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白能得到国共两方领袖的青睐和信任,国方兴盛时得蒋先生器重提携,身居高位。共方胜利后得毛周挽留,奉为上宾,不失身份,不受委屈,这的确是个异数,令人啧啧称奇。
评价张文白,自然海峡两岸,国共两党会有不同。国方当然没有好话,这里就不说了,只说共方的定论。共方评价张文白为政治家,军事家,爱国主义者。
这军事家容易理解,张文白保定军校毕业,职业军人,黄埔教官,官拜国军二级上将,参与和指挥过一二八,八一三淞沪抗战,虽战功并不显赫,但算个军事家,也勉强够格。国军的上将比共军的含金量还是要高出很多,蒋先生也只是特级上将。不像共方,一封上将,就是好几十位。国军上将可比肩共军的元帅和大将。
政治家嘛,张文白曾任国军军委会政治部部长,自然是国民党员,信仰的是三民主义。严格来讲,张可算国民党左派,同情共产党。张还是国民政府的封疆大吏,湖南省主席,西北军政长官。后来又任国共和谈国方首席代表,留北平后出任人大副委员长,这政治家的封号也还当得起。张一向反对内战,自然是爱国主义者。
张文白获老蒋青睐,还是因为其忠诚,据白崇禧回忆,北伐汀泗桥战斗时,张居然跪地替蒋擦拭马靴上的血迹,让保定同期同学的白崇禧侧目。后张作为师长在徐州战败,张身缠白布跪地求蒋饶命,蒋一时心软,现场写下:尚属知耻,记枪毙一次。以蒋的权谋,使过不使功,自然引为心腹。长沙文夕大火,作为省主席的张应负主责,但蒋又放张一马,让黄埔弟子酆悌替张顶罪而死,而张却出任了蒋的侍从室主任,成为了蒋的内臣首领。
张文白与共方高层的渊源,首发于周公,二人是黄埔时期的同事、朋友。张获得教员的信任、感激,当然是因为那次重庆谈判。
重庆谈判,教员原来没准备去,应斯大林要求,所以才成行,虽有美苏两国担保安全,但具体事宜还得有信得过的人来操持,尤其是在国民党方面,张文白便承担了该任务,张亲自同机接送教员赴渝离渝,并将自己官邸让给教员居住,派亲信卫队保护安全,有保驾护驾之功。重庆之行,教员是高度紧张的,回延安后大病一场。对这位护驾有功的张文白当然就心存感激。俗话说“功高莫过救驾”,重庆谈判,张文白等于是救了教员的驾。如当时张稍有二心,教员可能就回不了延安了,至少他是可以建言蒋先生扣留教员的。教员后来别说对张文白,就是对张家的下人,当时曾服务过教员的,教员都关照给了政协委员待遇。
第二次国共和谈,国方只有张文白当首席代表最合适,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和共产党打过仗的国军高级将领,并且和毛周渊源很深。谈判破裂是必然的,让“战犯”签字同意惩办自己,人家当然不会答应。下野的蒋先生骂“文白无能,丧权辱国”也是过份了些,战场上得不到的,谈判桌上也不会得到。谈判结束,国府首席代表张文白回南京复命,这应该是必须的,但周公“太会留人”,还是将张文白留了下来。张文白问周公“我能做什么呢”?自然是有高官厚禄。除了做统战表率,“文白兄”的价值还是很大的,教员亲自出面请“文白先生”屈尊就任彭德怀的副手,西北军政委员会副主席,张于是电告曾经的部属,新疆军事首脑陶峙岳,劝其起义,为新中国立下大功。
教员和周公待“文白兄”的确不错。据张的子女讲,他们全家刚到北平,钱花完了,张治中不好意思找周公,于是派儿子去找傅作义借250大洋,傅作义给了500大洋。此事被周公知道后,赶紧派人送来6000大洋,并附函赔罪照顾不周。教员对文白先生更是优礼有加,张出任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副国级。据说海外归来的李宗仁李代总统希望能得到此位,但却未能如愿。
文革时,张受到冲击,被周公赶紧保护了起来。教员在天安门上对“文白兄”说“红卫兵到你家干啥?你又不是当权派,更不是党内的当权派”。教员是保护张的。但张心里也明白,自己没有权,他只是共方的客卿、上宾和朋友,不是主人。
据说张当年曾多次疾言上书蒋先生,蒋虽未完全采纳,但对张依然信任。到共方这边后,五十年代,龙云、陈铭枢、黄绍纮等国方投诚过来的高级将领都给共方提了非常尖锐的意见,并被打成右派,似乎没听说张提过啥尖锐意见。张还是清楚自己身份的,当然也可能是好友周公的提醒,不让“文白兄”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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