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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哈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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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经——YYDS!骗局,都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

三、 累算友财倾其家
  金从宇、洪起予都是应天府人,都开着大京货铺子,相隔十余间店面,都有千余两的本金。但金从宇为人狡猾阴险,洪起予却温和善良。经常因为贩货在一起,两人都有酒量,互相劝酒,甚欢。金从宇想:“人家都说慈悲的人,不能执掌兵权,仗义的人不能管理财富。我看洪起予慈善,仗义,诚实没什么心眼,为什么他的铺子能跟我做得差不多好呢?我应该用计谋笼络他。”
  所以故意跟他交好,逢年过节的都有礼物相赠,还请去宴席。洪起予只当他是好意,都是加倍还礼过去。金从宇说:“他这个人喜欢喝酒,必须用酒来误他的事。”于是经常有各种借口,比如说什么月福、平和、生日、庆典等等,成天招洪起予过来饮酒。有好的景色的时候,邀他一起出游,月色正好的清凉时节,两人月下私谈通宵。洪起予果然中了他的计谋,成日在醉乡,生意都放过一边去了。金从宇虽然也每日跟洪起予一起游玩、饮酒,但他有弟弟金济宇在照管店,凡事都能代理的。洪起予时常闲游在外,店里没有人照应,有客人来店里的,看不到他人,多半都去金从宇店里购买了,因此金从宇的店越来越兴旺,洪家的店却日渐式微,慢慢的洪起宇手头紧起来,而金从宇则让洪起宇随时可以借贷,不上四五年间,陆续已经借了六百余两,于是叫弟弟金济宇去讨债,洪起予到别处借了二百两还他,算了帐,还欠四百余两,于是逼着他抵押了田宅,洪起予还想着还了债把田宅取回,再过两年,本息合计有四百五十余两了,金济宇力逼着他全部还清。
  洪起予央求金从宇宽限,金从宇说:“我家的银子本钱是跟弟弟合在一起的,他在家里经常埋怨我不该把钱借给你呢。如今我不管了,你们两个去处理,如何?”
  这时金家有洪起予写的抵当的契约在手,拖延不过,只得将家产尽数给了金家还债。其它债主知道他落魄了,都来逼债,千两家底的洪家,不到二三年,就败个精光。
  洪家败家后,金从宇再也不理睬洪起予,再请借点钱,就一分也不给了。金从宇又用同样的办法,再去结交杨家店铺的儿子,有明白事理的人对杨家儿子说:“你就是洪起予的替身,为什么不吸取前车之鉴呢?”
  杨子于是渐渐与他疏远了 。四、 激友讼奸以败家
  马自鸣,浙江绍兴人,是个奸诈小人。他的族弟马应璘,为人轻浮愚昧,家境比马自鸣好,他们的父辈也都不和,互相都在算计却没能成功马自鸣见马应璘愚笨,又嗜酒,所以经常与他聚在一起饮酒,还纠结一帮人,凑钱在一起饮乐。后来唯独这两个臭味相投,人们多数讨厌他们,不跟他们在一起饮酒了。于是两人就凑在一起,互相对饮,号称是莫逆之交。应璘有事,多半由马自鸣帮他决断,马自鸣经常献点小计策,表示忠心。
  马应璘素来跟自己的亲哥哥不和睦,几次揭他的短处,想去告他。马自鸣假装劝阻,其实却在关键的时候用话激他,马应璘对兄长起加忿恨。马应璘于是去官府把哥哥告了,经过官府查勘,却是马应璘殴打哥哥,于是判了。这是败家的开始。马自鸣还屡次教马应璘与人争讼,家境日下。
  后来马自鸣去往一个小户人家讨债,见他的妻子年轻美貌,回到家里,向马应璘吹嘘道:“我今天去某家讨债,他的老婆漂亮,象西施一样。我用眼光挑逗她,他低头而过。他们家只有一进,所以她数次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我的神魂飘荡,情不自禁。再用玩笑话逗她,这个女人也笑脸相迎,好象可以动动脑筋。只怕她的丈夫跟婆婆碍事,不敢怎么样。到今天还挂在心上,夜夜想念啊。”
  马应璘说:“某是我家的佃户,我还是里长,这有什么难弄的?我先把她拿下!”
  马自鸣激他:“你如果能得手,我输给你一个大大的东道!依我说,别去惹这样的愚夫,若被他捉住,他那个粗拳头,真把你打死了。”
  马应璘说:“没听说佃户有敢打主人的!”第二天,就去某家收租。一看到那妇人,就去挑逗她,还把她婆婆差遣出去:“你好到外面去弄点菜来做午饭了。”婆婆刚出门,马应璘就强行把女人抱入房中。妇人正在推脱之间,见隔壁一妇人看到,然后避开,那女人指着说:“隔壁阿姆看到了,你不要这样。”马应璘如何肯,以为她只是托词。这样纠缠了许久,婆婆已经回来了,妇人只得叫道:“妈妈,东家这样粗野!”
  婆婆沉下脸来吓斥马。马应璘发怒,去县里告某户拖欠应纳,反过来倒殴打里正。而佃户把马应璘以强奸罪名也告上官府,邻居有妇人看到可做旁证,女子婆婆亲手捉住马应璘,这个女子又美得倾国倾城,满堂上下都是围观的人,都啧啧称赞。
  最后被判强奸,本来准备判处死刑,后来使了钱,改作戏奸未成,但是家业就些败光,田地都卖给了马自鸣。这时候的马自鸣还责备马应璘说:“当初我就叫你不要去做,你不听我的话,才弄到这个地步。”
  马应璘说:“你虽然嘴里叫我不要去,先已经搭好了桥,然后把我送到桥中间去,难回头了啊。现在想怪你,却又怪不得。孟子说'非之无可举,刺之无可刺’,正是你这样的人啊!“
  马应璘田宅卖光,马自鸣从此不跟他往来。早晚的借贷,马应璘只有求诸亲哥哥,这时候才知道,亲的总是亲的,那些个酒肉朋友,都是虚情假意的啊!
 六类 牙行骗
  一、 狡牙脱纸以女偿
  施守训,福建大安人,家境富裕,常造纸出售。一天,装了千余篓纸,价值八百余两,前往苏州兜售,住在中介商人翁滨二的店里。翁是老中介,欠以前的客户货债甚多,见施是个新来的,于是将他的纸全部给了以前的客人抵债,使施守训坐着等了半年。家里又发了五百余篓纸到苏州,翁代他现银出售,东西卖掉,银子到手了,托辞因为还了旧帐,让施又等了半年。知道被他糊弄,施对翁怒骂,并动手打了他。翁滨二无言以对,有乡亲刘光前来说和,让翁滨二立了一个借银八百两的借条,劝施守训先回福建。
  第二年,又带纸来了苏州,仍让翁滨二代为现银出售。只是前面八百两的帐仍然难以还出,施又等了半年。这期间看到翁的女儿云英美貌,还没有许配人家,想这个银子也难拿得回来,于是请刘光前为媒,求云英为妾,以抵还前债。翁滨二很高兴,同意了。他的女儿才十五岁,执意不肯,翁与妻子劝说道:“古代有缇萦愿被卖为官婢,以赎父亲的罪过。如今父亲欠客人的银子八百两,只好用你去还债了,何况福建客家人多巨富,若今后生个儿子,还可以分他的家产,以此致富,你有后福啊!”他女儿才应允。当时施守训已经六十多岁了。结婚后四年,施回家后病故。还没等丧期满,翁滨二就将女儿重新嫁给南京溧水县的梁恩赐为妾,重新收了一百两的聘礼。
  梁守训的儿子施钦知道翁滨二的所作所为,这年也装纸到苏州,去翁家拜会,称翁为“外公”。翁不理睬他。施钦请小妈出来一见,也被拒绝。众客商跟伙计都很愤怒,说:“你父亲用八百两的聘礼,成亲才四年,服丧没满就又重新嫁与他人,今天就是出来见一面,又能怎么样呢?实在是太可恶了!你可以去报官!”
  施钦于是告到了正在巡察的蔡御史那儿。那时候翁滨二刚刚得了施恩赐为女婿,重振家业,赚进了千余两的银子,见有人告他,一点也不害怕。
  两边都托关系,这官司打了几年,各衙门都按收纳的好处,牵强判处。
  为这事打了几年的官司,翁滨二家的家财都几乎耗尽,仍然流于贫困了。 
二、 贫牙脱蜡还旧债
  张霸,四川人。为人细致,个子长大,力大有勇。一天,买了百余但蜡,去福建建宁府姓丘的人店里发卖。这个店家,家贫彻骨,外面却装得很富的样子,欠人家贷款很多。张霸的蜡到了,马上叫骗子们借假名前来借蜡,约好了马上归还。几天后,张霸到街上游玩,看到自家的蜡在每个铺子里都有,问卖主的名字,跟来借的人名字都不相同。张霸怀疑这里面有鬼,所以回店责问姓丘的中介商说:“你骗我的蜡去还以前的帐,你一一从实说来,不然的话,你可当不起我几拳!”
  老丘哑口无言,张霸抡拳便打,象老鹰捉小雀,象戏耍着踢皮球一般。
  丘求饶道:“你真是神人啊。这蜡我是用来还以前客人的帐了,如何问各店拿回?”
  张霸说:“你将还人的都登上帐,只说他们是借去的,都没有给银子,我带帐本去告,你来作证,怕他们不还我?”
  老丘只得依他所说,一一登记作发货帐。张霸立刻告到官府。掌印的梅爷看过状纸,把它丢在地下,不准状。张霸失了本钱,自然伤心,两目下垂。再三哀告,梅爷才准他的状。先差衙役前往各店查蜡。张霸用银子贿赂公差,回报说:“果然各店里都有张霸封印的蜡。”
  梅爷道:“哪里有拿人货物不给钱的道理!”当即发签牌拿人。
  各店家在外面商量:“我们买张霸的蜡,都给过银子,中介都是收讫的。中介自已用蜡还我们的旧帐,如何来告我们?我们大家凑点银子,找找关系,先去把事情讲明,然后堂上去应对。”凑好了一百两银子,送到梅老爷的乡亲那里。
  梅老爷是刚正之官,不听。把他们都传唤来。里面有一个姓江的商人,是习惯诉讼之人,他先对答道:“蜡是姓丘的卖与我们,公平交易的,张霸怎么能重新取回呢?既使没有全部交付,也是中介扣掉了中介费,与我们什么相干?”
  老丘说:“蜡不是卖给他的,是小人欠各店的旧帐,张霸的蜡到,他们欺骗说先借来一用,数日后就还银。等蜡一到手,都说抵了前帐。不是小人敢克扣客人的银子啊。”
  梅老爷说:“中介商老丘欠债,你们应该问他去拿,怎么用人家客商的货还老丘的债?你们可将货款给张霸,我就免了你们的罪。”
  
  三天果然处理完毕。张霸拿到银子,深感梅爷的恩泽,顶着香炉,到堂下叩拜而去。
  
七类 引赌骗
  一、 危言激人引再赌
  张士升,莒溪人,是个纨袴子弟。他父亲将一万两银子,分给张士升和他的弟弟,田地肥沃,可坐享产业。有一天,他父亲过世了,被赌棍引他去赌博。这是富豪不懂事的孩子,只看到赌场中的饮酒豪放之举,只觉痛快,哪里知道财物是应该珍惜的?不到几个月,已经输了几百两了,仍然喜欢赌博,不肯停歇。
  乡亲有一个叫陈荣一的,是张士升父亲在世的时候的使唤仆人,人虽微贱,但却有忠义之心,不忍心张士升被赌棍骗去,于是备下酒菜,只请了士升一个人,在酒席中将张士升父亲当年始终能生财的缘故,爱惜钱米的事情,一一慢慢从头细说。一边赞美他的才能,一边慨叹他的苦心。后来又谈到世故民情,说到钱米的得来不易,穷人没有钱财的苦处。所以劝张士升说:“令尊的钱财来之不易,你得看在先人积聚钱财不易的份上,要保守祖上的基业,切不可去赌啊!前面虽然已经赌去了几百两,只要从今改过,以后依然可以坐享福泽。“
  张士升听陈荣一言词恳切,一时良心发动,说:“我听你的,从今天起再去不赌了。“
  第二天,赌棍来引他,果然不去了。大家都奇怪,后来知道是陈荣一劝阻,也是无可奈何。大家商议道:“谁能引张士升再来赌钱,大家凑十两银子给他。“有一个叫柴昆的人说:“我能引他。”大家于是封了十两银子。
  柴昆见张士升在亭子里闲坐,就挨过去坐下,先闲谈其它事情,后问张士升:“听说你现在收手,不赌了?”
  张士升说:“是啊。”
  柴昆说:“赌不是好事,今天你能回头,真是豪杰啊!名门望族世家子弟,果然有知识,我佩服!只是外人都在传,是陈荣一老头儿劝你的,果然是他劝的么?”
  张士升说:“确实是他所劝!”
  柴昆嗟叹道:“陈荣一是一个供人驱使的下人,又不是你父兄,又不是你叔伯,怎么管得着你?你是名门子弟,聪明的男人,哪里用得着下人来教诲?使路上的人都传说你听下贱之人主使,大家都在笑话你,说你无能。依我看,仍然再出来赌,过个半个月一个月,自己收了手,人家都说你是自己不爱赌,不是听了下人的话才不赌的。如此才是大丈夫所为,不辱没了你家门风。”
  张士升是无知的人,听到这些个鬼话,心里想:“果然如今我停手不赌,人家都说是陈荣一的功劳。须再去赌一个月,然后自己停手,岂不是豪杰的作为么?”马上就下场开赌。柴昆私下里拿了众人的银子去了。
  士升又赌了一个月,赌心在开,陈荣一虽然再劝诫,哪里肯听?终于赌到倾家荡产。柴昆的这一个激将法,是祸根啊!二、 装公子套妓脱赌
  王荻溪,富家子弟,好赌,多数时候被那些赌友们合伙骗去,已经家财赌尽。后来收拾余下的资产,只有三百两了,于是带了一个仆人,仍然到县城里去赌。赌棍们听说他来,都来与他相赌。那时王荻溪虽然已经败家,但赌术却已颇高,虽不能胜过众赌棍,但众赌棍却也胜不了他。相持了半个多月,没有新手可欺负,便去了州府,也没有更大的赌场可以玩,便去嫖宿妓女李细卿。
  有二三个赌伴跟到州府里,听说他已经到青楼,于是众人策划道:“如此这般,可以把他的钱全部拿下!”
  次日,等王荻溪出去找人赌钱的时候,进去对李细卿说:“荻溪只好赌,不好嫖,他一定没有值钱的东西给你。你要依我如此这般,先给你二十两,后面赌来的,每一百两仍然给你抽二成的头。”细卿答应了。中午的时候设盛筵,请荻溪入席饮酒。忽然两个家人来礼物,金光灿烂的样子,都是上好的东西,大概值二十余两。来人对李细卿说:“公子命我们送这点薄礼上来,一会儿便到。”
  细卿逐一看过,收好,在外间用茶款待两个家人,然后仍然进来陪荻溪,席间做出又高兴又懊恼的神气来。荻溪说:“是什么人送你这样的厚礼?你反而看来郁闷,为什么呢?”
  细卿说:“你不问我还难开口了,是黄公子送的。往年在这里赌钱,输去千余两银子,我也得他照顾颇多。今天他马上要来了,请公子容我去接他。以后多陪你几天,作为补偿如何?”
  荻溪说:“既然是公子,我就出去让他吧。”细卿欢喜道:“你这样宽容,是我的福气啊。”
  荻溪掸掸袖子要离开,细卿挽留道:“再坐一会儿没关系。这个人性格开朗,呆会儿我跟他提起,如果他请你相见,或者可以在此跟他叙话,为我陪客。借重你的名声,为我抬抬身价啊!”
  荻溪本来要回避的,听说公子旧时曾在此豪赌,心里已经十分欢喜。叫了一个仆人在里面伺侯,独自喝酒,叫细卿到外面迎客。
  一会儿,公子就到了。细卿奉上茶去。叙寒问暖后,公子起身,想到内间。细卿忙阻止道:“今天刚好有一个亲戚远道而来,在里面留他吃个便饭,恐怕没有地方回避呢。”
  公子笑着说:“相好就是相好的,何必托辞说是远亲呢?既是你的情人,我这个人生平不爱吃醋,但请一见无妨。”叫两个仆人到里面去请。还没有出来,又催促细卿说:“你去请!”
  细卿到里面请荻溪出来。公子看荻溪一表人才,呵呵笑着说道:'细卿真是可爱的人,会挑人!”于是上前施礼。
  院子里筵席已备,公子坐上方,荻溪坐对面,细卿坐左边相陪。席间谈笑,并不说及赌事。到晚上,要骰子行令,细卿说:'公子有一掷百万的豪气,荻公子也有赌兴。”公子说:“荻溪也有这个爱好么?明天赌个东道如何?”
  荻溪说:'东道么,小弟来做,不用赌。“公子说:“吃白食没劲,必须赢来的才好!”先掷骰子,没点。荻溪一扔就胜了。公子再加赌一台戏,又输。输得性起说:“荻溪真有这样的好手气么!来,与你再决输赢。”荻溪说:“我当作陪。”两个人就开赌了,各有输赢。
  到了一更天,公子已经输了百两银子。细卿抽头也有十余两了,于是把骰子收起说:“今天坐轿子累了,夜已深,必须去睡了。明天看戏吃酒的时候再来吧!”公子因为输得多,发怒一定要赌,荻溪也发大话说:'要来必须一百两一次,否则不来。“公子马上取了一百两做一堆。细卿故意拿着骰子不给,公子大怒说:”只投一下,随便输啊赢的,就算了。”
  细卿只得把骰子给他,他一掷就胜了,得了百金。再来一次,又赢了,这里说:'我生平不喜欢来小的,这次必须二百两一次!“正说话间,忽然外面火把跟轿子来,仆人慌忙来报:’老爷找来了,得马上回去。”公子说:“我瘾头才来,怎么来扫我的兴!”一掷,又赢二百两。
  家人急催,公子说:“明天我白天不来,晚上必定来!”荻溪留他也留不住。细卿也好象吓得呆呆的样子,送别公子。
  归来埋怨荻溪说:'人没有全胜的,你先前赢了许多,就该适可而止。公子想翻本,你跟着要加筹码,白白说自己是赌惯的常客,还不及我妇人的见识。“荻溪说:'我一万两都赌光了,还差他三百两?有什么大了不起的,怨恨什么。“在细卿家留宿了几天,再留他,坚决辞别而去。
  (问题出在细卿后来还给公子的骰子上,以前用的骰子是正常的,所以各有输赢,后面的骰子是有毛病的,荻溪就没有想到啊。)
三、 好赌反落人中术
  福建人徐华胜,号含秀,为人骄傲自大,酷爱赌钱。一天,买了纸去京城卖。有一个张鄂的人,号叔真,以前挺富,因为赌钱败家,后来还余下几百两,也批了纸往京城贩卖。
  两人是同县不同乡的乡亲,在京城住在一个店里。张鄂心怀鬼胎,经常在店里与徐华胜下棋,或者赌个东道,或者赌个时鲜的果子什么的。张鄂的棋能让华胜一个车,张鄂是孤身一人上京,而徐姓的人数众多,张鄂每次都假装输了东道,私下里结交徐华胜的乡亲,使他们闭嘴,不在边上议论。所以经常输五局赢两局,徐华胜不知道张鄂的厉害而经常跟他一起玩。
  某天,张鄂已经睡下,徐华胜邀请他起来赌东道。张鄂心里暗喜:“今天晚上是个机会啊。”故意推托不起来。徐华胜强邀,张鄂说:“我不赌东道。要么就赌银子。”徐华胜想:“我的棋术高过他,怕什么?”连声答应道:“这样更好!”
  不知道已经堕入他的阴谋中了。因为他向来性子孤傲,乡亲都讨厌他,大家于是都赞成他赌。
  张鄂说:“把银子拿出来,输了马上就收进了,不得抵赖。一两一局,每一两与大家抽二钱的头,用来做东道和看戏。”
  徐华胜说:'二两也无妨啊。“没一会儿,输了几局,心中懊恼,说要十两一局了。客商中有老成的说:“算了,不能再赌了。”而那些个后生们反而在边上起哄,用言语激他。徐华胜心中燥热难当,就拿了十两银子来做一局的赌银。不几局,共输了几十两了。当时天已经快亮了,张鄂将银子装到袋中就起身了。徐华胜邀他再赌,张鄂坚决不肯。两人拉扯不已。
  张鄂说:'是你邀我赌,又不是我邀你赌。我若是输给你,你肯饶放我么?我家财数千两,皆是因赌钱败了。你输了这么点,就出鼻血了?好不象个男人!任你去告官都不会还你!“客商中老成持重的人说:“是我们没有见识,没来阻止,以致于你输成这样。但张兄说的有道理,如果他输给你,你必不放过他。不如我们抽的头都还给你。俗话说'豪杰对豪杰,牙齿打落肚里咽’”
  张鄂说:“众人抽头既然退还,我也退三两银子做戏钱,再加一两做东道。里面抽出五钱银子,换点金子,打一个戒指给徐兄,做为好赌之'戒’。”众人都说:'张兄言之有理,是豪杰怜惜豪杰,是个慷慨的大丈夫啊!“张鄂钱名俱得。
  徐华胜默然不语。
      第八类 露财骗
  一、 诈称公子盗商银
  陈栋,山东人,多年到福建建阳的长埂贩买机织布。万历三十二年春,带了两个仆人并一千余两银子,又去长埂买布。路上遇到一个骗子,偷窥到他的银子很多,想动他的脑筋,见陈栋及是老练的客商,每天很迟才出门,很早就歇脚,防备得很严,难以动手。于是诈称自己是福建分巡建南道长官的公子,行事颇为体面,还着四个仆人,一路上与陈栋同店。他不和陈栋说话,陈栋也不理会他。直到到了江西的铅山县,他的县丞叫蔡渊的,广东人,与巡道是同府异县的乡亲,但素不相识。骗子前往拜会。县丞听说是巡道的公子,也很优厚地对待他,马上过来回拜,送公子以酒食上路。陈栋见县丞来回拜,信他真是巡道的公子。这个晚上,公子请陈栋一起来饮酒,陈栋很高兴地接受了邀请,但心中仍然提防他是小偷,不敢痛饮。骗子仍然不得下手。第二天,路过乌石,停下住宿,陈栋想买酒做回礼,但那里街面上却没什么东西可买,才作罢。
  又过了一天,住在崇安县城。陈栋心想:这里到长埂旧友处不远了,过一天就与公子作别了,不答谢可不象话。于是买了酒菜请公子。骗子对陈栋说:同舟过江,不是前世的缘份么?与您一路同行,当然也不是偶然的。明天就要与您分别,天各一方了,不知道何日可以再会,应该开怀痛饮。”一直喝到了三更天,仆人都困顿睡着了,陈栋也醉了,伏在桌上睡去。骗子于是将财物偷去。
  等陈栋醒来,早已不知道骗子去到哪里了。当即在崇安县告了店家伙同盗贼坑害客人。随即前住江西的广信府,告县丞勾引骗子,还找了原住店的店家来作证。县丞申诉道:“福建巡道确实与我同府异县,他的姓名,我也知道,但公子没有见过面。他说了自己的姓名来历,来拜会我,我是县丞这样的小官,怎么敢不去回拜,不给他送酒食?你到崇安已经几天了,偷了你的银子去,与我什么相干?”
  陈栋说:“那家伙一路行来,我都防备得很严。他来拜会你,你又回拜,我才信他是真公子,才会上他的当。他人是你相识,如何不告你呢?”
  广信府不能判决。陈栋又到史巡抚处去告。史爷判县丞不该错拜了公子,轻易地送人酒食,致使别人误会。斟酌下来,判了县丞给付一百两给陈栋做盘缠回家。 
 二、 炫耀衣妆启盗心
  游天生,徽州人。长得风度翩翩,喜欢妆扮自己。曾经带着一个仆从徐丁携本金五百余两,去建宁府买铁。刚崇安县,搭一个乌蓬船,艄公叫李雅,水手名翁迓。李雅因为嫖赌败了家,后来无以为生才来撑船。当时船到建阳县,游天生上岸造访乡亲。将衣箱打开,取出鲜亮的衣物,而且他所带的用具都非常精美。李雅一见就起了邪念。
  到晚上,天生叫李雅买些酒菜。李雅却暗中将陀陀花放入酒中——陀陀花,是三年生的茄花,人吃了,则昏迷不能说话。这天晚上,游天生和仆人中了这个毒,沉醉不能醒。三更的时候,李雅请水手一起动手。水手说:“钱财每个人都有命中注定的,不可以逆天行事。如果事情败露,要怎么逃脱罪行呢?我不敢做。”李雅狠心一起,不听水手之言,将游天生主仆推入深潭。游天生淹死了,徐丁幸亏喝得少,到水里就苏醒了,游上了岸。第二天,搭其后的船到了建宁府,马上向王长官报告。当差的捕兵六名,跟徐丁一起到临江门去缉拿罪犯。临江门,是建宁往来船舶的聚集口岸。这时,李雅钱财到手,正买酒上船,准备寻欢作乐。徐丁认得他,当即带捕兵将他拿下,搜赃物,还在船中。于是人赃俱获,带到府中。王爷审问。李雅见事情败露,难以推托,全部招供,攀带上水手是同谋。徐丁说:“我当时中毒,不能说话,象梦中一般,听到水手劝阻,不肯跟他一起干,他已经先逃掉了。今天如果冤枉了这个人,使后人都不肯向善了。”王爷当即将李雅打了四十大板,根据律法,拟定要斩首。游天生的行李和银子,派二人,跟徐丁一起送回游天生的家中去了。
  李雅次年冬季处决。后来水手翁迓不当水手改为务农,家境很不错。
  李雅因为谋害人而使自己身首异处,翁迓因为劝阻他而保全家业,俗话说:善有善报,恶 有恶报,一点不假啊。

  九类 谋财骗盗
  一、 商伙财反丧财
  张沛,徽州府休宁人,是个大商人。资本足有上千两,在瓜州买了棉花三百多担。歙县刘兴,是孤苦人家出身,一向靠肩挑做些小买卖,十多年没回家,苦苦地积累了本金七十多两,也到这家店买棉花。两人同府异县,张沛一见刘兴,乡音亲切,于是跟他意气相投,象兄弟一样。棉花各自买妥,同去福建省城陈四店里发卖,张沛与刘兴房间也就是一个里间,一个外间。
  几天后,刘兴的棉花卖完了,而张沛才卖了一小半,收了五百多两银子。刘兴见了他的银子,起了歹念,同本店隔壁店的一个叫赵同的人商量:“我这店里有一个客商,有银子若干。你在南台弄个船等着,等我拿出来就上船离去。随路找个庙里,躲起来跟你平分。”赵同答应了。
  刘兴假装对张沛说:“我要跟个乡亲一起去海澄买些南货,现在他还没来。我们要在那儿呆几天。”
  某日,有其它客商请张沛吃午饭,刘兴就偷偷挖开墙壁,将张沛衣箱内的五百多两银子,全部偷装在自己的行李担内,雇了一个人,说是乡亲来催了,马上要走。他假意说:“行李已经收拾完了。没奈何,张兄有人请吃酒,来不及辞别了。”张沛家人说:“相公一时间回不来,我代你转达吧、”刘兴也去辞别店主人陈四。陈四是老练的中介商人,还去四下里看了刘兴的房间。但他所挖开的墙壁,已经用东西遮挡住了。刘兴假装雇了人,担着担子,望海口而去,其实马上转到南台,去了早已等候的船上。
  等张沛回来,陈四说:“你的乡亲已经去了,托我辞别相公。”张沛开了房门,看到衣箱挖了一个口子,马上说:“遭瘟了!”开箱一看,银子都被偷去。四下里去看,已经了无踪迹了。陈四进刘兴的房间查看,见墙壁挖开,说:“了不得了!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你们主仆两人,可雇四名脚夫,去海澄。我同官府,带七八个人,弄一条船到水口。”
  于是陈四去找船。到了晌午后,有船顺水下来,就问:“你们看到一条船,载了两个人,有三箱行李,我们还追赶得到么?”
  艄公说:“有三个人,行李三箱,在水口上岸去了。”到了傍晚,陈四才赶到水口,并没有看到一个人往来。过了一会儿,看到两个牧童赶着牛回家去,就问:“前面有三个人,行李三担,小官人可曾看到?”牧童说:“三个人到上源垅去了。”又问:“上源垅可有什么村子么?”回答说:“没有,只有一个庙,叫上源寺。”陈四用了五分银子,叫一个牧童带路,等走到上源寺,已经三更天了。陈四说:“我们如果叫开门,他必定逃走。我们几个人分作两半,一半守前门,一半守后门。天亮的时候和尚必定来开山门。我们一齐拥入,他们肯定来不及逃,这样才捉得到。”众人说:“说得很对。”
  等僧人起早来开门,众人涌入。和尚吃惊地说:“客官是从哪里来的?”陈四把原因说了一遍,问:“那三个人是什么时候到庙里的?”
  僧人说:“到的时候天色已晚,住在一楼的房间里,说是到这里逃难的。”僧人带着去了,大家一齐把他们拿获。看到他将张沛的银子装在一个担子里,自己的七十余两用个鼠尾袋子装着,自己带在身上,全部被搜出。三个跪下求饶:“是我们不好,将他的银子偷来。他的还他,我的还请还给我吧。”众人不听他说,用石头将他们打得半死,行李也都搬了来,三个人绑到陈四店里,那时候张沛去海澄还没有回来呢。
  第二天,客商、伙计还有当地的老百姓,前来观看的,岂止几千人?刘兴的脸都丢尽了。过了几天,张沛回来,对刘兴说:“你个贼人,害我往海澄去跑了一趟。幸亏银子还在,我也不计较了,今后应该做个好人。不然的话,一定要告官追究。”
  刘兴说:“还请念在乡亲的份上。”张沛说:“说起乡亲,正是被乡亲所误啊!我念在以前的情谊上,不计较,你快走吧。”刘兴说:“我的银子还请还给我。”但刘兴的银子被众人拿去,张沛还请众人还银子给他,众人说:“这个人如果告官的话,命也难保,今天你不跟他计较,还来讨还银子么?”大家又要打他,张沛劝阻。对刘兴说:'你心存不良,现在才会这样,害人自己,不值得啊。但我心下不忍,给你银子五两当盘缠。”
  刘兴一边感谢一边哭泣,抱头鼠窜而去。

 二、 傲气致讼伤财命
  魏邦材,广东的客商,富冠一省。为了骄傲异常,动不动就夸耀自己的巨富。出去经商的时候,没人能够入他的眼。一天,在湖州买了一百担丝,准备贩到广东去卖。在杭州订了船,和二十几个客商一起。因为有风,被阻隔在富阳五、七天。他的仆人每天早上争先烧饭,船上往来行走,稍不如意,动不动就与别人口角争执。众人都以为,跟这些伙计相聚能有几天呢?况且魏邦材为人孤傲而相让,魏的仆人也倚仗主人的财势,天天跟大家过不去。对魏邦材而言,应该阻止仆人,安慰同行的诸人,可惜他不单不这么做,还鼓动他的仆佣,屡次出言不逊说:“你们这些下等的人,那一个能来与我相比。”说话动不动就说千金之数。又说:“一船的货,我一个人就可以买了。”这样说话有过几次,众人都不能忍受,都非常恨他。
  当时有徽州的汪逢七,也是大家显贵世家子弟。气不过魏以财势压人,说:“世间的势利小人,才动不动说起千金之数。当年石崇,难道还没有你富么?后面又怎么样了呢?”魏邦材因此发怒,说:“一船各色人等,都没有一句话说,你竟敢出来与我作对?我有一百担丝,价值数千金,要与你比一比!”
  汪逢七骂道:“你这个下流胚不识相!屡次无礼,真是不知死的小辈啊!我也有几千金,跟你比过,叫你没命回故乡!”
  两个人争执不休。众人私下里都很开心,有拥戴汪逢七的,将两人分别劝回各自的船舱。
  第二天,李汉卿说:“幸亏汪兄敢和他为对头啊!”魏邦材听到了,就大骂李汉卿和汪逢七,语言非常不堪,而且出言多是打击一大片的。众人都非常忿恨,说:“一船的人,却被一个人欺负!我们歃血为盟,一定要跟他讨个公道!“
  汪逢七说:“你们帮我跟他作对,以泄众人的愤怒。他有一百担丝,你们帮我打他个半死,他必然去告状,我把他的丝藏起来,留下一半,与他对官,将他的底帐都弄掉!他如果告我,你们不可散去,要说与他作证,将他的丝卖了钱给他用。”众人计划已定。
  汪逢七跟魏邦材在船中打了几次架,魏邦材很吃亏,于是告到县衙。这时,汪逢七将他的丝挑了一半去藏起来,并将他买丝的底帐和税票都毁掉了。魏邦材上船见丝不见,于是与汪逢才大打出手,又去县里补了状纸,告他抢丝五十担,有一船的客商、艄公为证。
  汪逢七用猪血涂了头,命两人将自己抬到县衙,告魏将要殴人性命。这时,私下里给了本县县太爷的舅舅一百两银子疏通。魏邦材走了本县进士魏贤和春元等九人的路子,用了一百五十两银子。汪逢七就用了两百两银子,仍打点魏贤等几人。所以魏贤等人,先是为魏说话,后来又倒向汪,言辞前后不一。
  等到审问一干证人,艄公们都说:“打架是真的,没有看到搬丝。”县太爷于是判抢丝的情节纯属捏造,只是有打架的事实。魏邦材不甘 心,回广东告,省里命他所在的知府推官陈爷审问。魏和汪都使了银子,仍然同原来富阳县令所判一致。魏又奔各司道衙门告,然而没有新的证据,所以判词都是一样的。
  两人争讼一年多,魏邦材以前的丝钱都已经用光,于是叫了一个亲哥哥,带了五百两银子来帮讼,也用得差不多了。魏在店中生病,老家来了一个亲叔叔过来照应,这个人是个忠厚的长者,弄清楚了前因后果,知道是因为侄儿为人骄傲才弄到这般地田。众客商也准备将些事私下了结,各出一百两银子,了结官府用项,里面拿出五十两给魏邦材作为回家的盘缠。
  魏邦材回到家里,想想出门经商,带出去这许多财物,如今空手回家,不胜郁闷。更加上全家的人都责备他,越加生气,没过多久,发了疽疮,过了几个月就死了。
三、 轿抬童生入僻路
  超世材,建阳人。还是小孩的时候,去府里参加秀才考试,没有中,返乡。因为行李有三担,雇挑夫的话,花费太大,于是寄放船中,命仆人看着,自己一个人从陆路上坐轿子回家,一天就可以到了。
  在路上雇轿子的时候,打开银包,取了二两碎银子给轿夫。轿夫在边上偷看到里面有一大锭银子。于是走了不到三十里,就抬他到偏僻的路里去了。超世材说:“我以前坐船去州府。这条陆路虽然是第一次走,不过官道应该是往来的大路,不应该是这样的偏僻所在。”
  轿夫说:“正是这里过去,前面就看到官道大路了。”
  又走,越发走到山里去了。超世材顿时明白,当即大喊道:“我知道这个不是大路。你们不过是要银子,我身上只有一锭三两的银子。我家里家财万贯,只有我一个继承人,就把这三两银子给你们好了,何必要起歹意呢?”
  两轿夫放下轿,说:“那么就拿来给我们,免你一死。”
  超世材笑着将银子给了他们:“这是多大的事情啊?做这样的举动。好小器!送我到大路上吧!“
  两个轿夫扔下他不管,拿了银子,从山路逃掉了。
  超世材自己找到了大路,走到路边的店铺,问这里可有建阳的人开的店?人家给他指出,于是走到店里,说:“我是超某某家的,因为雇轿夫,被他抢去了银子,又不能走回去。如果你认得我家,托你代我雇两个轿夫,送我到家,加倍给他们银子。“
  店主说:“尊府的大名人人得知,我哪有不知道的道理?”当即奉上午饭,并命两个轿夫送回家。回家后,说起被抢之事以及某店送他回家的情分,家人大喜,说:“没有遭到毒手,真是幸运啊!三两银子有什么可惜的?”重谢了两名轿夫,并且派专人去某店致谢。
  三、 轿抬童生入僻路
  超世材,建阳人。还是小孩的时候,去府里参加秀才考试,没有中,返乡。因为行李有三担,雇挑夫的话,花费太大,于是寄放船中,命仆人看着,自己一个人从陆路上坐轿子回家,一天就可以到了。
  在路上雇轿子的时候,打开银包,取了二两碎银子给轿夫。轿夫在边上偷看到里面有一大锭银子。于是走了不到三十里,就抬他到偏僻的路里去了。超世材说:“我以前坐船去州府。这条陆路虽然是第一次走,不过官道应该是往来的大路,不应该是这样的偏僻所在。”
  轿夫说:“正是这里过去,前面就看到官道大路了。”
  又走,越发走到山里去了。超世材顿时明白,当即大喊道:“我知道这个不是大路。你们不过是要银子,我身上只有一锭三两的银子。我家里家财万贯,只有我一个继承人,就把这三两银子给你们好了,何必要起歹意呢?”
  两轿夫放下轿,说:“那么就拿来给我们,免你一死。”
  超世材笑着将银子给了他们:“这是多大的事情啊?做这样的举动。好小器!送我到大路上吧!“
  两个轿夫扔下他不管,拿了银子,从山路逃掉了。
  超世材自己找到了大路,走到路边的店铺,问这里可有建阳的人开的店?人家给他指出,于是走到店里,说:“我是超某某家的,因为雇轿夫,被他抢去了银子,又不能走回去。如果你认得我家,托你代我雇两个轿夫,送我到家,加倍给他们银子。“
  店主说:“尊府的大名人人得知,我哪有不知道的道理?”当即奉上午饭,并命两个轿夫送回家。回家后,说起被抢之事以及某店送他回家的情分,家人大喜,说:“没有遭到毒手,真是幸运啊!三两银子有什么可惜的?”重谢了两名轿夫,并且派专人去某店致谢。 四、 高抬重价反失利
  于定志,云南西河县人。为人贪心而且固执,急于功利。一天,买了栀子去四川卖,得了八十多两银子。又买了当归、川芎到江西樟树去卖。每担的成本是二两六钱银子。到的时候,当归、川芎虽然缺,但是价钱比以前稍为回落一了。牙行的人代为出售,当归十两一担,川芎六两一担。于定志发怒道:“前些日子十二两一担,怎么减了这许多?”
  牙商辩解道:“你如果是到二三担,可以依照以前的价钱。但你一下子到了二十多担,如果还照从前的价钱,怎么弄啊?如果你想加价,任凭你到别的店里去寄卖,何必发怒呢?”于定志与牙商争执起来,旁边有一个客人叫张淳的,劝他说:“你的货获利三倍了,能出就出吧。如果价钱回落,未免有错过渡船一样的悔恨啊。”于定志执意不听。
  几天后,有当归三四担到了,牙商用十两一担的价钱出售。张淳又劝于:“这个客商已经在卖十两一担了,你怎么还不卖啊?”仍然不听。过后又有两个客人,十五担的货到,牙商用七两一担的价钱,也卖脱了。过几天,又有十余担货,就只能卖四两银子了。
  于定志后悔不及,众客商也代他惋惜。于定志又等了一个多月,价钱回落,货物不值钱了,又跟牙商不和,于是转到福建建宁府去卖,只能卖三两七钱一担,比樟树价钱又减了,而且白白付了许多运费。于定志自恨命薄,命中注定不能赚钱。人家都说,他不是命薄,是心高啊。不是不合时宜,是太贪心了。所以把这件事记下来,用以告诫贪婪的人。

 十类 盗劫骗
    一、 公子租屋劫寡妇
  会城中,每到科考之年,各府的举人到的很多。不论大小房子,举人都会出重金租下,暂时栖身。东街的王寡妇,因为祖上的原因,几代人积攒了数万银子,闻名于市,只生了两个儿子,一个才到弱冠之年,一个才只儿童。内宅只用一个丫头,外事用一个仆佣代管家,一个小厮当杂役,全家不过五六个人口。她家的厅堂高且敞亮,房屋很多,外厢房每次科考租给举人们,获利很丰厚。
  辛卯年七月初,举子们又来了。忽然某日有两个仆人,衣冠很整齐的样子,来挑屋子租用。王管家带他们看左右厅房,都很幽静清洁。两名家仆说:“这屋子亮而且宽敞,一定中公子的意。我们全部租下,不可再租给他人。请问租金是多少?”
  王管家说:“往年大家一起租,租金二十两。如今你一家租,人少,没有这么杂乱,只要十五两好了。”两名仆人还价到十二两,当即付了现银。一个仆人出去带公子,乘的是四人轿,带了四名仆人和一名小厮来。行李有五六担,都是上好的物件。到了当即以自已家乡的特产赐给王寡妇,也值二三两银子。王寡妇说:“往年举人们送的礼物都很小器,今天这个公子真是大手笔啊。”第二天,命管家摆筵席敬请公子,两个儿子作陪,公子开怀畅饮,到二更天才散。又过了一日,公子派仆人叫了厨子来做酒席回敬。一席请两个公子,另外一席送入内宅,给主母喝,叫她的丫头作陪。又命自己的小厮到里面伺候。一桌小席款等两家的管家,四名仆人陪着。各自喝到二更天。公子说:“带来的酒开出来喝啊!”
  一会儿功夫,酒暖好送上。酒味香甜,度数又不高,很好喝。公子斟了两大杯,递给两名公子说:“这酒蛮适口,请各饮三杯。”两名公子喝下。小厮在里面,也倒给王寡妇喝,四名仆人也劝管家喝下。两更已过,打发厨子去了,收拾着关了门。其实后面所倒的酒里放了陀陀花,药性发作,一家子人都昏倒了。假公子和六个仆人,将寡妇绑住,把她的财物收拾成了五六个担子,等晨钟一响,开了大门公然挑去,并没人知道。
  第二天,到中午,邻居见她家门大开,却没有一个人进出,大家相邀着一起进去看,一家人都被捆着,还醉着没醒呢。大家说:“这一定是中毒被打劫了。”急忙去请医生,解了毒,方才醒来,才说被假公子以租房子之名,投毒打劫。派人去找,早已茫然无踪了。

 二、 诈脱货物劫当铺
  县衙边有一个大的当铺,贮存的货物值好几万。人们来当东西的,不管价值多少,都能收进。一天,有一个相貌堂堂客人,径直进入客堂拜会,小声说:“不敢瞒你,我是别的地方的人人,做的是'君子’的买卖,几年下来,积累的器物很多。前个月拦了赃官的七个柜子,里面多有宝贝器玩。今天藏到贵县,一时难以变卖。贵铺如果能收当,你可以面估价值,先给我十分之一的价钱,等你卖掉后,其它的钱,我们平分,比方说,每一千两,每家各得五百。明年这个时候我来收钱。”
  店主说:“先看下货物?”贼说:“货物极多,一共有九个大柜子,在外面难以打开。今天晚上你去叫守城者不要闭门,待人走光了,你雇十八个人在船边来抬到贵铺,当面看好,估计价值,两相交付。我只先求先现银子,余下的明年给我就可以了。”
  店主答应。晚上吩咐守城的人留门,雇了十八人去江边扛货,果然把九个柜子抬到店里。
  给了扛夫银子遣散后,关上了外门。贼将九个柜子的锁都打开了,叫一声:“都快出来!”每个柜子出来两人,都拿着短刀,将店主绑住,说:“敢出声就杀了你!”十九个人争着入店,把其余的男女都绑住了,然后将他铺子里的货物都收到九个大柜子里。十九个人分着抬出城,然后跟守城的人说:“可以锁门了。”夤夜扛上船去。半夜后,有慢慢弄开绑绳的人,又解开了家人的绳索,赶到城门,城门已闭。问:“看到扛柜子的人么?”守城的人说:“扛柜的人出城多时了。”五更天开了城门,找到江边,早已不知去向。三、 京城店中响马贼
  董荣,山东人。去南京廊下姓邓的铺子里买了丝绸三匹,价值四两四钱。用天平称过,只是银子的成色差点,还没有商量妥当。忽然有一个人骑着白马,戴着头巾,穿青绢衣裳,也来铺子里买绸。邓某将丝绸给他来看。
  那个人拿了董荣的丝绸也看了,说:“我为你们两家作中人吧。”叫董荣再加二钱银子,董的意思也是肯再加这二钱银子,那个人接过银子看成色,这时候,突然一跳上马,加鞭飞快地跑了,董荣忙追上,过一巷,转了一个弯,那人跟马都不见了。无奈,只好再到邓的铺子里,说邓跟劫匪同党,与他扭打起来。
  响马贼在偏僻处行劫,在京城中也有这样的行径,真是奇怪啊。而且他衣冠精美,有马在边上,谁会防他呢?今后上店里买东西,有陌生人在边上的,必须要严防,不能使银子入别人的手,这也是防范的策略之一啊。

十一类 强抢骗

  一、 私打印记占铺陈
  乡里有个刁民姓尤,擅长打官司,欺负别人。人们听到他刁狠的作风,没有不敬而远之的。一天,搭船去州府,先进船坐定。后来搭船的人陆续到来,大家都是萍水相逢,各不相识,坐在船中闲谈。忽然讲起按院在追查刁民的事情。里面有一个姓丘的后生,不知道尤刁民也在船上,跟众人说:“本县之中尤刁民最刁,只要是跟他接触过的,没有不被他骗的。如果按院能除得了这个人,老百姓才得安生。”尤五心中冷笑:“我跟你有什么干系?既在这里宣传我的刁狠,又希望按院来除掉我?这个人若不去骗他一场,白白得了这个刁名。”见丘姓后后带的铺盖甚好,就取了一个木印,在毛毡的白条处打了一个印记。
  船到了晚上靠岸,各人收拾行李下船。尤刁民尾随在丘后面,走到府衙门口,在丘的担子上把他的铺盖抢下,说:“多劳你担着,我自己挑就好了。”丘生来抢,说:“是我的铺盖,你如何来抢?”两个人争执不开,一直打到知府堂上去了。
  尤说:“是我的铺盖,他强抢。”丘说:“是他来抢我的东西。”太爷就问了:“你两个人互相争执,这东西上可有什么记号?”丘说:“我是买来的,并不曾做什么记号。”尤说:“我在毡条里打了印记的。”当堂检视,尤取了包裹中的木印记来对,果然相同。知府说:“这是尤某的东西,你姓丘的如何来争?”将丘打了十板子,命令尤把铺盖拿走。丘某骂道:“你这贼是何人?敢这样骗我!以后一定要报仇!”
  尤五说:'你刚才在船上说的尤刁民,就是我。我跟你有什么关系,成天来说我的刁?所以来教训你,刁民原来是这样做的!”
  丘某心里才后悔:“是我妄说别人坏话,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损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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