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二大爷
对于任何中共基层官员而言,他最在乎的是任何细枝末节都不能影响他的伟光正形象。大部分在中共体制外的人,对于中共官员的思维往往会觉得难以理解。正如他们对于疫情的政治化清零一样。这是很正常的——因为他们思考问题的出发点,完全是围绕著自己的切身利益,所以会有很多让人哭笑不得的操作。我当然也是愤怒的。但愤怒之馀,更多的还是震惊。因为我实在想不通这篇几乎是人畜无害,没有任何政治观点的文章,为什么会让一个地方一把手如此恼怒。结果他的话让我哭笑不得,算是茅塞顿开!
对于任何中共基层官员而言,他最在乎的是任何细枝末节都不能影响他的伟光正形象。
大部分在中共体制外的人,对于中共官员的思维往往会觉得难以理解。正如他们对于疫情的政治化清零一样。这是很正常的——因为他们思考问题的出发点,完全是围绕著自己的切身利益,所以会有很多让人哭笑不得的操作。
我在中共体制内工作了17年,对于中共官员的这类思维,可能会比一般人理解深刻一些。今天就跟大家说一个亲身经历的事,可能对于大家理解中共会有帮助。
我从2011年开始写文章布道以来,大部分文章都是从启发民智,揭露黑暗入手的。但是在开始布道之前,我也有一些记录自身职业经历的平和文章,是故事性的。比如我在2009年在当时的“天涯论坛”上连载的记录我刑警生涯的《广州刑警重案录》就是。但恰恰是这篇极为平和,并不带有政治立场的文章,给我第一次带来了大麻烦。
2009年,我从广州黄埔区刑警的职位上,调到黄埔区委办公室去工作。出于对自己刑警生涯的记录,我把自己7年刑警生涯所经历的一些大案、要案、奇案写了一个类似于随笔之类的东西,在网上开始连载。
这篇文章出来之后,立即成为爆款,不仅阅读量极高,而且每天都有很多读者追读,甚至连本市的很多员警同行都在看。一半网路爆款文章,都是毁誉参半,但这篇刑警故事,却几乎是一面倒的好评,甚至可以说为当时的广州刑警抹了粉。当时的广州日报都找到我,准备转载和采访。我当时也认为,这篇完全是从职业刑警角度出发,其实大半都在讲刑警破案过程中不为人知的酸甜苦辣,按照现在的标准,其实是一篇所谓“正能量”的文章。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问题恰恰就来了。
当时的中国国内的舆论环境还比较宽松,并没有现在这般严峻。据我所知,当时员警内部的网监部门刚成立不久,主业并不负责网路删帖之类的,主要还是协助破案。这篇火爆的文章并没有引起官方的关注,却引发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官员的愤怒。
这个官员,就是当时我的顶头上司,中共黄埔区委书记,红三代陈小钢(他的爷爷是中共第一代的刀笔吏,翻译过共产党宣言)。他目前依然是广州市交委的主任(在中共体制内算是个副厅级,不算高官)。大家不要看他在百度词条上的那些介绍——那都是权力之下请人捉刀的粉饰。这个人,其实是个左棍。但我当时初到黄埔区委工作,接触他的机会不多,并不了解他。
陈小钢喜欢附庸新潮,所以对网路动态特别关心。此前黄埔区委组织部的一个干部因为在网上晒工资——那个时候公务员工资还不高,底层公务员有所抱怨也很正常。结果被他发现后,直接把这个干部发配到某个小岛上去工作。他也注意到了我的文章,但并不知道作者就是他眼皮底下工作。这篇文章让他极为愤怒,他当即找到黄埔公安局的网监负责人,要求直接删帖。
这个负责人,其实也是我的老同事,老领导。他一看文章就知道是我写的,所以立即给我打电话,道明原委。我知道他难做,我说你就尽管删吧。负责具体执行的那个员警是我的小师弟,当天给我打电话时候极为愤怒的表示:“师兄,你写的好!我们都在看!我不知道领导为什么要删这篇文章,但是我们都支持你!”
我当然也是愤怒的。但愤怒之馀,更多的还是震惊。因为我实在想不通这篇几乎是人畜无害,没有任何政治观点的文章,为什么会让一个地方一把手如此恼怒。过了一段时间,因为我在工作上需要接触他,在单独面对面的时候,我主动谈起这篇文章是我写的,可能有措辞不当,希望他批评指正。结果他的话让我哭笑不得,算是茅塞顿开!
他扭捏作态的说,你这文章,会让人对我们区有很不好的印象。我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他关心的不是这篇文章的立场和故事,而是认为这篇介绍各种刑事案件的文章,会让人以为他的辖区不安全,毁了他作为父母官的光辉,甚至影响他的仕途。
其实正常人是根本不会如他这般去想的,正常人只是在看一个故事,但是中共的官员恰恰和正常人不一样。他首先是考虑自己的政治安全。
这就是一个中共基层官员的思维,他不在乎真正的情况和效果是怎么样,在乎的是任何细枝末节都不能影响他的伟光正形象。
中共官员思考问题的出发点,完全是围绕著自己的切身利益,所以会有很多让人哭笑不得的操作。(美联社)
这里我多说一点中共资料造假的技巧——比如陈小钢这个人很在意的刑事案件下降,那其实就是我在刑警负责的一项内容,为了达到所谓的下降,通过拖延立案、案件转移、甚至有案不立等操作,纯粹在数字层面要达到所谓的“发案率下降“那是很容易的事情。我记得当时同事开玩笑,说我们是“数位化部队”。他提出什么样的目标,不管符不符合实际,你都得在纸面上按要求完成。所以今天如果你看中共的那些经济资料,我可以百分百的肯定,全是造假。
这个事之后,对我来说既是坏事,又是好事。坏的是一把手发话,从此被体制内弃用和孤立;好的是,让我真正的开始沉下心来阅读和思考,真正开始冷峻的反思身边触手可及的中共体制。特别是类似于陈小钢这种具有普遍性的中共底层官员的面目——多说几句,这家伙也极为好色,身边的秘书都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不明不白快速提拔那种。自己喜欢打球,就养了一堆专门陪他打球的公务员。普通人要进公务员的队伍很难,万千门槛,但其实都是可以量身定做的,陪陈小钢打球的那些拿着纳税人工资的公务员,其实就是专门招来的。他为自己的亲信量身定做升官路径,甚至不惜3次违规连续破格提拔——连上级部门都看不下去颇有微词。他自认为自己多才多艺,所以专门搞所谓的春晚,花纳税人的钱买掌声,半吊子水准的吉他和演唱,让人笑掉大牙,至今还恬不知耻写在自己的百度词条中。
当时我工作的黄埔区完全就是他的一言堂,这种小官放在整个中共官场不是大人物,但是在具体的基层,那是百分之百的土皇帝。想干啥干啥谁也监督不了。其实整个中共官场都是这样。
从陈小钢以及他豢养的一帮大同小异的官僚身上,我真切的感到,这帮混蛋,他是不可能真正走上所谓的开明道路的,他们说一套做一套,所作所为的无不是为了上半身、下半身的利益,没有一项和人民有关。
也就是从那以后,我彻底抛弃了文艺创作,开始了以揭露历史、普及常识为主的文章布道之路。所以某种程度上我倒是还要感谢这个混蛋的陈小钢,没有他,可能我觉悟的时间不会这么快。
当然,其实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无数选择的结果,没有陈小钢,我写文章也一定会遇见张小刚马小刚,只要在中国的那种环境里面,不想写颂歌的话,那就迟早是殊途同归。
有空我会完整的再写一写亲身经历的文字狱过程,可能对体制外的人理解中共对于人民的监控的手段和方法,也会有帮助。欢迎大家继续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