,没意识到这五人小组的威力。

    张志东说:“当然,我也全力支持你,想尽办法让你当常务副市长。”

    李向东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张志东。他不能说,自己再不想跟枝子保持那种暧昧关系了,因此,再不想找副省长帮他。不能说,一把手和二把手的利害关系。这些张志东不懂吗?他要不懂,就不会把心思经营五人领导小组了。

    张志东问:“你怎么不说话?”

    李向东意识到,那怕他李向东表现出一刻的犹豫,都会显得无情无义。他说:“我正在想怎么按你的话去办呢!”

    张志东说:“你大胆去活动,越快越好。我们要趁他立足未稳,占据这两个重要位置。”

    放下电话,李向东觉得张志东有点失去理智了。赵记就那么容易对付?他要容易对付,你张志东早爬到大记的位置了。再者说,他敢在地级市委常委会给你难堪,绝对是来者不善。他根本不可能在自己立足未稳的状况下,同意召开常委会讨论这么大的人事问题。

    李向东想

    ,应该让张志东冷静下来,让他在失去大记的位置和遭受赵记下马威的耻辱中冷静下来。他打电话给班长,叫班长劝劝张志东,他说,如果,他不能冷静下来,会吃大亏的。

    班长说:“你怎么不直接劝他?”

    李向东说:“我的话他根本听不进,不但如此,他还会认为我对他不忠不义。”

    班长在电话里“哈哈”大笑,说:“你是想躲在后面当老好人。”

    李向东说:“就算是!”

    班长说:“我倒是可以劝劝他,不过,我不能保证他就会听我的话。”

    这是班长常用的一句话,永远给你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这是官场惯用的伎俩,是最安全有效的技巧。如果事成了,他有一份功劳,事不成,他也有一份苦劳。但他到底有没行动呢?谁也不知道。

    李向东突然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张志东要你去争取,要你去启动面的关系,你有没争取,有没启动,他会知道吗?还不是都听你的,只要你说你已经尽力了,他又能从何处证实?

    这么想,他心里不禁跳了一下,想张志东对自己那么情深意切,自己还有应付他的念头,张志东与那常务副市长只是共事几年的交情,人家就那么听他的话?他是否也在应付张志东?一个常务副市长有必要化那么大的力气去争取当副记吗?这可是跟一把手对着干的事,不是交往至深,不是利益巨大,谁干这种傻事?

    这一刻,李向东意识到,如果,张志东一意孤行,轻易就会被赵记击溃,像当初,他李向东击溃钟市长那样,然而,赵记能像他李向东那么宽容手下留情吗?

    枝子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李向东才知道,张志东也跟枝子谈了常务副市长的事,或许,他也像要求李向东那样,要求枝子帮助李向东。

    枝子在电话里说:“我等你好一会了,你怎么不打电

    话给我?”

    李向东说:“你不打电话来,我还差点忘了,今天中午就不去你那吃午饭了。”

    枝子说:“你在忙什么呢?你觉得,你现在忙的事,比见我枝子还重要吗?”

    李向东愣了一下,问:“你什么意思?”

    枝子说:“张志东不是想要你当常务副市长吗?如果,我不帮你,我不叫我老爸出力,你想,结果会是什么样?”

    李向东说:“你不要掺和这事。”

    枝子说:“我不相信,你李向东就不想当常务副市长!”

    李向东说:“有些事,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枝子问:“有多复杂啊?如果太复杂,你是不是很有必要来跟我慢慢谈呢?”

    这么说了,她便把电话挂了。她想,你李向东还不乖乖地滚过来?她已经想好了,她也要趁这个机会提出条件,叫李向东带她去见那个香港主管,要那香港主管把生意给她枝子。她要让那香港主管知道,她枝子是什么人?她枝子就算是出卖色相,也不会找他那么猥琐的男人!

    枝子左等右等,却不见李向东,忍不住又给他电话,李向东说,我已经吃过午饭了。她叫了起来,说,你太过分了。李向东说,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枝子说,你故意的是不是?明明有事要求我帮忙,却要摆副清高的臭架子,好要我求你来见我。李向东说,这阵,我会很忙,新大记到了,有很多事要干。枝子说,好,好。你不要来见我,你也别想我会帮你当那个常务副市长?

    这一次,枝子是真生气了。

    然而,李向东却有一种解脱感,想枝子脾气似乎是最好不过的了。他李向东不是没有争取当常务副市长,而是枝子在耍小孩子脾气。

    缓个

    三几天,或许,张志东能冷静下来!

    !

正文 第一一一六章 申报地级市

    李向东想错了,张志东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他说,你们是怎么搞的,说得好好的,怎么又变卦了?李向东说,没有啊!张志东说,那枝子怎么说她帮不了你,说你不让他帮你。李向东笑笑说,女孩子就会耍耍小脾气,过几天就没事了。张志东突然问,这是不是你的主意?合着伙来骗我。他说,你李向东是不是要袖手旁观,站在一边看热闹,看那家伙怎么整治我!他说,还不止这些?你李向东还想过河拆桥,和那家伙站在一起?

    李向东说:“怎么可能呢?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他说,你不了解枝子。她这个人,没事的时候,还算听话,有点事想要她帮忙,她就摆出一副臭架子了,就会提出许多过分的要求,就希望我在生意给她各种关照。我总不能失去原则,听她瞎指挥?

    张志东说:“她提出什么过分要求了?是要你把市财政的款白拨给她,还是要你割田卖地?”

    李向东说

    :“也没那么严重。”

    张志东说:“就算是那么严重,你也先答应她。先口头答应她不行吗?口头答应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只有把她摆平了,才有可能当那个常务副市长。你别以为,认识副省长,就能绕开她。她说一句话,比你说十句百句都有用。”

    显然,他是咬住李向东不放,一定要他当这个马前卒了。但是,那个常务副市长有没心当副记呢?人家只是唬弄你张志东,你却要我李向东去争取当常务副市长?这不是要我去丢人现眼吗?

    黄说:“你最好能够出去躲几天,避过这个风口浪尖。”

    李向东说:“我往哪躲?目前,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重要的,我能找到更有说服力的理由躲起来吗?”

    黄说:“你去美加转一圈,就说华侨乡亲的某个社团要搞庆典,点名邀请你前往。在市县,做好华侨工作总是一个大事?如果,处理不好,是会产生国际影响的。”

    这时候,他们刚接待了一位回乡探亲的华侨侨领,一起吃了晚饭,正在回家的路。因此,触了黄的灵感。李向东说,这办法不是不好,但也太突然了?黄说,说突然也突然,说不突然也不突然。什么话不是由你说?你可以说早就接到邀请了,只是还没向地级市汇报。他说,如果,你不方便开这个口,我可以以市委的名义向面汇报,替你向面请示批准。其实,这也是常事,地级市的审批也只是走走程序。

    李向东说:“我看很难,赵记刚任,对市县的事还不太熟,他批不批还是个问题。”

    不过,他觉得,这还不是一个万全之策,他不仅希望自己不参与张志东和赵记的抗衡,更希望阻止张志东和赵记抗衡。

    有没有这样的万全之策呢?

    李向东想起那华侨侨领在宴席说的一件事。他对这次回家乡,看到家乡生的巨大变化感慨万千,然而,觉得市县展的步子可以迈得更大。他说,他去

    中山转了一圈,展那里的变化就比市县快许多。他说,以前,中山和市县比,不敢说他们不如我们,但至少也旗鼓相当。这次回来现,市县却比人家落后了。他说,当然,原因很多,但他个人认为,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中山是地级市,直接由省辖管,这便减少了许多不必要的中间环节,也有了许多自由挥的空间。他说,当初,中山不也是一个县吗?人家能成为地级市,我们市县为什么不能争取成为地级市?市县成为地级市,地位提高了,国外的华侨对家乡建设的热情会更高涨,不说别的,就说华侨们捐资建设家乡,财力就会更集中。

    其实,这已经是一个旧话题了。

    自从市县撤县设市后,许多华侨回来,都提这个问题,有的华侨社团还主动写信给国务院,希望市县也像中山、东莞,及至粤东的揭阳一样提升为地级市。由于市县华侨在国外有一定的影响力,也听说前几任的市委记忙过这个事,曾成立了一个申报地级市办公室,只是不知为什么却不了了之。

    李向东想,是不是可以旧话重提呢?直接就跟张志东说

    ,他正在策划这事,因此,不想再与地级市有任何瓜葛。他想,张志东与赵记抗衡不就是因为没能当地级市委记,心里才憋着一股气吗?如果,把张志东也拉进来,市县能提升为地级市让他来当这大记,或许,张志东就会转移目标,不再憋足劲跟赵记抗衡。他再怎么抗衡,也不可能挤走赵记当大记?

    李向东很清楚,张志东想当大记的目的是希望调回省里时,能再一个台阶。大市长和大记虽然都是正厅,但调回省里的待遇是不一样的,大记还有可能再一个台阶,大市长要想在省厅里当正厅长也困难。因此,张志东并不在乎是在大地级市当大记,还是在像类似于中山、东莞之类的小地级市当大记。

    黄说:“你这也是为你自己?你想当这个大市长。”

    李向东笑了笑说:“这更能说服张志东,我为什么要旧事重提。如果,市县成为地级市,我就不用过渡当什么常务副市长、副记,直接就可以当市长了。”

    黄说:“这

    申报可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李向东笑了笑,说:“成不成都没关系,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别让张志东跟赵记斗起来。”

    他说,不过,我们还是要假戏真做。

    他说,今晚,你就别休息了,回去找一找以前申报地级市的材料,当初为什么就把这事放下了?是面不批,还是遇到困难半途而废了。

    黄笑着说:“你可真会使唤人。”

    李向东也笑着说:“我也回办公室陪你。”

    黄说:“你这是陪我吗?你呆在家里也无聊。”

    李向东说:“我也是没办法,今晚就要了解个大概,明天一早赶去地级市向张志东汇报。这种时候,越抓紧越好,如果,张志东再催我去争取当那常务副市长,我就更被动了。”

    其实,他们都不用自己去找那些旧材料,打电话向市委办公室秘股交代几句,就有人去办了,就打听到撤销那个申报地级市办公室的时候,所有的材料都存放在档案局了,于是,档案局的人便把两大捆旧材料搬到黄的办公室。同时,那位曾担任过申报地级市办公室主任的退休老同志也找到了,立即被召回李向东的办公室。

    经过一番长谈,李向东多少已经掌握了当初为什么没能申报的原因。

    一是得不到领导的支持。当时的地级市领导并不同意市县申报地级市,因此,申报不仅得不到级的支持,还遇到了重重阻力。那时候,只要市县的工作没做好,地级市的主要领导就会批评他们,说他们没把心思放在工作,而是放在分裂,想从地级市分开来,想自己的官当得更大。

    一是技术处理方面存在致命的缺欠。解放初期,市县曾划出一部分地方归入临市,使临市的面积扩大了近三分之一。市县要申报地级市时,希望能把当初划入临市的地方完璧归赵回归市县,临市能愿意吗?

    因此,市县申报地级市不仅是地级市不同意了,就是临市也提出了各种理由进行阻挠。可想而知,一个市县的能力怎么跟地级市和临市抗争?还没等申报地级市的材料草拟出来,地级市就施加了种种压力,省里也有人提出了种种疑问。

    老主任说:“这申报地级市胎死腹中也就不奇怪了。”

    李向东握着老主任的手说:“感谢,非常感谢。”

    他说,这么晚了,还要你回来谈工作,真是不好意思,希望你能理解。

    他说,这事你知道就好了,别到处说。我们是否启动这项工作,还不一定,只是有许多华侨和华侨社团提出这个问题,所以,想了解一下当初的情况。

    李向东想,他也搞申报地级市的话,就要避开这两大问题,一是要得到地级市主要领导的支持。他想,他把张志东拉进来,让他当市县提升为地级市的大记,就是争取级支持的

    最好办法。有大市长支持,地级市这一关也算是勉强可以过了。一是市县提升地级市,不能伤害别人的利益。以前划归临市的地方,只字不提,市县面积还保持现在这个范围,尽量减少与周边地方生矛盾。

    !

正文 第一一一七章 不食人间烟火

    张志东久久地看着李向东,说,你好像早就有这个想法了?李向东笑了笑,说,也不算早,确切地说,当了地级市常委后。他想,如果,不是当了地级市常委,市县提升为地级市对他能有多大好处?别的人可以因为市县成为地级市而晋升一级,他却未必能从正处一下子跳到正厅,了不起在副厅的级别给他一个相对重要的职务,比如副记、常务副市长,市长和记就要从其他地方调过来了。

    这么想,李向东突然明白,前几任市委记没能把这事进行到底,或许,也有这个原因?

    李向东说:“我一直没好意思开口。如果,你当了大记,我不未必能开这个口,这是要跟你分道扬镳。我怎么能干这种事。”

    张志东说:“你现在就不是跟我分道扬镳吗?市县提升为地级市,你当这个市长是十拿九稳的,我却未必就能当这个记。”

    李向东笑着说:“如果,说我完全有理由当这个市长,那还

    有谁比你更有理由当这个记?”

    他说,在你这个职位,还有谁比你更了解市县?而且,你一直领导和策划市县申报地级市的工作,组织总不能这点情面也不给?何况,还是一个小地级市。

    他说,更重要的是,赵记也会同意你当这个记,你调到市县来,就可以把市长的位置空出来了,或许,他就可以安插他的人。就算不能安插他的人,新市长资历比他浅,对他就不能形成威胁了。”

    张志东看着李向东说:“这应该不是你的真正目的!”

    他是好唬弄的吗?

    他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想卷进我和赵记争斗的圈子里,所以,你千万百计想要推脱,一会儿说跟枝子闹矛盾,一会儿,又想出什么申报地级市。

    他说,你认为,申报地级市那么容易?一时半会就能办到?你这是缓兵之计,想用这个办法来

    套住我,不希望我跟那家伙争斗是不是?

    李向东当然不承认,说:“你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但是,你也可以从我的角度去考虑,从市县的角度对考虑。”

    他说,我一回到市县,就已经有很多人提起这事,不仅仅是华侨、华侨社团,市县的干部也有这种想法。我一直压着不提,是因为我和你的关系非同一般,大记也待我不薄,我没必要提这事让你们对我有看法。

    他说,当然,有些华侨、华侨社团的意见我是压不住的,这些年,总时不时有人向国务院、向省里提出这个要求。相信他们也会把那些信函转到你们手里。

    他说,现在,大记走了,赵记又是这么个态度,我还有什么顾虑?一心一意干这事,我相信,你会支持我的。

    李向东狠了狠心说:“退一步说,就算我有你说的那个想法!我那也是为你好。”

    他说,你这么跟赵记斗,我不敢说你一定吃亏,但两败俱伤总不好?

    他说,一把手和二把手的争斗,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最吃亏的是谁?他最多落个管理不力,能力有限,再想提去会麻烦一点。你呢,想要迈地级市一把手的位置就更是难加难了。所以,我还是希望你们之间不要生任何磨擦!

    李向东说出心里话,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他突然生,这折腾得自己坐立不安的事,其实,竟那么容易,就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他干脆就把所有的想法都说出来了。他说,那常务副市长是不是真就站在你一边呢?是不是真就争取要当那个副记呢?我觉得,成数不大,赵记如果也许诺他什么,他完全有可能会站在他那一边。

    张志东愣了一下,久久没有说话。

    此时,他心里难于平静。李向东都觉得争取常务副市长有难度,那常务副市长就会傻乎乎听摆布?官场的交情,没

    有实际利益,谁又会对你忠心耿耿?想李向东闹腾来闹腾去,虽然也在为自己着想,但还是能把他们之间的利益捆绑在一起,也只有像李向东这样的多年深交到,才会处处为他张志东着想。

    他拍了拍李向东的肩说:“我会尽量克制自己。”

    他说,你和枝子的关系要处理好,申报地级市,我们还需要副省长的支持。还有大记,他不是统战部副部长吗?那就是加强和华侨联系的部门。

    他似乎意识到,做好市县申报地级市的工作,似乎比与赵记争高低要实际得多,虽然,这项工作很繁琐。

    他说,你要在“侨”字做文章,动一些知名华侨,华侨社团多给国务院、省里写些希望市县成为地级市的信函。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向他们提供初稿,到国外后,再以他们名义寄回来。

    他说,你组织一个申报班子,到中山、东莞去了解了解他们申报地级市时,是怎么运作的,都要走

    哪些程序,需要哪些部门支持。如果,需要我出面的,随时跟我联系。

    李向东连连点头,想张志东竟认真起来了!

    不过,他还是很有些宽慰,毕竟,转移了张志东的注意,初步化解了大记和大市长的矛盾冲突。

    黄问李向东:“真要按张市长的部置实施吗?”

    李向东谨慎地说:“这事不要搞得太张扬,不要像以前那样,专门成立一个申报办公室。”

    他说,你在市委办抽几个人运作起来就行了。不一定真搞,但如果张志东要了解进展情况,我们也能汇报出点东西。

    他说,中山、东莞那边还是要去走一走,不要以申报地级市的名义。既要把申报的程序了解清楚,又不要让人家觉得是特意去了解这事的。

    他说,你亲自带队!别人我不放心。

    如果赵市县在搞申报地级市,有可能会把矛头转到他李向东身来,因此,李向东不能为了化解了大记和大市长的矛盾,却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他把陈小雨招到办公室,要他去了解赵记的基本情况,比如家庭情况,平时的兴趣爱好,看能不能在这些地方找到什么突破口,让赵记得到他李向东的某点好处,让赵,他李向东也是一个十分关心领导的好下属。

    当初,他李向东能让大记赏识他,除了工作能力外,不是还因为大记也领悟到了这一点吗?他想,赵记总不会不食人间烟火?

    他说:“你要技巧一点。”

    虽然,他很放心陈小雨去办这种事,但还是不得不嘱咐他。你李向东毕竟是张志东的人,人家不可能不防一手,谁知道你李向东是真心要给人家好处,还是设个套子把人家装进去?

    他说:“不要太勉强,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陈小雨很快打探到了可靠消息。他说,这赵记不好对付。他说,曾经有人先他们一步干这种事,但都被拒绝了,不管采用什么办法。他说,有人送茶叶给他,他也接受了,后来现那茶叶罐里装的不是茶叶,就毫不客气地打电话叫送茶叶的人拿走了。

    李向东便想,赵记只是做做样子,还是真就那么不近人情?他对陈小雨说,你了解一下,他对临市的市委记什么态度?他们都是省委下来的,以前就认识。如果赵记也不收临市市委记的好处,那李向东就服气了,他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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