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似乎到了一定的年纪,静下来就越容易展开回忆。文字记录一下自己的一些过往,1024无疑是最佳的树洞承载,开宗明义,绝对真实原创,出于保护剧中人物的隐私,慎思之下,还是选择无图言屌,防水图可能会冲淡了回忆的氛围,所以也就免了。心有戚戚的看官若是觉得小作文有那么一点点意思,不妨点个赞留个言,也算是对我辛苦码字的奖赏。为了看图的伙计,跳过吧!我只能报以歉意。准备弄成一个系列连载的形式。】
晚春轻柔的风挽起堤岸边杨柳的枝条,一侧的路灯发出淡淡的黄光,鹅卵石铺砌的路面不时反照着闪耀的亮斑,来自城市里四面八方的光线似乎都汇聚到河面的最远处形成巨大的光团,随着水面的起伏而幻化着形状,对岸的山峦是躲在毛玻璃后面的影子,模糊的轮廓就像浓俨的墨汁在宣纸上舒展开来的晕。梅环抱着双手,在我一旁安静的走着,笔挺整洁的军服,恰到好处的呈现出韵味十足的线条,黑色的高跟鞋叩击着地面发出节奏规律的响声,明暗交替间精致的脚踝忽隐忽现,路灯下的肩章,清晰黄亮的条杠和五角星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场。我与梅之间保持着两拳的距离,她不说话,我也只能安静的随着走。来到一处突出河岸的平台上,梅轻轻的说,我想在这里站一会儿,我点了点头。这时,一个夜跑的男人从我们身边掠过,侧目以视,一身泛着嫩绿色荧光的运动服极不和谐的在夜色里晃动,好似孤独游荡的魂灵。
夜深人静的时候是想家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说这么一句,梅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想家吗?梅问我。
有时候会想,比如夜深人静的时候。
这次梅没有笑,只是静静的回过头,两手搭在栏杆上,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的天空。
残月低垂,月华如练,几抹浅浅的云彩安静而缓慢的移动着,浩瀚的天空深邃处似乎藏着令人恐惧的存在。一阵劲风袭来,梅的肩抖了一下,我赶紧脱下外套给她披上,梅紧了紧外套的领口,并没有回头,但打开了话匣。
梅的丈夫也是军人,由于一场事故,光荣牺牲。留下一个女儿,孩子一直由公婆抚养,毕竟公婆定居在资源更好的城市,为了孩子的前途,梅也只能妥协,隔三岔五地去看看。丈夫的缺位,显然对曾经稳固的公婆关系链造成了无法修补的残缺。孩子作为细细的纽带现实里其实无法真正地维系长久的情感。梅周旋在其中,身心俱疲,孩子因为聚少离多,渐增的生疏感让梅总是陷于焦虑而无可奈何。今晚,梅与孩子通电话后,再次感觉到孩子对自己的冷漠与疏离,军营在普通人看来神秘而不可亲近,其实组成军营的也是活生生的人,不过这种闭而自建的独立社会群体确实又明显的区别于普罗大众的圈层。有些久抑于心的情绪最终便会形成块垒,如鲠在喉,但又无处倾吐。梅最终想到联系我,一个远离她所处圈子的局外人,虽然我对于解决她目前所遇的难题,可谓百无一用,但我确实能做一个称职的倾听者,梅可以放心大胆的说毫无顾忌的落泪。
其实充当别人情绪的垃圾桶也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即便都是事不关己的负能量,被辐射的时间久了,也会潜移默化的影响到自己,甚至癌化。
春意阑珊的午夜,一名空军女军官哭得梨花带雨,对于我的冲击力可想而知,看着梅夺眶而出的眼泪,我好几次有拥其入怀的冲动,但看到梅身上的军服,就像射雕里黄蓉的软猬甲,暗透寒光,时刻向外警示着不可亲近的威严。
我也只能说一些自己陈年的糗事,希望能博梅一笑。我当时即没结婚,也无女友。踏入职场没出一年就与大学时期的女友劳燕各飞。梅的倾述,让我感觉到成年人的世界,绝不简单,也注定不会简单。
回程的路上,梅与我之间的关系似乎近了很多,准确的说是心与心近了许多,梅问起我的爱好,我就说工作性质让我习惯了一个人,也喜欢一个人,自己和自己玩,自己逗自己开心,天气不好就看看闲书,天气好就一个人去钓鱼或者去爬山,我确实置办了一整套还算专业的渔具,这个城市周边的大小山峰也几乎留下了我的足迹。
梅把我送到单位租住的宿舍楼下,临下车前,梅说有时间约我一起去爬山。我很调皮的敬了个礼,自鸣得意的觉得这样做非常幽默。
回到宿舍已经接近凌晨2点,我随手把外套甩在沙发上,不经意摸到了被梅泪水浸透的领口,又再次拿起外套领口摸了摸,变态一样凑近闻了一下,熟悉的汗渍和烟草混杂的味道,并没有沁人的香水味。
哦!梅是军人,哪来的香水味,这样臭烘烘的外套,还好意思给梅披上,我顿时感觉有点丢人,很不好意思。
引用 6357613:[原创]那些年高质量的热血回忆/3[ 此貼被怒影狂沙在2024-06-08 21:2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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