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价胡适,国共两党领袖的态度颇值得玩味。
蒋先生对胡适是明褒暗贬,比如胡适去世时蒋送的挽联:
新文化中旧道德之楷模
旧伦理中新思想之师表
这当然是褒奖,其实胡适在道德上是有所亏欠的,比如爱嫖好赌,还搞婚外情,只是没有抛弃他的文盲小脚太太,这一点比老蒋要强,当然追悼会上这些“事迹”是不能说的,老蒋自然拎得清。
蒋在日记里却是贬胡适的,他骂胡适是“狐仙”,是“害民族文化之蟊贼、卑劣之政客、最无品格之文化买办、其人格等于野犬之狂吠”。
蒋介石认为胡适是一个典型的西化主义者,对中国的传统文化嗤之以鼻,有诸如“中国不亡,世无天理、(中国)百事不如人”等过激言论。而且胡适面对日本侵略中国,主张不抵抗、呼吁妥协,如1933年鼓吹《塘沽协定》“非如此不可”;1935年致信蒋介石要求放弃东三省,承认伪满洲国;1937年在蒋介石号召抗日时还上书表示“彻底调整中日关系,谋五十年之和平”。那时留洋回来的知识分子几乎都是“低调”人士,陈寅恪也是一个。因为他们知道中国和日本国力相差太大。
抗战期间,胡适曾出任驻美大使,蒋介石对胡适使美很失望,本以为胡适可以利用其当年留美的人脉关系,为中国抗战争取到更多的美援,结果胡适到了美国后四处讲学论道,并未争取到中国抗战急需的援助,在其卸任美国大使职位时,他却利用这几年时间为自己争取了三十多个博士头衔。蒋介石在日记里评价胡适:“文化买办,虚伪,无能!”
49年时胡适没去台湾,更没留大陆,而是去了美国,什么意思?君子不立危墙。等到台湾“安定”了,他才去台湾出任中研院院长,类似于大陆郭沫若的中科院院长,依然高官得做,骏马任骑。须知胡适在美国的图书馆工作年薪才5000美元,是老蒋先后多次寄了近5万美元给胡适,才让胡适在美衣食无忧。所以蒋介石觉得胡适自私自利,其支持国民党本质上是维护自己能继续过优越的生活。
仅看蒋的日记,他的确对胡适的评价太刻薄,但他说的又都是实情。对于胡适,蒋先生自己也有错,错在没能知人善任,太迷信“精英”的能力,却忘了文人书生多好空谈,不能任事,甚至还会误国。就说争取美国援助,后来宋子文以蒋的特使身份出马,很快就拿回了一亿多美元的援款。所以应该是蒋先生用胡适用错了地方,如果是两国的文化交流,胡适是能胜任的。也就是帮闲可以,帮忙就别指望了。
中共领袖毛泽东对胡适的评价就很中肯,
49年后大陆知识界批判胡适,胡适在美国是知道的,也不能说批判的完全没有道理,唐德刚就认为大陆对胡适的批判还是有其正确一面的。
毛在宴请全国政协的知识分子代表时说:“胡适这个人也真顽固,我们托人带信给他,劝他回来,也不知他到底贪恋什么。批判嘛,总没有什么好话。说实话,新文化运动他是有功劳的,不能一笔抹杀,应当实事求是。到了21世纪,那时候替他恢复名誉吧”。
共产党的领袖对胡适的评价思想境界要比国民党的领袖高。毛后来将鲁迅推上神坛,而鲁迅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批判态度要比胡适有过之而无不及,蒋先生是肯定更不认同的。可以说在思想上,鲁迅、胡适可算毛的知音,而蒋的思想用张学良对他的评价就是“太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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